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瀚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的,雅南兄还想自己找不成?
阮小南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当然,寻常女子岂能配得上我?”
有那好事者道:“那阮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阮小南沉思片刻,非常直男癌地说:“自然是貌美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知——”
“呵。”张怀野冷笑一声打断道:“阮编修还是先想法子长高点儿吧。”他又端起酒杯,斜睨阮小南一眼,“不过,阮编修还能长吗?”
阮小南筷子一放,大怒道:“我高不高也有人喜欢,总比某些人人见人厌来得好!”
张怀野顿时变了脸色,原来半年前翰林院同僚想为他说和一位官家小姐,但他与那小姐见过面后,对方却对他十分不喜,没多久,又听说那家人看上了阮小南,只是阮小南不同意罢了。
事实上,自张怀野入朝为官后,想给他说和的人也不在少数。而他一个二十有五的男子,确实也想成家了,可他每次都抱着极大的希望,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张怀野不明白是何为,但场中人无一不知,那些小姐们背后都说与张怀野交流后,不是觉得自己蠢笨如猪,就是觉得自己愧对父母、愧对国家、愧对天地,还说张怀野要娶的哪儿是女子,分明只?3" 穿进雷剧考科举42" > 上一页 45 页, 惺ト瞬排涞蒙纤?br /> 如今被阮小南一说,张怀野当即就要和对方理论,还是萧瀚见势不妙,忙出面打了圆场。
众人赶紧配合地转了话题,庄思宜则和程岩相视一笑——嘻嘻,计划通。
一直偷偷观察他俩的萧瀚忍不住以手抚额,唉,脑阔疼。
由于大多人次日还要上值,聚会便散得有些早。
回去的马车上,庄思宜佯作不经意道:“说起来,阿岩如今还未遇到心仪之人吗?”
程岩一顿,反问道:“思宜呢?你比我还大,可有成亲的打算了?”
庄思宜饱含深意地看了程岩一眼,道:“我不打算成亲了。”
程岩一愣,“不成亲?何意?”
庄思宜:“不想娶妻,便不成亲,反正家人已许我婚事自主,也无人会逼我。”
程岩:“莫非你一辈子也不娶妻吗?”
庄思宜:“正是。”
程岩仔细观察了庄思宜的神色,见对方不像在说笑,可他却不相信。不论真实历史或是雷剧中,庄思宜可都有娶亲的,对方现在说不娶,只是庄敏先还没给他指人罢了。
虽说从后世记载来看,庄思宜和他那位妻子的结局并不好,但程岩很清楚地记得,前生庄思宜在信中告诉他自己要成亲时,字里行间满满都是期待。
想到此处,程岩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复杂的笑。
庄思宜见程岩表情不对,道:“莫非阿岩不信?”
程岩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已是庄家长房的独苗独脉,若不娶妻,又如何繁衍子嗣,如何为你父母延续香火?”
庄思宜沉默半晌,道:“阿岩是这么想的?”
程岩:“不是我这么想,是天下人大都这么想。”
庄思宜轻轻一笑,“我自己的事,又何须旁人来议论?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死后一了百了,管那么多作甚?孝不孝的,又怎能以子嗣来论断?若我的儿女皆是大奸大恶之徒,那对我父母而言,我是孝还是不孝呢?所以,做人啊,开心最重要。”
程岩:“……”最后那一句仿佛也在哪里听过?下一句是不是“不如我下面给你吃”?
咳,其实程岩心里很认同庄思宜,但他还是觉得吧……大奸大恶的儿女是不存在的,成亲与否都不存在,庄思宜未免想太多。
庄思宜发觉程岩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心中奇怪,但猛地反应过来道:“是我问你,阿岩倒是问起我来了。”
程岩笑笑,“就像你说的,我自己的事何须旁人来议论,所以……”他微一挑眉,“你也不要议论。”
庄思宜:“……”
之后几天,庄思宜除了拜访海夫子外,还入了东宫几次,让程岩深感对方很得太子恩宠,暗搓搓有些嫉妒。
前生,明明他才是太子殿下最信任的人之一。
不过除此之外,两人就有些无所事事,他们偶尔会出门访友,大多时间都在府中看看书,写写字,或是闲谈一二。
到了三月十五,距离殿试已只剩五日,京城里却发生了一件热闹事儿。
原来,大安不仅仅是会试、殿试每三年就有一回,连“花魁大赏”也同样是三年一次。
所谓的“花魁大赏”,便是将大安各地有名的花魁同聚京中,从中选出一位才情样貌最为出众的“百花之王”,历来都与殿试的日子差得不远。
但三年前的殿试前夕,京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朝廷是否会对单国开战一事上,那一年的“花魁大赏”只好暂停了。
程岩是从阮小南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起初他还没当回事,但又隐隐觉得耳熟,这让程岩很是奇怪,因为前生并没有什么“花魁大赏”,他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呢?
