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心甘情愿,厌恶无奈迁就。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的话,任何动情的话语都没有任何意义。
*
回到梦麟洞,师徒二人一同温习白日学过的仙咒,舒星弥一条一条念给师父听。
玄异仙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太|安静了,仙洞本就宽阔,一旦安静起来,寂寥就像月光一样无孔不入。
舒星弥故意说错了一两个字,想引得师父开口纠正自己,然而,师父却依旧在出神。
“师父?”
“分房睡吧。”玄异仙尊的脸上又恢复到没有情绪的模样。
舒星弥一愣:“为什么?”
“师徒之间,到底不该这般亲密。”玄异仙尊从手腕上脱下那珍珠雨花石手串,放在舒星弥面前:“日后,你我之间除了修习法术,再无其他。”
一瞬间,玄异仙尊已经消失不见,独留舒星弥的身影。
是我?"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0" > 上一页 3 页, 鼻辛寺穑渴嫘敲职迪耄惹坝质撬褪执炙凳Ω甘亲钪匾娜恕幌不墩庋?br /> 还是说,他是因为“裴欲”吃醋了?
如果和师父解释说裴欲是他的转世,他会相信吗?
舒星弥和师父相处并不久,还不到一个月,还摸不清他的性子。
僵局。
*
夜晚,玄异仙尊来到湖边。
湖畔的花朵几乎全部变成了灰色,像风雨欲来时,云彩的颜色。
对徒弟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心头轻飘飘的。徒弟应该也是这样想吧。
玄异仙尊脱下衣裳,慢慢将身体浸入湖中。
真凉。
湖水映着天上的碎星,零零落落,波光粼粼,很漂亮。
像舒星弥的眼睛。
这样一想,好像他此时此刻就身处徒弟的眼中……
打住,不要再想。
玄异仙尊闭上眼睛。
忽然,他感觉到了舒星弥的气息。应该就在他的身后。
舒星弥蹲下来,刚想问师父他今晚睡哪里,师父又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这是不想见面,也不想说话的意思吗?
好任性啊。明明都已经几千岁了。
舒星弥轻抚着湖边的残花败朵,低垂眼睫,他和裴欲谈恋爱那么多年,裴欲从没冷落过他。有些难过。
等他回到卧房处,却发现师父已经将他的床褥衣物搬到了另一个房间。很远,需要过一座长桥才能到达的地方。
这夜,徒弟一夜未睡,师父也是一宿无眠。
*
十分不巧,刚刚分居一夜,第二夜,玄异仙尊的发情期就很不争气地到了。
玄异仙尊照旧来到了梦麟洞最深处的地下密室内,将自己锁在床上。
脑中的理智一寸一寸地被情|欲蚕食。
每一滴血液都在嘶喊着,想要索取,想要得到满足。
呼吸和心跳的节奏彻底乱掉。
眼前的事物渐渐模糊。
突然,一个碧蓝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玄异仙尊皱了皱眉。幻觉吗?徒弟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不会来的吧。就算他想来,他也找不到啊。
“师父,”舒星弥望着面前人那疑惑的目光,浅笑道:“我们鲛人的耳朵很灵的。”
所以,即使师父在这样隐蔽的地方,我也可以听到师父的喘息声,也可以知道师父遇到了什么事。
“……回去。”玄异仙尊连说话都很勉强了。
舒星弥的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
当一只发情的异兽见到他最心仪、最想占有的对象,理智即将被燃烧殆尽,留下的,只有赤|裸的原欲。
舒星弥先施仙咒去掉师父身上的冷硬的锁链,又除去自己身上所有衣衫,俯身吻上师父的唇,长发丝丝缕缕垂到师父胸口。
一个吻,彻底融化了玄异仙尊的全部理智。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他一把将徒弟按在身下。
第6章 霸道师尊毒杀爱徒篇
