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中的娱乐设施很少,所以士兵们的精神常年处于一种空虚的状态,这就导致了,他们比正常人还要……八卦一些。
没有等到午饭结束,新鲜出炉的八卦就迅速在军中蔓延。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元帅带着一个黑头发的少年去餐厅吃饭,听说举止非常亲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造假有什么意义?嘿嘿嘿我跟你说,我当时就坐在附近,大家都在看,元帅可生气了,但是拦不住哈哈哈哈!”
“长得好看吗?”
“当然好看!嫩的像大棚里娇养出来的小白菜一样,眼睛是纯黑的,看一眼就能让人丢了魂。”其实根本没有吹的那么惊艳,不过元帅的对象嘛,当然要自动加滤镜了。
“那你丢了没有?”
“去你的!没有!你想让我被元帅穿小鞋啊?滚滚滚。”
“……黑发黑眼,那是一个奴隶,贵族怎么能和奴隶谈恋爱?”有人冷声道。
军队士兵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因为近些年帝国的奴隶政策越收越紧,奴隶的价格逐渐攀升,他们的生活标准还达不到可以购买奴隶的地步,倒是对苏断奴隶的身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奴隶怎么了?元帅爱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难道皇帝还能因为这个撤了元帅的继承权吗?”
“行行行你们贵族高贵,说起来和奴隶在一起的事也不是没有嘛,前几天新闻不是还在报道,是哪个贵族来着?……反正就是少个结婚证而已,现在离婚率那么高,有没有小本本有啥区别哦。”
“这种事是不正常的!元帅是要继承皇位的人,不可能跟一个奴隶在一起!你们这都是歪理!”说话的青年气得涨红了脸,他长的眉目清秀,皮肤还白,站在一群黑的深浅不一的士兵中,显得尤为突出。
“得得得您这么能杠,不如去元帅面前问问,他愿不愿意抛弃那个奴隶和你结婚?”
小心思被无情的戳破,青年眼中浮现出恼恨的神色,冷冷的抛下一句“不可理喻”,就离开了八卦聚集小分队。
……
奥德罗塞丝毫没有隐瞒的意味,军队中都传开了,皇帝那边自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两天后的深夜,正准备带着小奴隶去洗澡的奥德罗塞极为罕见的接到了来自皇帝陛下的视频通讯请求。
微微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奥德罗塞摸摸小奴隶的头,嘱咐道:“我去外面接个通讯,你先去洗澡,不用等我。”他原本准备带人洗个鸳鸯浴,然后将人再吃掉一点点的,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苏断乖乖点头,仰着头说:“那我洗完了,在床上等你。”
虽然明白小奴隶并没有暗示他的意思,但看着那双像是被水洗过的宝石一般的通透黑眸,奥德罗塞还是喉头一紧,顿了顿,才轻轻将人往浴室的方向推了推,“快去吧。”
奥德罗塞快步走到客厅,点击接听。
皇帝那张和他有七成像的脸出现在投影中。
皇帝和他一样,都是非常干脆利落的性格,通讯一接通,就不带一点铺垫、直截了当地命令:“尽快把你身边的那个奴隶处理掉。”
虽然在接听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么近乎残酷的命令,奥德罗塞还是控制不住地瞳孔紧缩。
尽了最大的努力,奥德罗塞才控制住自己骂爹的冲动,沉声道:“您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皇帝用那双和他相似的蓝眼睛冷漠地看着他:“我可不想有一天媒体报道未来皇帝和一个奴隶搞出什么难听的绯闻。”
听见皇帝一点儿不留情情面的话语,奥德罗塞心头的火气又窜了窜:“奴隶制度早晚会废除,到时候我就算和他结婚也是合法的。”
皇帝说:“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奥德罗塞,作为皇储,你应该有基本的脑子,并且为皇室的颜面负责。”
“假使你真的喜欢那个奴隶,也不会将他推到与制度为敌的风口浪尖上,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没有丝毫责任心!”
奥德罗塞深吸一口气,气得手都在轻微的发着抖。
亲手给自己最珍爱的人刻上奴隶烙印,他内心也不是不痛苦的。
即使他做了万全的准备,过程并不会痛,但是那个烙印存在的本身,就是苏断低人一等的证明。
奥德罗塞终于忍不住,撕破脸皮道:“那么您呢?您又有多负责,当初母亲的病会拖延到那种地步,究竟是谁因为工作忙而疏忽了?”
