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函川说:“如实相告即可。”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
素樱佩服他的魄力。尽管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她深吸一口气,匆匆走了。她走得太快,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连门也忘了关,不管身后旖旎滔天。
秦函川淡定步下台阶,双手阖门,插上插销,把一切喧嚣挡在外面。回过身来,他的师兄躺在床上,喘息声微微地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有如挠痒一般,直搔得心头火起。
他面容刻板着,不愿抗拒这团本能燃起的火焰,相反,他享受着细细品尝欲望的滋味。他从容走过去,坐在徐悯言床边,勾起一丝微笑。
今晚,师兄终于要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佬们你们好,我又来了
旧版开头已经重新替换上去啦!
至于那个重写过的新版,我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扔掉,所以开了一个新号放上去了,如果有看到那就是我本人的马甲没有错,并不是抄袭什么的哈哈哈
坑冷一点就冷一点吧,写起来比较安静,况且还有好多小天使每章都留评真的夫复何求啊
第36章 来自一位病娇的悔恨
第三十六章
东方既白,魔界的阳光穿透血色的云层,洒上青昭宫的暖床。
刺眼的光线穿透朦胧黑暗,将徐悯言从痛苦的沉睡中唤醒。他眉心紧皱,面色惨白,挣扎着将沉重的眼皮睁开,脸上已是冷汗涔涔。
微一动弹,撕裂般的痛楚便从身体最深处尖锐传来,周身百骸乃至每寸肌理都叫苦不迭,腰身更是酸软难当,仿佛要断裂一般。闭上眼,昨晚发生过的事不可遏止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那些呻吟哭喊,那些肢体交缠,一幕一幕仿佛闪电鞭挞,扼得他几乎窒息,继而心如死灰。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函川竟会……
强烈的不适感涌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竟有呕吐的冲动。电光火石间,那些爱欲纠缠显得如此污秽而不堪,美好的曾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最后一丝温情的假面也不复存在。
呵,同性之辱,秦函川……这可是比杀了他,还要多千百倍的残忍。
破碎的记忆中,殷雪莘叫来的女人似乎早已被秦函川赶走。身体的疼痛和精神的混沌灼烧着他,徐悯言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常年静水流深的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那样激烈的情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空荡荡的宫殿里,早已没有秦函川的影子。恨意不可遏止地从胸腔中升起,徐悯言艰难地喘着气,指尖深深插入肉中,竭力压制下内心怒火奔流。极致的愤恨消逝后是刻骨的荒芜。心底一片悲凉,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眼下无论秦函川祭出什么样的理由,抑或是如何的好言相劝,他也做不到冷静自持……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痛惜自己消逝的灵力,哪怕是零星也好,即便避不开决裂的结局救不了秦函川,至少也能逃出生天……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不能再错了。
按照原作的进展,此时秦函川应该被殷雪莘请出去试探了。在殷雪莘确定了他就是预言之子后,她会向男主角献出她们殷氏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宝——
龙髓岩。
寰方鼎的献祭碎片之一。
此后,二人将结为同盟,起兵讨伐现任魔族天尊。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剧情的方向走去。在秦函川坐上至尊之位前,剧情的推力绝不会停下它应有的脚步。
徐悯言苦笑一下,也许,是时候放手了。
他救不得了。他谁都救不得了。
徐悯言忍住剧痛,挣扎着起身,勉力扶住床边,弯腰去拾地上的衣物,摸到一个小瓷瓶,打开一看,所幸里面还剩两粒生元丸。以凡人体质食用生元丸,虽能快速康复,寿元必然大减。他已经不在乎寿命了,只想吃了它,然后有力气快点逃出去。
逃到哪里都好。哪怕孤独地死在一个阴暗肮脏的角落,也比继续待在这里好。
他一扬脖子咽下了生元丸,偷偷缩在床上穿衣,以免惊动了外面候着的下人。忽然有个下人开门来瞧,他忙拉上被子假装熟睡,那下人走近了,见他未醒,刚要离开,他忽然坐起敲昏了下人,飞快地扒下了下人的衣物给自己换上,压低了脑袋,放轻脚步朝外走去。
原作中宣蝶城主宫的出口大概在北边。徐悯言辨明方向,快步向北走去,忽然被一人拦下:“小达,秦主子的那位夫人醒了没有?”
这里的仆役已经管秦函川叫主子了?
