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志得意满,仿佛已经预见了结果一般。
“开——”荷官伸手摸向宝盒的同时,左脚脚尖无比准确的踢在了赌桌底部的一个小格子上。
他打开宝盒,低头一看,当即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没踢到机关?
他不动声色:“三五六,十四点大。”
“买大。”又是十个筹码扔出去。
“一四六,十一点大。”
“还是买大。”
“二三六,十一点大。”
连着赢了三把,孟则知忍不住的坐直了身体。
中年男人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荷官,明明可以一下子就解决掉段固言,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一次是失误,难道三次都是失误?
荷官突然想起之前中年赌客撞到赌桌的那一下,总不会是那一下把机关给撞失灵了吧?
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他想给中年男人打个手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发现自己悬在身侧的左手好像是抽筋了。
“继续啊,磨蹭什么呢?”孟则知不耐烦的说道。
众目睽睽之下,荷官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这一回,我要玩把大的。”孟则知分出一半筹码来,足有四五十万,全都压在了十一至十二的区间上。
荷官瞳仁微缩,赌场的骰子是特制的,玩上个四五年,听声辨点数的能力也就练出来了,但他们最多只能听出一个大概的区间,这也是他们操控骰子的基本功所在。
直觉告诉他,孟则知没押错。
果然,宝盒一开,骰子的点数显示的是三三六,十二点。
下一把,孟则知押了五十万在九至十的区间上。
“开,二二五,九点小。”
连着两把一赔三,一下子到手二百多万,孟则知满面红光:“我就说嘛,我的运气从来就没差过,怎么可能连着输一晚上。”
“再来——”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一旁的赌客也都跃跃欲试,大有下一把就跟注的意思。
中年男人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虽然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出于谨慎考虑,他当即就打算寻个由头中止这场赌局,可是没等他开口,荷官已经抓起宝盒盖在了杯碗上,他只能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一直到摁下摇骰子按钮,被孟则知操控着的荷官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孟则知已经将五十万的筹码压在了十七至十八的区间上,一旁的赌客们见状,纷纷将手中的筹码押了上去。
粗略的算下来,百十来万总是有的。
中年男人面上一黑,只能在心里祈祷孟则知没那么好运。
“买——”荷官喊道。
“等等。”孟则知把身前全部的筹码都推到了豹子的位置上:“我想赌一把大的。”
这可是将近三百万的筹码。
“嘶。”众人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中年男人面上一白,赌场给每个赌桌都限定了亏损额度,最高每天不能超过五百万,一旦超过这个数额,赌?7" 炮灰为王[快穿]0 ">首页 69 页, 赖母涸鹑瞬唤鲆酃ぷ剩抵埃沟米约禾脱獬グ俜种目魉稹?br /> 如果孟则知真的蒙对了,按照一赔二十四的赔率,就是八千四百万。
荷官最先反应过来,他唯恐其他的赌客跟注,急声喊道:“买定离手。”
“怎么回事,我还没下注呢?”一旁的赌客们纷纷抱怨道。
“开——”荷官手心里布满了冷汗,宝盒一点点的被揭开:“六六六,豹子。”
中年男人呼吸一促,指甲直接掐进了手心里。
“竟然真的是豹子。”现场一片哗然。
“哈哈,果然是豹子。”孟则知一把搂住身旁的年轻男人,心花怒放。
“行了。”高兴过后,孟则知松开面色同样有些难看的年轻男人,摆了摆手:“今天就到这儿了。”
听见这话,中年男人精神一振。
不行,一定不能让孟则知带着这么多钱离开。
“段少,这不太好吧?”
“怎么?就许你们一下子赢我几千万,不许我赢回来?”孟则知语气不善。
算上孟则知借的五百万,和他之前输的钱,还有抵押在这里的房子车子手表什么的,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万出头,能和这八千四百万相比吗?
