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梁大路一直觉得跟全世界都有隔膜,那是因为他的灵魂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会没有归属感。
而乔一年穿越过来以后,一方面梁大路虽然没有记忆,可是前世的感情是存在的。另一方面,乔一年跟这个世界也是不同的,他能够让梁大路感觉到依赖和归属感,所以梁大路的潜意识里是完全离不开他的。
而不知道小天使们有没有发现,本章内,乔一年走后梁大路的感受,是和前世戚洌独自跳入魂墟之后的感受是重合的。
而狗花也一直在想,既然是同一个灵魂,那么他们之间应该是有共同点的。在狗花的认知里,梁大路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成长起来的戚洌,对待手头的事情都能潜心做好,待人接物有礼貌但是也很疏离。而在面对乔一年时,都有着非同一般的专一和执着。
所以戚洌、梁景行和原身戚行戈,在骨子里都是一个人。
狗花第一次写文,笔力不够,因此一些想表现出来的东西可能并没有表现到,因此在这里稍作解释,请小天使们原谅~
哇!这么严肃的画风,一点都不像刘狗花平时“作者有话说”的风格!!
所以!刘狗花要强行卖个萌!!!么么哒!!!
☆、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20)
果然, 无事不登三宝殿。
梁江峰此行, 就是冲着梁景行爸爸的那套房子来的。
这套房子虽说老了点, 面积也不大,可是胜在地段好, 还是个重点小学的学区房。
梁江峰前阵子被合伙人卷跑了钱, 身无分文, 便生出了找梁景行要钱的念头,结果便因为乔易年的出现而碰了一鼻子灰。
可是, 梁景行天天回家, 乔易年可不是天天都在的。
从那一天起, 梁江峰就像个要被强拆了房子的钉子户一样, 死守着梁景行家楼下的阵地,专逮梁景行落单的时候。除了晚上睡觉以外, 一日三餐都捧着盒饭在那里解决。
纠缠了几次, 梁景行松了口,把纪爸爸留的那点钱都给了梁江峰。
一方面, 季爸爸从小就给梁景行灌输知恩图报的思想,而梁江峰也的确养了梁景行快十年,无论是什么样的养育,梁景行自认为对他也是有所亏欠的。另一方面, 他给乔易年当了家教老师, 乔纪明给他发的工资颇为丰厚,养活他这个人绰绰有余。
所以,他把季爸爸留下的存折分毫不差地交给了梁江峰, 算是还清了债。
但是这存款过了十来年,经历了通货膨胀的层层盘剥,实际价值已经所剩无几。
梁江峰又是突然破产,在温饱线上挣扎了好一阵子的人,拿到了钱便忍不住先去快活了一番。
在快活的地方,他认识了一个自称龙哥,志同道合的“朋友”。
这个朋友带着他沾了毒。
沾了毒瘾的人,跟酒瘾烟瘾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那钱花得像流水一样,眼看着就要见底。
龙哥说,咱不怕呀,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跟着我,一边卖,一边吸,自产自销,不仅挣上了钱,还不用从别人手里买。
梁江峰还没走到绝路上。他当了几十年规规矩矩的商人,突然下海贩毒去,他一时之间是不敢的。
另一方面,对于梁景行拿着一张十年前的破存折“糊弄”自己这件事,梁江峰也是分外不满。他这阵子辗转知道了这小子搭上了乔纪明这条大船,跟乔纪明的儿子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过的都是吃香喝辣的日子。
于是他想着,凭什么让我去下海贩毒呢?应该让这个小子把房子给我,这样才算公平。
我替他那个死鬼爸爸白白养了十年儿子,从那么个什么都不让干的破公安局也没捞到什么油水,这十年来做的都是吃亏的买卖。
四舍五入地算一算,收他们一套房子不算多。
“舅舅,我爸爸留下来的钱我已经全部给您了。”梁景行丝毫不吃他这口蜜腹剑的一套,冷着脸说道。
“嗨!”梁江峰这么个在孔方兄的地盘儿里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人,那脸皮最是刀枪不入。“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开口闭口都是钱!舅舅这不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外……”
“当初让我自己回去生活的也是您。”梁景行说道。
“……舅舅这不是、这不是后悔了嘛。”他伸手就要去扯梁景行的胳膊,摆出了一副十足亲密的姿态。
梁景行利索地避开了他的动作,向后退了两步:“可是我已经成年了。”
梁江峰停在原地。
这一招没用,得换策略。
他那原本堆满了笑容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嘴角向下,眉毛拧起,脸上原本满是笑意的褶子也沮丧地往下捶。
“——景行呀!”他噗通往地上一跪,扯着喉咙,有声有色地哭嚷了起来。“舅舅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你了啊!”
