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的长老笑容满面,“真的可以治好吗?”
白肴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可以的。”
长老的笑容扩大了些,“万一治不好你也要一起死哦?”
白肴:“……”是我知道了!遛鸟男说过了!你不要笑的这么开心威胁人好吗!
白肴调整了一下情绪,严肃道:“你们去找,几根尽量直的木头来,最好是木板木片,大概这么长。”白肴比划了一下小腿的长度,“然后弄几条绳子来……”白肴的目光在路和长老身上游移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还有昨天我被你扯坏的衣服,也拿来。”他指了指路,露出心疼的表情。
呜呜呜他的高级纳米材料制造的衣服啊!就要这样沦为纱布了……
长老和路对视了一眼,转身出去找白肴吩咐的东西,白肴则小心翼翼的检视了一下周围情况,确定没有人,才从空间里偷偷取出一小瓶药剂。
这是他在来到这里之前闲来无聊的时候配的。
身为药剂师,他身边总是会备一些帝国家家必备的普通药剂,对伤口消炎和愈合都药效极好。
白肴把小药瓶捏在手心,叹了口气。
他醒来之后已经找机会查看了自己身体的状况,撞到了头算是有点糟糕,但不幸中的万幸是,脑内芯片并没有折损,语言仪器和眼中辅助仪器以及鼻内的嗅觉辅助仪器都还可以使用。
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空间似乎是损坏了。
是的,帝国科技发达,已经能够制作高密度空间,通过空间技术压缩植入人体,空间大小根据技术水平不等,通常2米高的空间,地面面积在10平方米到100平方米不等。
虽然人并不能进入空间,但是作为一个静态仓库,用来存储东西却是极好的。
作为帝国最年轻有为的药剂师(之一),白肴所拥有的空间自然是最高配置的。
但是与大部分药剂师将自己的空间堆满各色材料和实验器材不同,白肴使用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空间在其内堆放——食物。
是的,作为一个吃货大佬,他随身空间里最多的不是草药,而是食物。
但大概是自己着陆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地方,现下空间很傲娇的出现了“空洞”情况。
即是空间并没有损坏,但部分位置无法被探查到的一种半损坏形态。
所幸还能使用的这部分区域,正巧就是白肴存放药品的区域,不然他还真的没有把握是否能治好这个断腿的部落民。
等白肴藏好药没多久,路和长老就回来了。
路走在前面,一手拿着白肴点名要的木棍,另一手抓着白肴之前被扯破的衣服。
这衣服他带回去研究了一下,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材料,奇异的柔软——不过有点太脆弱了,他撕扯了一下,这团东西就更破了。
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扔进了白肴怀里,白肴的嘴角抽了抽,抱住自己心爱的破布,然后装模作样的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装作手心里藏着的药瓶是从这里拿出来的,一边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舒了口气,“幸好这个没有被你们弄破,不然这次就很难救他了。”
大长老十分好奇的蹲到白肴身边,“这就是你做的药?”
白肴把那个小瓶子晃了晃,“主要做消炎镇痛用。”
镇痛?消炎?
长老被这两个全新的词汇深深震撼,路却一言不发的用怀疑的眼光盯着白肴。
长老可能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那团破布每个地方他都自己检查过,这个小瓶子之前绝对不在!
所以这家伙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路想起自己把这家伙捡回来的地方,他被装在一个奇怪的方方正正的玩意儿里面……
想到这里,路上前问了个和目前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谢谢您老母!问了一个本该第一次见面就问的问题!尤其是把大爷我捆了这么久又饿了这么久之后!白肴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白肴。”
“好难听啊。”路评价道。
白肴:“……”=”=凸
忍住又一次想杀人的冲动,白肴蹲下来努力不让自己的小鸟露头,指挥道:“你过来,把他放平,再把他的腿抬起来,他的骨头断了,需要摆正位置才能接上。”
路的表情还是有些怀疑,但人命最大,他蹲下来举起那名族人的腿,扫了白肴一眼,“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白肴:“……不好意思,我饿了两天,都要举不起手来了。”
路瞬间露出一个嫌弃的神色,“才饿了两天,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雄性。”
忍住因为饥饿而愈加暴躁的情绪,白肴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觉得我没用的话,就让这个因为断腿而高烧的家伙去死好了。”
长老有些不满的用手里的拐杖戳了一下路的脑袋,“别吵了,万一他真的可以救活沙呢?”
