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
宫女:“……”
舒星弥:“听我解释。”
宫女:“我还有事,告辞。”
舒星弥愤怒地把那根玉势栽进了花盆。
太子得知此事之后,对舒星弥道:“顺意啊,本宫得提醒一句,播种的季节还是春天比较合适……”
然后被舒星弥一眼瞪了回去。
*
舒星弥试完药后,又按照师父的建议微调了一下口味,和五石散有七八分相似了。
太子命人用这些药替换掉皇上偷藏的五石散,那人蹲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皇上藏五石散的地方——尿盆底部的隔层里,只有四小包。
舒星弥得知后震惊了,皇上这是被太子烧怕了,都藏那儿去了,也不嫌味儿。
之前皇上藏在靴子底、博古架暗格、屏风底座,全被太子掏干净了。
换药成功后,皇上当夜服用了假五石散,本想提神批完奏折,结果睡在了御案上,被内侍抬回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醒来之后,由于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皇上神情目明,头痛也减轻了不少。
这日,皇上神清气爽下朝归来,顺道游赏御花园,他有下朝之后游赏御花园的习惯。
皇上绕过凉亭,发现有个小内侍正躲在亭子后头吃东西,仔细一瞧,似乎是在吃形似五石散的小丸药,吃完之后,那小内侍靠在亭柱上闭着眼睛,一脸享受,是满足至极的高|潮脸。
恩?那不是东宫的顺意吗?
皇上叫了一声:“顺意?”
舒星弥佯装慌张,连忙把小丸药藏进袖中,匆匆跑出,差点滑倒:“陛、陛下……”
“你刚才在吃什么?”皇上问道。
“啊42" 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41" > 上一页 44 页, ?没、没什么呀……”舒星弥心虚地背过手去,不与皇上对视。
“你交出来,朕念在你是初犯,不会追究于你。”皇上看到舒星弥这样惊慌,更认定他吃的就是五石散了。
太好了,赶紧让朕没收一下,馋死了。
舒星弥见鱼儿上钩了,于是战战兢兢地从袖中倒出几颗丸药:“这只是补身子的药……”
皇上一笑,补药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地吃吗?骗谁?
他一抬下巴,御前总管太监会意,立刻上前从舒星弥手中把丸药抓去,都递给皇上。
皇上掂了掂,没错,就是五石散无误。
御前总管太监瞥了舒星弥一眼。
舒星弥知道,皇上之所以能一直吃到五石散,一定是有人提供给他,那究竟是谁在背后供给呢?这就需要好好观察一番了。
御前总管的眼神耐人寻味,他看舒星弥的眼神不是质疑或威压,而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是从谁手中买到的?如实招来,否则,杖刑伺候。”总管太监问舒星弥。
舒星弥连忙跪在地上,委委屈屈道:“小的不敢撒谎,其实宫中有传言,只要夜里把五钱银子放在荒园北门左数第二个砖头底下,次日早上就能在那儿找到一包五石散,小的照做了之后,真的拿到了,小的实在不知是谁做的,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和御前总管对视了一眼。
舒星弥看着他们的神情,心中对御前总管的怀疑又加深了几分。
“全部没收,下不为例,去吧。”
“是,多谢陛下……”
舒星弥说出了这个传言,如果被药贩子听见了,晚上就去荒园看看是谁抢了自己的生意。
当晚,舒星弥和太子一起在荒园北门蹲点,他们倒要看看是谁上钩。
夤夜寅时,二人冻得浑身发僵,终于看见一个高瘦的人影。
果然是御前总管太监来了,他鬼鬼祟祟在左数第二个砖头底下放了五钱银子,还有一封信。
待他走远之后,舒星弥过去翻开砖头,把钱和信取出,二人回到东宫,拆开信件,上面写了一行字:“三日后,荒园后门第四棵树下见,有要事相商,助君回春发财。”
两人相视一笑。
*
这日夜里,舒星弥和太子在被窝抱团取暖,由于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起迟了,太阳高挂,晨光洒在院落雪地上,将小雪人融化成一滩雪水。
吃过早饭之后,舒星弥和太子一起做“五石养生散”,沾了满身的药香。做完十包,太子出屋晒晒太阳,回来之后,他一边洗手一边对舒星弥道:“院子里又长小雪人啦,不去看看吗?”
