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动作很是优雅,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经过了精准计算一般,大小一致,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着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实在是太过耀眼,已是强弩之末的路远舍不得将自己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片刻,他静静地看着那人,看着他在保镖的簇拥下走进了一家酒吧。
在他即将进入酒吧的时候,男人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微微侧头,刹那间四目相对。
路远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他一动不敢动,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宛如雕塑。
对视的时间转瞬即逝,他看到那个男人俊秀的眉微微蹙起。
向来不在乎别人看?8" 穿成豪门老男人[穿书]27" > 上一页 30 页, ǖ穆吩叮谝淮挝约旱男蜗蠛蜕矸莞芯醯搅四芽啊?br /> 这样的难堪和失落哪怕是在比现在更加落魄的时候都未曾出现过,唯独在男人的视线,和触及那微蹙的眉心时,前所未有的强烈。
强烈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平静了如死水一般的心脏,也在那个稍纵即逝的对视之下,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原本必死的局面,因为男人的出现也有了一丝转机,原本已经不太强烈的求生欲,在男人出现之后又重新强烈了起来。
莫名的,路远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只有站在他身边,自己才能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只是路远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为求生欲才会找上男人,还是因为男人才重新焕发了求生欲。
路远向来是个行动派,当时的局面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更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
男人进入酒吧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路远看到了他白色的手套上溅上了一抹血色。
那血色很是碍眼,有那么一瞬间,路远甚至责怪上了跟在男人身后的那些保镖,为什么要让他碰到这些脏东西?
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路远这么想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撑着墙壁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在保镖警惕的目光下走到了男人面前一米的地方。
“如果站在先生身边的人是我的话……”
“我不会让您的手套沾上任何脏东西。”
路远听到自己这么说道,他的声音虽然虚弱,里面所暗藏着的,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长长的巷子里,在这句话过后竟安静的落针可闻。
短暂的安静过后,就在路远以为自己会被男人的保镖拖下去的时候,却见男人忽然笑了。
他漫不经心的褪去了手上的手套,随手丢到了面前的男孩怀里。
“是吗?那就试试吧。”
路远捧着还残留男人体温的白手套,听到男人慵懒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炸开。
一瞬间,狂喜的情绪在心中蔓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他真的为自己赌到了一个可以站在男人身边的机会了。
那天,路远被男人带了回去,通过周围人的交谈中,他这才知道男人的身份竟是林家现如今唯一的掌权者,手段贯以铁血狠辣远近闻名的林先生。
先生身边不乏能人,想要站在他身后,路远所需要付出的努力远比从小经过专业培训的那些人要更多上十倍百倍。
所幸,他拥有比他们更加坚定数百倍的决心,也有着比普通人多十倍百倍的忠心,只要林思宁要,命都可以给他。
两年后,路远如愿的站在了林思宁的身边,而这么一站,就是十六年。
这次的行动路远本是不用去的,可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的行动对于林思宁而言有多重要,所以他来了。
可能是一种对危险与生俱来的直觉,从知晓这次行动之后,路远始终心神不宁的,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他这一去,十有□□有去无回。
路远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次的行动本就是冲着林思宁来的,如果他去了,那些隐藏在水里藏得极深大鱼才会露面。
而这些隐藏极深的大鱼,正是会对林思宁有所威胁,且威胁巨大的,如果真的能够让他们上钩,一切都变得很值得。
反正,他的命本就是先生的。
路远下定了决心,而这个决定并没有和任何人商量过。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慷慨赴死,可以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可临行前,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那天晚上,他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院子里的石榴树已经从一颗碗口粗的小树长成了枝叶茂盛的枝干粗壮的大树。
路远有些怀念的伸手触摸粗糙的树干,记忆恍惚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用命换来了先生的一个承诺。
那天他也是这么站在小院子里,站在这颗石榴石下,清冷的月光洒在先生的身上,将他劲瘦笔挺的身影拉的很长。
他漫不经心的问他想要什么奖励时,路远看着他沾染了月色的薄唇,忽然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他想要……想要先生一个吻。
可这句话在舌尖绕了几圈儿,最终还是没能够说出口,视线扫到身边的那颗石榴树时,路远有些慌乱的隐藏了自己的心思,只说希望先生能够为他留下这颗石榴树。
于是,这颗本应被铲除的石榴树,就这么在先生的院子里扎了根。
本是无心的一句,却没料到路远发现这竟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他可以假借看石榴树的名义,小心翼翼的看向先生的窗台。
有的时候运气好,抬起头时,恰逢先生刚好就坐在窗前处理公文的话,他能够一眨不眨的看很久很久。
这天晚上,路远站在院子里,像从前做过无数次那般,透过石榴树看向那扇窗,他看着那扇窗里的灯光暗了,便知先生休息了。
已是入秋,路远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他怔怔的透过那树看向那窗,透过那窗,想着窗里那人,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待到天光乍,路远终于缓缓收回了视线,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银白色的枪。
这把枪是先生送给他的,路远微微俯身,在外壳上落下了一吻,神色虔诚又认真。
他最后一次抬头看向二楼的窗台,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安静的小院。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路远所料,这场行动本就是个诱饵,为的不过是钓鱼,这条鱼本应是林思宁,但来的却是路远。
路远带去的人,一个也没能够活着走出那个仓库,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路远。
内忧外患,死亡已是必然的结果。
那些人本来想要留下路远一条命,借此用来要挟林思宁出面,或是换取一些好处,或是能够将人亲自带过来,无论哪一种,都远比杀了路远更为划算。
可路远是谁呢,他既已经料到了这场行动的结局,从踏进这间仓库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他怎么会忍心被人用作威胁先生的那把刀?
自然是不愿意的,而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有谁能够逼他,路远这辈子除了林思宁,没有任何软肋。
他身上一共中了四枪,但每一枪都没能伤及要害。
可路远还是死了,他身上的枪伤从四变为了五,最致命的那一枪,是他自己亲手打出来的。
没有半分犹豫,在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情况下,干脆利落的结束。
直到缓缓倒地的时候,路远的心始终是平静的,所有的痛苦仿佛都与他无关,尽管狰狞的伤口让他看上去非常可怖,浑身的血宛如修罗。
他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一下吧,路远这么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身体里的力气渐渐被抽离,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画面。
那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天。
肮脏逼仄的小巷子,喧闹的叫骂声与凶神恶煞,随时都想要他命的仇人,和那个仿佛与这里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打开车门,深灰色的西服熨烫笔挺,以及,纯白色的手套。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路远的眼前逐一浮现,他静静地看着他走向了酒吧,在即将迈步进去的时候,忽然偏了偏头。
两人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很平静,犹如一汪死水,无波无澜,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像是能够将人吸进去一般,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紧接着,路远看到他的眉心微皱。
而他的心,也随着他的眉头狠狠地皱成了一团。
不知为何,路远忽然想起了一句不知在哪里听过的话,那句话说……
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眉头,连着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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