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夜没有正面回答回答他, 只是说:“宝宝,哥哥会永远爱你。”
舒茄垂下头, 把怀里的玩偶一扔,啪嗒啪嗒跑出去,往自己房间走。
背后传来柏夜的疑惑的声音:“宝宝?”
舒茄头都不转, 英勇地往前冲, 回到房间故意“嘭”的一声将门甩上, 做足了样子才悠悠闲闲地坐下喝茶。
他前脚刚进, 柏夜就走到了房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宝宝,怎么又生气了?把门打开,哥哥和你道歉好不好?”
舒茄一边打开手机,登录前不久下载的游戏,一边委委屈屈地朝门说:“我现在想睡觉了。”
“对不起,宝宝,又让你不高兴。”门外传来柏夜的声音,“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舒茄进入游戏,摩拳擦掌。
他在自己的观察下和植物们的帮助下,已经顺利找到了房间内的小摄像头,并用物体将摄像头的镜头遮挡。
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沉迷游戏了,舒茄手指纷飞中。
今天给了柏夜这个□□,估计他过后一定舍不得他的可爱弟弟难受,不敢去找女朋友。
舒茄心里的算盘算得啪啪响,愉悦地继续玩游戏。
第二天——
舒茄从只有一个人的床上醒来,眼巴巴地看着窗外寂静的庭院。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柏夜这个大猪蹄子居然从昨天敲完门之后就走了,到今天都没有回来。
舒茄郁闷地坐在床头,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人居然不留下来安慰他受到伤害的弟弟,一个人远走高飞,看样子是根本就不打算理他了。
“小少爷别伤心了,说不定柏少爷实在太忙了。”
“对啊,最近柏少爷不是总在处理工作吗,肯定忙不过来了。”
一旁的小多肉安慰他。
舒茄点点他们肥嘟嘟的叶片,说:“谢谢小胖小肉,希望是这样吧。”
失魂落魄地去浴室洗漱,舒茄差点被镜子里那个有着一双无神双眼的人吓到。
他揉了揉眼睛,想到平时每天都会从温暖的怀抱里醒来,还有每天都有的一句早安。
然而今天醒来后,看着空荡荡安静的房间,心里也变得空空的。
他突然感受了一丝孤单,这在之前是从来没有的。
果然是被宠坏了,让他都有些迷失自己。
舒茄愤愤地用清水拍打着脸庞,想把这份不适也随着清水洗掉。
接下来的一天,连仆人们都发现他们家小少爷的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会走神、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甚至连房间都能走错。
大家都如临大敌,生怕舒茄今天的状态再继续下去,要是走路什么的不小心摔倒、或者是上楼梯跌倒,那可就槽糕了。
舒茄也觉得和无奈。
今天总是做错事,停下来就在想是不是昨天自己闹脾气太过了,他一边想一边走到桌旁,想拿起杯子喝点水,结果发现手里的东西格外沉。
一旁的仆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过来将舒茄手里抱着的小花瓶抢过来,说:“小少爷是不是想喝水了,杯子在那边呢。”
舒茄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做错了事。
他喝完水又一脚深一脚浅地回了房。
所有人都紧张地跟在他身后,神经高度紧绷,看着舒茄犹如看着一块易碎瓷器,还是个指不定就会摔破的瓷器。
舒茄浑浑噩噩地趴在床前看着外面,却什么也没有盼来。
“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系统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结束这个状态。
舒茄凄凉地盖上被子,在宽大的床上将自己裹成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球,对系统说:“统儿晚安。”
“晚安。”
一个人睡觉总是格外的冷,舒茄抱紧了自己,却觉得有冷风不住往自己的衣服里钻,吹得他皮肤冰冷。
他挣扎着动了动僵硬的四肢,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陌生的大道吓到了。
他茫然四顾,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
系统幽幽说:“你梦游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半夜,这条马路上还好并没有车辆经过,巨大而辽阔的天幕上,唯有几颗明亮的恒星在闪耀着光芒。
一阵风吹过,舒茄瑟缩着抱紧了胳膊。
他现在就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身上基本没什么热度,这风一阵阵的来,他身上的温度也一阵阵地降低。
天地间万籁俱寂,连远处的植物们都陷入了沉睡之中,舒茄就像是一株随风摇摆的小草。
“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舒茄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自己能把自己吓一跳。
系统:“你顺着上次偷跑出来的路线出来,不过这次一直在乱跑,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又一阵冷风吹过,舒茄冷到颤抖了一下,回道:“你把自己比喻成十头牛,是不是不太好。”
系统:“……都这个时候 ,你能不和我顶嘴吗?”
