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打死攻略对象是什么惩罚?”
“……”
.
关白越这会儿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就听晋江系统实时转播:“霍时辰对临言好感度减3,当前好感13……霍时辰对临言好感度减3,当前好感10……”
晋江系统没有监测好感度的功能,但是它比临言那个攻略系统高级,可以黑进去偷数据。
关白越听着转播就好奇临言到底干了啥,看组织部例会没开始,发了消息问霍时辰。
后者回得很快,简略地讲了讲刚刚发生了什么,然后表示临言这人可能不大正常,思维方式有异于常人。关白越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他真没想过时辰能这么好玩。
也是,第一个世界位高权重,第二个世界出身艰难,
第48章
组织部例会很快到时间开始,关白越看了一下, 临言还没来——他也是组织部成员。
原本的世界线上, 这次例会余睿——对,就是和关白越现在一个班的余睿——提议提前进行部长重新选举, 理由是品行不佳的人不应该继续担任部长。关白越前一天被临言当众戳穿,名声毁了, 面对这种指责回击十分无力, 多数人同意提前换届。而临言则跟攻略系统购买领袖光环,在选举演说里大放异彩,取代关白越成为了新任部长,创纪录地在高二上半学期就担任一部部长。
这一回, 临言不知道是不是被霍时辰刺激狠了, 迟到没过来, 但余睿却还是按照原本剧情, 会议一开始就直接提出应该换届选举,理由还是一样, 关白越德不配位!
所有人都看向关白越, 但后者脸色都没变一21" 糊你一脸白月光[快穿]0 ">首页23 页, 下:“今天的会议议程比较多, 这件事情先放一下, 如果半个小时里既定议程商讨完毕, 我们再举手表决是否进行换届选举。好了,现在我们先来进行议程第一项:对下周校园庆的组织工作情况进行总结和讨论。”
他太镇定, 语气特别自然, 所有人下意识地就听从了。
这次会议的主要讨论内容是校园庆的安排。每年九月为期一天的校园庆是圣萨拉维戈学园的惯例, 每个班级和社团根据一个主题出摊(比如游戏屋、蛋糕店、话剧展等),当晚还会有一场校园晚会。
副部长是个高挑的女生,起身条理分明地把上周做的工作安排汇报了,然后让每个承担工作的成员介绍自己那里的进展。
临言是副部长汇报的时候进会议室的,小心翼翼在座位末尾坐下。
他承担场地安排的工作,在汇报时用投影展示了自己做的场地安排图。关白越看了就皱了皱眉,等他介绍完给提意见:
“临言同学,你看这个场地安排是不是再商榷一下?现在布置得比较分散,到时候不方便同学和来宾们比较全面地体验各个摊位。”
圣萨拉维戈学园占地面积很大,比得上不少大学校园。现在临言的设计等于是把每个班级的摊位分散在学校各个角落,关白越觉得不大靠谱。
他是由衷这么觉得,但临言一听心里就拱火。
他刚刚去找霍时辰结果憋了一肚子气,好感度还掉了,强装着没事儿过来开会,但心里基本上跟个打满了气的气球似的,一针戳上去立刻就炸。
关白越本来就跟他不对付,两天功夫这人又间接让他流失了不少好感度,这会儿这人挑他毛病,他一下就想偏了:
“关学长,这个安排方案我参考了好几家大型游乐园,做了很多功课,自认为问题应该不大。分散在校园里是为了避免拥挤,也便于来宾更好地走遍整个校园。学长之前对其他人的工作虽然也有意见和建议,但没给过这样几乎要彻底推翻重来的建议,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学长在针对我?”
他突然的爆发有点莫名其妙。
关白越挑挑眉毛:“针对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语气和霍时辰那句“我针对你了吗”如出一辙。
临言冷笑。
“为什么针对我学长心里门清吧?错的不是我,我是不介意再说一遍的。但学长估计不乐意。”
“临言同学还是不要太公私混杂了。先不说我只是建议,要让大家一起商讨、不是就决定推翻,就说你这个方案,我不客气一点说,根本就不可行。”关白越只觉得他拎不清,拿起笔在投影上点了点,
“你说你参考了好几个游乐园,但我们是校园不是游乐园。游乐园的人有多少?我们算上师生和来宾一共多少?最多 5000人,但是我们学校有四千亩左右!人分散在整个校园里你觉得氛围还有吗?”
