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是慕阳寻,都纷纷上前来行礼。
随后,慕阳寻让人都退下了,房内也只剩下易容过后的黎续和有些神识不清的李崇之。
黎续走到床前,轻轻的开口:“外祖父,小续来看您了。”
床上的人并没有反应,黎续干脆将面具拿了下来,一手抓着李崇之的手:“外祖父,你睁开眼看看小续啊,为什么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这就病了呢!”
黎续正自顾自已的说着,此时看着床上的李崇之,便想起了黎母,心下又不免的伤感了起来。
“咳咳咳。”床上的人突然猛咳了起来,黎续一惊,连忙的帮忙顺着胸口。
又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点热水。
李崇之喝了两口,气才缓过来,但睁眼瞧着床前的黎续,原本无神的双眸顿时一紧,声音有些无力:“小续啊,祖父昨日也没有怪你的意思,祖父也知道皇命难为,只是祖父觉得愧对你娘。”
昨日,冒牌货也来看过,毕竟是名义上的外祖父,他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李崇之一见着他就将他赶了出去,闭门不见。
“外祖父,昨儿那个人不是小续。”想了想黎续还是如实相告。
李崇之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人。
第113章
“你说什么?不是你?”李崇之原本无神的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
“嗯,是另有其人。”黎续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李崇之释然一笑,连说了几个好字来表达自己愉悦:“好,好啊,好啊”
此时李崇之精神极好,拉着黎续讲了很多,有黎母小时候的事情,从最开始的兴奋到最后的颓废,这个过程中,黎续一直没有插话,因为他此时的心里极为明白,外祖父这是回光返照。
最后,李崇之突然又道了一句:“唉,早知道黎云龙是如此不忠之辈,我当年就该成全艳儿与枫儿,如此也不会落得个如些凄惨的下场,而枫儿也不会带着怨恨消失。”
而黎续一听,顿时便上心了,外祖口中的枫儿定是与娘口中的枫哥哥同为一人,如此,当年又是因为何事。
而黎续又因为何故嫁给了黎云龙的。
“外祖父,娘生前便说最对不起枫叔,那您可知他如今在何方?”
“他啊,是个好孩子,也怪我当年固执。”时至今日,李崇之也只剩满腔懊悔,对于黎续的问题也根本没有回答,自顾的说道。
一直说着,仿若自言自语,又好似对着逝去的人说道。
李崇之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气息也越来越平静,这一刻黎续突然悲哀了走起来。生死离别,怕是如何也难掩伤感。
突然李崇之伸手一抓,大喊道:“茹儿,你来接我了。”只此一句,慢慢归于沉寂,而最后手臂无力垂下。
寂静中,黎续仿若听见了谁在喊翡儿,似怀念,似叹息。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神情很安详,仿若走得了无牵挂一般,沉默半响,黎续静静的开口,将被子盖好,声音不悲也不喜:“外祖父,您走好。”
随后便起身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在这个每日都有很多人去逝的世界里,李崇之的去逝并没引起多大的反响,除了最亲的人,外人又何以理解失去这至亲之痛。
除了黎老夫人,原本身子就没好利索,一听下人来报,李崇之去逝,顿时便极火攻心,口吐了一大口鲜血,彻底卧倒在床。
众大夫纷纷摇头。
随后黎府便陷入一阵冷清中。
而话说离开御花园的盛元帝,刚回到圣元宫,便朝着偏厅走去,这偏厅自从盛元帝赐给萧桥时他便很少踏足过,不大,但甚在清静,而恰恰萧桥也十分的喜欢。
盛元帝进了偏厅,里面没有一丝人气,仿若没住人一般,也没有一个宫女太临侍候着。
甚至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盛元帝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虽然现下对瑾竹是没有什么情可言,但好歹他也是这宫里正经的主子,如今这么就冷清的宫殿是何意。
怒气冲冲的朝着里屋走去,刚一进门,便瞧见了正熟睡的黎续,身子侧着里面,因而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盛元帝走过去,伸出手,正打算着叫醒床上的人,但随后又像是想让他多睡会便忍住了,放下手臂坐在床头。
盯着床上的背影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盛元帝脖子已经有些发酸了,不适的摇了摇脑袋才有所缓解。
这时床上的人终于动了,身子转了过来,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有些不满的揉了揉脸。
突然,盛元帝眼神一紧,盯着床上的人猛瞧,好似要看出什么东西来一般。
眼里有震惊,有怒火,也有不敢相信。
盛元帝伸出右手,有些颤抖的拉开床上的人额前的一角,轻轻一用力,真相便已摆在眼前。
紧随而来的便是天子的怒火,后宫盛宠的主被打入天牢,一切都来得那么毫无预兆又那么理所应当,毕竟男宠又能风光几时?