舒星弥走到院子里一看,只见梅树下立着两个雪人,大的四寸高,小的三寸高,小雪人的鬓边放着一朵梅花,大雪人的手搭在小雪人头上,给小雪人戴花。
第139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舒星弥望着一大一小两个激萌小雪人, 陷入了深思。
会有直男为另一个男人天天捏雪人吗?还是这种戴花花的雪人?
这也太暧昧了一点。
而且, 太子明明知道舒星弥喜欢男人的, 反而上赶着撩…
看来,强调自己不是断袖的太子其实也直不到哪里去。
舒星弥想了想, 蹲下身捏了一对正在接吻的小雪人, 两个小脑袋挨在一起, 闭着眼睛很害羞的样子, 他还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个心形, 把小雪人圈在里面。
他默默祈祷今天是晴转多云, 如果阳光太炽的话, 雪人会很快化掉的。
这其实已经算是隐晦的告白了。
他很期待太子看到接吻雪人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
次日, 院落中的雪人都化尽了,仿佛它们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
舒星弥不知道太子有没有看到接吻的小雪人, 太子也没有再堆雪人。
皇上的作息时间暂时恢复正常,太子忙于为皇上分担国事, 批奏折到深夜。
转眼已到了第三日, 是和御前总管太监密谈的日子,太子虽然疲惫,但还是坚持跟舒星弥一起去了荒园后门。
两人是上午去的, 御前总管太监的纸条上没有写什么时辰见面, 他们在第四棵树下转了转, 并没发现有人来。
“难道是他看到本宫来了, 不肯出面?”太子说。
“有可能, 不过他本来也没写明见面时间, 这一点有些奇怪。”
“没有约定时间,说明他可能提供了任何时间来都能发现的线索。”太子眼前一亮。
“有道理。”舒星弥仔细想了想纸条上的话,为什么是“第四棵树下见”呢……?
他看了看枯白的树干,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树根处,他蹲下伸手拂开树底的积雪,果然又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今夜寅时二刻,荒园后门第十一棵树下见,你一个人来,过时不候。
“有具体时间了,”舒星弥望了太子一眼:“不过他要我一个人去。”
“不放心,”太子摇摇头:“本宫派人暗中保护你。”
已经险些失去过一次,太子不愿舒星弥陷入风险之中,寅时几乎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候,荒园又没有太监宫女值夜,在那样幽僻的地方密谈,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必,”舒星弥笑了:“人多了他就不敢来了,我一人应付得了,相信我的身手。”
太子还是不想让舒星弥一个人去:“那人连五石散都敢带进宫里贩卖,一定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千万要小心行事,本宫会提前带人躲在园门后面,一旦你有不测,本宫会立即救你,此事就这样定了。”
舒星弥四下张望了一番,道:“如果那人现在就埋伏在切近偷听,殿下的计划岂不是都被他听到了?”
“听到了也好,那样他就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舒星弥疑惑地歪头:“殿下前几日不是还要把我送给羡王吗?怎么现在这样关心起我来了?男人是如此善变的动物吗?”
太子被这话噎得一愣:“你……在记仇?”
前几天决定把舒星弥送给羡王,是因为太子想借此机会试着戒掉他,戒掉这个会让自己莫名心动,莫名梦遗,时不时大咧咧闯进自己春梦中的男人。
现在这样保护他,是因为太子发现既然戒不掉,索性全面倒戈比较快乐。
“对啊,我很记仇的,这个仇我要记一辈子。”舒星弥用微微怨念的眼神望着太子。
太子听到他说要“记一辈子”,不仅不慌,反而有股难言的欢喜涌上心头。
人的一生不长,能让别人记一辈子,那想必也占着相当重要的位置了。
太子轻轻刮了一下舒星弥的鼻尖:“别忙着记仇,你先数数这里有几棵树?”
舒星弥伸出手指数树:“……八、九、十……恩?只有十棵?”
他又看了看纸条上的字:“第十一棵树下见,可是这里没有第十一棵啊?”
