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的外殿我们是可以进的,丹炉和药材都可以用来试炼,里面就是不能进的。”伯一给郎千行指了指阻隔内殿的门,“里面都是珍贵的药材,师尊说等我们将外殿所有的丹方都学会后,就可以进去了。”
郎千行点头,表示记住了,跟着伯一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喏,藏书阁想必你也来过了,这里没有禁制,所有的书都可以看,师尊虽然没说能不能将书带走,但我和师兄每次都是在这儿看,没有私自带出去过,免得自己不小心遗失了。”
他们上了书阁二楼,正巧能看见铸剑殿。
“铸剑殿你也见过,那里是不可以随便去的。”伯一说,“就是你想进去看一看也不行,一进去里面那些拥有剑灵的剑就会攻击你。我和师兄才来时,师尊又不怎么管我们,就好奇偷偷去过一次,结果差点被几百把剑给削了。要不是师尊及时赶到,你今天就见不到我和师兄了。”
郎千行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笑!你就笑吧,我要今天不告诉你,说不定你哪天也被那些剑追着跑呢!”伯一微红了耳朵,说出自己的黑历史让小师弟铭记什么的,结果不意外被师弟笑话,他当师兄也是很有牺牲精神了。
“是,师兄说的是。”郎千行握拳抵唇,俨然没有感受来自师兄的威严。
师兄被气得一扭头,朝楼下走去,碎碎念着什么,郎千行没有听清。
郎千行轻笑一声,正准备也跟着伯一下楼,余光不经意瞥见铸剑殿内的一个身影。
赤.裸着上半身,青丝被汗湿贴在光洁背上,正执着重锤锻造着什么的云珏。
本来铸剑殿的四面都是封闭的,且建筑的材料也不是一般的木材,而是石材。铸造时的高温会让那些木窗木门承受不住,封闭秘密的空间也更能让锻造师集中精力。所以铸剑殿只有一扇方正的小窗。
很小的窗且并不近的距离,却让郎千行将秦朗的身影完完全全看了个清楚。
但他可能是铸造得正投入,并未发觉或者说理会郎千行窥视的目光。
“千行?”伯一扶着楼梯,伸着脖子朝楼上望了望,“怎么还没下来?”
“来了师兄……”郎千行应了一声,便下楼去,他并不想伯一再上楼来,也像他一样从小窗看见云珏那番模样。尽管,他也无法说清这种强烈的意识从何而来。
伯一带着郎千行将清云峰许多地方都走了一遍。
最后的地点是后峰。
“那是何处啊?”听着前方隐约有水声,郎千行发问。
“那边就是师尊闭关的石穴,石穴前是灵泉。”伯一着重提醒,“那也是我们不能去的地方了,所以我只带你在这边看看,你要记住啊。”
郎千行故作不懂:“为什么?师尊现在又没有闭关。”
“咳,”伯一脸色微红,“但有时候师尊会在灵泉沐浴啊。我们当然不能来了。”
郎千行了然地点头:“我记住了师兄。”
伯一又指了离石穴不远的一方:“那边是思过崖,你要是犯错的话,就能看见那边的风景了。”
伯一说罢就带着郎千行离开了后峰。郎千行一路上看似安静,然而心中一直想着的是云珏在铸剑殿内半.裸汗水淋漓的模样。
云珏的皮肤白皙,从表面上看身形也并不强壮,然而脱了衣衫却也并不瘦弱。虽然只是远远一望,但那背部流畅的线条与纤细的腰肢却仿佛是刻在郎千行脑子了一般,不经意间就能清晰地回忆出来。
前世即便最开始那样爱慕云华,他也没有产生过这样强烈的冲动――想要看见云珏被他压在身下,狠狠的也做到汗水打湿长发粘腻地贴在背上,眉间的清冷都染上诱人的媚.色。
他的思想可真龌龊,郎千行从床榻上起来,如此想到。
然而他脸上的笑和一步步转入白天伯一带他去的后峰的脚却没有丝毫惭愧停下来的意思。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那点让人不耻的心思,清云峰上的星月都被夜空中飘来的云雾遮掩住,只余下极为朦胧的光线。
快到了。
前方灵泉传来的水声和白天的听到的不一样。
白天是泉眼中冒出的水细细在潭中晕出水圈的声音,但此时却更有细长水滴落入水面的,或者时而搅动的水声。
郎千行嘴角斜起的笑扩散开来,小心地迈入那方隐秘的地方。
庆幸的是,灵泉附近没有禁制,郎千行顺利地穿过小经,看到了在灵泉中赤着身的秦朗。
不得不说,今夜的天有些过分配合他了,他刚到,那遮掩住月光的云便又悄然飘远了,纯白的月光打在秦朗光洁的身躯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发间滑过腰间,没入被水半掩住的臀部,美得令人窒息。
可惜的是,也就这一瞬间。
秦朗洗着身体的动作一顿,头微微侧了侧,眨眼间已经穿好了外袍站在郎千行身后,无声地看着他。
郎千行不着痕迹地吞咽了一下,转过身匆匆扫了一眼秦朗,便跪在他脚下,不说认错的话,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走错路之类的。
突然有人闯入,秦朗还没来得及穿鞋,郎千行就盯着他那双脚看,秦朗被看的有点怂,“我都没露全身,他这看着我的脚就想强.奸的我的火辣目光是不是太过了点?还是这个A级药剂效果太凶了?”
