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遥远海面上的明月,喃喃自语继续说道:“果然是我喜欢的人,这一手玩人心于股掌之间,连自己都算进去,当真是狠。”
龙定川被他说中心思,沉着脸冷冷说道:“裕王醉了。”又紧张地看了叶凛云一眼。
叶凛云听到此处,惊诧地睁大眼睛,看着龙定川讷讷不语,这个人……这个人……
裕王拍开侍卫的手臂,涩涩说道:“我是醉了,你现在和他居住在这一方孤岛上,我也已娶妻生子,再明白这些徒增烦恼罢了。”说完踉跄起身,跌跌撞撞朝着海边明月而去。
龙定川眯了眯眼,又看了叶凛云一眼,动了动嘴唇解释道:“我和他确实没什么,虽然合作多年,但是这一生,我只恋过你一个人,他的心思我也只是隐约怀疑,并未放在心上……”
高大的男人此时紧张地说起这件事,甚至都有些无措,叶凛云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在生气?”
看他不说话,叶凛云猛然高声说道:“我确实生气!生气你当时居然这样做,难道不怕死吗?生气这么多年过去,你……”
他背过脸去,龙定川不敢上前,只焦急地看着他:“小云,我错了。”
叶凛云霍然转身,怒道:“你给我闭嘴!刚才那裕王说什么?说你玩弄人心与股掌之间,看得清人心,那你就没有看清我的吗?我和你这么多年,就这么让你没安全感?”
龙定川双眼倏然闪亮,不可置信地盯住他。
“这都过去了半生,我怎么还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生你的气?又怎么不相信你?我只是心疼,你当初……你当初……”他再也说不下去。他后来才知那件事的凶险,他的伤口恰在心脏下一寸,若再往上一点根据当时的医术根本无力回天。
现在方知,他竟是为了自己,手眼通天的一个人,居然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想到这里,叶凛云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龙定川心里酸疼,再也顾不上其它,一步跨过来抱住他:“并不完全是这样,你别哭。”
第200章睿克的信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如何!”叶凛云推他。
“我错了,唉,你先别哭,乖。”看不得他这样,当时的状况复杂,自己并没想那么多。
擦去他的眼泪,亲了亲又抱紧他:“我们回去。”
不想他紧张内疚,叶凛云停住故意说道:“哼,别想蒙混过关,一会儿和我好好说说你和这个裕王究竟怎么回事。”
看他真不生气了,龙定川嗯了一声:“要跪榴莲上说吗?”
叶凛云噙着泪噗嗤一笑:“对!先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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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定川的伤势陆陆续续过了三四个月才好,等到好利索,盛夏只余尾巴。
真的如他所说,空闲的时间多了起来,似乎生意上都不太忙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发多了起来。
睿克的信件一直断断续续的有来,他也曾回信,多数就是说些天气见闻,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当叶凛云又和墨明鸾说起睿克的信件内容时,墨明鸾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他就没说什么别的?”
“什么别的?”
墨明鸾唔了一声:“比如问你何时大婚?”其实他想问的是,难道信里没有提一点他对你的感情?看叶凛云一脸不解,他换了话语。
回去之后和墨明御说起这件事:“以前睿克在的时候,他可不是对凛云没心思。怎么我看凛云每次看信的意思,从来没知晓过?听说这才大半年,那小子表现可不一般呢。”
墨明御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他怎么敢?”
墨明鸾一愣,蓦然想起什么,惊诧地看了他一眼:“信件堡主先看过?”
看墨明御摇头,他皱眉:“那是?”
“傻子。他能和凛云信件往来,定川就不能和他通信?”
墨明鸾恍然大悟:“他威胁了睿克?”
“不需要威胁,只是说说事实。”
印国是大舜王朝的附属国,凭龙定川对大舜的影响,提点一下这个睿克轻而易举。
“那……”是了,叶凛云每次的信件几乎都是和龙定川分享了看,睿克的一言一行自然也在龙定川的眼皮子底下,家和国,个人私情和家国天下,孰轻孰重,睿克分得清,不然当初怎么会走?
墨明鸾撇了撇嘴:“这个睿克还真可伶。”
墨明御嗤笑:“他有什么可怜?你以为他现在在印国的地位怎么来的?没有定川的支持,他没地位没银两,怎么做到?光靠脑子?”
墨明鸾暗叹一声,果然姜是老的辣,还是好奇道:“堡主就不怕到时反噬?”
