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这个病人我不治了! 完结+番外完本[系统甜爽]—— BY:千非

作者:千非  录入:12-18

竟然是因为这个——
青年细瘦的指尖在他掌心划过,像是不小心落下的绒羽,在接触到的部位带起一阵软软的酥麻,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扩散,连带着那颗的跳动的心脏也麻了半边。
“不,”严深一改刚刚深沉忧郁的态度,反握住苏断细瘦的手掌,冷静且斩钉截铁地说:“听你的,我们去拿,现在就去。”
第114章 大佬的药
说去就去, 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 严深给律师打了个电话,又让司机拐了个弯, 就去了银行。
因为有人脉在, 前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 两人就把严母留在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东西不多,而且零碎,因为还有许多外人在, 严深也没有仔细查看,匆匆让助理将东西都收进一个小箱子之后,就带着走了。
苏断只隐约认出其中一块碧绿的像是玉的石头, 一份书信样的纸, 一个相册,还有个陈旧的金属片。
两人很快带着这些东西回了家。
回家后,严深没有急着打开箱子,而是将箱子往桌上一放, 修长的指节扣在箱子上,沉默地盯了半晌后,侧头去苏断, 说:“给你讲个故事,要听吗?”
苏断正在勤勤恳恳地泡茶, 他泡的是杭白菊胎菊, 小巧的缩成一段的橙黄色小花被沸水冲泡着, 不多时就绽开了并不大但细密的花瓣, 浮在水面上,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舒展着身体,水被染成了浅淡的黄色,通透清澈地映在玻璃杯里,没有丝毫浑浊之态,看着就品相极好。
菊花茶,清淡去火的,苏断觉得现在的严深应该很需要它。
苏断把刚泡好的一杯菊花茶推倒严深那边,里面的小雏菊随着他的动作晃啊晃的,像是一只只软乎乎的水母,“要听的,喝点水。”
严深的指尖挨上杯子后,他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补充了一句:“要等一会儿,现在喝会烫舌头。”
严深点头说好,也给苏断泡了一杯小菊花,放在他面前,才开始讲故事。
严深讲的这个“故事”,苏断已经在系统给的资料里看过一遍了,但听男人亲自讲出来的感觉和自己看资料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男人已经省略了很多过于悲惨的部分,但苏断听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严深停下,凑得紧了点,弯腰用纸巾给他擦拭眼角沁出的透明液体,嘴里还哄着:“断断乖。”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再强大,但每个人心底都不可避免的有碰一下就会疼的地方,回忆起这些并不愉快的事,他的心情也免不得有些沉郁。
……结果被苏断这一哭,那些沉郁的感情瞬间就像是戳破的气球一样,消散的一干二净。
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软乎乎的东西落进了他的心里,像是仓鼠做窝时不小心落下的一团细密的棉絮,被风一吹,就在他心底软软地打了个滚。
小仓鼠一边哭着,一边还打起了嗝,纸巾全被打湿了眼泪也擦不干净,显得狼狈又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那个童年不幸的人呢。
严深哄了半天,苏断才不哭了,只是还在小声地打嗝。
严深安抚地捏捏他软乎乎的腮帮子,很想往里面塞点瓜子,堵住他的嘴,“不说了,我们去睡觉。”
苏断摁一下鼻涕,却摇摇头说:“……不要,你接着讲。”
严深却已经没有多少诉说的欲望了。
原本几分钟前,他还是很想讲的。
这些事他一直都埋藏的很好,连自己的心理医生都没有告诉过,但在苏断说出那句让他高兴一点的话后,脑海中忽然就控制不住地想把这些经历都告诉自己的小仓鼠。
和世间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他也有着最基本的喜怒哀乐,有着难以启齿的私心在受了委屈的时候也会想获取同情、被人安慰。
……尤其是,被自己在乎的人。
这种隐秘的愿望在他心底埋藏了数不清的时日,终于在二十多年后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芽。
而他在乎的人,也给了他超出预计的回应。
怎么就娇气成这个样子——
给苏断擦眼泪的时候,严深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似乎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轻飘飘的,但又十分轻松,脑海中已经甚至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了。
和以前的刻意忘记不一样,他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这次是真的不在乎了。
有些东西越是逃避和掩埋,就越会在心底深扎下根,哪天心血来潮了把它翻出来看一看,却忽然猝不及防地被外面的太阳晒化了,风一吹就散成了灰烬。
比起纠结过去的事,还是怎么把眼前随时可能会接着哭的小仓鼠哄好比较重要。
严深把手上湿了大半的纸巾扔掉,又抽了一张新的给苏断摁鼻子。

苏断打了个哭嗝,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往嘴边送。
他听得快气死了,但让他生气的人怎么说也是严深的生母,他总不能在严深面前抱怨,一股憋闷之气藏在胸口,却又发不出去。最应该生气的严深看着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还有空仔仔细细地帮他擦眼泪摁鼻子。
原本帮严深准备的去火的菊花茶没用上,他自己已经先喝上了。
然而茶水一入口,苏断的表情却立刻古怪了起来,双眸圆睁,似乎是很惊讶的样子。
茶水太烫,即使冷了几分钟也没有降到适口的温度,苏断又有点猫舌头,喝不得烫的东西,一口下去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连嗝也不打了。
严深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是喝水烫到了,皱着眉,连忙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啊——张嘴,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苏断配合地吐出舌头,舌尖处有一点儿发红,不过更严重的倒是没有了。
严深看了一会儿,将他的下巴松开,问:“疼吗?”