他这么大的动静,吓得梁景行一时没反应过来,向后躲了一大步。
梁江峰也不管脸上到底有没有眼泪,在面上胡乱抹了一把。
“舅舅活不下去了呀!你不能为了这么一个房子,就把舅舅往绝路上逼呐!”他一边嚷嚷着,一边喉咙里发出呜咽,在地上往前蹭着,伸手就要去抱梁景行的腿。
“……舅舅,您先起来。”梁景行咬着牙,低头说道。
“你答应我,你住到我那里去,你让我把你爸爸的房子卖掉,不然我就不起来!”梁江峰扯着嗓子,脸朝着大敞的门口喊,企图留下来往路人的脚步。
“……舅舅,这个房子现在是我的。”梁景行道。
“你又不会没有地方住!”梁江峰变本加厉地哭嚷道。“你傍上乔纪明了,兜里有花不完的钱!就算是乔纪明不收留你,我家里也是有屋子的呀!你就是嫌弃你舅舅,你就是嫌我穷……”
如梁江峰的愿,医院里过往的家属和闲人皆被这间病房里的动静牵绊住了脚步,循着爱看热闹的天性,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这几年医闹入了刑,医院里比前几年清静多了。但是治病救人这件事本来就是要花大价钱的,医院里整日都是些悲欢离合和家财散尽的事儿,一到这种节骨眼上,什么家庭矛盾都会往外迸发。
但是这病房里头,既没有哪个缺胳膊少腿的,也没有谁濒临死亡的。一个面色虽然苍白,但又高又结实的少年,一个动作灵活的中年男人,出现面前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不应该。
围过来的人多了,就有更多的人被勾起好奇心,想往这人堆里凑。
人类这种群居动物,向来对热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这个时候,警察来了。
外层的看客看到穿制服的,赶紧匆匆让路。里头的人察觉到外头的动静,扭头就看到了大盖帽,也忙不迭地让路。
紧接着,梁景行就看到孙国全大步地走了进来。
“这是在干什么呢?”孙国全瞪着眼睛,看向跪在地上撒泼的梁江峰。
“孙叔叔。”梁景行没说别的,只静静地跟孙国全打了个招呼。
孙国全冲他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那个叫乔易年的小子跑去找他,同他讲了梁江峰的事儿以后,他便派了警力关注梁江峰的动向。
起初只发现这个人出入各大色情场所,顺带什么酒吧夜店,都有这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后来就发现,这个人每次一起消费的人,行踪都特别诡秘。
再深查下去,这个人就是当年残害季爸爸的那个团伙头目的心腹手下,在他们那个道儿上名唤钱蛟,真名不详。
“头儿,这个梁江峰已经跟钱蛟搭上线了。”负责盯着梁江峰的小警察问孙国全。“咱们要不要跟他联系上,叫他当咱们的线人?”
“没可能。”孙国全说道。“这个人,泼皮无赖,唯利是图,咱们跟他联系上以后,不等我们动作,他就把我们供给那伙人了。”
小警察来警察局才两年,压根儿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当年,梁江峰这个名字,那可是全市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替出特勤的季警官抚养了儿子,没两天就跑来公安局,直奔局长办公室,让他帮忙摆平自己承包的工程的工程事故。
这事儿局长没给办,梁江峰就把这个当成了市局欠下的他的一个人情。
没过两个月,有个派出所修缮办公楼,梁江峰又跑来找局长,非要让局长把这个活儿交给他的那个工程队。
局长一来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二来又怕梁江峰嫁祸给季警官的儿子,想保障出特勤的警察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就把这个工程交给了梁江峰。
结果工程结束以后一审查,墙体厚度,工程用料全都不合格,梁江峰从这里头挖走了不少油水。
这下,局长只好装聋装瞎,不知道这件事,任凭分局把梁江峰扣下罚款,又就地刑事拘留了半个月。
梁江峰全程嚷嚷着要见局长,嚷嚷得市局人尽皆知。
这几年,季警官也殉职了,老局长也退休了,市局的同事升迁的升迁,调任的调任,转业的转业,如今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寥寥数人。
但是孙国全恰好是其中之一,并且对这事儿记忆犹新。
当初为了这个,他跟局长打过报告,让局长把梁景行安排给他抚养。可是这一来不合规制,二来他自己也是个工薪阶层,手里的钱只够养活一家三口,实在难以再去养一个要上学的孩子。
他那会儿又去过一趟梁江峰的家,也正是那一次被梁江峰的老婆赶出家门的。
于是这一天,盯梁江峰的小警察就跟他汇报说,梁江峰一大早跑到了市医院。
按这一阵子梁江峰的动向,他没有联系过的亲友,也没在色情场所掏空身体,因此按说是没有去医院的理由的。
可是孙国全知道,梁景行在这家医院。
果然,在他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场闹剧。
跪在地上的梁江峰看到来的人是孙国全,脸色变了变,又不得不演下去,只好接着扯着嗓子哭叫,但原本到了嘴边的话都悉数咽了下去。
“都散了吧,干自己的事情去。”孙国全不由分说地把门口围观的人往外轰,把门从里面毫不犹豫地磕上,不留情面地把梁江峰的观众都赶走了。
“怎么回事?”关了门,孙国全皱着眉头转过身来,没去问梁景行,一双严肃得有些凶巴巴的眼睛盯着梁江峰。
梁江峰没说话,雷声大雨点小的哭声也逐渐低了下去。
“我问你话呢!梁江峰,你是不是忘了被治安拘留的感觉了?”
