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休已经化兽完毕,他的兽形是一个有些干瘦的豺犬一样的动物,这个动物目露凶光,眼睛看着莱恩的腿,扑上来就要咬。
莱恩狼狈的滚在地上躲过去,也滚到了木棍边,他顺手拿起木棍,将尖锐的一方对准豺犬的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豺犬的动作 。
豺犬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只是想吓吓莱恩,给他一个教训。
莱恩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豺犬用爪子刨着地,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威胁面前的猎物。
豺犬恶狠狠的扑了上来,爪子里尖锐的指甲露了出来,狠狠的划过雌性裸露的胸口,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自左边肩膀到右边腰侧,深可见骨。
莱恩也抓住机会,将手里的木棍对准了豺犬的胸腔,在他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狠狠捅了进去,休自身的体重加上莱恩的用力,木棍直接穿过了休肋下,透过了背后,露出一截滴着鲜血的木棍尖头。
“嗷呜!”豺犬没有预料到自己会真的被一个雌性伤到,疼痛之下,仰着脖子嚎叫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他血红色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出任何理智和情感,他好像一头真正的野兽一样。
莱恩眼睁睁看着他呲着尖锐泛黄的牙齿冲向自己毫无防备的脖颈,来不及作出反应,把右手塞进豺犬的嘴里,豺犬牙齿用力的合下,传来清晰的骨裂声。莱恩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用左手抽出还插|在豺犬胸腔里的木棍,又向他的眼睛狠狠一戳。
豺犬悚然一惊,连忙放弃了嘴巴里的手,连滚带爬的往后,却还是被木棍戳进了眼睛,好悬没有戳穿脑袋。
剧烈的痛疼之下,豺犬蜷缩在地上呜呜咽咽的起来,乍一看有些像个可怜的流浪狗。这个流浪狗不一会儿,就褪去毛发,变成了一个赤|裸的人形。
休捂着眼睛,胸口有个洞口,他一边打滚,一边哀嚎,弄得身上地上全是脏兮兮的血液。
莱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头晕眼花,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开门。”门外突然有人叫道。
休没听见,莱恩听见了,他皱着眉,用左手握住木棍,退后了一步,保持一个既能够防御门口也能够防止休发难的姿势。
“莱恩?休?”门口的人应该是认识的。
莱恩想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脑袋却想不到这个人是谁,只能继续保持警惕。
莱恩只有休一个伴侣,这在部落里也是独一份。这个世界上雌性极为稀少,大多都是能够幻兽,没有生育能力的雄性。
雄性们一般都是十分高大而健壮,相比较而言,雌性身体“娇弱”了很多,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必须依附雄性的保护才能生存。
为了更多的繁衍后代,往往一个雌性同时与几个雄性结为伴侣,身材看起来越健康的雌性越受雄性的欢迎。
莱恩身材不算太过瘦弱,但他是个没有生育能力的雌性。所有即使他长相不差,也只有休一个雄性愿意与他结为伴侣。
而休也是一个没有其他雌性能够看得上的雄性,两个人算得上天生一对,然而休不仅好吃懒做,在狩猎时偷懒,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小动物,在外面受了气时,他回到家还会暴打莱恩一顿出气。
外人都对休非常不屑,有些雌性也劝莱恩离开休,即使一个人生活,去祭司手下打打杂,也不至于饿死。
但是莱恩生性懦弱,只支支吾吾的应着,却从来没敢跟休提出分家。
在今夜之前,休就打过莱恩一顿,当时莱恩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睡了一觉居然就好了,能够和雄性打一架,还重伤了雄性。
门外敲门的人停了下来,莱恩把木棍杵在地上,跌跌撞撞的找到一些绑东西的干藤蔓,动力绑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他估摸着,按照这个出血量,应该是休的牙齿划到他的动脉了。
门突然被人踹开了,莱恩下意识的又把木棍对准了门口,门外的人慢慢走进来,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你是……莱恩?”部落里只有一个人有白色头发,那就是地位崇高的祭司。
没有生命危险了?莱恩看着祭司,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到一阵的安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可以相信,下一秒,他就彻底昏了过去。
“……祭司,苏玛没事了吗?”一个男人有些急切的声音,男人听起来很年轻,话里虽然含着焦急,却依然沉稳。
“嗯。”另一个男人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
“多谢祭司大人。”男人轻轻舒出一口气,“我可以带他回家了吗?”