舒茄往前后看了看,揉了揉冷凉的脸,茫然道:“我现在该怎么回去?”
“往后转,顺着这条路走到岔路口再左转,大概四十二分钟左右,你能到家。”
冷风萧瑟,舒茄被大道上的风吹得头昏脑涨。
“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完这四十五分钟,就要冷死在路上了……啊欠……”
舒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眼乌黑的天空。
而庄家自两分钟前发现人丢了之后,拉响了警铃,全家上下的人都清醒过来。
大家兵荒马乱,监控室里挤满了人,站不下的都在外面焦急地探头。
“我就上了个厕所回来,再看监控就发现不对劲了,”庄家保安叹口气,一脸自责,“我看到少爷的门是敞开的,半天也没关上,我这不是以为被风吹开了,去看一眼,结果里面都没他的人影。”
“把家里的监控全调出来,从一个小时前开始看。”
大家眼睛都不敢眨,终于看到屏幕上,他们家小少爷穿着睡衣,自己从他房间出来,然后晃晃悠悠下楼,期间行踪很是隐秘,一直挨着墙边阴影里走。
在大家的注目礼中,他又走向了庭院,往庭院荒废的一角走去。
然而消失在了视线中。
“这……那边都没门,我们也叫人全都搜了,小少爷没在家里,他是怎么出去的?”
“现在不是管这么多的时候,快通知大家,往那边的方位找人!”
他们家小少爷小的时候总是梦游,长大了之后次数减少了许多,尤其是最近基本没有这种现象。
大家都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改掉了这个小毛病,没想今天又发了。
之前至少只在家里游荡,这下好了,直接走出了家门!
大家都在心里为他们冒失的小少爷祈福,可不要出事才好。
“还有多久才能走到啊。”舒茄搓了搓脸,发现手和脸的温度都差不多,冷到他已经麻木。
系统说:“你才刚走了快十分钟。”
寒冷与疲惫袭来,舒茄呼出口热气,咬了咬下唇。
要是之前没有故意欲擒故纵,发柏夜的脾气就好了,现在估计他还躺在人温暖的怀里,哪里要受这种罪。
指尖的血色全都褪去,舒茄握了握的双手,只感觉到冰冷一片。但是体内却很热,一股股的热意涌上头,舒茄觉得自己内热外冷,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快感。
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点灯光。
“是不是快到了?我好像看到灯了。”舒茄眯着眼睛低声说。
“嗯,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系统这样回,但其实舒茄连一半路程都没有走完。
舒茄被这光一照,隐隐约约间想到了柏夜,不知道他这个时间有没有在睡觉。
舒茄自娱自乐地说:“我要是现在点亮一根火柴,能看到什么?”
系统却突然提醒他:“前面好像有车来了,你靠边一点。”
“嗯?”
那光亮越来越近,舒茄在黑暗里走了一会儿,还没办法适应这光,难受地闭起了眼睛。
“宝宝?是你吗?”
舒茄被冷风吹得迟钝的大脑反应了半晌,才发现这声音实在太熟悉,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哥哥?”他迟疑地应了一声。
一道高挑的声音逆着光而来,舒茄还没看清楚人,就被拉进一个火热的怀抱。
“怎么跑出来这么远,你……”
舒茄贴着他的胸膛,喃喃说:“你身上好热。”
“是你太冷了!”柏夜摸了摸他的脸,一阵心疼,“吓死我了,差点没找到你。”
柏夜衣服上清淡的香水味与温暖的体温将他整个包裹,舒茄找到了热源,忍不住将冰冷的手也往他衣服里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像只餍足的猫。
“小祖宗,手都冷成冰棍了。”柏夜捏捏他的手,直接将他横抱起,大步往停车方向走去。
舒茄拉着他的衣服,声音软软的,不知道是被冷到了还是太困,带着糯糯的鼻音。
“哥,你不要交女朋友,好不好?”