不对,还得再加上他押区间赌赢的一百五十万。
中年男人头皮发麻,不等他想好对策,赌场负责人赶了过来。
“段少哪里的话,顾客就是上帝,我们赌场开门迎客,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店大欺客的事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不顾及到孟则知的身份,赌场负责人也不敢拿孟则知怎么样,他狠狠的瞪了中年男人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帮段少把筹码兑好。”
八千万而已,赌场还赔得起。也幸好那三百万是后押的,旁边的赌客来不及跟注,要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就没法善了了。
——这就是孟则知的精明所在了。
不过中年男人和荷官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了,记得把我抵押在你们这儿的东西都还给我。”孟则知说道。
“明白。”
“段少慢走,欢迎再来。”
一上车,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回家。”孟则知吩咐司机,说完,他闭上眼,开始接受剧情,不给一旁年轻男人搭话的机会。
年轻男人咬紧了唇角,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热闹。
第193章
这里是华国户市,户市是华国的直辖市, 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 去年人均GDP全国排名第二, 总GDP全国排名第六。
前身段固言,出身户市段家。
段家祖居京城, 世代行医,祖上曾出过一位御医。御医和太医不一样,太医院的大夫分四个级别, 第一等的才能被称之为御医, 只有十三人。雍正乾隆时期御医为七品, 和县令一个级别。
直到清末,为躲避战乱, 段家阖族迁往南方, 最终在户市定居, 至今已有百十余年了, 勉强算是半个户市本地人了吧。
几十年之后,卫国战争爆发, 段家举族赴国难, 到战争结束, 段家人十不存一。
再然后,十年动乱席卷全国,段家传承跟着老宅一起化为了灰烬, 段家嫡支也只剩下了前身外公段时中这一根独苗苗。
段时中虽然也学过几年的医术,但充其量也就是学了点皮毛, 好在段时中的父亲临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把段家的家传秘方默写出来了大半。
靠着这些秘方,段时中早些年以在街头摆地摊替人治痔疮为生,因为疗效好,复发几率低,就连隔壁省的病人都不远千里找上门来。
一副药二十块钱,成本价才不到一块,一天一幅,一个疗程七天,平均下来一个病人,段时中至少能挣一百三十块,要知道在当时,牛肉也才九毛钱一斤。
靠着这门手艺,不过短短五年的时间,段时中就挣了个金盆钵满。
后来县里的药厂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段时中掏空了家底,又借了一大笔外债把这家药厂盘了下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当国人还在怀疑自己的传统医学是欺世盗名的巫术的时候,日本人已经获得了《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方》中的210个古方专利,其中日本“帝国制药”生产的贴敷剂,一年就能卖出12亿贴,远销数十个国家,比香飘飘卖的都多。
还有目前市面上流行的牛黄清心口服液产自韩国,降压降脂神药银杏叶制剂的专利在德国人手里,人参蜂王浆是美国人的专利……这些国家在我国申请的中药专利高达一万多项,他们从我国低价购入原料药,再行提炼加工后高价返销国内市场,其中就包括国人耳熟能详的川贝枇杷膏、驱风油、红花油……
这些药,国内药企要想生产,就要向他们交高额的专利费!
