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严家的产业发展的越来越庞大,人口却日渐稀薄, 虽然严深的父亲用自己的努力为严家……留下了许多私生子, 但这些私生子里能上族谱的也就零星几个, 剩下的都不能算在“严家人”之列。
下人们对于苏断的到来很惊讶。
严深和上一任家主虽然长得很像,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上一任家主潇洒多情、喜欢热闹,甚至不顾旁人议论地把自己的情人和私生子接到了老宅中生活,严父还在的时候,严家简直热闹极了。
但严深不一样,他没有什么情人,私生子就更谈不上了,连对血脉亲人的感情都很单薄,自从严家换了新家主后,没有上族谱的都被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偌大的严家很快就空旷了下来。
碍于当家人冷淡的脾性,在家里住着的真正的严家人也不敢凑得太近,住在相对独立的小别墅里,没事不会往严深面前凑,更不敢在家里捣鼓出什么大动静来,于是整个严家都常年泛着冷清的气息。
无论是严家人还是家里做工的下人,也都已经习惯了严深那张似乎永远也不会柔和下来的冷脸。
不是没人委婉的建议过严深考虑和地位相当的家族联姻,为家族开枝散叶,但每次严深的反应都是一个冷淡的眼神,将人吓得噤若寒蝉,时间长了,也没人敢提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物质守恒定律作祟,上一任家主是浪荡得让人头疼,给一贯低调的严家招致了不知道多少桃色八卦,简直让严家人恨不得他能早日失去某方面的功能才好,这一任家主就变成了另一个极端,都三十岁了还雷打不动的保持着单身,比禁欲苦修的修道士还修道士。
不知道他风流了一生的亲生父亲在天上见了,会不会留下“虎父犬子”的泪水。
总之到了现在,严家所有人,包括下人们,都默认了严深会这么一直单身下去,最后在严家旁支里挑个继承人当下一任家主。
于是这一辈严家旁支的年轻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特被努力,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那个最终被严深挑中的人。
然而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那个从来没跟人亲近过的家主,此时竟然穿着以前在家里也很少穿的休闲衣物,牵着一个看起来不知道成没成年的——在西方人眼中,那些眉眼精致细腻的东方人年龄实在难以判断——黑发青年的手走在小路上,嘴唇偶尔张合,在低头的时候,偶尔流露出近乎柔和的神色。
见主人走近了,正在打扫小路上落叶的下人向一旁避开,在路边恭敬地垂下头。
他听见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一道声音低沉,一道声音清润,无比和谐的交织在一起,像是秋日垂落而下的温和日光。
两人交谈用的是中文,语言有国界,情感却没有,即使听不懂具体的内容,但低沉的那道中包含着的温柔意味还是听得分明的。
家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过……?
那个年轻的黑发青年,究竟是什么身份?
两人走过后,意识到有什么已经发生改变的下人扶着自己宽大的扫把,偷偷看着那一高一矮的背影,在原地怔了许久。
直到一片落叶打着转地落到他脸上,才恍然回过神来,继续自己的劳作。
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们能妄自揣测的。
……
严深带着人在严家转了一圈后,自然而然地,所有严家人都知道了家里来了一个黑头发看起来清秀无比的年轻东方男孩。
——而且还知道了严深对待这个男孩的态度特别亲昵温柔,亲自带着人家在家逛了一圈。
于是严家人一时间躁动起来。
这个男孩儿是哪家的人?多大了?在哪儿上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跟严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是、是他们猜测的那种不正当的男男关系吗?
