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完本[种田爽文]—— BY:李思危

作者:李思危  录入:10-22

关于议和一段,我是开这篇文之前在法制频道看到了一部关于五四运动的纪录片,很受触动,当时就来了灵感把想好的剧情大纲抄写在小本本上,很多读者也看出原形了,其实前天的作话我也有过提示。昨天我本来想跟大家讲一讲其中的小故事,但又怕勾起你们的讨论欲,万一不小心尺度太大……所以,我们还是聊聊很和谐的事吧。

其实殿试之前是有复试的,但为了文章节奏我就省略了。
至于殿试一般为什么不黜落人呢?据说是因为宋朝当时的殿试采取的末位淘汰制,有一个叫张元的boy就被黜落了,然后投奔西夏了,后来还当了国相……
还有一个小趣闻,据说有个叫黄裳的考生,本来殿试被定为最末等,但是宋神宗喜欢他的名字,也喜欢他的卷子,于是官员们就将他改为状元,哦,因为黄裳原本名次不高,宋神宗还生气地罚了考官们30斤铜,可以说是真爱了。最有趣的是,这个黄裳就是《射雕英雄传》里面创作出《九阴真经》那个黄裳的原形233333,这位大大崇尚道教,活了86岁……

第58章
由于所有进士都属于“天子门生”, 故而殿试没有正副考官, 参与阅卷的官员要负责为皇上读卷, 便被称作读卷官。
读卷官一共八位,各个都是会试总裁级别的官员,阵容非常强大。即便如此,名义上他们也没资格排定名次,但通常而言,皇帝只会排前十位,其他人的名次还是由读卷官来定。
传胪大典定在三月二十二,时间非常紧,读卷官们在东阁奋战的同时,程岩等人也来到了礼部。
他们领取了传胪大典当日贡士所戴的三枝九叶顶冠, 便转道鸿胪寺, 一众贡士将在鸿胪寺中学习传胪大典上的各类礼节, 并宿一夜,次日再一块儿入宫。
可这天晚上, 大多人都失眠了。
程岩躺在客馆的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了上辈子传胪大典的前一天。
当时他也是紧张得睡不着, 到了后半夜就感觉有些不舒服,第二天强忍着不适入宫,到了传名面圣时一不小心腿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摔了一跤, 差点儿被治了个殿前失仪……但最后,却也算因祸得福了。
程岩望着床帐顶, 莫名笑了笑,但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又一副凝重的样子。
片刻后,他突然翻身坐起,披衣下床。
一推门,就见庄思宜正站在月光下,专注望着一面爬满碧萝的红墙。
月光好似银纱般披在他肩头,让他看上去有些朦胧。
庄思宜听得动静转过头,“你也睡不着?”
“这种时候有几个人能睡着?”程岩苦笑,又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他知道庄思宜有心事就会出来吹风,但“面壁”是什么情况?
庄思宜:“你来。”
程岩刚走到庄思宜身边,就听对方问:“你知道墙上是什么藤吗?”
程岩很仔细地辨认了会儿,“单叶互生,形似莺飞,莫非是春莺藤?”
“对,我小时候住在族长家,院子里就种了很多。”庄思宜指着某处,“你能看见那里有什么吗?”
程岩茫然,“不就是叶子?”
庄思宜忽而神秘一笑,解开身上的披风,顺势一抖,将程岩和自己罩在披风下。
光线瞬间暗淡,檐灯和月光都被隔绝在外。
“你再看。”
黑暗中,程岩看见叶子上有一只散发着微光的小虫,甲壳和翅膀都是莹亮的蓝。
“这是什么?”
“绀青虫。”庄思宜语气听来有些怀念,“小时候照顾我的一位老管家说,绀青虫预示着福运,见者必有好运。”
他转过头看着程岩,“咱们今晚见到了它,说明运气不错,你一定会中状元。”
程岩晓得庄思宜是想让他放宽心,微微一笑,“可策文并非我擅长,反而张怀野很厉害……还有你。”
“莫非阿岩还将我视作对手了?”庄思宜并不觉得自己能中状元,却玩笑着问:“我若真拔得头筹,你岂不是要伤心了?”
程岩正经道:“会为自己伤心,但也为你高兴。”
庄思宜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忽然问道:“还记得你说的梦吗?”
“记得。”程岩奇怪道:“怎么提起这个?”
