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白问霖就温声说:“宝贝,听话。”
“好……”他腿发麻,站不起身。
“乖,我派个骑士去接你,不要哭,我会心疼。”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元霄抬头去看,看见卧室的扫地机器人盘旋着到了自己的脚边。
第39章 《F大调浪漫曲》
元霄心想就这个扫地机器人, 我坐上去就会把它压垮, 还是自己走路吧。
站起身时,有些腿软。
白问霖见他笑了,就说:“这件事我来处理。”
元霄从楼梯经过, 他的声音便从上方传出,元霄说好:“不过你不要把自己搞进来了。”他怕白问霖没处理好,最后自己沾一身腥。
白问霖轻笑:“不会的。”
元霄开始坐下吃饭, 他比较理智, 在被网络暴力的时候,适时关了手机, 眼不见心不烦。这时,白问霖也没有说话了,音响里,传来贝多芬的《F大调浪漫曲》, 是白问霖的钢琴版,从四面八方环绕。
过了会儿,等元霄吃完, 白问霖一边弹琴一边跟他说话,中途因为飞机穿过乌云,信号断了一次, 不过很快又再次重新连接上了。
白问霖让他睡觉, 元霄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元霄从小到大,乃至于加上穿越后的那些年, 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随即,《Lulby》的声音从周身的音响中传入元霄的耳朵里,那琴声仿佛能够抚慰人心,还能听见白问霖比钢琴声低一号的歌声,元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变小了,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躺在妈妈的摇篮里。
待他睡着,白问霖才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他只想快点解决,让元霄不再烦心,他的方式来得很快。晚上八点,众网友都在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今天下午周毅修说的“晚上八点我再爆个大料,感谢网友们对正义的支持!我要维权到底。”
八点了,却毫无动静,人呢?
有网友说:“不会是因为得罪了人,被绑架了吧?”
周毅修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周围一片漆黑,隐约传来“哗啦”的水声。
这是哪里?他心中惊恐,嘴里大喊:“有人吗?”喊出来却是被堵住嘴的唔唔声。
脚步声靠近,嘴上贴着的胶布一下被撕开。
“突”地一声,头顶灯光骤然亮起,周毅修被这亮光照射得睁不开眼:“谁?!”他大吼,“是不是你?骆元霄?!你怎么敢!”
人影就藏在黑暗里,而他坐在光明下方,周围的一切显得更黑了。根据自己声音的回音,周毅修断定,自己在一个不大的房间里。
他抓狂地大叫:“这是哪里?”
“集装箱。”说话声音是个冷漠的女声,“你在公海,二十分钟后,你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他冷笑:“不可能!”
根据声源辨别,女人就站在自己的正前方,他努力去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抬头看一眼仿佛带着温度的灯光,他注意到,天花板是凹凸不平的齿轮状,正是集装箱的铁皮!
同时他感觉微微摇晃,的确像是在海上,何况,他还听见了海浪的声音,就在不远。
他这才吓出了冷汗:“你想干什么?”
“阐述你的罪行。”
“什么?我没有犯罪!”
女人不再说话,只是集装箱忽然左右摇摆起来,像是被悬吊着、悬空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几秒后,集装箱忽然下坠,急速下坠了两秒,如同失控的电梯,周毅修经历过一回电梯故障,最后死里逃生,他终于吓破了胆:“我说,我全说!”
与此同时,睡了一觉醒来的元霄,打起精神,重新整理了证据,他这时已经冷静很多了,开始思考起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
在他的证据里,有在咖啡厅的录音,系花让周毅修帮她改一首歌,但当时周毅修拒绝了。
他拿出录音又听了一遍。
系花说:“你不干,我还可以找其他人。等下我发给你先听一下,你再做决定。”
元霄这里,还有周毅修自弹自唱的歌,网上也有下载,他早年甚至还自费发过一张专辑,元霄正准备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却发现电脑断网了。
打开手机,信号全无。
元霄就站起来,白问霖声音传来:“元霄,该吃晚饭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被你软禁了一样……”元霄一边说,一边还是乖乖下去吃饭了。
“只是不让你上网而已,飞机在下降了,我很快落地,等我回来,事情就处理好了。”
元霄说:“我没兴趣去看别人骂我,我只是想到……”
“嗯?”