“我也不交,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对不起。”
舒茄将头埋到他的肩上,冰凉的嘴唇贴着他的颈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61.小少爷的成长日记(十二)
柏夜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没有说话, 将他放进车里才猛地按着他的后脑, 抱住了他。
车里开着空调, 舒茄在柏夜的身上蹭了蹭, 一双眼里犹如含着清泉, 他小声的、带着点哀求说:“哥哥, 好不好啊……”
“好。”柏夜的声音低沉暗哑,他手指插在舒茄的发送中, 慢慢地捋了捋, 说:“你说什么都依你。”
舒茄放松下来, 低低地笑了两声,少年清脆的笑声很是温柔:“好温暖……我是不是点燃了火柴, 刚刚好像在路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前言不搭后语, 终于渐渐消了音。
柏夜松开了些, 低头发现舒茄靠着他睡着了。
生病果然是件因祸得福的事。
舒茄坐在床头,一边吃着柏夜帮他削好的水果一边美滋滋地想。
虽然舒茄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出去的这个严峻的问题依然让大家无法破解。
明明□□院一角根本没有门, 舒茄好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到底也不可能从窄小的铁栏之间钻出去。
不过那一角的两根铁栏,和周围的不太一样, 有些扭曲,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过一样。
当然大家不可能觉得这件事是他家少爷做的。
小少爷这朵温室里的花朵估计连桶水都提不起, 怎么可能拉开铁栏?
此时这朵较弱的花朵正左手水果右手蛋糕, 眼前还有个赏心悦目的人给他服侍, 人生简直再好不过。
舒茄将魔爪继续伸向下一块要遭殃的小蛋糕时,柏夜说:“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可是不吃的话我的头疼。”舒茄一瘪嘴,用生病来当挡箭牌,含着泪光看着他,双眼里是十二分的委屈。“哥哥昨天还说什么都答应我。”
“好,你吃吧。”柏夜没辙,松了口,却也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
舒茄露出得逞的微笑,指挥柏夜:“哥哥上来陪我一起坐。”
柏夜这几天直接推掉了所有工作,准备弥补之前犯下的错失,好好陪陪舒茄。
昨天出了那件事,就连柏妈就吓到了,打了个电话来把他一通骂,还扯出之前分手的事,说他既不会做男人还不会当哥哥。
柏夜揉了揉额间,才将他妈那连着一个小时不停歇的讲话甩出脑际,上了床,一手搭在舒茄肩上,无意识地摸了摸他的脸侧。
舒茄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侧脸颊鼓鼓的,像个肉包子。
柏夜顺手戳了戳他的脸,惹得舒茄朝他不满地瞪了瞪。柏夜倒是瞬间被治愈了,弯着嘴角不放手,不小心触碰到他的耳垂。
少年的耳垂也是格外的柔软,柏夜只是轻轻碰了碰,忍不住上手又捏了捏,没想到舒茄一下子炸毛了,推开他,嘴里的硬糖在情急之下“咔嚓”一声咬碎了。
“嗯?”柏夜不解地看着他这副大惊失色的样子,不明白怎么这么大反应。
舒茄动了动有些发软的腿,又把嘴里的糖直接全嚼碎了吃掉才说:“不准摸我耳朵……”
舒茄眼睛心虚地往旁边看,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里的难堪:“因为很痒。”
鬼知道在柏夜上手摸他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想哼出声,这具身体实在太敏感了……
柏夜没太在意,便也没有再碰他:“头疼就多休息,吃完睡一觉。”
舒茄嘴里含着糖碎糖抿了一会儿,又扯扯柏夜的手:“哥哥给我讲故事吧,说不定讲着我就睡着了。”
柏夜自然不敢拒绝,顺从地哪来故事书,翻开来给他念。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富有磁性,舒茄吃完了糖,又忍不住蹭到他身边没什么姿势地靠在他身上。
柏夜念书时,颈项上轮廓明显的喉结偶尔上下滚动一下,舒茄好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发现不是特别突出。
以前听人说过,喉结是属于男性身体上很性感的一个部位。
舒茄摸着自己不争气的喉结,暗暗叹了口气。
“怎么了?”柏夜停下来,见他又在暗自伤怀,一手伸过去搂着他,“不喜欢这个故事?”
“没有。”舒茄抵着他的肩膀,没什么力气地说,“我长得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柏夜这下更疑惑了,正襟危坐看着他,对于这个从舒茄嘴里问出来的新奇问题很重视。
“宝宝怎么会这么想,你很好看,大家都很喜欢你。”
舒茄不服气地对上他:“那你昨天为什么离开家里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