墨明御点了点他额头:“你啊,定川所要的不过是一人心,你以为他会关注那个睿克?他支持睿克主要是为了要你的那个小朋友开心。”
竟然是这样?他想起叶凛云每次和他说起睿克时候的表情,神采飞扬,好像自己的孩子有了出息,为人父母的那种骄傲。
“这……”
“何况印国就那么大,睿克就算能翻出花来,还能怎样?”墨明御不屑说道。
经过这件事,墨明鸾看龙定川的眼神就有些探究,而看叶凛云的时候多数时候都是看傻子的眼神,果然傻人有傻福。
第201章变故
当闲适起来,时间流逝得更悄无声音,叶凛云身心安定,恨不得和他日日厮守。
这样就又到了他的生日,他忽然想起来问:“好奇怪,你为什么不过生日?”
他居然从未想起这个话题,是身体下意识的回避吗?
龙定川抱着他的手臂一紧:“当年,龙云堡就是在这天出事的,父亲因此去了。”又看了他一眼,“还有你的母亲。”
叶凛云心里一凉,身体一抖,那种恐慌和悲凉一下漫了上来,抬头看他:“我……”也许身体有应激反应,这件事仿佛搁置云端,他几乎从未想起过。
他复抱过去:“我记不太清了。”
“你那时还小。”
“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龙定川点头:“不过是生意一事,不过后来就好了。”生意一途怎会遭遇这种?不过是权利相争,他们是牺牲品罢了。
当然后来也有人在自己手上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期间的血雨腥风,哪是他一个小孩子需要懂的?而他做得也不过是要护他周全,还好当年是抱了这种心思,后来遇见了他,还是单纯善良。
也谈不上什么好坏,命运自有它的轨迹。
这样一想,能一直护着他,一直如此美好,真好。当初也许就是被这些纯真所吸引?不谙世事的懵懂天真。
“那我娘……”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这具身体的母亲,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他的一句话将龙定川带入了回忆。
他十九岁生辰,父亲以龙云堡的名义大摆宴席宴请各方商贾,将他从远方召回,彼时他正意气风发,沉醉江湖,和墨明御一起潇洒快活。
被父亲叫回来之后颇为不悦:“这又不是二十岁,怎么就大办啊?”
他现在依然记得父亲的神情,悲悯又欣慰,只是拍了拍他:“这个生辰过去,川儿就是大人了。”
“我现在难道不是吗?”他甚至转了转身子。那时他还是不愁吃穿的富家子弟,一门心思都在广交朋友游历山川上。
“很好,我很放心。”父亲似宽慰地说道。
“您今天是怎么了?我过生辰还不高兴?”
“川儿,你还记得咱家的密道吧?”父亲皱了皱眉,换了话题。
“记得记得,小时候不知道玩过多少遍。”就在自己密云苑的床下,怎么会忘记?
“那就好。还记得父亲说过的话吗?”
龙定川虽无意接手家里生意,但是知道龙云堡早晚都会落在自己头上。大家心知肚明,在他浪荡江湖期间,父亲没有太过干涉,游玩期间自己也在有意历练。
此时他敏锐觉察到一丝不同,又联想起近来在江湖间听到的传闻,皱了皱眉说:“家里出事了吗?”
传闻皇室不和,有争权之事。
父亲一怔,颇带了些欣慰摇了摇头,又拍了拍他:“川儿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犹记得那天龙云堡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本来正谈笑风生的父亲,突然口吐鲜血,都没等到先生到来就驾鹤西去了。
第202章八月初十
底下宾客瞬间大乱,龙定川正待上前,却被龙叔一把抓住,迅速奔向密云苑的密道。
密道是单向,一旦关闭只能从另外一头钻出去。
他几乎不敢想那一夜的混乱。
再后来叶凛云带了一封信上山,龙叔亲自接待。信上的内容不过是潦草的几个字,似是人仓促之间写成。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哭,并不言语。
后来又过了几年,他方才知道,那一夜他失去了父亲,而叶凛云失去了母亲,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无从知晓。父辈的恩怨他无从探究,但是照顾他的责任一直没曾落下。
看他久久不语,叶凛云拉了拉他:“怎么了?”
“你娘很好,不过我们接触很少,我并不了解。当年发生的事儿,我也不十分清楚。”龙定川抱了抱他,既然他换了魂,这件事就这样吧。
“嗯,我感觉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是极美的一个女子,看自己这皮相就知道,他妈肯定是一个美人。
“我也只见过两次,没有太深印象。”
“哇,那你见过我吗?”叶凛云好奇起来,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吗?