虽然心里挤满各种颜色的疑问,但对方怎么看都是被家主罩着的人,为了避免引起家主的不快,没有严深的准许,他们不敢随便调查苏断的身份,于是也只能这么一头雾水地东猜猜西猜猜了。
不过也有胆子大的。
严深和苏断回了严家的当天下午,苏断在偌大的严家中走了那么久,因为睡得太多而过于充沛的精力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没有急着安排一场正式的晚宴让小男朋友和严家人见面,严深只让厨房做了点儿好消化的饭菜,让苏断吃了后就去洗澡睡觉。
虽然苏断看着并不累,但不管怎么说,A国和他们来的地方都有着不小的时差,这时候应该好好休息倒时差才对。
苏断才刚进了浴室,下一秒主卧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一道奶声奶气的嗓音模糊地从门外传来,严深过去开了门,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
“叔、叔叔。”
发出声音的是一个不过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儿,面孔是东西方混合的长相,睫毛又卷又长,像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一样,琥珀色的眼眸晃动着犹如蜂蜜一般甜蜜的色泽,穿着软乎乎的小睡裙。
她的中文说的似乎不是很熟练,发音也有些怪,不过胜在声音甜美,让人听着就心软。
甜甜蜜蜜地叫了严深一声之后,小洋娃娃就目标明确地一把扑到了他腿上。
严深顿了一下,挪动被抱住的那只腿,缀在上面的一团跟着他的动作挪动了几步。
“uncle!”这次是用英文叫的。
严家主虽然冷硬而不近人情,但对于小孩子这种一碰就碎的生物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胆子小的不是什么问题,崩着脸吓一吓就自觉地哭着跑走了,对于像他小侄女这种看着软绵绵却能莫名免疫他的视线和身上的冷气攻击的,他也总不能真的把人拎着扔一边去。
那么小,要是碰坏了就麻烦了。
……说不定还会引发一次家族内乱。
眼角瞥了一眼浴室门,不动神色地用身体把门缝挡的严严实实,严深低头问腿上的一坨,神色严肃地教训她:“你妈咪呢?这么晚怎么不睡觉?”
“不知道。”小家伙高高兴兴地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腿,枫糖般的眸子中盛满天真的希冀:“uncle,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哥哥呢?”
严深纠正擅自给自己的小男朋友降了辈分的小侄女:“不是小哥哥,是小叔叔。”
小女孩儿眨眨眼,似乎不明白那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怎么就忽然变成了和自己叔叔一样的辈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哦,小叔叔。”她毫无原则的改口,坚持不懈地问:“那那个小叔叔呢?我能见见他吗?”
严深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的话,不仅如此,他今天异常地出尔反尔,只隔了不到一分钟,就又推翻了自己的话:“也不是小叔叔。”
“emmmm……?”小家伙张了张嘴,发出了一句奶声奶气的疑问气音。
“是小婶婶。”
“aunt?”小女孩儿呆了一秒,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严深面不改色:“嗯。”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穿这件柔软睡衣、发梢湿漉漉的青年抱着毛巾,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好奇地看向门边。
看到目标人物出现了,小女孩儿将怀里抱着的石块一样的大腿一松,趁着严深走神的瞬间硬生生把脑袋挤进了严深身体和门框的缝隙中,非常活泼地对着看起来像个无害小动物的青年叫了一声:“aunt!”
第122章 大佬的药
嘴怎么这么快?
严深身体一僵:“……”
而只用了一个单词就把自己小叔叔出卖掉的小萝莉对他的僵硬浑然不觉, 又兴致勃勃地对着小婶婶重复了一句。
口齿清晰、发音标准。
……这次连用听错了这个借口糊弄也没办法了。
最终, 捣乱的小朋友还是被赶走了。
不过不幸的是,小朋友带来的麻烦并不能随之消失。
将房门关上后, 严深自然地接过苏断手中的浴巾,将人带到床边,将浴巾盖在他头上, 熟练地替他擦了起来。
镇定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具身体是学过英语的, 虽然成绩不算特比好,但是“aunt”这么基础的词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更何况, 那个小女孩儿还叫了两遍。
呆呆地被捂着毛巾搓了两下头, 苏断在毛巾下安静了几秒, 轻声念了一遍:“aunt?”
