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不禁让岑沐打了个寒颤。
草药被岑沐送了进去,他却不愿起身。虔诚和缠绵的吻细碎地落在沈越的唇边,岑沐闭上双眸,像蒲扇一般的黑色羽翼微微颤抖着。
许久,岑沐才停了下来,轻轻靠在沈越身上,亲密无间。
“沈越,你快点醒来好不好。”岑沐在沈越耳边轻轻道。
“好。”
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岑沐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急忙抬头想确定真相。
刚一抬头,就被一阵大力按住,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炙热的吻和他的温柔全然不同,霸道而急切地宣布着自己的主权。
沈越大手直接扣住岑沐的后脑,腾出另一只手按住岑沐乱动的身躯。
被啃噬的下唇有点疼,正当岑沐愣神的时候,沈越长驱直入吸吮着他口中的气息。
岑沐几乎喘不过气来,就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窒息的时候,沈越轻轻放开了他。他整个人都靠在岑沐身上,岑沐被压得微微弯了背。
岑沐松了口气,要是死于窒息,他得多丢人。
沈越在他耳边低声轻笑:“在想什么?”
岑沐叹了口气:“在想我要是被你吻死,我该用什么表情去见冥王。”
沈越咯咯笑得更加厉害,岑沐白了他一眼,“我没开玩笑。”
沈越紧紧抱住他,含住了岑沐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阿沐,我很高兴。”
“嗯,你活着,我也高兴。”
沈越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我是说,你整日流连在青楼酒馆,却连亲吻都不会。我的殿下,以后,你只能是我的。”
岑沐脸烧得通红,“沈越!你信不信我,等安定之后老子去学!”
“不必,我教你就是。”
“不要你教!”岑沐气得想推开他。
沈越扬眉:“想逛窑子?”
岑沐点头。
“那就打断你的腿。”
第84章 腿给你打断(三十五)
岑沐瞪眼,威胁道:“沈越你胆子大了?信不信本王,唔……”
炙热的呼吸相互纠缠,岑沐觉得像是一场梦,眼前这个动不动就亲他的男人,真的是沈越吗?
真的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少年丞相,那个高高在上只可远视不可近玩的第一公子?
岑沐瞪大了眼有点不知所措。
“闭眼。”
沈越慢慢引导着岑沐,让他能好好呼吸。
说来惭愧,虽然在万受无疆楼住了几年,从创建开始到如今落败,岑沐还真是个雏儿。
尽管偶尔有胆子大的敢偷偷爬上岑沐的床,但是还没有谁成功诱惑到他,而且很快就会被赶出去,永远再见不到岑沐。
至于屡次失败,大概是有胆子爬床的都是女子。
而岑沐,是个断袖。
这个吻缱绻馥郁,岑沐很热,沈越亦然。他学的很快,慢慢地勾住沈越脖子回应着。
意乱情迷之间,岑沐已经被平稳地放在矮桌上,桌上的茶杯被推倒在地,一片狼藉。
岑沐被按在桌上,闷哼一声。
手臂的伤口被压到了。
沈越急忙拉起他,两人都微微轻喘着,脸上还带着浅浅潮红。
沈越眼中带着愧疚,低头检查着他的伤口:“抱歉。”
岑沐轻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沈越可没有岑沐那么轻松,脱了岑沐一件衣服他就停下来了。
后背的伤口早就裂开,已经和衣服粘在一起,撕开的话……
岑沐不以为然:“本王忍得住。”
沈越眼眸一沉:“岑沐,你当真是蠢的很。”
“你也是。”岑沐知道沈越无可奈何,勾着他的脖子蹭道,“如果不是你吞了厌世,本王怎么会带你带宁王府。”
沈越推他,已经有些生气:“你就不知道让别人来取?”
岑沐摇头,抱着沈越更紧,而且更加放肆地把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我不放心,而且他们不知道药在哪儿。沈越,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害怕他死了。
只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其他。
“下来,去取药。”沈越心头微荡,脸色还冷着。
岑沐抱着他不肯撒手:“本王府上有一处温泉,那儿有药。”
?" 快穿:傲娇男神请坐好8" > 上一页 11 页, 按贰!鄙蛟阶焐喜焕忠猓且裁挥型瓶濉?br /> 对于这种投怀送抱,沈越是不会承认他很喜欢。
“不嘛,本王伤口疼,你抱本王去。”一旦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上有了地位,岑沐就开始恃宠而骄。
倘若无人会心疼他,他一个人似乎谁也不需要,受了伤自己忍,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能搞定。
这大概就是,矫情吧。
不过似乎,没什么不好。
沈越只好抱着岑沐去清理伤口,“以前受伤的时候倒是能忍,现在知道疼了?”
