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微移,浅咖色的墙纸,瓷白色有衣柜,就连放于不远装饰柜上的闹钟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这是他的家。
眸中微有迷茫,难所经历的那些只是梦吗?
正在褚景然头脑中还有些没回过神之际,忽的从旁伸来一只手臂,将他整个人都带进了一个怀抱中。
呈亦莫摩挲着人漂亮的耳珠,用着刚醒还泛着黯哑的声音轻声道:“老师,你醒了。”
手指接触到人的胸膛,泛着凉意的触感自指尖蔓延,令褚景然蓦地回过了神,之前种种幕幕齐齐涌上脑海。
告白,厨房,亲吻,丧尸围城,还有……
褚景然的脸‘唰’的全白了,身体几乎反射性的想远离身边这个,于严格意义上已不能算作是人类的呈亦莫,却不料被知晓他心思的人牢牢的钳制在了怀中。
冰冷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怀中人光滑的腰肢,呈亦莫俯身贴近面露苍白的人,轻语。
“老师,我变成丧尸了,你会怕我吗?”
褚景然哆嗦着唇,看着面前这个分明是记忆中没变分毫,却又的的确确不再是记忆中他的呈亦莫,艰难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踏马的不是主角么,怎么画风一转突然变成了反派!
怀中人的眸中,除开最初瞬间本能的惊慌外,呈亦莫没有看到害怕,没有看到鄙夷,没有看到厌恶,有的是震惊,及眸底微不可查关切的担忧。
老师……
心底原本的尖锐缓下,呈亦莫开了口。
“老师,你还记得你离开的那个晚上吗?”
褚景然瞳孔蓦地收缩,看着面前这个人,一种极为可怕的念头与想法浮现脑海,难……难道……
“老师走后,来了丧尸,好多好多,我有意识,我能感受的到,他们在靠近我,他们在咬我,可我动不了,一只手指头都动不了,有点疼,”
迷恋的嗅了嗅这人身上一如五年前未改变的味道,呈亦莫道:“……但比不上老师头也不回离开时心脏的疼。”
这瞬间,一股透心的冰冷直袭褚景然全身上下,那种感觉就像是将他赤条条的浸身于万年寒冰中,每个细胞都在冰封,一点一点,直至全身上下。
这刻褚景然忽的觉得好冷,全身上下,由里自外,他从不知道,他自诩的救他,竟然将他推入了更深的深渊。
他的学生,那刻会是多么的绝望,多么的痛苦,多么的无助,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部都是他。
“虽然我很快就变成丧尸了,可不知为何,我还将老师记的清清楚楚,我记得老师的一颦一笑,记得老师的味道,还记得……”
“老师不要我了,可是……我想跟老师一辈子在一起,所以我就吃它们的晶核,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直至不久前终于彻底恢复了以前的模样,直至故意被抓进了曙光,直至……再次见到了老师。”
“对……对不起,我……我没有……没有想到……我……”
怜惜的舔舐尽自人眶中掉落的温热泪珠,将颤抖个不停的人小心翼翼的揽在了怀中。
“没关系,只要是老师给予的,无论是什么,于我,都视若珍宝。”
游移的手掌寸寸抚过他莹润的肌肤,感受着掌下的簌动与细腻,之前被呈亦莫压于心底的欲/望腾腾涌出。
他的手掌一路向下,俯于人耳旁黯哑摩挲喃喃:“老师,我爱你,现在,我想要你,可以吗?”
这刻的褚景然整个思绪中,除了愧疚就只剩下自责,除了后悔就只剩下痛苦。
颤颤抬眸,一片朦胧的温热中,他看到了面前熟悉的这人,看到他眸中五年来从未变过的露骨情深,看到了他眸底盛放着的晦暗如海,与如火的灼热。
他爱自己,而自己却无意间,彻底毁了他。
仗着他的情,仗着他的意,彻底的毁了他的全部人生。
可哪怕这般,从始至终,他初心未变。
哆嗦着苍白的唇,褚景然默认似的闭上了眼,晶莹自合拢的眸眼徐徐滑落。
这是我欠你的。
正文 159.论拿对剧本的重要性22
一室暧昧的旖旎后, 呈亦莫抱着被折腾到熟睡的人, 注视着人的眸中蕴着万千温柔。
老师, 你果然还是跟当初一样, 那么心软, 那么温柔, 那么容易相信人,这么美好的你, 我怎么会舍得放开。
所以,你要陪我一辈子。
褚景然抬眼,懒懒的道:
520号:我该信还是不信?
