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时一凌以为锦涵真能给他一个答案呢,结果锦涵连边都没沾到:“给了就给了,时文韦除了嘲讽技能点满了还干过什么吗?”
“这还不严重吗?少爷您知道自己做的法器在外面卖到……”锦涵见时一凌依然紧皱的眉头,渐渐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锦涵认真道:“少爷,您要是自己也不知道在烦什么,那我们干脆回去了吧?睡一觉就好了。”
时一凌觉得这个提议可行:“好,走吧。”
两个人掉头正准备回旅馆时,没走两步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诶?你刚不是走了吗?”锦涵挽起袖子,“正好我要找你……”
锦涵还没往前踏出一步,就看见丁空走上前来,握着一个拳头伸到时一凌面前。
时一凌看着丁空的那个拳头没有说话,只见那个拳头慢慢张开,那个屏蔽球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他眼前。
“还我的?”时一凌问。
丁空点了点头。
时一凌看了那个屏蔽球几秒,耸了耸肩,侧过身,绕开丁空继续往前走了。
“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送你了。”
时一凌走得很快,没有一丝停顿。故而他没有看见丁空一下子紧握的手,几乎要将合金制造,坚硬无比的金属球压得变形。
“哟,我说你今天怎么比赛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原来是遇到熟人了。”炎婓在时一凌走远后才从街角阴影处走出来:“这就是你一直……”
“还装?”于战舟抬起头,眼里的寒光透过帽檐都能清晰可见:“无论是来这里‘偶遇’时一凌,还是‘恰巧’见到时一凌未婚妻……”
以他们两人为圆心倏地燃烧起三四米高的火焰,于战舟慢慢走到炎婓面前:“这些都是你们安排好给我看,不是吗?”
“呀~被发现了。”炎婓语气挺遗憾的,但脸上仍然笑眯眯的。
于战舟和炎婓面对面站着,手里仍紧紧握着时一凌刚刚送给他,或者说丢给他的金属球。
“不过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于战舟将金属球放进怀里揣好,“你所说的那个混血组织,我加入。”
“就知道你即使看穿了也会这么做。”炎婓听后放肆地笑了起来,朝着于战舟张开双臂:“欢迎加入维护混血利益的大型民间机构——”
炎婓收了表情,嘴唇闭合仍带着笑意,唇齿微动发出一声:
“沌。”
时一凌想不到他来地族开采金属也能遇到恐怖袭击事件。
从竞技场回来没多久刘天盟就亲自跑过来告诉他留在旅店不要出门。
“这外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一凌赶在刘天盟离开之前问道。
“还不清楚,据说是有混血寻仇。”刘天盟皱眉认真道,“混血向来偏激恶劣,虽是寻仇,但指不定报仇后他会直接大开杀戒。我带你出来,自然要负责你的安全问题,这家旅店我已经拜托田长老派人保护,你就好好待着等事情过去。”
时一凌在刘天盟评价混血时皱了皱眉,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刘天盟见时一凌答应了,也就放心离开了。
“锦涵。”时一凌等刘天盟走远后就把锦涵叫了过来。
“怎么了少爷?”锦涵上前,“是饿了吗?要不要叫人上几道菜?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这家店的东西不太合金族口味。”
“准备一下,我们溜出去。”
“什么?!少爷你没听见刘少爷说外面很危险吗?旅店都已经层层包围来保护我们了。”锦涵本意是告诉时一凌这件事是有多严重,结果时一凌竟然点头道:“我明白,所以从门口出去不太现实,我看看能不能从窗户突围。”
时一凌明显是在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锦涵觉得有些奇怪,倒也不急着阻止时一凌了:“不是,明知道有危险少爷您出去干什么?”
时一凌打开窗,看了看窗外的建筑构造,确定了大概的方案后,他才回过身:“刚刚听刘天盟的话后,我有点在意,啊不……我很在意。”
时一凌笑了笑,但那笑容有些难看:“我有点怕出事的,是我一个朋友。”
锦涵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感慨道:“没想到少爷在流浪的那段时间还交上了地族这边的朋友。”
说完锦涵也走到窗边,先行跳到窗沿上站着:“那我们走吧,出了什么事,我顶着。”
时一凌扑哧笑了好几声,心里却觉得有些暖:“要真出了什么事,还是我来顶着吧,你只管当个吉祥物就行。”
“什么吉祥物啊!”锦涵瞬间炸毛,张牙舞爪道,“我是少爷贴身侍卫,保护少爷是我的工作啊工作!”