系统:“呵呵,不关产品的事,请不要随便甩锅。”自己勾引的心里没点数吗?
秦朗特别想将那从下摆露出来的几根脚趾缩回去,但显然这种事情云珏是不会做的,于是他只能假装淡定地盯着郎千行的低下去的头,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撂下一句:“跪够四个时辰。”便甩了甩衣袖,赤脚踩着在郎千行视线范围内的青草地走了。
等秦朗走后,郎千行才抬起头,回望着灵泉,想象着秦朗还在水中的美好模样。
四个时辰,这样轻的责罚,只会让他得寸进尺的,师尊。
第119章 当师叔成为师尊后(六)
铸剑殿内灼热无比,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高温的锻造台上,“滋”的一声瞬间被蒸发掉。
秦朗没有理会, 也没空闲去擦汗, 只一心一意地铸造着。
当然了,那只是某人看见到的,至于他本人, 当然是在挂机了――论拥有一个AI/外挂的重要性。
虽说云珏360度美得无死角,但光着膀子拿着玄铁钳子和与硬汉更搭的重锤, 秦朗表示自己还是爱不起来, 对这种苦力活也毫不感兴趣,不然他就是上面的那个了对不?
唉,他为了让他徒弟弟能够不被他“发现”的偷窥他也是费尽心机啊。
比如现在, 郎千行在藏书阁的二楼捧着一本古籍看着,眼睛却瞥着对面铸剑殿那方小巧的窗。
炼器, 有天赋的或者能力不错的都会选择将需要锻造的原材料投入炉中, 用自己的修为巧妙地打磨出一件精品。
然而真正的大师却多像学习锻造的初学者一样, 用自己的双手,拿着重锤一下一下将熔好的原料锤炼成最合适的模样, 然后再重新回炉, 再取出来,又一再重复, 除去原料中所有的杂质, 让武器一步步变得精纯。
这样的方式虽然比直接用修为来得笨些, 但却能让炼器师在锤炼武器的同时锤炼自己,同样是一个修炼的过程。那些沾沾自喜自己有能力用修为炼器的修士们,往往要花很长时间才会意识到自己错失了什么。
而这样枯燥的过程中,不耐其烦不断重复着相同动作,专注于锻造的修士,坚持、有毅力,无论怎样看都是值得被敬佩的。
秦朗听着好感度增加的提示音,将已经铸出形状的剑又重新扔进炉火中,火光映照的脸上微不可见地扬起个笑来。
随之他又像察觉到什么,将视线从炉火中移到那方小窗,透过小窗能看见对面的藏书阁。
楼上那人安静地趴在桌上,书本打开支在脑袋前,正儿八经一副偷懒的模样。
秦朗很快收回了视线,耐心等着炉火中的材料在高温中熔成一块金红。
被汗水又粘腻了一天,尽管随随便便一个咒就能清除污秽,但秦朗还是会去后峰泡澡。
只不过上次被郎千行偷看,他为了不崩人设还是在这里设了一个禁制,没再给郎千行乱闯的机会。
好在某人脸皮一点也不薄,等他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回到房间,郎千行就来找他了。
“师尊,是我。”门外的人影敲了敲门。
秦朗挑了挑眉,他老公这语气透着点迷之偷.情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进来。”
郎千行开门进来,然后又将门关上,看着站在案边挑选放在案上各种石材,披着长发的秦朗。
“何事?”秦朗拿起其中一块细看了一番又放下。
“师尊,我修炼静不下心来。”郎千行说这话时一点弟子该有惭愧也没有,反而唇边勾着点坏笑,眼睛直直地看着秦朗的侧脸。
秦朗挑选石料的事情没有因此中断,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在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后,没说话。
见秦朗不理自己,郎千行既不意外也不失落,就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秦朗的一举一动,过了会儿问:“师尊是在炼器吗?我在藏书阁看到过师尊在铸剑殿。”
秦朗听得想笑,他老公说得太过光明正大,好像白天的偷窥都只是他不经意的一瞥而已,不是他故意为之一般。
“知道我在铸剑殿,你还在藏书阁偷懒?”秦朗反问。
郎千行无所谓地笑笑:“反正师尊也并非要教导弟子,只要我待在清云峰,认真与否对师尊而言似乎也并不重要。”
听到这里,秦朗皱起了眉,正视他脸上自嘲的笑,“你认为自己是犯人?”
