“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好!”
“由你说了去。”
搂骨修摇摇头,大步向前,嘴角噙着的得意的笑容,祁言并没有看见。
“哎,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你嫉妒我比你长得俊俏!”祁言赶上去,对着楼骨修轻哼一声:“便是你带我出来,也被我记恨上了!”
“若我不这么做,你本是‘失踪’之人,又如何突然出现在这街上。”楼骨修轻叹一声:“乖些,办了事,便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祁言猛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楼骨修说的也没错,若是不给祁言易容,那祁家失踪的大少爷出现了,还跟在魔教教主身边,岂不是又乱成一锅粥了。
本来是不准祁言出魔教的,怎奈祁言耐不住那寂寞,楼骨修正巧这次有事需要亲自去办,所以卖给祁言一个人情,索性将他易容成其他样子,一同带出来了。
这倒好,易容的太丑还要被吃瓜群众当做笑柄议论,祁言真是不知道糟了哪门子的心了。
楼骨修办的事情祁言没有兴趣,他出来就是想要休息休息,重新回来好久,他闷坏了,不止想念祁家主和祁夫人,还怀念幼时生活的家乡。
好多地方都没有变化,那煎饼铺子、凉糕摊、糖梨膏、还有那热气腾腾、刚出屉的包子……不要问为什么怀念的都是食物,因为祁言想念的就是这些。
摸了摸从楼骨修那里得到的鼓鼓的钱袋儿,祁言也不客气,趁着楼骨修在酒楼雅间与人商谈之际,火速跑了出去,在每一处摊子之间游转。
买了一堆吃的,祁言又盯上了那透明的糖中间包裹的红果子,那糖梨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祁言咽了咽口水,魔教的山珍海味早已吃吐了,街边的这些小吃,倒成了真正的‘山珍海味’。
选了几串自己喜欢的糖梨膏,祁言摸上自己腰间的钱袋,下一秒,满足的表情僵在那里。
“我、我的钱袋……”祁言不确定地摸了摸,发现自己的钱袋真的不见了。
买糖梨膏的老头看着他这副傻里傻气还丑了吧唧的样子,不免得摇摇头:“这里的扒手可快着呢。”
“我……”祁言看了看手中的糖梨膏:“我还是先不买了吧……”
不舍得将糖梨膏还了回去,祁言莫名的委屈。这里过了两条街就是祁家,唉,在自己的家门口被扒手给盯上还得手了,也太不小心了……
回到酒楼,楼骨修那里已然商谈完毕。
看垂头丧气的走进来,楼骨修眉梢一挑:“你这又是怎么了?”
“钱袋被偷了……”祁言探口气:“我还差两串糖梨膏没吃呢……”
楼骨修看他嘴角留下的食物的渣滓,不由得好笑的蹙起眉头:“你这哪有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真不知道展霓裳当初到底喜欢你什么……”
说完,他蓦地没了声音。
展霓裳还被楼骨修关在竹林呢,现在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自从祁言居住在魔教,已经不止一次向楼骨修提出放了展霓裳。但是楼骨修在这件事上异常强硬,丝毫不予退让。
祁言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相对的,只有楼骨修自己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展霓裳有多喜欢祁言,在他刚掳了她时,便知晓了。
同时,楼骨修在忌惮展霓裳。她的灵根似是苍云大陆的宠儿,楼骨修不能保证,离开了自己控制的展霓裳,会不会遇到世外高人重习一身绝世武艺,到时候,就算是她将魔教踩在了脚底下,楼骨修也无计可施。
似乎被楼骨修偶然提起的话语戳中了内心,祁言沉默了一会,道:“你为何就不愿放了霓裳?”
“你叫她霓裳,还问我为何不愿?”楼骨修淡然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我说你……”祁言叹息:“唉,死脑筋。”
楼骨修也是一声轻叹,他站起身,走到祁言的身边,轻轻揽住他的腰肢,拥他入怀。
“我为了什么,你竟不知吗?”