“知道帅不过三秒吗?”时一凌摇头叹气道,“说的就是你这种。”
出事的地方很好找,逆着人流就能找到出事点。
没多久时一凌二人就发现他们连逆着人流找地方都不用了。近三十米高的巨人拔地而起,在这个小城镇显得更加巨大。
在巨人旁有个比他矮了许多的小巨人正被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殴打。
“这怎么回事?是两个地族人?”离战场几十米远的地方,时一凌远远看见一个人。
此人从上到谢穿着一身黑色紧身服,束袖,绑腿,长发高高束起。若不是脸上没有蒙脸的半张黑布,时一凌都要以为他是个刺客了。
那人如遗世独立一般站着没动,在面前有一个四面立起的石墙,只见他手微微一挥,那石墙如稀泥一般融化,钻入地面,不多时就消失不见了。
而在石墙消失的同时,一个满身穿金戴银的胖子也显露出来。
那胖子明显被吓得不轻,在石墙落下时惊慌失措地抬起手死劲要将石墙重新抬起,但他脸都憋成猪肝色也没能阻止石墙的下落。
等石墙完全消失不见,他才像是忽然意识到状况一般,手脚并用地往黑衣人相反方向爬了过去。
“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个传话的小人物!大侠不要杀我!”胖子一边跑一边求饶,还没跑两步就撞到忽然升起的石桩上。
这一下实在撞得不轻,胖子晕在地上好半天才抬起头来,额头上顿时流下一股鲜血。
胖子下意识摸了一下,定睛一看,顿时慌了:“血!血!我流血了!救命啊!杀人了!”
“说。”黑衣人在胖子呼救时已经走到了胖子面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胖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不行,我……啊!”胖子刚说出拒绝的话,一个尖锐的石头柱就从地面往上刺穿了胖子的大腿。
“说不说?”黑衣人声音平静到了冷酷的地步,像做这样残忍事情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说……我……”胖子大概是流血过多,声音十分微弱,饶是时一凌耳力再好也没办法隔这么远听到胖子说话的内容。
“在说什么你听得见吗?”时一凌在彻底听不见后,求助在场的唯一一位队友。
“我也听不见了。”锦涵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等时一凌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人?”黑衣人转过头,开口的瞬间几个石子就朝着时一凌他们急速飞来。
“哗——”
时一凌眼前闪过一抹如火般热烈的红,下一秒,那片红由近及远飞速远离,时一凌才看清原来是几根火矢。矢箭在空中与石子相撞,一道炸裂声后,中间只留下道道黑烟。
没等时一凌回头,他眼前就从天而降一袭红边白袍。抬头,只能看见来人被帽子遮挡的后脑勺,和他身侧眼熟的法杖。
“这不是……”锦涵惊呆了,“那个竞技场里的火族人?”
“丁空?”时一凌想看清来人的脸,刚往右前侧走了两步就被法杖挡住。
与此同时,半空中升起一团团火球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
哪知黑衣人反应也十分迅速,三两步挑出攻击范围,向左侧一跳正好踩在升起石桩上。
一个个火球密集地攻击过来,黑衣人都灵活地闪过一步步朝着他们接近。
时一凌看情况不妙,连忙拿出增幅法器,在法器中央安上能量石递到丁空手心。
感觉到丁空的手一下子变得僵硬,时一凌赶紧道:“别紧张,这是个增幅器,不会伤害你。”
话还没说完时一凌就感觉放开手以示自己说言非虚,却见丁空的手更加僵硬了。
这一晃神,那个黑衣人一下子就近身到他们二人面前,他从身侧抽出一把剑,顿时寒光乍现,时一凌没看清也感觉到是把难得的好剑。
只是这把剑给他的感觉有一丝熟悉,在黑衣人即将刺向丁空之时,他不禁开口:
“顾玉?!”
语气是满满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第29章 第 29 章
那剑影也在时一凌吼出声时停在了半空,黑衣人诧异地转过头,与时一凌对上视线。
果真是顾玉!