“原来是有的,两年前,这里一共有十二棵梨树,最末两棵长得最好,开花时繁盛如烟,父皇便命人将那两棵树移栽去御花园小凉亭旁边了,”太子点了点冰冷的纸条:“所以,他约你见面的地方其实是御花园。”
“原来如此,”舒星弥点头,“可是,夜里御花园有太监值夜,我要如何进去呢……”
太子从腰中解下一枚玉牌:“用这个,宫中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
“我想去殿下心里。”舒星弥说完,笑吟吟望着太子。
“……”
太子的内心仿佛猝然被爱箭射中,biu。
“开个玩笑。”
“下不为例。”因为我会当真。
*
夜,寅时二刻,舒星弥用太子的玉牌进入御花园。
小凉亭的四角上挂着玲珑小灯笼,在暗夜中恍若萤火虫,御前总管姬旗背着身子,正在静静等候。
他戴着高高的冠帽,帽身前后各镶着一块金环,金环中央套着椭圆玉石,深紫色的袍服在月色下显得神秘庄严,领口和后摆上绣着白羽红顶的仙鹤,展翅欲飞。
相比之下,舒星弥衣襟上的雏燕就显得格外粗糙低卑。
“你来了。”御前总管姬旗缓缓转过身,他高高瘦瘦,俯视着舒星弥,眼中无喜无悲:“果然是你。”
白天在凉亭偷服五石散的人,和在荒园接到纸条的人,是同一个。
“总管大人。”舒星弥行礼。
“你做太监,是不是想发财啊?”姬旗望着舒星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是,那是当然。”舒星弥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为什么当上的太监,是因为家穷。
姬旗笑了:“发财是小事,唾手可得,你只需要熬,一直熬到高位,到那时钱也来了,名也来了,权也来了……就是这样,”他深黑的眼珠变得更加幽邃,如同鬼魅:“只是,发财容易,回春却难。”
“回春?”舒星弥依稀记得那纸条上也写了“助君回春发财”六个字,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回春是什么意思。
姬旗唇角微勾:“回春,是每个太监的梦想,简而言之,就是被切掉的东西再长出来,重新成为‘男人’,重新成为完整的人,那是货真价实的重生,不是吗?”
舒星弥张开嘴巴。
姬旗看到他的反应,款款走近,像一个神父在传教:“你曾经所受到的所有屈辱,不都是因为你是太监吗?只是因为你比正常男人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你被人当做异类看待,任何人都可以踩在你的头上,连你的家人都会视你为异类,那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句句戳中舒星弥的心事。
他又走近一步,低声说道:“你的身体,也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满足了吧?那种被情|欲一直吊着的感觉……真令人困扰,但是又无可奈何,因为能够带来满足的东西,已经在入宫的第一天就割掉了,你真的不想把它找回来吗?我是说…重新让它为你带来极致的愉悦。”
“这就是回春?”舒星弥不渴望是假的,他做梦都想让自己做个健全的男人。
即使他的医学知识告诉他这不太可能,但他依旧无法停止这种绝望的憧憬。
万一呢?万一真的可以呢?
“对,”姬旗骄傲地笑了:“我看得出来,你有野心,不然也不会爬上太子殿下的床,更不会偷制五石散…不过你这样充其量也只能发点横财,”他直直地望着舒星弥的眼睛:“若你有心回春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可以教你回春的办法,但你必须与我联手。”
“……回春终究只是妄想罢了,”舒星弥恢复了理智,他摇了摇头:“已经不可能了。”
“做得到的,”姬旗的眼神近乎疯狂,声音也比方才更加激进:“一定可以!我有办法,我已经快要成功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
舒星弥打发了御前总管,他回到东宫,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总管的话语。
回春,重新长出阳物,成为完整的人。
如果真能这样的话,他也可以更有自信地和太子恋爱,更有自信地面对自己的未来。
现实就是,他甚至不敢让太子看到他的下|身,生怕太子看到那丑陋、被割除的地方,一切温情和好感都烟消云散。
御前总管也许是供给皇上五石散的罪魁祸首,但他现在给了舒星弥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不做阉人的机会。
太有诱惑力了。
如果可以重新成为健全的人,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舒星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神不宁。
太子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他说如果我同意跟他合作,他可以帮我回春,”舒星弥闭着眼睛道:“就是…重新做个完整的男人。”
是该放弃,还是该抓住这个机会?
第140章 不是太监是太子妃
舒星弥难以决断。
如果他是局外人, 他可以做出理性的判断, 太监回春的几率比男人生子还低,即使真的长出来了, 也不一定会长出什么东西, 换言之, 可能陷入比先前更糟的境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