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只是举了个例子,彰临却以为那是真实的故事,担心着小鱼的处境。
“之后,有一个叫彰临的善良小朋友来到了海滩,他看到那条鱼那么痛苦,就解救了它,它就回到海里和爸爸妈妈团聚了。”舒星弥眼中露出笑意,彰临重重地点头:“是的,我一定会这样做的。”
“走吧,我们去看地图和滑翔伞使用方法。”
两人拿了几本资料书和地图,就离开了图书馆,临走时,彰临知道舒星弥不喜欢尸体的气味,就自己背上装有尸体的大|麻袋。
废弃工厂里的吊灯碎掉了,很昏暗,舒星弥只能用手电筒照明。
彰临把麻袋放在工作台上,舒星弥帮他一起把赌徒的尸体从麻袋中取出。两个人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外面传来隐隐的雨声,工厂里潮湿晦暗,赌徒沾满血色的头颅歪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彰临咽了咽口水:“老师,我怕。”
“没事的,他活着的时候都打不过我,现在就更打不过了。”
舒星弥掀开赌徒被雨水洇湿的裤脚,卷好,细细的脚环露了出来,窄屏上只显示了三个红色小字:已死亡。
“我找到了锯子,要不要锯锯看?”
“好,我试试,你站远点,我怕它爆……”
只见赌徒突然坐了起来,向舒星弥猛地扑过去。
“老师!”
第60章 极限游戏大逃杀篇
彰临的声音像一道炸雷。
舒星弥全身都木了,血液都冻在血管里, 他最怕超自然灵异事件, 如果一个活人扑向他,他可以立刻反击, 但赌徒的“诈尸”是个例外,舒星弥连下意识地躲开都做不到了, 四肢不听使唤,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赌徒的诈尸吓懵了, 逻辑思考?断了, 应激反应?没了。
直接吓到断片儿。
心脏一抽一抽地, 疼得厉害。
就在赌徒滴着血的脑袋要砸向舒星弥的肩头时, 彰临瞬间挡在舒星弥面前, 胡乱挥舞着生满了锈的短锯,嗓子都要喊破了:“快跑啊!老师!——”
此时此刻, 彰临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吃奶都没用过这么大劲儿。
他用短锯把赌徒推下工作台, 转身拉着舒星弥就往外跑,舒星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实在是吓坏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嘴唇都哆嗦。
彰临回头看了一眼舒星弥, 二话没说弯腰把他扛在肩上,撒开双腿玩命地跑。
幸好他平时经常在店里扛扛米面,也搬箱装啤酒什么的,很有一把子力气,要不然真不一定扛得动舒星弥,一米八的大男人。
彰临一路跑出工厂大门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赌徒有没有追上来,第三次回头的时候,没注意前面有棵树,直接撞树上了,舒星弥就觉得屁股被粗糙的树干怼了一下,彰临被树干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星弥压在他身上,彰临不敢有丝毫停留,一使劲又把舒星弥扛了起来,习惯性地往前跑,很不幸又撞在树上。
“停,等会儿。”舒星弥被树撞了两下,突然清醒过来了:“不可能诈尸,肯定是灵媒的手段!”
灵媒想把他活活吓死啊这是,就刚才那一下,心脏稍微脆弱点的可能直接晕过去了。
“老师你说什么?”彰临挣扎着站起身,揉了揉屁股:“啊……尾巴好痛。”
“啥?尾巴?”舒星弥一愣,往他身后看了看:“你长了?……哦,你是说尾巴骨?尾椎?”
“恩。”彰临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身后,赌徒没追来,还好还好。
“上来,我背你,咱们回去看看,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刚才肯定是灵媒出手了,咱们得把赌徒运到别处,把他绑起来。”
舒星弥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彰临爬上来,彰临却犹豫道:“我怕你背不动我。”
“我背上你健步如飞,真的。”
彰临从地上拾起两个背包,刚才他在生死关头还没忘记把包拿出来,“还有背包。”
舒星弥有种想把词典扔了的冲动。
但是不行,词典是彰临的重要学习工具,他能去图书馆翻资料全靠词典。
舒星弥前面背一个包,后面背着彰临,彰临再背一个包,调头朝工厂跑去。
到了工厂,赌徒果然就窝在工作台底下,估计是灵媒发现没把舒星弥或彰临吓晕,先撤了。
二人找来粗麻绳,把赌徒五花大绑,塞麻袋里,去密室。
路上顺便去杂货铺拿了些“实验用品”,比如变质的牛奶、矿泉水、果醋、果汁。
“电子产品都比较怕水,我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把脚环泡坏。”舒星弥扛着麻袋进入密室。
“可是,图书馆里有很多高端的电子产品,比如眼睛锁、电子锁什么的,看起来都很先…很先……”彰临卡词了,对不太熟悉的词汇他需要多用几次才能熟练地使用,他轻轻咬着下唇的里面,努力地想着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先进?”舒星弥把赌徒从麻袋里剥出来,放在密室的地上。
“对,先进!”彰临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词。
“很先进,所以可能是防水的?”