“游乐园里游玩点分散,也是因为有过山车这样的大型项目,我们呢?摊子最大的就是话剧社需要舞台,其他占地面积都不大。再说,这次各班报上来一半都是咖啡厅、蛋糕坊、烧烤摊这样的吃的。这种吃东西的小摊子怎么安排大家心里都有数,美食一条街学校后门就有一条。你把吃的分散开,大家会像在游乐园里玩项目一样目标明确去找吗?未必吧,可能就在一两个附近摊子那儿吃吃算了,吃饱了不会费心大老远去找别的摊位。”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理由,然后把笔往桌子上一撂。
“私事归私事,私下再谈,我不至于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倒是临言同学,听到我的批评——还不是批评只是意见,就觉得是我针对你,这是谁带着私人情绪呢?”
临言咬牙,说不出话。
他本人不是工作能力多强的,这段时间顺风顺水很依赖系统功能,但这两天突然节奏被别人带着走,一下子阵脚就乱了。这次方案被驳回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让他突然爆发。
这时候被关白越怼回来,回嘴的话都找不到。
关白越也没刻意为难他,看他不说话,会议室里也一片寂静,就开口道:“还是听大家的意见吧。有谁有其他建议吗?没有的话我们先就临言同学的方案投票,认为这个方案可以通过的举手。”
只有寥寥两只手。
连临言的好友余睿也没投赞成票。
这对临言来说比关白越真的刁难他还难接受。如果关白越针对他,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说这个人小心眼,但是对方真的只是就事论事,反而让他有种预期落空的感觉,好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表决又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关白越什么都没说,但在临言看来这个人是赤-裸-裸蔑视他,告诉他:你就是比我差,我根本不用对付你。
临言之后再也没说一句话,心思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开会的后半段像是受刑一样。
就这么一直撑到会议议程结束,本以为没其他事情了,结果关白越主动提出来说余睿同学会前有个提议,大家商量一下。
“……我很热爱组织部部长这个工作,自认为就任以来做得还算可以。但确实,近期在我个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有同学认为可能会影响到组织部的工作。说这些话我其实挺难过的,但选择权还是要交给大家。”
关白越顿了顿,难得感性地和部员一起回忆了一下半年了大家共同工作的经历,也没多煽情,可是就是将人带到一种温馨柔软的氛围里。
末了他起身:“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对于部长换人的提议,现在大家拿张纸我们做个无记名投票吧,支持我留任的写‘同意’,认为需要换掉我、提前改选的写‘不同意’……因为个人的原因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很抱歉。”
他轻声道,表情歉然。
他说完副部长就站起来了,声音里有点哽咽:“部长不用道歉,其他事情不管,但是作为部长,你非常合格,这段时期大家相处都很愉快,对于一名部长来说这就足够了。我支持你!”
她率先表态,在座和关白越关系不错的也纷纷应和,一时间大家倒仿佛格外团结起来,同仇敌忾。
关白越摆摆手:“谢谢支持我的同学们,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多数人的意见。”
他给了三分钟写投票,收上来以后随意点了附近两个同学唱票和在黑板上画正字,又对余睿道:“既然是余睿同学的提议,不如你来监票?”
余睿脸色复杂。
他其实很直率,有点嫉恶如仇的性格。
看关白越不顺眼,一部分是因为他和临言关系不错,另一部分就是觉得对方外表光鲜内里阴暗让人鄙夷。
可是现在他有点迷茫。
关白越问临言的话也问在他心上——是不是他也变得公私不分、带着私人情绪针对对方?
如果对方真那么不堪,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同学喜欢他支持他?