“你闭嘴!”皇帝像是被戳到痛脚,失去了最后的一丝风度,几乎是在对着自己的儿子咆哮:“奥德罗塞!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疯子!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你母亲?!”
他的?3" [快穿]这个病人我不治了0 ">首页 25 页, 渤鱿衷谏砗螅宰虐碌侣奕⒊鐾驳牡秃稹?br /> 第56章 帝国元帅的小奴隶
在说完那句话后, 奥德罗塞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
当初瑟菲皇后所患的是一种很罕见的基因疾病:基因链崩溃症,这种病是进化人群特有的一种病, 是进化过程中遗留下的沉珂, 它困扰了科学家上千年, 即使科技发展到现在, 也没能研究出有效的治疗手段。
患有这种病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亡, 而死亡速度由基因链崩溃的速度决定, 幸运的人可以苟延残喘五六年, 而不幸人却会在发病的短短几个小时内失去呼吸。
瑟菲皇后就是后者, 病情恶化的速度很快, 几乎所有人, 包括皇后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时议会的年度财务出了重大问题,皇帝忙得整整两天没有回寝宫休息, 等他终于从繁忙的事务抽身回去和妻子相聚的时候,瑟菲皇后却在当晚突然昏迷了。
然后就是慌乱的送医、检查、治疗……皇帝聚集了基因方面所有顶尖的医生,不眠不休的制定方案和抢救, 最终还是没能阻止瑟菲皇后的基因链崩溃。
进了最大努力也只减缓了一些基因链崩解的速度, 让她在病床上弥留了半个月才离开人世。
虽然在发病前皇帝没有待在皇后身边是事实,但其实并不能把错推到皇帝身上, 那种病的前兆很不明显,瑟菲皇后多么细心的一个人, 也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他不该拿这个攻击皇帝。
奥德罗塞稍微冷静了一下, 刚想道歉的时候, 皇帝的怒骂声已经再次传了过来:“如果你执意要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奴隶搅和在一起,可以立刻滚去继续休你的假!”
奥德罗塞立刻将没说出口的道歉咽了回去,
他可没忘了,是皇帝先蛮不讲理的攻击他的!
对,他刚刚怒火攻心说出的话确实戳到了皇帝最隐秘的伤痕,但皇帝说出的那些话语伤害的,又何尝不是他最珍视的东西?
于是他冷笑一声,表情很快平静下来,近乎冷漠地质问道:“您可真是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干的出来,边关随时可能有超出预计的战事发生,您的意思是在这时候革掉一军统帅的职位?”
“不妨将您的决定告知议会,问问他们同不同意拿边关几百万将士的性命安全来让您发泄怒火!”
“你……”面对突然口齿伶俐起来的大儿子,皇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毫无疑问的,这是威胁。
但是他无法反驳。
他的大儿子当了十几年的元帅,在军中的威信早已经深入人心,在帝国民众心中的威望也并不比他差到哪去,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奥德罗塞早晚会成为下一任皇帝。
仅仅是“和奴隶厮混”这种花边新闻一样的指责,还远远达不到能把奥德罗塞革职的地步。
正如奥德罗塞所说,如果他一意孤行,恐怕还会受到议会和民众的激烈反弹。
——不过他当然没有那个打算,刚刚那句话只是气急之下的一句威胁而已,除非是打算毁灭整个帝国,才会在这时候撤奥德罗塞的职。
不过奥德罗塞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现在是战时,整个帝国边防军都在奥德罗塞的掌控中,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算他真的昏了头不顾边防安全想把人革职,也根本动不了这个大儿子。
……他一定是计划好的,皇帝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大儿子的打算。
在首都星的时候,奥德罗塞把那个奴隶捂在家里没有让他听到一点儿风声,到了边关后明知道他在边关有眼线,却不遮不掩,分明就是故意挑这种绝对出于优势的时候,和他挑明那个奴隶的存在。
还真是用心良苦……皇帝闭了闭眼,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气氛依旧很僵硬。
奥德罗塞看了他几秒,最终淡声说:“时间不早了,希望您早点休息,陛下。”
说完就挂掉了通讯。
通讯挂断后,皇帝在那里独自站了很久。
短短几分钟内,他的面容迅速苍老了好几岁,从刚刚和儿子对骂时的盛气凌人变成了一种混合着疲惫的茫然,当那双略显浑浊的蓝眼睛垂下去的时候,眼角的细纹显得尤其明显。
他的龙垂下头,轻轻扇了扇不再年轻健壮但依旧杀伤力十足的骨翅,喉间逸出了一声低低的喘息声。
不知道是在怀念已经无法挽回的岁月,还是哀叹自己如今的无能,或者是一抹藏得极深的欣慰。
他想。
奥德罗塞长大了——
他学会了像只真正的龙一样发怒、用尽全力的去保护一个人,甚至不惜为此露出獠牙恶狠狠地威胁自己的父亲!