不对,夫人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徐悯言压下怒气,假意乖顺道:“……夫人未醒。”一边说话,一边把脸偏低过去,不想被人看穿伪装。
仆役总管听见回禀就匆匆走了,幸而没有细看这位“小达”的长相。徐悯言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往北边走。遇到有要过的门便出示令牌,他只说自己得了上头的令,必须到外边买点主子爱吃的小食回来。守卫们莫敢不放行。
那边殷雪莘行事果决,她已决意要助秦函川为王。二人定下同盟之约,秦函川便告辞离去。
殷雪莘心知他急着去看他师兄,并不挽留,只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妩媚一笑:“尊主,这个。疗伤有奇效。”
秦函川收了膏药,并不道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才出了殿门,满脑子又是昨夜的艳情旖旎。他早已设想过师兄的滋味,但从未想过亲身体会过后竟是如此噬魂销骨。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师兄的床边,把他的爱人一把搂在怀里表明心意。
师兄如果答应他,从今往后便恩爱不绝。若师兄不答应,他就一天一天对师兄好,迟早有一天他会打动师兄,让师兄愿意和他在一起。秦函川脚下生风,及至青昭宫门前,总管低眉秉道:“秦主子,夫人仍睡着。”
秦函川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心里暖融融地想,哪怕坐在窗?1" 请杀死变态男主10" > 上一页 13 页, 呖醋潘牙匆埠谩?br />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秦函川噙着一抹微笑,开门一看——地上横躺着一条白花花的无名裸人,肥头横目,身边散落着徐悯言的衣物。床上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滔天愤怒裹挟着强烈的威压席卷了整个青昭。地上名唤小达的奴仆赫然惊醒,一见是秦函川来了,吓得屁滚尿流跪下,猛然发觉自己没穿衣服,顺手就拽过旁边散落的衣物往自己身上披。秦函川上前就是一记掌掴,打得他鼻梁都歪了,脸上斜斜地流下几行血:
“你是什么东西,他的衣服你也能碰?”
小达磕头求饶:“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的方才进来看夫人醒了没,忽然夫人把奴才打了一下,然后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了。奴才冤枉,求主子饶命!”
秦函川拎起他的后领,砰然将他甩出了青昭宫。他赤条条地在空中尖叫起来,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类似于肉饼砸摊在了地上。旁边仆人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去看他,见他还没有死,抬去医生那里看了。
秦函川心中的阴鸷几乎要吞没他的五脏六腑,他浑身燃起浓黑的火焰,双目猩红,往外狂化奔去:
逃?竟敢逃!
师兄啊,你可知你的行为究竟有多么愚蠢?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徐悯言会弃他而去。就在他放下所有的心防,决定一生只爱师兄一人之后,他就从未想过,被抛下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将师兄干脆利落地扼死在床上。心慈手软的后果就是被背叛,瞻前顾后的下场就是被抛弃。师兄的眼睛只能温柔地注视着他,或者,阖上眼皮静谧地沉睡。
即使是永久的沉睡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用尽一生的温柔陪在师兄身边,注视着爱人的睡颜。
徐悯言脚程不快,走得太快会让行经过的奴仆们生疑。他手里攥着令牌,刚刚通过第三道门,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达哥达哥,原来你在这儿啊,他们都说你受了重伤我还不信,你……”一个干瘦的小青年跑过来,抬头一看,“咦,你不是达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穿着达哥的衣服!”
徐悯言慌了:“你认错人了。”说着要挣开小青年,却被死死揪住不放,半步也走不得。“你给我说清楚,你把达哥怎么了!”小青年不依不饶。
小青年的嗓门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招人过来。徐悯言没办法,一把捂住小青年的嘴,掌下就要陡然一劈,冷不防忽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死死钳住。一阵彻骨的寒意自手腕猛然席卷全身,叫他动弹不得。
身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他当然不是达哥。他是个该死的背叛者。”
秦函川!