褚景然道:
紧接着褚景然道: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爽。
开始时, 褚景然以为呈亦莫只是将房子装扮成以前他们一起生活的模样,可从窗外看后, 他才知道, 呈亦莫是直接将他带了回来。
不同于五年前他离开时狼藉的一地, 整个小区呈现着一种末世前的干净与清新, 若不是没有一人的踏足,褚景然甚至会认为,所谓的末世真的可能只是他的一场梦般不真实。
褚景然平时基本待在家中,偶尔也会去楼下走走,可某天差点被一只突然暴躁的丧尸抓伤,在黑利的尖爪即将落下的那一个瞬间,若不是家中突然心慌的呈亦莫,第一时间爆掉小区中所有丧尸脑海中的晶核,可能褚景然就皆大欢喜的成了他们的同类了。
而因为这件意外,呈亦莫再也不敢让褚景然单独出门,开始还能看书打发打发时间,可这一久,褚景然耐不住了,不自觉的拧开了实验室的门。
处理完丧尸军团的事,呈亦莫回家后是在实验室中寻到褚景然的。
穿着白大褂的他,站在实验台前拿着试管轻晃,显然是在进行着实验。
呈亦莫也不打扰人,就这么站在房门边,静静的看着人的一举一动。
五年了,站在试验台前的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变,认真,专注,严肃。
五年的时间,呈亦莫经历了很多,因为褚景然的中途离去,他连晨晓的门都没踏进就独自离队打算抢人去了,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出意外的他失败了。
呈亦莫会这么只身离开回晨晓,放弃这个念头?
当然不会!
他的全世界丢了,要么死,要么抢回来。
当时的他,脑海中的念头执拗而固执。
自动放弃了后援的呈亦莫,与枫清暗中打着一场谁也不退的持久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点不落的收集着曙光基地内,每一丝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从歌颂的天堂到诅咒的地狱,中间不过五年时间。
那些幸存者在咒他,在骂他,甚至在商量着什么时候杀了他,于他们眼中,季晨濡这个名字就与十恶不赦绑在了一起。
他们说他没有心,没有感情,连惟一的朋友都杀,自己天天有护卫二十四小时保护,却不愿意抽调俩人去保护他的助手们,所以,他们被杀,要怪只能怪季晨濡,要怨只能怨季晨濡。
闻此,呈亦莫对那些高墙内白眼狼们的恨意疯涨的同时,心也在剧烈的抽疼着。
因为全世界,只有呈亦莫知道,他的老师是那么的善良与心软。
对于吴易,呈亦莫是嫉妒的。
不仅是因为他一直能光明正大的待在老师身旁,也是因为,他永远都记得,当初老师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眸眼中缓和的弧度。
他不想将老师的一分一毫分给任何人!
所以,他甚至想过,弄死他。
可在知晓吴易身死的那一刻,呈亦莫慌了。
老师该多伤心,多难过,多痛苦,多崩溃……
从来没有的迫切,他想将那人带出来。
想守着他,护着他,不让他再受丁点委屈与伤害。
那人固执的一个人背负着整个末世的使命前行,没有人理解他,没有人支持他,所有人都认为,他就该去做这一切,可凭什么,他就该去肩负这么多?
仅凭他季晨濡是国内惟一受邀参与过A病毒调研的生物博士,所以,他季晨濡就该去拯救世界?所以在实验过程中,找不到实验体的他,找不到志愿者无法验证实验结果的他,做活体实验就是罪不可恕?