“你看,如今的情况和你的梦完全不一样。”庄思宜认真地说:“所以我们也不会反目,不论顺境逆境,我们都要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披风下很暗,也很静。
只有庄思宜一双眼睛亮若星辰。
程岩感觉心跳快了几分,有些别扭地偏过头,轻声说:“好。”
当夜,程岩和庄思宜一直聊到丑时才来了睡意,各自回房。
第二天清晨,晨光从云层中透出一线,所有贡士都穿戴整齐,集中在承天门外等候。
传胪大典三年一次,若无意外情况,但凡朝官都要出现。
到了巳时,贡士们按照会试的名次依序进宫,穿过重重宫墙,来到了殿试所在的太和殿前。
众人一同立于丹墀下,而丹墀两侧则站着文武百官,他们正神色不一地打量着这批贡生。
这时,礼乐响起,首辅张心岚手捧黄榜进入太和殿,而榜上所书则是每个贡生的牵挂。
不少贡生听着中正礼乐,望着阳光下巍峨的殿宇,竟是心潮澎湃,眼眶通红。
从今日起,他们就将成为进士,或许很多年后,他们也会站在丹墀两侧,接受新科贡生或羡慕或敬畏的仰望。
场中一片肃静,众人稍待片刻,就听一道清亮的嗓子,“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和诸位贡生纷纷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轮大礼行过,真帝已在太和殿中入座。
尽管程岩站在贡生的第一排,仍旧看不清殿中情形,唯见丹墀上一名司礼者执鞭一挥,长鞭于半空盘旋回舞,鞭鸣响彻云霄。
鞭响过后,满场肃静。
太和殿中的鸿胪寺官员开始宣读制诰:“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乙未年三月二十二日,策试天下贡士共三百四十六名,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身为读卷官之一,张心岚慎重地拿起了第一份卷子……
此时的丹墀下,程岩藏在袖中的手攥得很紧,他不担心自己会掉出一甲,但他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中状元。
程岩确实很紧张,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他一时觉得自己策文作得极好,必拔头筹;一时又觉得那篇文章其实很一般,怕是入不得皇上青眼,总之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程岩自知得失心过重,但寒窗十年,谁人不想穿上那件大红罗袍?不想折那一支金桂?
机会离他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也可能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就在程岩胡思乱想之际,张心岚已启唇唱出了第一个名字——
“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程岩!”
“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程岩!”
“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程岩!”
唱名从殿内传递到殿外,一共三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程岩脑子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出班。
一直等他跪在御道左侧,才渐渐回过味来——他是状元!是大安头一个大三/元!
那一刻,许多过往闪过脑海——
家人、师长、朋友……
清溪村晨起时的炊烟,兰阳社学的琅琅读书声,鹤山书院后山上的白雪,京城漫天燃起的花火……
还有……他可怜又荒唐的前生。
各中悲欢喜乐,五味杂陈,只有他自己明明白白。
尽管心情激动,但程岩并不敢失态,因为他正处于御史们的观察中。
这时,耳畔又传来几声唱名,“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二名,阮小南!”
“建和三十八年乙未科殿试一甲第三名,庄思宜!”
……
两者同样唱名三声,也只有一甲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其余进士则只有一声。
程岩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自己成了状元,榜眼多半就是张怀野,没想到对方竟一甲不入?不过想想阮小南的本事,又觉得理所当然。
而庄思宜……竟与前生一样,成了探花。
此时,庄思宜已跟在阮小南身后出班跪下,他抬眼望向丹墀两侧的文武官员,又很快收回视线,当他垂首时,漆黑的眼底藏着一抹势在必得的暗光。
只听传旨太监朗声道:“圣上有旨,宣程岩、阮小南、庄思宜觐见!”
几人相继起身,在其余贡士或失落或羡慕的目光下,跟随着鸿胪寺的官员走向太和殿。
日光映照下,殿檐上几座脊兽闪烁着刺目金光,庄重而威严。
入殿前,程岩已渐渐平复了激动,虽说拿了头名很惊喜,但也算意料之中。
可当他行完大礼再抬起头,整个人却是一震!
——皇上身旁站着的,竟是太子!
前生他殿前失仪本该被治罪,但嘉帝宽恕了他,还特意关心了几句,又夸赞了他的文章替他解围。后来,嘉帝可能是看出他不太舒服,便安排他去光宅寺休息,甚至找了太医为他诊治。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进士,没有背景、没有名望、也没有出众的才华,但嘉帝却对他如此包容与仁慈,让他如何不感激?如何不心甘情愿地追随?