票数统计出来,七成支持关白越继续担任部长。
“谢谢大家。”关白越诚恳地感谢了所有人的支持,然后宣布散会。
临言走出门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他本以为关白越的人气应该大跌,可至少在组织部没有这个迹象,而他自己却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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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老师旁征博引讲得不亦乐乎,拖了几分钟。关白越位置靠后,就听到同学小声轻呼。他瞥了一眼,发现后门窗户外面靠着一颗脑袋,侧颜帅气,标志性自带上扬弧度的嘴角引得靠后排的几个女生谈论不已。
“他过来干吗?”霍时辰坐关白越边上,跟着看过去,然后掏出手机给外面那位秦一韶同学发消息。
秦一韶回的很快:“等你和白越。中午的事不好意思,给你们补顿大餐?我叫了树泽,就我们四个。”
“矫情兮兮的。这么点小事至于?”霍时辰撇嘴。
关白越是真的没见过他这种有点孩子气的感觉,有点稀奇地盯着他猛瞧,嘴上却笑道:“这叫有分寸。”中午不愉快,秦一韶要是半点表示没有,那才是情商低。
好容易等到放学,关白越两人收拾了东西就走出教室,留下一群探头探脑的同学在身后自以为很隐蔽地关注他们。
“时辰,白越。中午是我欠考虑,树泽的‘御豪阁’你们没吃上,我表叔有个朋友弄了个私房菜,还不错,我请吧。”
秦一韶一见他俩出来就迎过来,黎树泽也从一班走过来。
“干嘛呢,弄这么客气。多少年兄弟了。”
关白越这么一说,秦一韶显见松了口气,脸色也轻松起来。他们四个的交情,按理说确实不用这么客气,但谁叫这几个月的气氛有点古怪呢。
秦一韶自己觉得临言千好万好,也不得不承认昨天关白越那话没错,确实是从临言和他们走近之后,四个人融洽的关系就出问题了,弄得他过来之前还想着关白越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中午他带了临言过去,而临言和关白越才闹过一场。
这回没别的幺蛾子,四个人出了学校,让司机带去秦一韶订的私房菜馆,厨师已经算着他们来的时间做好了一桌菜等着了。包厢关上门,开了两瓶啤酒,秦一韶二话没说先自己闷了一杯:“我这算认错了啊,你们不能揪着不放。”
“哪有自己说这话的?”关白越笑。
“才一杯?”这是霍时辰,伸手又给秦一韶倒满,“都说罚酒三杯,你这一杯不成规矩。”
黎树泽看不下去:“好歹让他先吃点东西再喝。而且红酒哪有这么牛饮的?”
“对对对,你们看这‘金鱼戏莲’做得多好,先吃先吃,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一下……不是,别倒了啊!这是好酒,得品!”秦一韶苦着脸去挡。
“谁叫你自己作?谁家吃中式私房菜配红酒?你还不如弄一小块填不饱肚子的牛排,放俩西兰花,衬个大白盘子,那才搭你这好酒。”霍时辰翘个二郎腿,有点痞气的模样,看的关白越直笑。
“你也说了那填不饱肚子……”
“你也知道。冲着吃得好你就别搞这酒——上瓶茅台?那个你再闷,才算赔罪。”
“哥,您是我亲哥行不行?我还想醒着回去呢。明天是周末但是光‘灭绝师太’就留了一套卷子还有三页练习,她老公是我爸最近在争取的一个大客户,她现在找家长都格外有底气……你饶了我吧。”
关白越笑到扶着桌子。
黎树泽靠在椅子上看着,眼睛里全是笑意,眼前都是打小的朋友,笑容也都是真的亲近,相处起来自在。
他心里又是舒服又是感慨。似乎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在一起待着了,按理说不该啊,他们这么亲近的关系,总在一起聚。
为什么呢?
不刻意想没发觉,这会儿看着似乎久违的场景细想才发现,似乎本来想得好好的四个人的场合,临言总是能“凑巧”遇上。
他们去唱K,遇到在KTV替好友临时上工当服务员的临言;他们去吃饭,天降暴雨,遇到出门没带伞又舍不得花钱打车、十分狼狈的临言;他们去马场……连去马场赛马都能遇到和同学一起出来玩、结果被富家子弟刻意嘲讽的临言!
然后几句话的功夫,就顺理成章地加入他们四个了。
就像中午那顿饭那样。
如果不是时辰不给面子直接怼了,又会变成五个人聚餐吧?
……为什么,以前没回绝临言呢?
以前,白越是不是也说过“和他不太熟别总带着他”这样的话?
……自己说什么来着?
哦,“都碰上了,他也没车怎么自己回去?”、“他不是说找我有事?刚好吃饭的时候可以说。”
一韶是不是也帮腔来着?
有些事情就是经不起深想。
一琢磨,哪怕每次临言和他们“巧遇”都是真的无可挑剔的巧,哪怕四个人临时做决定、绝不可能存在泄密问题也能遇上临言。但这种巧合多了,再天衣无缝也让人生出古怪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