“现在不是有你吗?”
沈越抿嘴,不再说话。
温泉建在后面假山环绕之中,周围种的都是山茶树,踏进其中,沈越恍然怔住,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沈越没有问出心里的疑惑。
水汽氤氲,沈越将岑沐放在温泉旁边的小榻上。永州的梨花木,苏州云锦制的薄被,旁边的桌案上面还有云雾茶。
这小子,倒懂的享受。就是不懂爱惜自己身体。
第85章 腿给你打断(三十六)
取了衣物和药品过来,沈越先简单地清理了一下岑沐身上能够处理的部位。
手指间的淤泥被沈越轻轻擦掉,白皙修长的手指已经伤痕累累,沈越虔诚地亲吻着岑沐的手背,浅浅叹了口气。
“舒伽,本王口渴。”岑沐悠悠转醒,话一说出口,他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面前是沈越,陪着他的是沈越,不是他以为的兄弟。
他现在是个落魄王爷,舒伽背叛了他。
岑沐一清二楚。
有些事情你以为是一场梦,以为是一个玩笑,打打闹闹就过去,等到切切实实发生事,才觉身边人不在,独你一人。
“哟,沈相你都换过衣服了。”岑沐避开刚才的尴尬不谈,很快就挂着标准的假笑,准备打趣沈越。
沈越挥开他的手,安静认真地准备各种药材:“笑不出来就别笑。岑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
沈越转过头,认真地盯着岑沐的眼睛:“面具戴久了,会取不下来的。”
岑沐表情僵住,像是一个偷吃糖果的小孩忽然被抓住,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有些不知所措。
沈越坐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殿下,难过就难过,想哭你就哭出来,高兴你就放声大笑,生气你打我也行,砸东西没关系。在我面前,不必这样,不必把所有的心思都收敛。”
我只想你做一个普通人,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不必积压在心里。
如果可以,我会护你一世。
“佛说众生平等,可这世上偏偏有人一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岑沐收了假笑,淡淡的忧伤从他身上散发,他轻轻靠在沈越肩头,呢喃细语着。
“我表面光鲜亮丽,皇室之中就我一个皇子,受尽宠爱,被宠得无法无天。这是天下人给我的评价。”
“可是他们不知,从我懂事开始就被逼着学习各种兵法,习骑射剑术。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就要受罚。我不怕疼,是因为已经习惯。想不受罚,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轰动一时的帝都赋也不是因为我天才,大概是因为,我比别人付出的更多。”
“普通人家的孩子的童年,或许黏着爹爹娘亲就能够要到他们想要的,比如嬴萱公主,他们大概学到的,可能就是‘不劳而获’一词。而我,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代价。”
“我见到舒伽那日,是宫里收了一群要训练的暗卫,那群孩子进了暗卫营定然凶多吉少,不知道多少能活下来。舒伽和他们不一样,从头到尾木着一张脸,可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有星光。我和父皇要了舒伽,帮父皇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而后,他就跟着我,形影不离。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下人,他喜欢桃花,满园我都让人种上,他喜欢西街梁记的桂花糕,我知道,总让人备着。他爱喝关月酿的酒,我也记得。”
岑沐忽然止了声。
澄月与关月是姐妹,澄月这么激动的想杀舒伽,定然是关月出事儿了。
呵,连关月都死了。
因为舒伽。
第86章 腿给你打断(三十七)
大概是知道气氛不对,岑沐立马整理了一下心情。他是那种把他和狮子关在一个笼子里面,都能笑着去和狮子打架的人。
难过他懂。
但是谁规定必须为一个人,为一件事难过一辈子的。
乐观向上才真理的啦!
岑沐眯了眼精,清了清嗓子,看着沈越道:“沈相最喜欢山茶花,最爱吃东街一间小铺子里的马蹄酥和山药糕,最爱喝你们辞羽阁里面的青竹仙,本王也都知道。”
沈越也笑了:“可惜殿下喜欢的,我都不清楚。”
“哼。”岑沐歪着头,质问道,“沈相还没有解释一下,你怎么在哪方面如此熟练呢。”
“哪方面?”沈越戏谑地笑看着。
“你说呢?”
沈越低笑出声,挠得岑沐心里痒痒的,“那种事情,一般男人都天生会的。”
岑沐瞪眼,“你,你在质疑本王?”