龙定川摇头:“在我眼里,你那时还是个娃娃呢。”
他却不知道,儿时的叶凛云就见过他,仅有一面之缘,母亲在远处指给他看:“那就是龙云堡的大少爷,以后你要好好跟着他知道吗?”
彼时他身体刚刚抽条,真真芝兰玉树一般,小人儿一眼就记住了。
“噢,说的也是。不过我怎么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好像见过你?”叶凛云仔细想了想,拍了拍头,“可能是梦里吧?”
“那你生辰究竟是何时?”叶凛云拉回话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
龙定川抚摸着他的头发,叹了口气:“八月初十。”
“刚刚过去呢。怪不得你那天心情不好,我问你你也不说。”
龙定川笑了一声:“让你担心了。不过我也习惯了,很久不过。”
叶凛云停顿良久才说:“那我也不过了。”
龙定川笑了一声,低声说:“我不过,你也不过,这多不好。总得有个人过,热闹热闹。”
“怕你想起来难受。”叶凛云闷闷说道。
“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习惯了。这样吧,明年,你给我过,好不好?堡里的人也习惯了我不过。”
叶凛云摇头:“这样不好,虽然你不过生日,可是到了那一天,堡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记着呢,都怕让你伤心而小心翼翼,这样回避,反而显得没有释怀。”
别人的想法龙定川确实无意关注,可是他家小孩的就不一样了,叹了口气:“你说怎么办?”
“那你明年听我的。”叶凛云高兴地抱着他的胳膊甩来甩去。
一件事情,若想真的过去,就以平常心待它。
“好。”龙定川无奈道,“那今年你的生辰,想怎么办?”
他又放低了声音:“过完这个生辰就十九岁了,是不是可以嫁给我了?”
第203章好
叶凛云往旁边侧头躲开他的呼吸,脸上一红:“怎么又提这个啊?”
“现在我身体完全好了,这几个月来你都不让我亲近,”低声笑着揽过他,贴近耳朵,“我要忍不住了。”
未愈合时期两人亲密的时间大大减少,叶凛云设法躲,就怕影响他伤口,后来结痂时候伤口发痒,这人变着法子捉弄,现在又提起,叶凛云气得推他:“哪里有少?”
“那怎么够?”说着往耳朵里吹了一口气,手扶着头不让他躲,极其轻微地说,“我想要了你。”
气声带着电流一样,钻进耳朵,叶凛云耳后登时激起一片绯红,耳垂都跟着漫开血色,龙定川眼神幽深,张口噙住,啧啧有声的吮吸,偏偏他双手被困得极紧,躲无可躲,只能软了身子任他侵袭。
“大婚后就可以光明正大要你了。”
他半天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感觉牙齿在轻轻啮咬耳垂,有一丝酥麻的疼痛,可瞬间又被舔舐安抚,又痛又麻让他忍不住浑身轻颤。
他反复玩弄一侧的耳垂,对另外一侧置之不理,叶凛云空虚得难受,忍不住扭动躲避。
只听又一声轻笑,低哑道:“是不是另一边也想要?”
叶凛云被这句话羞到一声惊喘,呼吸蓦然急促起来,闭着眼睛不看他,耳朵上的触觉愈发明显。
“乖,过生辰时候大婚好不好?”龙定川锁住他沉醉的样子,低声引诱,“答应我,答应我就让你舒服。”
叶凛云紧闭双唇,身心早已叫嚣着要答应,可是理智尚有一丝残留,总觉在这个情形下被迫答应,太过羞耻。
耳边的亲吻有一瞬间的停留,快要到顶的愉悦蓦然被抽离,他颤抖着睁开眼,就看那人眯了眯眼睛,嘴角挑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放在背后的手一撩衣衫,就摸上了他腰间肌肤,带着薄薄茧子的手缓慢滑动,扣在颈间的手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腰间的手顺着肋骨往下动,他又渴望又羞耻地闭上眼睛,身子往前贴近追逐手指。
喘息声在耳边被无限放大,蛊惑人心,偏偏那手指又停住不动了,叶凛云崩溃地低泣一声。唇上一点温热带着喑哑的声音渡过来:“乖,生辰大婚,答应我。”
说着手上蓦然用力一捏又倏然停住,叶凛云要疯了,眼睫湿润,带着哭腔:“好。”
刚一说完,牙齿被撬开舌尖长驱而入,舌头被噙住狠狠吮吸,手上的揉捏带着灼热,他瞬间脚趾绷紧,烟花炸开,身体虚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