“真是你……顾玉?”时一凌上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看清了来人的脸时一凌也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若真是顾玉,那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和那日酒楼中那个开朗的话痨完全不像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宛如从地底里走出的修罗,满身的煞气,危险至极。
而黑衣人没等时一凌再靠近,就往后一跳,退到了离他们十几米远的位置,再几个纵身而跃,回到以前的位置,抓住胖子的后衣领作势要走。
“等等!”时一凌刚喊出声,就感觉到余光一闪,丁空追了过去。
“你也跑过去干什么!”时一凌跑了几步没追上,正想拿什么法器出来就感觉到身旁一团火攻了过来。
“操!”时一凌忙往后一躲,那团火就从他眼前呼啸而过,时一凌脸上甚至能感觉到灼热的温度。
转过头,另一个穿着同样红白法师袍的高大男人站在不远处。
“离我徒弟远点。”男人道。
“你又是谁?”时一凌差点就毁容了,语气也不怎么友好。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男人从语气到动作都表现出满满的敌意。
时一凌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态度不怎么样他态度就会更差。
“那我凭什么要听你?我爱接近谁就接近谁。”时一凌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看了一眼顾玉和丁空离开的方向,这么一耽误现在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这样怎么也不可能还追的上了,时一凌收回视线后转过身没再看那个男人:“锦涵,我们回去吧。”
时一凌总觉得,那个丁空不会再返回来了。
大概是报完恩了,也大概是他有个奇葩师父,反正,应该不会回来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该跟丁空说什么。
——谢谢你特意前来报恩?
——咱们两个互不相欠了。
——真巧你也来看热闹?
说什么都奇怪。
再说顾玉的变化让他实在太吃惊了,一时也没心思去做其他事情。
“锦涵,顾玉……也就是刚刚那个黑衣人,你能帮我查查吗?”时一凌道。
“好。”锦涵点点头。
“会不会范围太广了?”
锦涵顿了顿,又道:“如果他真的叫顾玉,那就不难。地族有个名门望族,也是姓顾。只是这顾家,不太可能出混血……顾家那边只有被承认的后人在通过成人试炼后才有资格冠有顾姓。”
时一凌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是不是纯血很重要吗?”
锦涵斟酌了两秒才开口:“不重要。”
又一年春节来临,整个苍夷国都下雪了。
时一凌找了个借口就没回金族过年,这时学校里几乎没人,他也就窝在宿舍不出去。锦涵在一楼大厅地上铺上了五六厘米厚的地毯。时一凌坐在地摊上,裹着毛毯,手上拿着从书房拿来的笔记,面前是正在燃烧的火炉。
从火族回来这一年多他被养得娇气了很多,连个冬天都没办法离开这个烧着火的大厅。
“少爷。”锦涵刚从外面走进来,带进了一股冷气,他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您也太怕冷了。”
“也不是怕冷,就是觉得这么舒服。”时一凌盯着锦涵手里的东西,“书都买到了?”
“嗯,都在这儿。”锦涵掂量了一下手中书的重量,够时一凌不眠不休看一个月了。
“少爷……您今年真不回去了?”
“我觉得‘我要在学校炼新武器’这个说法比我在家里瘫着更让时文韦高兴。”
锦涵看时一凌这个模样,不也就是换个地方瘫着吗?
锦涵翻了个白眼,默默将书放到时一凌能够得上地方,正想去厨房做饭时余光看见了时一凌手上的书。
“少爷……这本书您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失忆了谁还记得这些?”时一凌头都没抬就回答道。
锦涵没再多问,默默到厨房做饭去了。
大厅里再次只剩下一人,时一凌将视线从书中转移到面前的火焰,忽的开始发呆。
“过完这个年,老娘又要去奔赴那个操蛋的战场了!不过这次于战舟那小子也要去了哈哈哈哈!他人呢?让他过来,你们为我们送行!”辛吟一脚踩在木制的板凳上,手上抱着一个酒坛,脸上的红晕表明她已经醉了。
辛家在火族也是德高望重的一脉,故而辛家馆的新年特别热闹,辛家人以及门徒都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
于战舟去年这个时候他跑到城外修炼去了,也是头一次看辛家馆这么多人。本来宽敞的院子里此时到处都是人。他几次险些被人撞到后,直接就跳到后花园的假山上坐着了。
辛烈在看到他以后走了过来,倒是没上来跟于战舟挤,就站在假山下一边和于战舟聊天一边盯着自家妹妹以防她喝嗨了把房子给炸了。
“小妮子记性不好,嘴上说着不愿去是因为那里弱鸡多,其实就是怕上理论课。”辛烈手里也提着一大坛酒,“虽然她也去一年了,可我还是挺担心她在学校闹事,你要跟着去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