郎千行哼笑一声,“不是么?”
秦朗似乎有些怒意,将手中刚选好的那块原石扔回案上,这也是郎千行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模样,然而却没有让他感到害怕。
秦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来找我,说静不下心来修炼又是?7" 单身狗终结系统[快穿]0 ">首页 49 页, 危俊?br /> “因为我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想找师尊问个答案,我究竟是你的徒弟,还是你看管起来的犯人。”郎千行说,“师尊说想要救我,到明重会收我为徒,但来到清云峰,师尊其实对我不闻不问。”
哦,秦朗听明白了,他老公是在怪他没有像别人的师父一样手把手教他,不像别人的师父和徒弟一样亲近。太过冷淡的感觉就像是对他不上心一样,那句救他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其实心里早就觉得他会像他送他的那幅画一样,成为罪人,祸害天云宗的弟子,所以才将他放在清云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管着。
这样虽然比直接杀了他要好那么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了。
秦朗第一次做人师尊,性情冷淡的他当然做不到像别人家师父那般亲近,但郎千行情况特殊,秦朗不得不考虑他的想法,重新制定方案。
这样一想,秦朗将桌上的原石都收起来,走到一旁放着一把琴的小案前,坐下,双手抚上琴弦,“这首曲子你听清楚,回去好好练,七日后弹给我听。”
郎千行眼中藏着一抹得逞的笑意,答道:“是。”
郎千行既然说是修炼静不下心来,秦朗便给他弹了一曲能静心清神的曲子。
因为沐浴过所以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此刻温柔地贴在秦朗的耳侧,婉婉琴音,如三月里拂过柳絮间的清风,只教人心旷神怡。
郎千行静静凝视着他,他能够感觉到,这首曲子的温柔,尽管弹奏的人看上去那般冷漠。
他想,云珏大概和云华是不同的。
云华总是笑着,所有人都以为他最随和最温柔,然而却看不见他笑容背后的恶劣。云珏在天云宗的人眼里就没笑过,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好相处,然而他却可以在听过他的不满后,顾及他的感受,用行动给他想要的答案。
包容,郎千行隐约体会到了秦朗对他的态度。
[叮,郎千行――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或者这只是秦朗琴音的效果,但郎千行却是收起了之前的不屑与嘲讽,认真地听完,认真地记下每个旋律。
秦朗双手平放在琴弦上,一曲已经结束了,他站起来,看着郎千行道:“听清楚了吗?”
郎千行回味了一番然后点点头。
“那就回去罢。”秦朗转身又往书案边走,显然是要继续挑选石料。
郎千行站着没动,似乎是欲言又止。
秦朗瞥了他一眼,重新从储物戒里拿出材料放在案上,“有话就说。”
郎千行舔了舔唇,“师尊,以后每晚我都可以来找您吗?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尊白日里要炼器,那我就辰时来找师尊修习。”
怕秦朗不同意,他竟然大胆地又提醒了一遍秦朗如何做他的师父。
秦朗微恼,一挥袖将他撵出院子,清冷的声音远远地送了他一句:“得寸进尺。”
郎千行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衫上沾的青草碎屑,朝着云珏的方向揖手行礼,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一路上脸上都是挂着笑的,毕竟师尊只说他是“得寸进尺”,却并没有说不行。
秦朗想说,他老公的理解能力真是一百分。
于是,第二晚,郎千行果然真在辰时又来到秦朗的房门前。
秦朗今天重新又添了一种石料,从灵泉沐浴回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一些。看见站在院子里等他的郎千行他也就是看了一眼,没让他走。
见秦朗没有要撵走他的意思,郎千行就自己跟了上来,随着秦朗一前一后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