鲛人是最温顺、温柔的族类之一。
而龙性最淫。
清胧是半鲛半龙,二者合一,妙不可言。
纤长的身体好像没有骨头一般,柔软而灵活,似乎能承受一切。无论多么过分的蹂|躏,多么过火的侵占,都能受住。
师徒二人在地下暗室内纠缠了一夜。
次日,玄异仙尊醒来时,只觉得全身的燥热已经散去大半,只留下些微的余韵。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
不是头脑帮他记住的,而是身体。是嘴唇,手指,下半身帮他记住的。
接了多少次吻?几十次该是有的。
暗室里点着盏盏灯烛,舒星弥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喝水,一小口一小口。
玄异仙尊看到徒弟脖颈上有几处红痕,想着,自己昨晚果然还是太过分了。
“醒啦?喝水吗?”舒星弥把自己喝过的玉杯递过去,递到一半,又觉不妥,想给师父换只杯子,玉杯却早被那人接了过去。
玄异仙尊坐起身,摸上徒弟的下唇。
嘴唇都破了一个小口子…
“啊,这个是我自己咬坏的。”舒星弥含住下唇。
玄异仙尊饮尽杯中水,握着玉杯,想关心,想道歉,想岔开话题,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对了,”舒星弥微微拉开衣领,指着自己的喉结道:“下次不要咬这个地方……”
裴欲的性癖一直没什么改变,就喜欢咬他喉结,舒星弥训过他之后,他才改成亲吻。
原来从前世就是这样。
玄异仙尊挨上前一看,果然,原本雪白的喉结处已经被啃红了,隐约还有牙印子,是自己太用力了。
他收回目光:“对不起,很痛吧。”
“比起某处来说,这里还好。”舒星弥笑道。
“……”
“我要去洗澡了,师父如果不起床的话,就再躺一会儿吧。”舒星弥刚刚站起身,身子一晃。
好痛。
玄异仙尊默默将他拉回怀里,伸手抚上徒弟的头顶,闭上双眼,一股暖流灌注全身,将伤痕全部疗愈。
而后,玄异仙尊抱着舒星弥来到湖边,二人罗衣尽褪,共入清湖。
湖畔的花朵红彤彤的,染得湖水都红了一圈。
“昨晚的事,谢谢。”
“师父客气了……为了更好的照顾师父,徒儿可不可以搬回去住?”舒星弥望着玄异仙尊:“反正师父也不会对男人有什么特殊想法,如果徒儿与师父同住,双修的时候也方便一些,不是吗?”
“的确。”玄异仙尊点头,“还有——”
舒星弥摊开手,手心放着那条珍珠雨花石手串。
玄异仙尊重新戴在手上。
“你好像总是知道为师在想什么。”
“哈哈。”毕竟已经相爱十几年了。
“对了,为师快到发情期的时候,情绪会变得很奇怪。”
“我知道。”一言不合就分居、消失、不听人说话。
“鲛人族也是吗?”
舒星弥想了想:“我只是会觉得有点寂寞,低落。”
玄异仙尊记在心中。
*
自那之后,舒星弥与玄异仙尊的关系更加亲密,白日师徒,夜里夫妻,琴瑟和谐,梦麟洞中一时风情旖旎,不可言状。
一日,玄异仙尊去参加讲道法会,他的好友白桑真人道:“你手上这是什么?见你戴了好些日子了。”
玄异仙尊默默将珍珠雨花石手串藏在袖中。
“别人送的?”白桑真人一脸好奇,要知道,他可是玄异仙尊唯一的朋友,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送东西给玄异仙尊?就算是有,他也不会戴在身上呀。
玄异仙尊点头。
“当心啊。”白桑真人一脸神秘。
“当心?”玄异仙尊不解。
“这珍珠若是河蚌所出,倒也无事,若是鲛人所泣,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什么意义?”
玄异仙尊先前特意读过关于鲛人的通识,但三界之中鲛人甚多,各地的鲛人都有不同的习俗、习性。
有些地方的鲛人用送珍珠来示爱,也有鲛人送珍珠仅仅是表达谢意或表示好感。
“你先告诉我是谁送你的,我就告诉你有什么意义。”
“罢了。我不想知道。”
“真的?”白桑真人悠悠叹了口气:“那可就错过一桩好姻缘啦,鲛人泣珠,经常以物易物,卖给别人,但若是一个鲛人将自己的珍珠送给你,而没有向你索取任何东西,是求爱的意思。”
“……”
“……我没看错吧,你竟也会脸红?”
“你肯定?”