不仅是国内中成药的大半壁江山已经落到了外国手里,国际中药市场总份额,我国仅占5%。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段家是少数几个还能与之抗衡的中成药企业之一。
去年,段氏的销售额是一百八十个亿,中成药因为市场的局限性,利润也就远没有西药那么多,扣掉杂七杂八的开销,药企这块的税后利润率不到百分之九。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段家过上优越的生活了。
段时中事业上虽然一帆风顺,却因为早些年熬坏了身体导致子嗣艰难。他这辈子先后娶了三个老婆,还养了一堆情妇,最终只得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前身的生母段慕青。
眼看着自己的年纪渐渐的大了,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段时中也就彻底的歇了生儿子的心。他给段慕青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也就是前身的生父齐锦忠。
齐锦忠出身一般,是个高中老师,没什么本事,但胜在皮相好,段慕青对他一见钟情。
段时中原本并不怎么看得上齐锦忠,因为据他调查所知,齐锦忠的父亲以前做过知青,因为吃不了苦头,就和村里的一户人家结了亲。他做知青五年,吃女方家的住女方家的,最后为了回城,不惜抛妻弃子。
老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段时中信不过齐锦忠的人品。
但耐不住段慕青一意孤行。
齐锦忠嫁进段家之后,一直恪守本分,从不过问公司的事,每天准时回家,对段慕青也是体贴入微,万事都以她为主,加上后来前身的出生,渐渐的段时中看他也就没那么不顺眼了。
前身出生的时候,段慕青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来孩子虽然顺利的生了下来,段慕青却因此丧失了生育能力。加上前身上初中的时候被检查出风湿性心脏病,段慕青和齐锦忠自然是把前身疼到了骨子里,这也就养成了前身天真烂漫的性子。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少爷?”家里的佣人迎了上来。
孟则知拿过外套扔到沙发上:“给我煮碗面,我饿了。”
“好。”
虽然这座别墅里除了前身和她妈之外没一个好东西,但不得不说,佣人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孟则知吃的正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固言,你回来了?”
孟则知抬头一看,略有些惊讶的问道:“博文哥,你还没睡啊?”
男人名叫左博文,是前身的丈夫。
前身第一次见到左博文是在七年前,前身刚刚考上户市大学,而左博文则是某门专业课上授课教师的研究生助教。
当时的左博文生得白净,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尤为温文尔雅。
前身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左博文捡到了他掉在操场上的钱包,并毫不犹豫的给他送了回来。
要知道左博文的家境并不算好,父亲来自偏远农村,母亲是个瘸子,家里孩子生了一堆养都养不起,要不是好心人资助,左博文这会儿恐怕正在工地上搬砖。
就因为这,前身的心彻底地沦陷了。
在他猛烈的追求下,两人没多久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段慕青和齐锦忠的耳朵里,顾及到前身的身体,他们连发火都只能好声好气的发。
前身铁了心要和左博文在一起,齐锦忠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前身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段慕青被说服了。
最主要的是,左博文以前是齐锦忠的学生,对于左博文的人品,齐锦忠信得过。
很快,在齐锦忠的催促下,前身二十岁生日当天,见到了自己已经四个月大的儿子,在国外某机构找的代孕母亲代孕的。
前身也终于如愿和左博文走到了一起,只是因为前身得了风湿性心脏病,不宜过性生活,所以一直以来,两人都只有夫夫之名,没有夫夫之实。
两年前,在段慕青的不懈努力下,终于配齐了给前身治病的药材。半年前,前身终于彻底的摆脱了病魔,他和左博文约好,在两人的七周年纪念日,正式把自己交给他。
可前身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他今年研究生毕业,加上身体已经大好了,段慕青打算直接让他空降到公司财务部副经理的位置上,这样既不耽误他的时间,又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对公司的人事结构以及人力资源状况有一个直观的了解。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迷上了赌博,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把手里能输的都给输了不说,其中就包括段时中就给他的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挪用了公司将近两个亿的资金,最后甚至还染上了毒瘾。
消息传到段慕青耳朵里,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场晕厥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得了癌症,胃癌。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好在有左博文出手,以雷霆之势稳住了局面。
段慕青却因为病情恶化,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得知段慕青去世的消息,正在戒毒所接受强制性戒毒的前身浑浑噩噩,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好在戒毒所的人及时把他送去了医院。
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左博文亲手拔掉了他的氧气罩。
第194章
“嗯。”
左博文坐过来,正要搭话, 就听见孟则知说道:“是为了新药的事情吗?”
段家祖上留下来的药方, 能开发的都已经开发了。
十年前, 段氏的销售额是一百八十个亿,十年后, 通货都不知道膨胀了多少倍,段氏的销售额还是一百八十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