“嗯。”
舒星弥笑着把一瓶瓶牛奶和果汁从包里拿出,摆在地上,说:“你很聪明,的确,游戏策划者有足够的资金和科研技术做出防水脚环,但我还是要试试,我觉得他并不是要把我们逃生的路全部封死,否则他就不会在图书馆给我们留下一些地图和滑翔伞的使用说明,还有,他还在岛上各个地方留下了滑翔伞的零件,这些不都是在帮助我们逃跑吗?所以我觉得脚环上也一定有什么破绽。”
彰临把背包放下,坐在密室的地上,“你说得对,不过他为我们准备这些,万一我们真的有人逃出去了,报了警,他不就被抓了吗?他怎么会允许有人逃出去呢……?”
“敢策划这种游戏的人,要么是根本不怕被抓,要么是根本不会被抓到,兴许他也想看看有没有人一门心思想要逃出去…看过动物表演吗?把几只小仓鼠放在笼子里,但不把笼子封死,在上面或某个小角落开小门,看哪只仓鼠可以‘越狱’成功,我猜游戏策划者可能是在享受着这个乐趣。”
“原来如此。”彰临发现自己渐渐可以跟得上舒星弥的思路了,或许是和他待久了,聪明会传染也说不定。
舒星弥把牛奶瓶盖扭开,一股又酸又怪的变质牛奶味扑面而来,彰临默契地按住赌徒的脚环,配合舒星弥的动作。
牛奶浇在脚环上,过了一会儿,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迹象。
看来可能真的像彰临说的一样,是防水?5"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14" > 上一页 17 页, 摹?br /> 舒星弥又试了橙汁和苹果醋,脚环仍然坚|挺,就像一个被灌了几桶辣椒水然而就是拒绝招供的特务,黑色迷你屏幕上正常地显示着“已死亡”,并没有关闭或错乱的迹象。
“看来这东西只能从内部下手了。”舒星弥甩了甩手,像放下手术刀一样放下了塑料瓶,彰临默契地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舒星弥擦手。
“老师,我饿。”
“走,吃东西去,明天再试,今天得先回去缝伞。”
两人去了杂货铺,在里间仔细洗了洗手,说真的,舒星弥虽然很饿,但什么都吃不下去,他身上那股从赌徒身上染来的味道还没散干净,挺倒胃口的,但没办法,饿了必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这个游戏容不下娇气。
吃饱饭,舒星弥和彰临又去工厂里拿了些工具,撬棒、强力胶水、扳手之类的,从工厂出来时,秋阳西坠,他们发现在工厂和游乐场交界处的夹道尽头,有一个电话亭。
这个电话亭的位置很微妙,禁区的界线正好从它的两旁穿过,它既不属于游乐园,也不属于工厂,它永远不会成为禁区。
橙红色的阳光为电话亭镀上了一层诡谲迷幻的色彩,像是夜店女郎唇上随意涂抹的橘色唇膏,还浸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舒星弥摸出口袋里的电话卡,看了看电话亭。
“要去试试吗?打电话。”舒星弥问彰临,不知何时,脚尖已经下意识地朝向了电话亭的方向。
“好啊,不过,要打给谁呢?”彰临跟着舒星弥一起往狭窄的夹道中走去。
“110?119?”彰临记得父母常常对他说,遇到危险就打这两个号码…
“万一游戏策划者发现我们有报警意图,会不会引爆脚环?”舒星弥拉开了电话亭的门。
“也是,那他是不是想让我们打给某个特定的号码?可是在图书馆没找到…在别处好像也没看到过什么电话号码。”彰临回想道。
“要不然我给父母打个电话?”
“好啊,如果你成功了的话,我也想给我父母打个电话。”
舒星弥打定主意,把电话卡插入卡槽,电子屏幕上显示了话费余额:8元。
他拿起话筒,话筒里立刻传出嘟嘟的铃音。
“奇怪,我还没输入电话号码……”舒星弥觉得有些诡异,明明还没拨号,为什么会有这种“正在呼叫”的铃音?