天牢里,浓浓的血腥冲刺着鼻腔,这个地方犹如肮脏的地沟,黑暗得今人恶心,各处寒气森森的铁笼好似要将人永恒的囚禁。
而阴冷的刑具更是让人心生惧意,这里便是好人不耻歹人害怕的地方。
天牢最深的巷子里,今日刚刚被关进来了一位大人物,据说是后宫里的风头。
不过最让人好奇的便是,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居然被打得如此惨。
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稻草上,身上也无一丝完好,血液凝固了起来,将破碎的衣服与伤口粘在一起。
整个牢里的气果腥臭扑鼻,让人忍不住的皱眉。
牢里的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但那又如何,进入这里的人,自古能走出去的也只有又么几个,而显然他是不可能会有那么好运气的人。
世人很多的锦上添花,但更多的便是对血上加霜更热衷,这世上只要比自己还惨又便是一种安慰,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扭曲的变态感,在比自己更惨的人身上找存在感,找自信,这是何其的可悲。
这时天牢门口一阵异动,其它的死刑犯都将头伸得老长,都好奇的想瞧一瞧今是又是何大人物来了。
天牢里都是犯了大事的,但更多的是受贿犯事的官家子。
而此时唯一没有反应的便是满身伤痕的某人,此时的他虽然伤得重,但意识是很清醒的。
而对于今日之事,发生得太突然,圣元宫的偏厅里,虽然现在是萧桥在住,但他怕露了什么马脚,因此很少让人服侍。
而今日盛元帝突然到来,毫无任何准备的人当然露陷了,随后而来的便是盛元帝几怒火。
萧桥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刚醒来时瞧见盛元帝正在房内的那种激动与兴奋,但随后发生的事更是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盛元帝满脸寒气的看着坐在床上的萧桥,手里正拿着一张撕下来的面具:“说,你到底是谁?瑾竹呢,他去哪了。”
当然,萧桥看到盛?0" 拐个太子回现代29" > 上一页 32 页, 凼稚系亩魇保乱馐兜氖钟妹嗣约旱牧常婧蟊阆诺貌野椎墓蛟诘厣希骸氨菹拢胩医馐汀!?br /> 而盛元帝并不想听,上前将萧桥的脖子掐住,声音宛若地狱的修罗,让人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窒息感越来越强,而更让萧桥心里难过的便是盛元帝冰冷的眼睛,那感觉像是自己如什么肮脏的臭虫一般,恶心得要死。
这一刻,萧桥算是绝望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此时的盛元帝已经被怒火烧去了理智。
“陛下”萧桥已经停止了挣扎,好似放弃了生存一般。
慢慢的萧桥便越来越晕沉,朦胧中,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盛元帝的愤怒。
再次醒来时,便已身处阴暗的地牢中,四周寒气森森的刑具让萧桥一阵害怕,但心也越来越凉。
最后果不其然,天牢里最严酷的刑具都用在了自己身上,一鞭一鞭的甩在身上,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仿若人间地狱。
开始疼痛感如身上被千刀万剐一般,到最后,萧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但唯一的信念便是再见一次盛元帝,自己爱上的人,爱得可怜与卑微。
陛下,为什么不愿听我解释,那怕一句也好。如果爱上你如飞蛾扑火般凄凉,那,如今我是不是解脱了。
萧桥艰难动了动,眼神无神的盯着不远处的蟑螂。眼角的晶莹终于落了下来。
门口传来异响,紧接着便听见见礼的声音。
“奴才参加皇上。”是牢里狱卒的声音,萧桥听着冷冷一笑,这人刚刚还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现在却又如此卑躬屈膝,呵呵,还真是可笑。
随即盛元帝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说你要当着朕的面才肯招?”