“我的家事,你凭什么管!”梁江峰顿时停下了哭声,一双丁点眼泪都没掉的眼睛目眦欲裂地瞪着孙国全。“我来接我外甥,他不肯跟我回家,还不许我伤心了是不是?”
“回家?”孙国全冷笑道。“你当除了你以外没人知道?景行现在住在哪里,你心里还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更新,请小天使们查收~
今天的狗花也肥肠爱你们!一定要强行给你们比一个大心心那种!
另外,熬夜会秃头,小天使们要保持正常的作息哟~
☆、校霸与学霸不得不说的二三事(21)
“你说说, 兄弟,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梁江峰把手里的洋酒杯往桌上一墩, 肿着一双眼睛,大着舌头骂道。“老子……老子养大的小子, 这个姓孙的老畜生居然敢自己把他送回家去, 就在医院把老子赶……走!”
他面前那个人中等身材, 个子看起来也不高,五官拆开来看, 个个儿都是一点都不出彩的模样。一旦将他这五官合在一起看, 那就是大马路上转脸就忘的路人脸。
他那一双小眼睛在酒吧的灯红酒绿里, 在那张不出色的脸上熠熠生辉。
他脸上笑着, 一边拿着杯喝酒,一边抬起一边眉毛去暼梁江峰, 挤出了额头上清清楚楚的抬头纹。
“龙……龙哥!”梁江峰伸出厚实的手掌, 在那人肩膀上没轻没重地拍了几下,醉得眼睛直往上翻。“你说……!他他妈的是不是个东西!”
面前这男人就是钱蛟。
“不是东西。”钱蛟脸上露出了种看起来略显夸张的关心和同情, 同仇敌忾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说道。“他这种人,真他妈的不要脸!”
“就——就是!”梁江峰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醉得迟钝了的脸上露出了颇为满意的神情。他一只手撑着桌子, 翻着白眼打了个声音颇大的酒嗝, 感慨道。“龙哥,你——你真是我梁……梁江峰,这辈子的好兄弟。”
“梁哥, 瞧你这话说的。”钱蛟觑着他,听完了他说话,脸上笑起来。他一边拿起酒瓶给梁江峰添酒,一边说道。“这不是咱俩投缘嘛。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一见如故,对吧?”
“对!”梁江峰拍着桌子赞成道。
钱蛟把酒倒满了,推到梁江峰手边上,说道:“我这个人交朋友,从来不看什么身家。咱们是跟人当兄弟,又不是跟钱当兄弟,对吧?”
梁江峰脸上露出了醉态醺然的笑:“是这个理!”说着,他那被酒精麻痹得迟钝了的大脑里又浮现起了自己破产后的种种,不由得接着大着舌头慨叹道。“想我梁江峰……纵横商场几十年!不说有什么大成就吧,那可是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
钱蛟在那儿笑眯眯地点头附和着。
“老子有钱那会儿!周围也是不缺朋友兄弟的!结果等老子现在破产了,那些孙子就像不认识我一样!”
梁江峰说得口沫横飞,一滴唾沫星子飞到了钱蛟手里的酒杯里。
“这些人,都他妈这样。”钱蛟同梁江峰说着话,眼睛却是垂下去,看着手里的杯子。“所以说,患难见真情,咱俩这样的才是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