“嗯。”祭司依旧只发出一个声音,毫不影响男人对他的尊敬。
年轻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祭司没有任何动作,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
“你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祭司安静了一会儿,走到莱恩的床边,坐下,说道。
他的声音是清澈的男声,语音语调却没有起伏,听起来怪异极了。
莱恩顺从的睁开眼睛,在看到祭司的第一眼,几乎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祭司长得很不错,瘦削而俊美,嘴唇薄的没有血色,鼻梁高而挺,一双眼睛也是淡淡的灰白色,睫毛与眉毛像是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莱恩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头发、眉毛、睫毛、眼睛都是一个颜色,不是没有生命力的纯白色,而是一种灰白色,像是烟灰的颜色,透出淡淡的凉薄。
他的眼睛干净而透彻,带着冷静和睿智,像是烟雾缭绕的流岚,又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
好看的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的一个人。莱恩想。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他这么好看?
“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最优状态。”祭司苍白的唇开开合合,依旧是没有任何起伏的寡淡,“当时事出紧急,我虽然立刻把你救出来了,不过很难说没有一定的后遗症,你现在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莱恩动了一动,果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口都已经好了,不仅昨夜那两个新鲜的伤口,就连以前被休打出来的陈年旧伤都已经消失不见,他眼睛亮了一亮:“祭司,你实在是太神奇了。”
说着还跳到地上,蹦了一蹦,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
“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过,用你的剧情点兑换了灵药,用灵药治愈你的身体。”祭司冰冷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看着莱恩尝试着上蹿下跳,“上一个世界我们算得上是被天道抛出来,还是算完成了任务,剧情点却很少。为了修复你的灵魂,我不得不提前透支我的能量化形 ……”
“祭司你是雄性?”莱恩虽然在到处摸摸看看,但是耳朵里还是在听着祭司的话,虽然很大一半他都听不懂,听到化形两个字,莱恩立刻回头,看着祭司。
祭司只能由雌性担任,而且祭司看起来实在是不像雄性,既没有雄性高大的身形,也没有雄性难闻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想到这么一个漂亮的人,居然是雌性,莱恩就忍不住的可惜。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可惜什么。
祭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看着莱恩,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这就是后遗症?”祭司喃喃自语一句,眼睛直视着莱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我叫莱恩。”莱恩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道。
祭司大人不认识自己?莱恩眯了眯眼睛,心里为这个念头涌出一股算得上不敢置信的恼怒来。
祭司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莱恩:“那就麻烦了,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祭司大人,部落里谁不认识你啊。”莱恩笑了一笑,回答道,靠在祭司的身边坐下了,把手搭在祭司的肩膀上,“你是怕我失忆了吗?放心,我记忆都在。”
那可不一定。祭司的嘴巴动了一动,没有声音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兽人世界~~系统终于露脸了,开心吗?O(∩_∩)O~~
虽然这并不是系统本来的脸……_(:з」∠)_
第49章 再说一次我是雌性?
莱恩和祭司简单交谈了两句, 就离开了祭司的住所,打算回家弄些吃的, 祭司就在一旁看着,面无表情。
还没等他走出去,莱恩就被一个人堵回了房间里:“莱恩?你怎么在这?”
“加西亚。”莱恩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 想起来这个人名叫加西亚,是目前部落里最受欢迎的未成年雌性。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 休在外面被人打了,回家后把气出在你身上, 差点把你打死。”加西亚是个身形修长的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甜甜的, 只是太多雄性追着他跑, 导致他有点被宠坏了,“你早点和休分家吧,否则迟早会被他打死的。”
莱恩下意识的看了祭司一眼, 祭司一直都在注视着他,被发现后也没有移开目光,用专注的目光继续注视着。
“回去就分家。”莱恩心里有些怪怪的, 率先挪开了视线, 对加西亚笑笑, 说道。
“你一定要听我的, 早点分家对你更好。虽然你不能和雄性结为伴侣,但是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不是吗。”加西亚又叮嘱莱恩几句,明明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说话的语气活脱脱一个结了伴的大龄雌性。
告诫完莱恩后,加西亚收敛了脸上的轻浮,走向祭司:“祭司大人,苏玛怎么样了?”