呵……
末世中,谁的手上是干净的,谁没有为了一块面包,为了一袋饼干,为了一瓶水杀过人。
那些幸存者,一边逼迫着他快点研究出结果,一边却又在不停的谩骂着他,甚至合计着若他威胁到自己,就杀了他,那些人,不过是一个个打着大义幌子自私的白眼狼。
而这分明是他的老师可以不用肩负的,他分明可以只需如普通人般单纯的活着的,简简单单。
再一次被重伤后,已被无尽的仇恨与嗜血充斥头脑的呈亦莫,那刻,做出了个疯狂的决定。
任由感染,破茧重生。
他成功了,成了末世丧尸中至高无上的皇。
想着那些幸存者自私与丑陋的嘴脸,呈亦莫眸中血色一闪而逝。
那些令老师受伤的,那些令老师痛苦的,通通都不需要存于世间。
将试管放入培育器皿,褚景然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呈亦莫,不知为何,他忽的有些慌。
“我没有研制觉醒药剂,我……我只是……。”
看着难得有些无措的人,呈亦莫抬眸笑笑,“没关系,无论什么,我都支持老师,只要,老师你开心就好。”
我只愿你开心,幸福。
褚景然还想辩解的话全部哽在了喉中,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眸中蕴着说不出的复杂。
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啊。
敛了敛目,褚景然轻声道:“呈亦莫,谢谢你。”
谢谢你一如当初没有变……
平日中无所事世的褚景然再次开始研制药剂,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出了成果,只是没有实验体的他无法考察药剂的有效性。
呈亦莫瞧见人眉宇微显的烦恼,心思顿明,第二天,褚景然实验室内就出现了一个‘志愿者’。
被牢牢禁锢的男子以一种极度仇恨的眼光看向褚景然,呈亦莫眼光冷冷的扫来,男子反射性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很显然,他很怕呈亦莫。
呈亦莫侧头,“老师,这是实验体,他是志愿者。”
褚景然微愣,看向了男子,男子垂目,敛下眸中刺骨的恨意,他道:“没错,我是志愿者。”
听闻这句话,这些天来,褚景然面上第一次有了笑容,“谢谢,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受到伤害。”
对于他这话,男子心中嗤笑着冷笑连连。
丁点不知人真实想法的褚景然,给人做起了最基本的检查与记录数据,呈亦莫就一直这么站在不远处,以警告的眼光看着男子。
就在褚景然转身去旁拿仪器时,呈亦莫走近男子身边,轻声道:“若你还想你老婆活命,就乖乖的配合着老师做实验,不然……”
未完的话,无声的威胁。
男子狠狠的咬住牙,看着呈亦莫的眸中几欲喷火,拿到测量仪器的褚景然转身,呈亦莫将威胁毫无违和的切换成笑容,男子却将头深深的埋下,将无尽的悲哀与仇恨咽下了喉间。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对方的安全,褚景然做了细致的数据记录,而这中,他还知道了男子的名字,汪军。
这些天,呈亦莫虽是尽最大的能力留在家中,但由于近日他一直瞒着褚景然在毁曙光基地,故他外出的时间比较多,于这种情况下,就只留下了褚景然与被全身禁锢的不得动弹的汪军在实验室中。
褚景然拿着记录本站在人身边,关切的道:“怎么样,有没有头晕,乏力,身体疼痛的这些感觉出现?”
汪军看着这个人,心中尽是冷笑,伪善的小人。
他的不理睬,在褚景然的意料之中,这些天,只要呈亦莫不在,对方于他就是这般冷淡的态度。
虽当初对方告诉他是志愿者,可褚景然不是傻子,通过这些天他也看出来了,定是呈亦莫拿着什么在威胁这个人。
再者,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上,哪还有什么志愿者。
抿了抿唇,褚景然道:“若你不好好交代你对这些东西是否过敏,以及身体中各种感受,实验的风险将会大大增加,所以,我希望你对你的身体负责,能配合一下。”
简单的一席话,却是蓦地点燃了汪军所有的愤怒。
“配合?配合你这个虚伪与丧尸为伍的小人?季博士?我呸!季晨濡你竟然与丧尸为伍,亏我当初那么相信你,将你当作末世最大的救世主,没想到你为了活命,竟然出卖身体与丧尸为伍,季晨濡,我真恨当初为什么在曙光时,没有绑上炸弹冲上去与你同归于尽。”
褚景然手中记录的笔蓦地顿住了,全身不受控制的僵直。
知晓自己这话一出,已是再劫难逃的汪军,张着嘴就将近些天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末世惟一的救世主,竟然是丧尸皇的禁脔,季晨濡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信任你的人,一直维护着你的人吗?你就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为了抓人,你让丧尸皇去围攻曙光,半年前离开时竟然还伤?4" 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53" > 上一页 56 页, 烁涸鹑耍贾率锕獠畹阃帘劳呓猓阒赖笔蔽颐撬懒硕嗌偃寺穑空酵蛉耍≌龌亟种坏氖浚愦蜃攀笛榈幕巫樱チ硕嗌偃巳プ鍪笛椋泻α硕嗌偃耍境垮Γ阏飧龉糇邮郑阍趺床蝗ニ溃 ?br /> 一句句宛若最恶毒的诅咒像是根根尖锐的刺,狠狠的扎进褚景然的心中,右手中的笔被他收拢的手指捏的猎猎作响,指尖褪成毫无血色的惨白,足足近十秒钟的沉默,他转过了身。
空旷的实验室中,一句轻到极致的声音传来。
“快了。”
正文 160.论拿对剧本的重要性23
汪军不懂, 他也不想懂, 他的脑海中只有恨, 对这人无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