路于是也不再多话,而是配合的蹲到白肴的旁边,把名叫沙的断腿男人翻过来,让他平躺着。
男人的身型不算太健硕,至少在昨天火堆边见到的那群人来说,男人的体型只能算是中等。
但他身材颀长,紧致结实,刚蹲到白肴身边,就让他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体温传来。
这白肴忍不住怀念起空调,又在心里缅怀了一下再也享受不到的恒温室内。
白肴又吩咐长老将一小节树枝塞到沙的嘴里,以防他等会突然惊醒咬伤自己。
路则在白肴的指示之下将沙的腿拿起来。
因为骨头断裂和错位,他的小腿肿胀的很厉害,又没有得到及时处理,感染已经导致他的身体开始发烧。
虽然白肴不是医生,但据他浅薄的经验推断,这样的状态的确很糟糕,能撑到现在都该说是这家伙命大,身体素质超群了。
白肴打开眼中微型设备的X光功能,吩咐道:“等会儿你先把他的腿拉开,然后手稳住,按我说的方向移动,直到他的骨头回归原位。”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随时可以开始。
白肴又看了长老一眼,“如果他惊醒,一定不能让他大幅度挣扎,可以吗?”
长老凝重的点了点头,严阵以待的按住沙的双肩。白肴抬起手,对着路做了个手势——
几秒钟之后,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部落。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说排版太密看着难受,调一下
☆、信徒
然而惨叫声的主人还没清醒一会儿,就被长老按住,再度打昏,白肴擦擦额角的汗,将注意力集中在沙的腿部,指导着路慢慢调整位置,终于喊了一声“停。”
白肴和长老一人拿好一根木棍分别置于沙断腿的两边,白肴在初步捆好固定之后,又全方位增加了好几根木棍,终于把沙的腿捆了个结结实实。
当然,他也没忘了把消炎镇痛的药水涂抹到沙的伤口上,并趁着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又从空间里取了一颗退烧的小药丸塞进沙嘴里。
做完这一切的白肴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下,沙的小命和他自己的小命算是暂且保住了吧。
经过这一通忙活,长老累的不行,坐在洞口休息喘气。
白肴也有些想出去,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严峻的天气,便又只能抱紧了自己的小兽皮毯子,裹紧了自己,瑟瑟发抖的蹲在火堆边。
路怀疑的目光又扫到白肴身上,俯下身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你的药从哪里来的,你给他吃了什么?”
白肴:“!!”愚蠢的原始人!你的观察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好!
白肴总觉得这个长得还算英俊,身材还算不错,那什么还算很大……的原始人有点不太一样,他好像总是想从自己这里套话。
不过,同样的,自己其实也很想从对方那里套话——比如对方到底是从哪里把他捡回来的。
即使是因为虫洞坍塌,飞船载着他穿越到了极其遥远的星球上,至少飞船的残骸应该还在,不然他也不可能活下来。
两人交换着试探、打量的眼神,还没分出个高低来,喘好了气的大长老就又走进洞穴里,拿拐杖指了指躺在一旁的沙,“他多久可以好起来?”
白肴瞅了一眼沙,“问题不大,他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顺利的话明天就能醒过来……但是这种医疗水平,哎说了你们也不懂。”
摆了摆手,白肴最后下结论道:“他的腿要彻底好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吧。”
长老的表情顿时严峻起来。
一百天,三个月,这个时间听起来并不算太长,但是在食物匮乏的冬天,这个时间就有了不一样的概念。
尤其沙伤的是腿,也就是说他一百天都不能外出捕猎,甚至不能和雌性们一起去采果子——这等于说部落要多养一个废人,怎么能让长老不觉得忧心忡忡?