萧桥一愣,心里的苦涩更甚。
拼着全身的力气想坐起来,但身上的疼痛稍微一动便如被车碾过一般,最后用手撑着,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强忍着伤口重新裂开,额前豆大的汗珠顺着流了下来,脸上还好,伤口不多,除了不小心刮伤,其它地方也完好,有些脏。
靠在墙上,费力的抬起左手,擦了擦汗水,牙齿紧咬着下唇。
抬头,便看见一如尊贵的盛元帝,天牢里的肮脏一丝也影响到他的贵气,还是让人离不开眼,萧桥一时间看得痴了,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好似牢里的人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更是忘了一个月前,两人还如翻云覆雨。
“陛下”良久萧桥缓缓的开口。
盛元帝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都轻身的退了下去。
“说吧,谁指使你的。”此时盛元帝其实最怀疑的便是自己的好儿子,毕竟自己当初召这名义上的黎续入宫,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好似与他无关一般。
现在想来,那时他便知道人是假的,可是是什么时的掉包的呢。
萧桥摇摇头:“陛下,我的名字叫萧桥,从小无父无母”慢慢的说着,像是陈述,又像是自言自语。
说着自己的人生,自己悲惨可笑的一生。
盛元帝并未开口打断,时不时的皱了下眉头表示他正在听。
良久,萧桥终于说完了,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有些缥缈:“陛下,如若我能早点遇见你,你可否会留给我一丝情,如若没有黎瑾竹,你,会不会爱上我。”
第114章
盛元帝微微一愣,好似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还未等盛元帝回答,萧桥又开口,但语气极为自嘲:“呵呵,一定不会,像我这样的人又值得谁在意呢。”
“说吧,谁指使你的,说不定朕还能饶你一命。”此时的盛元帝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对于牢中之人,盛元帝也明白了当时为什么会有一种空虚感,原来并不是瑾竹。
想到此,心里又是更加烦闷,而现在真正的瑾竹又在哪?
萧桥悲凉一笑:“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三年前被公子接回就府,一言一行又按着黎少爷的规范来,而公子是谁我并不知道,一个月前,宫里的宴会上,我便代替黎少爷留在了宫里”
最后,盛元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而萧桥最后的归宿又是那里便不得而知了。
对于萧桥被打入天牢,宫里的人有忧心的,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毕竟少了一个与自己争宠的,那可是在好不过。
其中最心愉的便是杜皇后,而忧心的便是容妃了。
此时的玲华宫里,明艳动人的容妃正来回的走着,心下更是急得如一团火,毕竟对于萧桥,容妃还是有些记忆的,虽说大人并没有告诉过自己,但生来就聪明的容妃可不是省油的灯。
在大人三番四次暗示过宫里的黎续会是自己的帮手时,容妃便已经怀疑了一二。
毕竟自己可是亲眼瞧见他与殿下的暧昧。
虽然不知道大人是怎么将人换了的,但容妃可以肯定宫里的黎续是自己人。
容妃此时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手里的丝绢已经被揉成了一团。
玲华宫很静,而宫里的太监丫环对于这位容妃也可谓是喜欢得紧,她与其它宫的娘娘可不一样,对下人很是和善,在玲华宫里,可没有什么恶毒的主子残害太监宫女。
现在,容妃也将所有的人退下了,心里正思考着下步该如何。
突然一阵异动,容妃一转身,脸色一变:“奴婢参加大人。”
而此时的黎续,正在李府忙上忙下,但还是将面具带上,因此除了李良渚外,就连李夫人与李瑶汐都不知道今日突然出现的少年是谁。
慕阳寻见黎续没打算离开,当然也就留了下来,反正现在自己名义上已被禁足,没什么事要忙的。
但对于慕阳寻,除了黎续,其实的人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使唤他,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但那一身的贵气只要稍微有一点眼色的人便也知道此人不凡。
二日后,李崇之准时入殓,而因着时间紧急,他的另外两子并没赶上。
这日,黎续也披麻戴孝的处在人群中,四下看了看,来吊言的人并不多,但这些人都应该是李崇之的好友。
而对于突来的恶耗,都感觉既意外又心痛。
不远处,李瑶汐一身孝服站在灵柩处,这几日眼泪是真的没停过,双眼通红,一旁的小丫环也正小心的安慰着。
这时慕阳寻迈着步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王源,众人一瞧见他,纷纷上来行礼。
虽然现在盛元帝对慕阳亭亲近,但现下慕阳寻毕竟才是东宫之主不是。
慕阳寻招了招手,示意免礼,抬眼四下一看,瞧见自己心中所想,便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