“呵,像我这样风流倜傥的仙君,早就收到过美丽鲛女的珍珠香囊了。你呢?你的这串又是哪里来的?据我所知,你的大弟子似乎是鲛人啊,有情况吗……”白桑真人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是鲛龙。”
“师徒之间还是避嫌为好,”白桑真人小声道:“否则被某人拿住把柄,一本密奏告与天帝,后果你知道的,可别一时糊涂啊。”
“我明白。”
*
一日,舒星弥与玄异仙尊一同去木昧岛修炼,舒星弥的法力与修为已经小有所成。
然而,木昧神树有了微弱的异变。
平时,神树释放灵气的节奏是平稳的,近日却出现了小小的失控,有时释放得多一些,有时释放得少一些。若不是极其敏感之人,察觉不出。
虽然目前并不影响仙人们恢复法力,但若置之不理,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将给仙界带来巨大的灾难。若仙族与魔族交战,神树失控,仙族便有战败的危险。
用舒星弥的理解,神树就相当于战术竞技游戏中的“泉水”,可供己方回血、复活,若两方征战正酣,其中一方的泉水突然失效,那将是极大的劣势。
“师父,是不是因为我使用了神树的力量,所以才……”舒星弥有些担忧:“要不然,我们还是另寻修炼之法吧。”
“不,先前也有人用这种方法修炼,并没有出现差错,”玄异仙尊思绪一转,“徒儿,你试着引导一下神树的力量,在它释放灵气过多的时候,你便压制,在它释放灵气过少的时候,你便往外调用。”
舒星弥按师父所说做了一次,果然,神树释放灵气又恢复了平衡。
玄异仙尊露出赞许的神色。
一股凉气攀上舒星弥的脊骨,头皮发麻。
他能调节神树,然后天帝派他看守神树,神树突然灵脉不稳,将他打成重伤……
这就是前世悲剧的开端。
“师父,不说这个了,我近日想到人间去历练一番,师父之前不是说要带我去吗?”
“可是,神树更需要你。”
“我现在道行太浅,没有经验,在凡间历练历练,提升修为和法力,到时候再回来看守神树,岂不更容易?也许,等我们回来,天帝已经找到应对的方法了。”
反正这段时间不要待在仙界就对了,现在神树还只是小失控。
“说的也是,天上一日,人间一年,我们快去快回。”玄异仙尊之前确实答应过徒弟要带他下凡,他也不想失信。
舒星弥这才松了一口气,跟师父回梦麟洞打点一下需要带的灵符宝器,准备下凡。
玄异仙尊送了舒星弥一件武器,是一条千叶索,无数翠叶编就的细长柔索,平时束在腰上就好,轻便灵巧。
师徒二人翻看了香火庙里的祈愿簿,发现宜洲有个村落中似乎有个厉害的魔头,已经有四五位仙人前去降魔,都没有成功,那魔已经吞吃了上百人的魂魄,现今仍然没有被降伏。
玄异仙尊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个魔头。
师徒二人乘云来到该村,发觉该村已经完全被一股魔气笼罩了。
村子里仅剩两百多人,村舍茅屋荒凉破败,每个村民都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看来已经被魔头折磨崩溃了…
“师父你瞧,这是什么?”舒星弥指着村头的一块长几十米的厚木板道。
只见那木板上有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几乎全是“是”、“否”、“不知道”。
“的确蹊跷,”玄异仙尊道:“有些棘手,这个魔头没有本体,也没有实体,最难对付,却也最简单,如果我们找不到破解它的方法,那么可能永远也无法降伏它,任你法力再高也做不到,因为它不承受攻击,只能自己消解,一旦找到使它消解的方法,它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也就是说,要凭智慧,”舒星弥笑道:“这个我擅长。”
“聪明的人从来不说自己聪明。”
“哦?那师父喜不喜欢我呀?”舒星弥微微歪头,有些挑逗。
玄异仙尊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去。
喜欢你的人,不说喜欢你。
师徒二人找了几个村民了解情况,坐在屋舍中说话。
“仙君哪,俺们村子里的魔头好可怕……它每日黄昏时分都会问一个问题,所有村民都必须在日落之前给出答案,将答案刻在村头的木板上,如果回答错了,就会被它吞掉魂魄!俺们逃也逃不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都是些什么样的问题?”舒星弥问道。
“昨天它问俺们村的老王是否睡了刘寡妇,前天它问李村长偷腥多少次……”
村民满脸崩溃。
这魔头是有多八卦啊……?
师徒俩对视一眼。
“可是,老王、寡妇和村长都已经死了啊!俺们永远都不知道答案……只能凭运气猜答案活下去……仙君,求你救救俺们吧!”村民涕泪横流。
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黄昏,红日西沉,戌时一刻。
所有村民都屏息闭口不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村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声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