劳资怎么就不是男的了?
我不就纯洁了一点吗?
沈越哄他:“我可没有说殿下,殿下方才学的也挺快的。”
岑沐脸微红,想到刚刚炙热的吻,身上也都有点发热。
沈越抬手从他腰上轻轻抚摸向上,另一条手臂顺着他的锁骨一路滑下,沙哑动情的声音让岑沐心跳不自觉加快。
“要继续吗?”
岑沐微愣:“啊?”
继续什么?
温热的气息从脖子传来,沈越已经开始在他身上乱动。岑沐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继续”是指刚刚的……
沈越真是……
这个闷骚的男人!
表面上正人君子的,实际上比他这个整天在勾栏流连的人懂得多啊。
“专心一些。”沈越提醒。
水汽氤氲之中,两个人的身影若影若现,岑沐衣衫半露,衣服褪到伤口处,一碰就痛。他只能更加用力抱紧沈越,缓解着手臂的疼痛。
“阿沐。”
沈越忽然喊他。
“嗯?”岑沐已经感受不到周围,软软地瘫在沈越怀中。他脑袋有些眩晕,他的吻很温柔,这是此刻岑沐脑海里唯一的感想。
嘶!
撕裂的疼痛只是一瞬间,而后就是一阵清凉的触感。
岑沐是在动情中瞬间清醒,自己被剥的干净,露出精壮的胸膛。而方才撩拨自己的沈越,却衣衫整洁,丝毫没有凌乱不堪。
沈越正低头安静地处理他的伤口,没有半分动情的波动。
衣服沾染的腐肉已经在刚才他失神的时候被撕开。一如既往地高贵优雅,岑沐恍惚觉得,自己根本看不透沈越。
不由而来的恐慌让岑沐很没有安全感。什么时候他竟然这样不自信?
大概感受到岑沐疑惑的目光,沈越解释:“疼一时总好过一直揪心,别多想。”
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包扎得很完美。
岑沐表情非常复杂:“沈相……”
“我以后定什么都同你商量。”
“不是。”虽然没有感受到疼痛,但是岑沐还是很虚弱,“我这儿有麻沸散。”
所以为什么要让本王受这种折磨!
他是不是故意的!
“……抱歉。”
“你就是故意的!”岑沐扑到沈越怀里,撇嘴嚷嚷。
“麻沸散不能多用,万一殿下变傻了。”沈越开始胡诌。
沈越你大爷!
本王只是皮外伤,麻沸散怎么就让本王变傻?
信了你才是真傻。
岑沐气得瞪眼,接着沈越的混话道:“所以要是我变傻了,你就不要我了?”
第87章 腿给你打断(三十八)
“我的殿下啊。”沈越将怀抱收紧,浅浅地叹了口气,“你已经很蠢了,再蠢下去,万事可都得靠我,我要是累死了,你不得守寡?”
“沈越,你毫无逻辑!明明是你蠢的可以,我就不信这么多药里面你找不到麻沸散。”凭什么说我蠢,太过分了。
“真的没有。”沈越无奈,要是有麻沸散,他也不会让岑沐受这折磨。
岑沐从软榻上跳下来,直接赤脚下去找药。
沈越揉了揉眉心,软榻旁边是正在熬着的中药,掀开盖子已经熬得差不多,沈越倒了一碗放在一旁。
“殿下先把鞋子穿上吧。”沈越弯腰替他换上鞋子,“地上凉,你身体又不好。”
“本王没你想的那么虚。”岑沐现在只想找到麻沸散,然后语重心长地教训这个臭男人。
“找到了吗?”
没有。
岑沐扑到沈越怀中:“肯定是你想吃本王豆腐,把麻沸散扔了。”
“是是是。”沈越把他抱回榻上。
“所以我不蠢。”岑沐安分地躺着,怕压到伤口特意侧身过来,“你蠢。”
沈越笑而不语,取了桌案上掉落了一枝茶花叶,他捡起来向虚空中射去。
刺入骨肉的声音让岑沐神色也要严肃起来,一声闷哼正从那个方向传来。
沈越声音陡然变得冷冽:“偷听够了?出来!”
舒伽从那对山茶树里面走出来,捂着手臂,一如既往地木着一张脸。
岑沐见到是舒伽,岑沐严肃的神情瞬间消失,挂起熟悉的调笑,眼底的嘲讽也一样清晰可见。他摸出沈越还给他的那把折扇,纨绔地靠在贵妃榻上,抿了口茶:“怎么?替你主子来取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