祁言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道:“自是知道,才想让你放宽了心,即便是放了霓裳,也无大碍。”
“我怎知,展霓裳会不会不甘心,来个反咬一口?”
男人的逻辑让祁言噎了又噎,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有警惕心是好事,可是太过警惕,又显得那般无理取闹。
与楼骨修一同除了酒楼的雅间,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人,祁言刚想打招呼,却想起自己是易容的,便准备与对方擦身而过。
“祁兄?”那人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诧异:“为何易容成这副模样?”
听见对方的呼唤,祁言猛地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无视楼骨修不满的神色,在那人耳边低声道:“易容了你还问!”
那人眉眼间闪过一丝了然,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开自己。
“荣安昇,你做什么去?”祁言问道:“我偷偷摸摸出来的,自然是要易容了。”
“有个生意需要谈一谈,便提早来了酒楼。”荣安昇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楼骨修:“魔教教主?”
“有何指教?”楼骨修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嗜血又挑衅的浅笑。
荣安昇看着他,摇摇头:“并无指教,我与祁言自幼长大,情谊自是无人能比的。我又何须与你针锋相对。”
短短几句话,让楼骨修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竹马竹马了不起哦?
荣安昇将目光落在祁言的身上:“成柯成竹都挂念着你,何时愿意了,便出来一聚吧。”
第266章 梦回长安(下)
荣安昇在一次偶然中将祁言的事情不小心告诉了成竹和成柯,恳求两人保密。
成柯成竹兄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在这件事情上,做的却比任何人都好。荣安昇只道祁言还活着,却没说和谁在一起,居住在哪里。
成柯以为祁言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多问什么;反观成竹倒是嚷嚷着,想要见祁言。
祁言也不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成柯成竹两人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甚至在需要作出选择的时候,齐齐选择了祁家。
与他们相见,祁言也是欢心的。这不,与荣安昇定下了时间之后,被偷了钱袋的阴郁心情瞬间就晴朗了起来,回去的路上还哼上了小曲儿。
与祁言的情绪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楼骨修整个人都陷入了诡异的阴沉之中,听见祁言哼小曲儿,他更是烦心了。
“你做什么摆出那副死鱼脸的样子啊。”祁言在马车上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我能见到朋友,你不开心?”
“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性质把你放出来了。”楼骨修冷哼一声。
“哎,你这是什么心态,我把魔教当家,又不是卖给你们魔教了。别想困着我,我若是要跑,你还能拦着不成?”
“说你傻还真是冒傻气儿。”楼骨修眉宇间划过一丝烦躁:“莫要再说了,我要休息。”说完,他闭上眼,闭目养神起来。
见状,祁言也不多说什么,哼了一声侧过身去,也不理楼骨修了。
本想着两人闹脾气也就是一时的,没想到,自那之后的三天,祁言和楼骨修都没说一句话。
虽然每天还是住在一个房间、吃着一桌饭,甚至准时的去一起看大碴子,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几乎终止在说话这件事情上。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看谁能扭的过谁!
这番幼稚的举动在魔教教众的眼里,就是‘哎呀两人都是小孩子咱们这些做家长的就担待一些吧!’。
直到与荣安升约好的日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毫无进展。那日一早,祁言早早的收拾干净,戴着一顶笠帽便出门了。在他离开的一刻钟后,魔教上面划过一道疾风,某位教主大人也跟了过去。
祁言来到与荣安昇定好的酒楼雅间内,祁言刚进去,就被一道充满女儿家香味儿的气息扑了个满怀。
“祁言哥哥,你可想死我了!”成竹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已经过了三四年,可她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被成竹这么一弄,祁言鼻尖也发酸,他揽着成竹,安抚般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
“呜,我就说,你福大命大的,怎么会出事!”成竹从祁言怀里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你没事,也不知道告诉我和成柯,只告诉了荣大哥,莫不是与我们不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