严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声音沉静, 丝毫不慌,心态稳定地把锅推给无辜的小侄女:“小孩子见人就喜欢乱叫。”
系统适时地在脑海里把刚刚在门边发生事给苏断放了一遍。
苏断眨眨眼:“……唔。”
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 他这一声又轻又软, 身上清新而甘苦的味道晃晃悠悠地流到严深鼻尖,不期然让他有些醉醺醺的。
看着青年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小截白皙而细腻的后颈, 骨骼在皮肤下微微凸起着,似乎轻轻一折就会断, 往下是被柔软睡衣遮住的背部, 纤瘦的肩胛骨将睡衣顶起两个小小的包。
严深正给青年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 这是他最居住了很久的卧室, 而现在在他面前毫无防备低着头露出纤细脖颈的青年,刚刚才从他使用了无数次的浴室中走出来。
与在国内的临时居所和酒店中将人拥住的感觉不同,将人完全圈在自己的地盘里,接触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沾染着自己的气息,仿佛无时无刻不被自己包围着,是一种“完全拥有”的概念。
严深喉结滚动了一下,身体涌起抑制不住的燥热,一股蔓延至越跳越快的心脏内,一股向下窜入小腹,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
他把苏断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将脸埋进青年带着清凉湿意的发丝中,试图冷静一点儿。
结果事与愿违。
离得近了,青年身上独特的气味变得更加分明,流入气管后像是效果猛烈的药物般让他体内的躁动涌动的更加剧烈,因为发丝湿乎乎的,那股气息中还夹杂了一些潮湿的清冷,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把脑袋抬起来,不让自己彻底迷失。
苏断身体弱,湿着头睡觉第二天就算不感冒也铁定不舒服,总得先把头发吹干再说。
苏断忽然被人抱着脑袋吸了一大口,头发也被蹭乱了,翘起几根呆毛,傻乎乎地仰天翘着。
严深伸手帮他把几根呆毛撸顺了,细软的发丝从他指间穿过,又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严深反射性地蜷了蜷指节,拿起一旁的吹风机给苏断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的响着,苏断怕冷又怕热,不是一般的娇气,额角很快就被吹得出了点儿汗。
“热?”
严深摸到了,一边问着,一边把吹风机的档位调低了一档,想了想又干脆放下吹风机,给他找纸巾擦汗。
“不用了——”苏断慢半拍地出声。
他垂在身边的手微微抬起,想去拉严深的袖子,结果刚抬起了一点儿,就碰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苏50" [快穿]这个病人我不治了0 ">首页 52 页, 断低下头,看到严深的花粉管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地对着他起了立,即使被衣服盖着,也依旧很有存在感。
气氛忽然莫名的有些凝滞,像是新酿好的蜂蜜,搅动间带着暧昧的粘腻。
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了,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卧室里,意义过于特殊的环境带来了说不出的紧张和躁动,严深揽住青年亲手的肩膀,低头将唇印在苏断额边,像是野兽进餐前的前奏,控制不住地伸舌舔他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干燥的唇逐渐染上湿意。
他勉强抽出一点儿理智,摸了摸苏断的头发,发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才任凭自己继续下去。
在青年额角上停了半晌唇瓣正打算往下移,被吻着的人却忽然仰起头,湿漉而黑亮的眼眸闪闪地看着他,很轻地叫了一句:“小叔叔?”
……学坏了。
严深心底很快闪过了这三个字,没有再给苏断继续使坏下去的机会,一口咬住了那对微微张开的唇瓣,一只手也锢住了苏断的手腕,将青年的手按在自己的花粉管上。
花粉管立刻热情地又胀大了一些。
……
小朋友的传话能力不是盖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严家几乎所有人,包括下人,都知道了被家主带回来那个青年和家主之间确实有着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在小萝莉的房间里,本该已经入睡的严家人在这个深夜,瞒着家主进行了一场紧急的“家庭会议”。
小萝莉的妈妈,一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传统西方美人,用英文温柔地问出今晚已经问了不知道遍的问题:“乖,宝贝儿,再重复一遍你小叔叔和你说的话。”
小萝莉看起来已经厌倦了,稍微有些不开心的噘着嘴,不过在一众大人期盼的眼神下,还是乖乖地又回答了一遍,“小叔叔说在他卧室洗澡的那个黑头发的哥哥,是我的小婶婶。”
参会众人立刻激烈而此彼伏地抽起气来!
小婶婶!
在家主的房间!
还在(划重点)洗澡(划重点)!
下一步岂不就是要上床了!
——虽然完全无法想象常年一张性冷淡脸的家主怎么和别人进行亲密交流,但在铁打的证据面前,他们也只能得出这条结论了。
信息量太大,虽然之前已经开过脑洞了,但当这种猜测变成现实的时候,他们还是需要缓一下。
没想到家主不谈恋爱就算了,一谈恋爱就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还光速上升到了“小婶婶”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