被烫到的舌尖在口中稍微移动了两下,有点顿顿的胀疼,那个地方的味觉似乎也不是很灵敏了,不过症状很轻,苏断诚实地回答:“有一点。”
严深给他接了凉水,让他含了半天,又含住他的舌尖,尝到一股略苦的清香,确认那里的温度和别的地方相差不大后,才放了心,叮嘱他:“下次不许这么莽撞了。”
苏断嗯嗯两声,催他接着把“故事”讲完。
严深对往事的执着已经没那么浓了,不过苏断想听,他也就耐着性子讲了一遍。
这次他涨了心眼,看见苏断有眼眶泛红的架势,就弯腰含住他的舌尖,说是给苏断检查舌头,苏断被这么一打岔,就呆呆地张着嘴任他检查,哭不出来了。
等到严深讲完,苏断的下唇已经被含的微肿了,红润润的,带着一点儿被磋磨过的艳色。
讲完后,严深把那个小箱子拆开了。
里面的东西很零碎,而且有的经过二十多年的时间,早已经变得脆弱苍老,所以严深碰的时候很谨慎。
严深一样样地把它们拿出来。
第一样是他上小学时候的校牌,因为年份实在太久,上面的照片已经泛起了岁月留下的黄色印迹。
苏断盯着上面才不到十岁的小严深看了一会儿,评价:“好小啊。”嫩呼呼的。
严深小时候长得就秀气,而且打小就是一副板着小脸儿不爱说话的样子,不过年龄小又长得好看,看着还是让人心痒得不得了。
第二样是一本相册,里面大多是严深三岁以前的照片,还有百日照,别看严总现在这么人模狗样的,婴儿期也是一个肉呼呼的光屁股小娃娃,不过看起来似乎要比其他婴儿严肃一些,照片里也都不带笑的,仿佛连下巴肉的弧度都透着冷峻。
看得苏断很想……捏。
那时候严父还没回国和严母彻底撕破脸,女人对他还是有一些耐心的,照片里有时候还会出现女人的身影。不过严深三岁之后的,除了那张校牌上的一寸照之外,就没有照片了。
苏断明显对这个相册非常感兴趣,翻了两遍不止,严深看他喜欢,就直接送给他,让他带回房间慢慢看。
苏断立刻美滋滋地答应了,抱着老旧的相册,笑得眯起月牙眼,像只往腮帮子里塞了一大堆瓜子、心满意足的小仓鼠。
……
大多数都是细小的东西,比较特殊的大概就是一封信和一块玉坠。
信是严母十年前写的,拿起来的时候纸张发出不堪重负地哗啦声,好像随时会破裂一般,严深看了一遍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折好又放了回去。
最后就是一块玉坠,淡翠色,通体散发着清润的光,成色极好,拿在手里的触感也温润极了。
严母在信里说这是她年轻时候得来的,让严深假如有一天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儿,就把这块玉送给人家。
严深把玉拿在手里摩挲两下,问苏断:“做个吊坠?”