他按了一下1,却发现拨号按键好像从里面被塞住了,根本按不下去。
“……按不了。”舒星弥试着按了每个数字,都按不动。
彰临忍不住也按了几下,惊呼:“真的,这个电话是坏的啊。”
“可是我打过去了。”舒星弥看了看手中的红色听筒,一脸懵然。
彰临头皮发麻:“你打给谁了?”
“不知道……”舒星弥摇了摇头:“没人接。”
两个人听着话筒里空洞的“嘟嘟”声,顿时觉得周围冷飕飕的。
这个电话到底打去哪里了……?
隔着电话亭那布满划痕的玻璃,外面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老师,我们出去吧,这电话有问题。”彰临握住舒星弥的手,打开了电话亭的门。
舒星弥慢慢把话筒挂上:“我也觉得有点瘆得慌,也许是我们打电话的时机不对,以后再来试试吧。”
这个岛,要是来拍鬼片的剧组来取材,一定收获颇丰。
邪门儿的事情太多了。
*
舒星弥和彰临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校舍,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受不了身上这味道。
“你今天很勇敢,”舒星弥一边帮彰临洗头发一边说:“赌徒扑过来的时候,我都吓傻了…还好有你。”
他的手指轻轻在泡沫里起伏着,时不时把彰临的头发往后梳一梳,免得泡沫进眼睛。
彰临的头发是黑亮的小海洋,泡沫是雪白的浪花,高低翻涌着,亮晶晶。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彰临回头笑道。
“恩,是个男人。”舒星弥用花洒把彰临头上的泡沫仔细冲洗干净,泡沫顺着背部流下,彰临的臀部有些红肿。
“你的尾巴还疼吗?”舒星弥用热水冲了冲彰临的腰下。
“是尾椎。”彰临记住了舒星弥的话,“挺疼的,稍微一动就疼,好像骨头裂了一样。”
撞树两次,摔了俩屁墩儿,难怪这么痛了,舒星弥心疼。
“待会儿热敷一下,我再给你按摩按摩,会好很多。”
“按摩?”彰临眨了眨眼睛,好奇道:“…按摩哪里啊?”
“提肛肌和骶尾关节,按摩这两处会缓解疼痛的,”舒星弥说:“我手法还行。”
“可是我们还要做滑翔伞,还是不按摩了。我能忍住。”
“就十到十五分钟吧,不耽误事的。”
砰……
远处森林方向传来了一声异响,像是小型烟花,又像是枪声,舒星弥和彰临同时停下了动作,关了水,专心听了几秒。
水珠静静流淌。
“老师,外面有情况。”彰临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恩,好像是森林那边。”
舒星弥看了看自己系在脚环上的手|枪,这枪应该是整座岛上唯一的一把,森林里发生枪战的可能性不大,那是怎么回事?有人打起来了?还是有人踩中灵媒的陷阱了?或是脚环爆炸了?
太多可能性了。
但是,不能去凑热闹,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背后有没有黄雀。
如果不是绝对强势,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浑水摸鱼,那样往往会送掉自己的人头。
“明天听广播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舒星弥扭开了花洒:“咱们苟在家里专心做伞就行。”
二人洗完澡,换上新校服,舒星弥泡了一块热毛巾,让彰临脱了裤子趴在床上,给他敷好。
彰临趴着还不忘帮舒星弥缝伞,乖巧懂事。
“现在已经缝完十个气室了,”舒星弥把巨大的伞布摊开,“还差五十个才能完成。”
“五十个啊…”彰临转了转手腕:“我们能来得及吗?”
他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好像不太够的样子。
“悬,”舒星弥手上没停:“如果没有缝纫机,我们就要不眠不休地做,也不一定能做出来,虽然操纵绳和套带都是现成的,但问题是我们只找到一组套带,如果要双人乘伞,还缺一套,我们还得自己做出来。”
“我们可以这样呀。”彰临灵机一动,放下针线,把毛巾拿开,坐了起来,尾巴骨疼得他微微皱眉,又忍住,说:“你上来,我给你示范一下。”
舒星弥脱了鞋,盘着腿坐在床上。
彰临往前挪动了几寸,张开双腿环住舒星弥的腰,坐在舒星弥怀里,双臂抱住他,两个人的体温融在一处:“你看,这个姿势,可以用套带把我们绑在一起,就不用额外再做一组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