——和从前那个被他骂的狗血淋头也漠然的不会有一点反应的人,确实是不一样了。
如果他母亲还在的话,大概会感到非常高兴吧。
……
奥德罗塞刚把个人终端关上,心中还积郁着火气,脸色沉的让人发憷,一抬头就看见一颗小脑袋从被打开了一条缝的卧室门缝中探出来,露出半边脸颊。
如同黑玛瑙一般乌沉沉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刚刚他和皇帝吵架发出的动静有点大,小奴隶应该是听到了一些。
浑身的火气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泄了个一干二净,怕吓到自己的小奴隶,奥德罗塞连忙将脸上残存的阴沉卸去,轻声问:“洗完了吗?”
这才过了十几分钟,他记得小奴隶洗澡的速度应该没那么快。
正当他起身准备走向卧室的时候,小奴隶忽然推开门,噔噔噔的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奥德罗塞于是停在原地没有动,配合的张开双臂,然后被人扑了个满怀,顺势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坐回了沙发上。
伸手在小奴隶发丝间和身上摸了摸,感觉不到任何湿意,他忍不住发出疑问:“没洗?”
“嗯,”苏断揽着他的胸口,小声承认道:“我在偷听,对不起。”
虽然知道偷听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听到客厅中传来的奥德罗塞带着怒气的声音,他的脚就控制不住地自己走到了门边。
对于小奴隶的老实招供,奥德罗塞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低头,薄唇在小奴隶额上印了印,低声道:“没关系……不用把我父亲说的那些话当真,他只是在试图威胁我而已,实际上做不了什么的。”
苏断说眨眨眼,长长的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犹豫半晌,最终憋出来一句:“……嗯,不理他。”
奥德罗塞看着他似乎有些困惑的样子,疑心他还是被刚刚的争吵吓到了,于是抬了抬他的下巴,看着他漆黑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认真地保证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苏断顺势把圈在他胸口的手松开,按在他比自己宽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肩膀上,用乌黑纯净的眼眸和他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后,才下定决心一般,说:“我……我也会保护你的,不要难过。”
那个皇帝讲起话来真是凶极了,他远远地缩在卧室门口那边,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可想而知正面相对的奥德罗塞受到的压力有多大了。
更何况那还是他的亲生父亲,即使关系冷淡,但是和亲人吵架,也总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在上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帮他包办了公司的事,一个人分成两头跑,还要想尽办法把哥哥从监狱里捞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保护的那个,忙于累几乎都不属于他,他只会傻傻的看着爱人为他奔波。
到了这个世界,奥德罗塞依旧在费尽心力的维护他,而他除了给人治病外,好像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想这样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爱人。
奥德罗塞先是怔了怔,有些迟缓地消化了这句话的含义后,眼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嘴角也忍不住上挑起一个弧度,他将揽在人腰背上的手又收了收,哑声说:“好,你保护我。”
即使知道以两人的实力差距,“保护他”这句话听上去像是一句漫漫而谈的大话,但是他珍爱的人也想保护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奥德罗塞喉结滚动,揽在苏断背上的手沿着瘦削的脊背缓缓往上移,按住他的脖颈,仰头咬住那淡粉细嫩的唇瓣。
苏断很快就被他亲的晕乎乎的了,他感觉到有东西硬硬的硌着他的腿,脸颊上的热度不禁更高了些。
总得帮奥德罗塞做点什么才好……苏断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个糟糕的念头。
怀里的小奴隶又乖又软,甜的让他不舍得松开手,浑身都散发着“就算被欺负也不会反抗”的气息,奥德罗塞手臂越收越紧,直到怀里的小奴隶呼吸明显开始急促起来,眼看着要喘不过气来了,才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