然而苏断不大想要,他这草小气,人类的坏毛病学了一大堆,心眼偏到天上去,对于造成了自己对象心理问题的人下示意的排斥,当然也不想要她的东西。
抱着自己从严深手里扒拉出来的相册,苏断想了想,尽了最大努力,委婉地说:“我想要你亲手送我的。”
严深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一定要把母亲留下的东西给他的意思。
并不是因为不重视苏断,而是对这个吊坠的主人没有那么在意。
有些感情破裂了就是破裂了,错过了修补的时机,即使后来有唏嘘感慨,但终究也回不到完好的时候。
“那就不做了。”
既然苏断不想要,严深就把玉坠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回箱子里,准备转头再存到银行的保险柜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露出一抹笑,眉眼都舒展开了,说:“好,明天就去挑石头,给你打个小仓鼠出来挂脖子上。”
小仓鼠戴着一只更小的仓鼠,那画面想想都让他忍不住笑开了。
苏断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还想着难道严深喜欢仓鼠?想养一只?
他要不要买一只送给严深,或许能让他心情好点儿。
他对首饰之类的东西没有特别精细的要求,严深送什么他都是喜欢的,所以很快也就不纠结了,乖乖地说:“好。”
第115章 大佬的药
严深得了肯定的答复, 满脑子都是小仓鼠叠着小小仓鼠的模样, 连最后一丝烦心事也忘在了脑后。
他揉揉苏断软乎乎的发丝,放下手后用手背试试玻璃杯的温度, 确认这次彻底不烫了、甚至还有些偏凉之后, 才递到苏断唇边, 说:“喝一点水。”
流了那么多眼泪出来,这会儿总该渴了。
苏断的神思一部分还陷在严深给他讲的那个“故事”里,一部分在想严深要送他仓鼠吊坠的事, 用于思考的也就大大减少了,对某些事情也远没有从前的敏锐,闻言惯性地听严深的话张嘴, 含了一口茶水进去。
这次水不烫了, 清香与苦涩混杂得恰到好处的温热茶水流入口中,不算浓厚却富有层次的味道在舌尖品的很清楚。
苏断将茶水咽下,发现有个软趴趴的留在了他嘴里,嚼起来还有点儿韧劲, 就是太苦了。
这是什么……?
感觉有些像是花瓣。
他鼓着嘴嚼了两下,意识也跟着慢慢集中,数秒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 忽然将眼瞪得圆溜溜的,嘴巴也不动了, 整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用眼角瞄了一眼眼前玻璃杯中已经被泡开、露骨地展示着自己花瓣的小菊花, 苏断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仿佛要变成一颗晕过去的茯苓了。
他亲手泡了花茶, 还试图把它们给严深喝,自己还已经喝了两口——
他这是都干了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做人的时日加起来总共也有好几百年了,怎么也称不上短了,而且当人的生活比做植物的时候生动鲜活的多,所以苏断的生活习惯和观念在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向着人类的方向偏移了。
刚刚他满脑都是担心严深,只记得菊花茶能清心去火,却硬生生忽略了花对于植物而言是不可言说的部位这件事。
这种认知对于当了几千年植物的苏断而言是本能一般的东西,和人要吃饭喝是一样的,可刚刚短暂的一段时间里,他却将这种本能全部忘到了脑后……
这不是代表着,他对于自己的人类身份越来越适应了?
苏断有些迷糊地想。
思维能够更加贴近人类,按理说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他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含着那片已经无意识地嚼了两口的花瓣,只觉得凭空生出了一股血淋淋的残忍感,本能性地将手往自己的腿根处挪了挪,小心护住自己的花。
严深见他忽然呆住,皱眉扯扯他因为嚼东西还微微蓬着的腮帮子,奇怪地轻声问:“断断?怎么了?”
难不成是又烫到了?还是这茶水里有东西?
严深端起苏断的茶杯,只见茶水微黄、清澈透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正当他准备也尝一口试试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的苏断一下拉住他的手腕,没什么力气的细瘦五指这次用的力道出乎意料的大,严深竟是被拉的手在桌面上滑了一下。
苏断拉着他的手,将桌面上的两杯菊花茶都推的远远的,对严深摇摇头,示意他不准喝,然后自己跑到一旁的垃圾桶旁,呸呸两声,把嘴里的那一片细小的花瓣吐了出来。
然后闭着眼抬起了头,眉头皱着,一副多往垃圾桶里看一眼都要了命似的。
严深:“……”
严深也起身过去,还以为他不舒服,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凑近担忧地问:“是吃到什么不好的了吗?”
苏断嘴里还残留着同类花瓣留下的苦涩味道,停了一下,才忍着那股让他想立刻晕过去的味道,小幅度地抬了抬舌尖:“……吃到花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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