但下一瞬,程岩脑中划过一道闪雷——“花魁大赏”,可不正是雷剧第一集 女主出场的剧情吗?!
于是,庄思宜从友人家中回府时,就见程岩正等在他家,见了他急冲冲道:“思宜,今夜有花魁大赏,你有办法带我上花船吗?”
庄思宜愣了愣,表情很有几分微妙,“阿岩为何突然对此有了兴趣。”
程岩当然没办法解释,只敷衍道:“我听说花魁大赏缺了一届,许多才情出众的妓子都等着今年来一较高下,想必是人才济济,便想去看看热闹。”
“……”人才济济是这么用的?庄思宜心情很不爽,张口就想拒绝,但对上程岩万分期待的眼神,他又实在拒绝不了,叹道:“既然阿岩想去,我去找两张花帖来。”
因为要上花船,就必须得到“花魁大赏”的花帖,否则就只能站在护城河沿岸远观。
程岩一听庄思宜应承下来,当即激动道:“那你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庄思宜见程岩一副心急的样子,顿时就想反悔,可也只道:“必不叫阿岩失望。”
有了庄思宜出马,程岩当然如愿上了花船,而且,还是个特别好的位置。
此时月朗星稀,护城河上燃满了花灯,远望去,仿佛海天倒转。
一艘花船停在河中央,船上处处以繁花妆点,船头搭建了一座花亭,四面皆垂缀着白色轻纱,正南面还挂有两盏风铃。
晚风一吹,风铃轻响,轻纱似潮汐起伏,显得格外暧昧与缠绵。
花亭前方布置着一张张圆木桌,一直延伸到了船尾,而程岩就坐在离花亭正面最近的位置。
此时他身处一众衙内间,其中便有比他早回京一步的施狄,对方道:“真没想到,程大人也会来这种地方,若知你有兴趣,我早将花帖给你送来了。”
“就是!庄兄来找我拿帖子时我还奇怪呢,先头主动塞给他都不要,今日还要了两份,原来……”给云岚县运了不少原石的丁子鸣也道:“程兄还真是有雅兴啊,哈哈哈……”
程岩被两人调侃得颇为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道:“之前没见过,便想来见识一番。”
又一名衙内道:“程大人今次来便对了,历届花魁大赏都不如这一年质量高,不但有苏省名妓如莹儿,还有陕省来的赵小鼓,听说那赵小鼓声如黄莺,一说话便能让人脸麻腿酥……”他微微眯起眼,一副神往而陶醉的模样,“当然了,在我看来还是咱们京城万春楼的花魁最为出众,魅儿姑娘不但姿容绝色,更有数不尽的奇思妙想……”
程岩精神一振,“你说的可是慕容紫魅?”
庄思宜斜眼瞄了程岩一眼,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浑身散发的冷气让空气陡然降温。
原本还兴致勃勃的衙内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环视一周,却并未发现异常,便继续道:“原来程大人也听过魅儿姑娘之名?也是,如魅儿姑娘十三岁那年便夺了京城花魁大选的头名,自然艳名远播。可惜自那以后,魅儿姑娘便深居简出,不再露面,如今三年过去,也不知她是何等的惊艳了……”
丁子鸣:“说起来,三年前魅儿姑娘初次亮相万春楼,好像差不多也是咱们这些人,当时庄兄还做出那副样子,差点儿没把我笑死!”
四周顿时响起哄笑声,程岩心中却“咯噔”一下。
感觉,丁子鸣的话信息量好大啊……
原来庄思宜不但早已逛过妓院,三年前还见过慕容紫魅,但这些事,庄思宜从未在来信中提过。
最让程岩在意的是,丁子鸣口中的“那副样子”,是什么样子?
惊艳?迷醉?神魂颠倒?或是别的什么?
他从来都不敢小看女主对男人的吸引力。
但程岩转念一想,庄思宜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极为正常,看上去并不像被女主勾了魂的模样。他瞅了庄思宜一眼,见对方神色淡淡,也并未对“慕容紫魅”这个名字有任何特殊的反应。
程岩心中一定,问道:“思宜当时是什么反应?”