长老来回踱步转悠,片刻后终于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头,在洞穴壁上刻下一道痕迹,有些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肴,仿佛是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一百天,我就给你一百天!要是一百天之后沙没有彻底好起来,你就……”
他后面威胁的话没说完,但白肴自然是懂了,无所谓的摊摊手,白肴表示至少还有一百天好过。
长老看白肴的眼神也不像治疗时那么热切了,有些忧虑的低着头思索着,对路道,“看管这个小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带回你那边去吧。”
路点了点头,打算再把白肴拎起来,这才发现如今穿着兽皮裙裹着兽皮毯子的对方有点令人无从下手。
白肴和他大眼瞪小眼片刻,路一歪头,俯身用胳膊卡住白肴的腰,哗啦一下把他提起来,夹在怀里带走了。
白肴刚挣扎了两下,就被洞穴外的寒风吹的冻住,顿时僵硬成了一坨冰,挂在路的腰侧。
不过虽然肢体动作都停下,白肴却是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洞穴外面的世界。
原始大陆银装素裹,白雪覆盖了大片土地,但即使这样,也能够看出这里应当是植被茂密。
积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并没有融化,可见冬季温度持续在冰点之下。
洞穴外大约是这群原始人安营扎寨的地方,一些破旧的帐篷零零散散的分散在一小片平地上,此处地势稍低,像是在山坳中,大约相较于其他地方还能暖和一些。
路没在外面多做停留,他目标明确的将白肴带进一个帐篷中,然后把他往地上一扔。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白肴摔在一片兽皮毯上,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坐起来,瞪了路一眼。
正在他思索着要以强势还是友好的态度切入对话的时候,他的肚子非常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白肴刚刚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原谅他这个两天都没吃饭的人吧!
路有些不满的“嘁”了一声,这个瘦弱的家伙还真是不行啊!
但虽然他这么想着,还是从自己丢在帐篷角落里的兽皮袋子中翻了翻,掏出一个已经有些干瘪的果子,塞进了白肴手里,“喏。”
白肴有些嫌弃的接过来。
他其实有吃的,作为一个吃货,他空间里存着很多吃的,仔细检查过,虽然目前大部分空间都处于“空洞”状态,但是他在能查探到的位置,发现了一箱他心爱的——火腿!
可是他总不能,当着这个原始人的面把东西拿出来吧?
灵机一动,白肴清了清嗓子,对路道,“我要喝水,你去取点水给我。”
这个天气水都结冰了,帐篷里的温度比外面好上一些,但谁也不想在自己帐篷里放一大堆水来降温,所以冬天里部落用水都是现用现化雪,再不然就是直接用雪。
路脸上嫌弃的表情又加重了点,但他扫了白肴一眼之后,还是离开了帐篷,准备去给这个娇滴滴的弱者弄一小碗水来。
这厢路前脚出了帐篷,白肴赶紧爬起来把帐篷门帘死死拉牢固,然后从空间里弄了两根火腿出来。
神啊,他发誓从来没有觉得火腿是这样的珍贵、可爱、令人向往,不仅仅是一种打牙祭的零食,更是一种崇高的精神食粮!
把火腿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白肴感觉自己几乎都能隔着那一层密封包装塑料闻到里面令人陶醉的芬芳……
呜呜呜,火腿为什么能这么香,这么好吃!快速给自己塞了两根火腿的白肴如是想到。
而同一时刻,路正端着一个石碗,在长老洞穴里的火堆上给白肴化雪。
大约十分钟之后,两人再度在路的帐篷里大眼瞪小眼。
路:“……”什么味道好香?
白肴:“……”这是火腿吃的太急,噎的说不出话来。
路手里那碗冒着热气的水此刻在白肴眼里看来,就仿佛神赐的甘霖,他“呜……嗯嗯……呜呜”了半天,面露渴望的盯着路手里的水碗。
路看着白肴直白的眼神,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故意把碗放到白肴身边,又端回自己面前,喝了一口热水,一脸享受的瞅着白肴,眯起眼睛问他:“你刚刚在吃什么。”
白肴动作一僵……他怎么忘了火腿有个巨大的缺点就是味道太大……
路看着正在想借口的白肴,也不着急,坐下来又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我知道你有秘密,我是从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里面把你捡回来的。”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比划了一下救生舱的样子。
白肴:“!唔!嗯嗯……呜呜!”
路继续喝水,那碗冒着热气的水已经被他喝去了小半碗,“我也不要你什么秘密都告诉我,但是……你刚刚吃的是什么,说了我就把水给你。”
他又把碗拿到白肴面前晃了一圈。
2 页, 白肴两眼一翻,再不给他水,他真的就要噎死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