“我只是想到,周毅修说我抄袭他的《彩虹飞鸟》这首歌,有没有人听过,如果没有,那怎么证明他的话呢,要知道手稿可以作假,如果他这首歌一直放在电脑里,没有发出来,这个抄袭根本就不成立,他说的话就是自打脸。”元霄一边吃饭,一边托着下巴推理。
白问霖附和地嗯了一声。
元霄又说:“可谁会管他有没有上传过呢,网友都是盲目跟风的,有一个骂我,就有一万个骂我。”
“我暂时想到了一个办法,厉瑶说歌是我写的,那确实是我写的,只是歌名换了,歌词也改动了一些,但改动的不多。可是我有和她的聊天记录,证明我没有把歌卖给她,交易中断了,我还有录音!证明她偷录我的歌打算篡改,她在网上装不认识周,实际上他们早就认识……”元霄一下放下筷子,说,“你让我上网吧?”
“元霄……”
“不然我就出门去网吧,你总不能不让我出门吧?”
“我怕你受伤。”飞机下降时,白问霖透过舷窗,看见了魔都瑰丽的夜景。
“不会的。”元霄给自己打气,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是个不死金刚。
“那至少等我回来再说,或者你想发什么内容,我帮你发。”他这边证据已经足够了,只是还没有放出,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让元霄去面对那么多的骂声。
元霄问还要多久。
“落地了。”飞机在机坪滑行,“半小时内回来,希望不要堵车,不然我就只有坐直升机了。”
元霄:“……算了算了,直升机太夸张了,要上抖音的,我等你。”
白问霖笑:“好。”
元霄说:“你先帮我发一条,就是我跟厉瑶的聊天记录,还有那段录音,然后再发个律师声明什么的。”
白问霖听了他的,帮他发出去了。果然有网友开始质疑,不过很快就被涌入的水军压垮,说聊天记录P的,说录音是假的,律师声明是装逼的。
白问霖见不得有人骂他,也没有去找水军,挨个删除,删了上百个才发现,有个禁止评论的功能。
元霄继续积极地说着他想出来的方案:“那天周毅修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拿东西,实际上是他先揍我的,我才打他的,如果有视频,他的谎言一下就被戳穿了,只是那是他的公司……我连学校琴房的监控都拿不到,怎么拿他公司的监控。”
白问霖不动声色:“就是你不肯露脸的那天?”
元霄:“……”
“哦对了,还有,”元霄岔开话题,说,“《醉归年》剧组,最开始就是找的他们工作室,但是由于质量问题——因为做的又快又好,就引起了怀疑,抄袭痕迹很严重,最后才找到我的。”
他叹气:“如果有监控,就能证明他说的是谎言了。”
他又提了几个方案,可以看出元霄虽然刚得知消息时,不知所措、丧,但很快就好了起来,甚至积极地想应对方案,一个不行又换另一个。换做普通人,早就被攻击得体无完肤了。
等他说完,白问霖快到家了,他最后针对元霄说的这些发出总结:“你说的这些证据,我都拿到了。”
元霄:“……”
“‘梦想音筑’工作室的监控,学校琴房的监控,他们私下交易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开房记录,三年前他前女友录了他唱那首《彩虹飞鸟》的视频,发在了朋友圈。”
“以及,他向你道歉的录音。”拿了这么多证据,实际上不需要那么多,就已经够石锤的了,但白问霖知道他揍过元霄后,就只想把那个周什么的丢进海里喂鲨鱼。
元霄有些懵:“那我刚才说那么多方案……”
“只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白问霖说着刷了下手机。
晚上九点,早上发微博控诉自己员工抄袭自己的周总,忽然道歉,丢出一大堆打脸自己的石锤证据,丢出自己和厉瑶串通的聊天记录,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错了。”
“《醉归年》剧组找到我的工作室时,我非常高兴,但时间要求紧迫,为了尽快拿出方案,我走了捷径,抄了《xx》、《xxxx》……被剧组发现后,要求我退款,后来我听说他们找了另一个音乐人,就是被我炒掉的前任员工……”
不仅对被他碰瓷的元霄道歉了,还自揭老底,把自己以前做过的亏心事全部说了一遍,让宣称“正义永远不会迟到”的网友傻眼,立刻变为墙头草,转头过来狂喷这两个人:“良心被狗吃了!”
元霄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沉浸在白问霖所说的话里:“那我可以翻身了?”
“已经翻身了,他道歉了。”
元霄听得吃惊:“他那么不要脸,怎么会道歉,他人呢?”