可嘉帝挽救了他的前程,他却救不了嘉帝的命运。
程岩心中巨痛,重生数年,前尘往事很多都已模糊,可就在他见到嘉帝以后,那些快要淡忘的过去再度清晰如昨。
他想起了意气风发宣称要御驾亲征的嘉帝。
想起了被单国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嘉帝。
想起了被勉帝软禁,不过三十就已白发苍苍的嘉帝……
但他又觉得庆幸,因为眼前的嘉帝……不,眼前的太子还很年轻,正是风华正茂时。
一切,都还来得及。
御座上的真帝阅人无数,如何看不出程岩此刻的激荡?但他只当对方是中了状元难以自持,于是饶有兴致道:“程卿,如今你成了状元,且是大安头一个三元状元,作何感想啊?”
程岩定了定神,勉强镇定道:“回皇上,臣感谢陛下恩典,今后必将尽忠尽责,不负‘忠孝仁义’之名。”
真帝欣慰地点点头,又道:“朕听说,尔等都为鹤山书院的学生,还同住一间寝舍,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程岩:“回陛下,确实如此。”
真帝笑道:“那朕可要多谢云斋先生了。”
说完,他又看向带伤上阵的阮小南,问道:“听闻卿前些日子被朕的麒麟卫所伤?”
他语气和缓,却仍将平时不可一世的阮小南吓得快窒息,还当皇上要秋后算账,求生欲极强地说:“回禀陛下,臣受伤乃是意外,今日得陛下恩典,不日就将痊愈……”
真帝见他紧张得胡言乱语,有些好笑,又见他年纪小小,不忍逼问,索性拉起了家常:“卿不过十七就已一甲在列,读书几年了?”
阮小南:“回皇上,臣三岁开蒙,如今已有十四年了。”
真帝:“为何读书啊?”
阮小南一怔,老老实实地说:“臣想做翰林。”
真帝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笑问道:“为何想做翰林?”
阮小南愣愣道:“翰林院典籍无数,可以读很多书……”
“哈哈哈哈……”真帝彻底被阮小南逗笑了,眼神也变得柔和,“那卿已经如愿了。”
因为一甲进士不用参加翰林院馆选,而是直接授翰林官。
阮小南很想再说几句感谢之言以表忠心,可他脑子乱成浆糊,只讷讷道:“多谢陛下。”
真帝略一颔首,最终将视线停在庄思宜身上,开口就爆了个大料,“庄卿,此次殿试策文以你最佳,但你可知朕为何不点你为状元?”
庄思宜比起阮小南可就从容多了,“回陛下,想必是臣的四书五经稍次一筹。”
“卿倒是聪慧。”真帝道:“卿虽为经魁,但文章中的深醇典正却略有不及,望卿日后勤加钻研,切勿堕了你们庄氏威名。”
庄思宜:“臣谨遵陛下教诲。”
等几人奏对结束,一一退出大殿后,张新岚才开始唱其他进士的名字。
大多人的名次都与会试时差别不大,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怀野,他不但一甲不入,竟只拿了二甲第六。
等皇榜和殿试前十的卷子张贴在礼部南院,来观榜的众人才觉得张怀野一点不冤,他能入前十,已是皇上格外开恩了。
“那个张怀野,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东墙前,从苏省来的陈姓书生感叹道,他此次虽未中进士,但一点不觉得失落,还有兴致看他人的热闹。
“若非皇上气量不凡,他只怕要成为大安第一个殿试上被黜落的经魁了。”陈书生身旁的,自然是引发苏省舞弊大案的刘书生了。
“哈哈哈,我苏省此番独占状元、探花,就连榜眼也是鹤山书院的学生,看谁还敢拿舞弊说事!”
“是啊,程兄竟还是我大安首个大三/元!”刘书生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但随即表情一黯,“唉,可惜陈兄这次竟落榜了,明明那番邦人都能中啊?”
陈书生:“……”
两人手上抄着文章,嘴上也不停,时不时还要抬杠两句。
突然,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吼:“状元游街啦!”
人们呼啦啦往外跑去,只见新科状元插花披红,骑着御赐的高头大马从礼部出发。前有锣鼓开道,后有声乐相庆,好不威风热闹。
当然了,游街的不止状元,榜眼和探花也同样身骑红鬃马紧随其后,慢悠悠走过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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