“他回去了。”祭司看他一眼,说道。
加西亚脸上的跃跃欲试顿时变成了委屈,高昂的情绪低落下来:“他……他伤的严重吗?都怪那个外来的雌性,要不是那个外来的雌性非要跟着去打猎,苏玛才不会受伤。”
外来的雌性?最近一段时间外来的雌性只有一个,就是苏玛捡到的名叫边疆的雌性。
边疆和所有雌性都不一样,其他雌性几乎全都安于家室,只在家里缝缝补补等着被雄性饲养,边疆却一心想着和雄性一起打猎,平时出去也能够猎到一些小型猎物,养活自己绰绰有余,有时还会比真正的雄性休收获更丰富一些。
“不严重。”祭司回答了加西亚的问题,就闭口不言。
“……那,打扰祭司了。”加西亚感受到了祭司的冷淡,撇了撇嘴,告辞离开。
才走出房间,听力过人的莱恩就听到他在抱怨祭司太过冷淡,活该所有祭司都是独自一人,没有雄性愿意和祭司结为伴侣。
“你听到了吗?”莱恩不急着走了,调侃的冲祭司眨眨眼,“他说你嫁不出去呢。”
祭司面不改色,深深的看着莱恩,问了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嫁娶这个概念,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词汇?”
莱恩愣了一愣,他只是顺口说出来,哪里想到那么多。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汇?莱恩认真的是思索着,却只能感受到脑袋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想不起来就算了,以后你会想起来的。”莱恩的表情渐渐扭曲到一起,双手捧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祭司眼睛有微微的波澜。
一双冰冷的手放在莱恩的头上细细摩挲,莱恩感觉到脑子内部的疼痛居然有所减轻,情不自禁的追逐着祭司的手,就像一个讨摸摸的大狗。
完全缓解过后,莱恩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么丢脸,当场就变了脸色,看着祭司那双骨节分明,好看的过分的手从自己的头上离开。
“……多谢,我走了。”虽然气恼自己,莱恩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真心实意的道谢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
祭司面无表情的站在有些空荡的房间里,乍一看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然而细细一看,他仍旧是冷冰冰的不动如山。
莱恩回到家里,休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上一滩一滩的血迹,房间里原本就少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该找一些趁手的武器。莱恩无视了地上的一团乱,看着那些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暗暗琢磨,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最近一直跟着雄性打猎的边疆。他或许会有办法。
雄性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牙齿和利爪,护盾就是自己厚实的皮毛,不需要再有任何其他东西。身为皮肤脆弱光滑又没办法变身的雌性,边疆不知道从哪来改造了一些武器,包括了凶兽牙齿制成的匕首,用木头做成的弓箭,还在箭尖上抹了一些用以麻醉的草药。
这些东西莱恩原本也不认识,昨夜过后,不知怎么的就都认识了,甚至能够说出他们的名字和用法。
莱恩细细一想,就觉得头疼欲裂,从脑海深处传来一阵阵绞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在他脑子里的划拉一样。
再怎么不畏惧疼痛,莱恩也受不了这种痛苦,他只好转移思想,想休可能会去哪,想貌美如花的祭司,想他那双细长匀称又白皙的手,就连指甲都是修剪整齐的漂亮形状,如果用来……
卧槽快停止!莱恩浑身悚然一惊,脑袋也不疼了,也不胡思乱想了,咽了咽口水,决定立刻找点事情做,比如说去找边疆问问他武器的事情。
当机立断,莱恩脚下都还没在屋子里走上十步,就又从匆匆忙忙的离开,只剩下地上一滩一滩的血迹,就像是凶案现场一样——虽然在某个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凶案现场。
莱恩所在的部落并不大,只有几百口人,边疆住的屋子是他来以后新修的,在部落的外围,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
运气很好的,还没走到一半,莱恩就遇到了边疆。
边疆是个看起来就有些奇怪的习性,头发短的可怜,在或多或少喜欢留一些头发的雌性中格外显眼,他的旁边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年轻人的脸稚气未脱,很明显是个未成年的雄性幼崽。
“边疆。”莱恩向边疆走去,他注意到,幼崽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边疆的身上,虽然只是个幼崽,已然露出了雄性本能中的狩猎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