“他去海上旅行,不会回来了,不要管他,”白问霖站在门口,摘掉蓝牙耳机,“元霄,我到家了。”
元霄跑过去打开门,白问霖就站在门外,元霄想去抱他,他克制住自己,结果克制不住,还是抱住了他,他太高,元霄得踮脚,手臂圈住他的后背:“能不能让我连一下网?”
“还不行。”骂声还没清理干净,元霄看见会难过的,就像他在摇篮曲里唱的,自己会永远保护他。
白问霖摸了摸他的脸颊,目光很沉,元霄就说:“他打的不重,可能就是想确定我是不是戴了助听器,我却把他打出了鼻血。”
白问霖夸了他一句,将他抱着挪到了门内,反手关上门,去脱自己的西装外套:“宝贝,帮我把领带解开。”
元霄心想白问霖今天一天都在飞机上,却有条不紊地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伸手替他松领带。白问霖把西装丢在了地上,接着把领带脱下,手臂绕到元霄脑后,将之罩在他眼睛上,在后脑勺打了一个15" 第三乐章14" > 上一页17 页, 结:“黑不黑?”
“不黑。”领带透光,元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要拿掉,白问霖就按住他的手,“嘘”了一声。
“你做什么啊?”光从眼底透出,他垂下眼,还能看见白问霖的裤管。
白问霖结实的手臂把他抱了起来,沉声落在元霄的耳旁:“想干-你,怕你害羞。”
第40章 《Gute Nacht》
每一次的暂时分别对白问霖而言都是煎熬, 每当思念达到顶峰, 他的欲、望就会特别强烈。
元霄被他抱起时,视线被领带遮住了大半, 往下瞥, 是白问霖上楼梯时起伏不定的胸膛, 被修身的西装布料包裹得紧紧的。白问霖走得很快,几步上楼、踢开卧房门——瞬息, 元霄就到了床上, 拖鞋从脚上掉下去,白问霖欺身上来,重重地吻他。
元霄完全无法拒绝他, 只能仰着头接受, 感觉嘴唇被含着吸吮,舌头被挑逗,亲得他脑子缺氧地麻木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白问霖一亲就有些忍不住了,许多天没有亲近, 对他来说是活生生的煎熬。他和元霄讲电话, 单是听见他的声音,就有些难耐, 偏偏只能把自己的满腔欲-火强忍下来。白问霖微微分开一些,鼻尖相抵, 目光柔情似水:“我还没洗澡,你嫌不嫌弃我脏?”
“不……”元霄当然闻到了他身上的那股烟草味道, 接吻的时候尤为明显,心道他居然在飞机上抽烟,太危险了,可那是他的飞机,谁也不能说什么。
“你不讨厌就好。”夏天,元霄在家里穿的是最薄的短袖睡衣,白问霖捉住他的手,亲了下他的手指,接着吻他的手背,从手背向上,落下一个个轻柔的吻,元霄看不太清楚,这种感觉使得他一只耳朵的听觉,变得更灵敏。白问霖的吻很轻,但声音却很大,弄得元霄浑身发软地脸红起来。
白问霖卷起他的衣服,元霄就浑身一抖,只因为他的手掌颇有技巧,这是打小在琴键上练就的工夫,元霄很喜欢他手指的模样、形状,因为看不清,脑海里甚至能想象出他的手握着自己的模样。
事情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元霄心跳得太快了,终于还是忍不住:“能不蒙眼睛吗?”
白问霖正在给他脱袜子,闻言挑眉:“怎么?”
“我……我有点怕。”
“不蒙着就不怕了?”白问霖轻笑一声,他人在床尾,整个压上来,重量让元霄难以喘息,白问霖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着,低声说:“元霄,我年纪大了,什么都可以为你忍,这方面不行。”
元霄一听他说“年纪大了”,就异常地觉得难受,时光永远无法倒流。
白问霖看见他有些悲恸的模样,只好落下一吻在他耳旁:“别这样,虽然上了年纪,可体力比年轻人好。”
元霄:“……”
白问霖:“我轻轻的好吗?不会疼的。”
元霄:“好……”
白问霖细致又温柔,一点一点地试探。元霄没忍住,偷偷把领带往上挪了一寸,正好和白问霖目光对上,白问霖:“你在偷看?”
元霄慌忙闭眼:“我没有!”
白问霖按着他的腰,低下头去,元霄面红耳赤地闭上了眼,坚决不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