丁子鸣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贞洁圣女凛然不可侵犯。”
程岩:“……”
作者有话要说:
嘀——圣女41卡。
七大姑:怎么还不结婚啊?是不是眼光高啊?嘻嘻嘻,我跟你说年轻的时候不要太挑,找个喜欢你能伺候你的才是真的。
八大姨:啧啧啧,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儿子像你这么大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再挑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做人啊,要有自知之明,你想要天仙,天仙要你吗?早点儿结婚吧,否则你爹娘泉下有知也抬不起头来,你说是吧?
四姨:关你们屁事。
(转头)四姨:岩岩你结婚吗?
岩岩:关你屁事。
——
有读者担心雷剧不是真实世界,其实这个就跟穿书差不多,完全是一个真实的衍生世界,有自己的历史和未来。
第85章
几人说笑间, 忽闻一阵鼓鸣。
他们循声一望, 就见花亭四周吹起薄烟, 袅袅烟雾中,隐隐可见白纱后出现了女子妙曼的剪影,随即便响起了丝竹弦乐声。
“来了!”施狄精神一振,身子不自觉前倾,似想将白纱遮掩下的人看得更清楚。
丁子鸣:“你们猜,第一个出现的会是谁?”
有那年纪稍大的公子道:“上次花魁大赏我倒有幸见识过,一开始,应该是所有参选的花魁齐齐亮相……”
正说着,就听音乐突然加快了节奏,并伴随着强劲的鼓点, 白色纱幕缓缓被拉开。
薄烟弥漫间, 人们终于看清了花亭中的真相。
只见一众妙龄女子或坐或站分散于花亭中, 有人抚琴,有人吹笛, 有人敲鼓, 有人摇铃。她们身着统一的粉色纱裙, 面上略施粉黛,看上去或娇俏或秀美,或清丽或娴雅……
即便是程岩这种清心寡欲的人,都感到赏心悦目。他正想夸赞两句, 就听庄思宜道:“不过如此。”
程岩瞅他一眼,见庄思宜神情冷漠, 眼中有毫不掩饰地不屑。
事实上,从今日来此,庄思宜似乎就一直不太高兴。
“庄兄,你这就错了。”施狄忙解释道:“这些丫头们只是来暖场的,真正的花魁一个都还没上场呢,且等着吧。”
话音一落,就见亭中女子们纷纷退到了花亭两侧,将中间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乐曲声未停,悠扬笛声中,一位身穿鹅黄纱裙的美貌女子从花亭北面一屏风后徐徐走出,女子身姿妙曼,步履轻盈,宛若一朵盛开在湖面的莲花。
“快看!”丁子鸣不知从哪儿摸出张花里胡哨的纸,对着纸上的一排排名字道:“第一位,东省艳阳楼的柳漓漓!”
几乎是同时间,就听见一道婉转莺声,“小女子柳漓漓,见过诸位。”
已走到花亭中央的柳漓漓福身一拜,让一众衙内们惊道:“还真是!丁兄,你从哪儿弄来的名册?”
丁子鸣得意洋洋,正想吹嘘一番,又见屏风左右分别绕出一位女子。
一人红衫,一人绿衣,明明是两种极为不相和的颜色,穿在她们身上却似红梅与绿竹,格外夺人眼球。
两位姑娘一亮相,柳漓漓便已让到一旁。
“奴家珍珍。”
“奴家爱爱。”
姑娘们齐声拜道:“见过诸位。”
人群中传来一阵抽气声,盖因这两名女子竟生的一模一样!
施狄急道:“丁兄,她们又是哪儿来的,先前没听过啊!”
丁子鸣低头看了眼,道:“是浙省醉欢楼的,此前确实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应该是醉欢楼的秘密法宝!”
施狄:“这次花魁大赏果然品质很高,强敌众多,也不知魅儿姑娘能否杀出重——”
他话还没说完,先头那个慕容紫魅的忠实迷弟·衙内道:“呵,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双生姊妹才有些新鲜感罢了,论样貌,哪里及得上魅儿姑娘半分?”
衙内抓了颗花生扔进嘴里,斩钉截铁道:“你看着吧,即便再来十个八个,也无人会是魅儿姑娘的对手。”
他的话仿若预言,此后众人又陆续迎来十多位花魁亮相。她们虽各有出众处,或是一双眼,或是一双腿,或纤纤玉指,或婀娜细腰……但只看样貌,确实没有谁能胜过众人记忆中的慕容紫魅。
庄思宜见程岩兴致渐缺,暗自有些高兴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过一群庸脂俗粉,你还非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