徐悯言惊惶地挣扎,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此时若再不脱身,恐怕尸骨无存。秦函川二话不说,捂上了徐悯言的口鼻,将他死死往后摁在怀里。徐悯言被捂得几近窒息,手脚上挣扎的力度也渐渐弱了,他的面色开始泛青泛紫,手指无力地抓挠着秦函川的手背,乞求他放松一点。
函川,求你……
秦函川不为所动,仍然捂着他的呼吸,低头对上他哀求的眼神,神色松动了一二,流露出几分温柔的假象。
而吐出来的话语依旧冷酷:“背叛我的人都该死。师兄,你说说看,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这是徐悯言第一次直面秦函川的残忍。
这次没有人替他捂住眼睛。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知为何,徐悯言眼睛发酸,一时间泪如泉涌。
原来将死之时,他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原来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改变。当初夸下的要将函川培养成正人君子的海口,全部化成了嘲讽的尖刀,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心。
算了,就让我死吧。
如此失败,灰暗,充满无意义的骄矜和破碎承诺的人生,根本不值得继续。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
徐悯言越来越虚弱,窒息的痛苦捆绑了全身,他索性闭上眼睛投入这片痛苦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以及痛苦的终结。
秦函川感到自己手下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徐悯言逐渐放弃了挣扎,安静地倚靠在他怀里,乖巧得像是一场梦境。秦函川眼底的猩红褪去,俯下去吻了吻徐悯言的额头——
似乎,比平常凉了几分。
秦函川惊愕松手。
仿佛被雷电击中心脏,他疯狂地摇动怀里的徐悯言:“师兄,师兄!”
徐悯言双目紧闭,脸色仍旧青紫,仿佛一具木偶,任他摇来摇去。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师兄!秦函川抱着徐悯言的脑袋,几欲痛哭失声:“师兄……师兄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新版文在小号还是扑街了哭唧唧
我含着泪申请了笔名自杀
这可能是我第四次笔名自杀吧痛哭
我等下篇文自己能开开窍吧,希望编辑大人早日pick我嘤嘤嘤
另外,本章非常感谢朋友白熊的技术支持!多亏这位朋友帮我把原本直白粗糙的车润色了一下下哈哈哈哈,总之多谢多谢!
溜走了嘿嘿嘿
第37章 这是一个有猫的故事
“师兄,师兄!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秦函川面色惨白如纸,他死死搂住怀里的徐悯言,仿佛抱着救命稻草,悲恸欲绝,偏执地想挽回什么。任凭他再如何呼唤,徐悯言始终紧闭着眼,没了呼吸。
“快叫医生!”秦函川愤怒地驱赶身边的奴仆,他们连滚带爬地去请了,不多时慌慌张张簇拥着一个医生过来,那老医已被这阵仗吓软了脚,一个趔趄跪倒下来,又被人强行搀起,去看徐悯言。
秦函川冷汗如雨,心脏如雷,他脑中一片空白,死死盯住医生,眼神宛如要将其生吞活剐。万一说出不吉利的话,拖出去立刻乱刀砍死。
他不能……他不能没有师兄,师兄必须陪在他身边。
不许逃走,不许恨他,也不许死。
他疯癫地痴笑起来,低头埋向徐悯言的颈间,心中狂念滋长:师兄,你若是死了,我叫天下人给你陪葬,你舍得吗?
徐悯言没有说话,他安静得宛如雕塑,头轻轻歪在秦函川怀里,一派无知而依恋的模样。
这正是秦函川梦中的模样。
然而,这也使秦函川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没顶的恐惧。比幼年躲在深井里更恐惧,比流落街头遭人欺凌时更愤怒,那时的他至少有个怀恨寻仇的念想。
如今……他又该恨谁?
医生浸出一身淋漓冷汗,用袖子抹抹额头,虚声道:“这症状放旁人身上早死了,幸而是在城主宫里。城主有还魂秘药,趁生魂尚有一丝时速速服下便可挽回性命。尊主请稍等片刻,小人即可取来,不妨事,不妨事。”说着踉跄退了两步,作了个揖,和几个小仆一起急急去取了。
秦函川只听到“挽回性命”四字,忽然眼中一亮,整个人活了起来。他惊喜地摇着徐悯言:“师兄,师兄,你听到了吗,你有救了。”
徐悯言仍不答。他却不管,继续把徐悯言又往上抱紧了些,脸贴着脸:“太好了,你终于又可以陪着我了。”他笑着,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徐悯言细腻挺拔的鼻梁,语气宠溺,“下次,你不可以再这样胡来了。”
医生取了药来,用一剂引子喂徐悯言服下。那药甚烈,直烧得徐悯言五脏六腑难耐,燥动片刻后,猛地生生咯出一口血来。他惊挺起身,剧烈喘动几下,艰难睁开眼想看是谁在唤他,不防又看见秦函川放大的脸,立刻闭上。他咳嗽几声,直咳得肺血都好似要咳尽了,脸色一声似一声地苍白,眉头紧锁,痛苦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