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一时惊讶,头却没有点下去:“少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也希望能够有所回报,所以……”
他虽然总是享受跟少爷同样的待遇,但是却真真切切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不仅是因为他是书童,更是因为他是男子,男子怎可与男子在一起,这样的逆悖之事,要是换了别家,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可今天他这个头若是点下去了,沈珏日后将不抱任何的念想,可他偏偏没有点,或许他对他也有着别样的心思。
这吊坠的玉质水润,虽然比不上和田暖玉,但是以沈珏的眼光来看,绝对不是林曜分到的月例能够买到的,除了月例,林曜唯一来钱的途径就是捉鬼。
之前那隐瞒的事情一旦追根究底下去,就像是扯到了一件毛衣的线头一样,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够全部扯出来。
“小曜儿,我问你,”沈珏抬手去摸他的脸,轻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认真的盯着他的眸问道,“一个多月前你捉鬼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我买这件礼物,对不对?”
林曜第一次看见他有些紧张的目光,心中情感汹涌,鬼使神差的竟点了点头。
“之前不送,”沈珏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凝滞,紧张的连心脏的速度都有些放缓,然后问出了最关怀的问题,“是因为想在今天特意送是不是?”
林曜看着他,一时之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抿了抿嘴唇,正要开口的时候,却被沈珏一把捂住了嘴巴。
捂在嘴上的手竟难得带了些许的颤抖,让林曜觉得惊讶,又有些从心底涌现的喜悦,他不是傻子,初时不知道少爷那些亲昵的动作是为了什么,但是当得知情.爱那些事情以后,不用想就能够明白了。
少爷对他的感情怎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总是喜欢少爷的,希望他开心,希望他快乐,六年的相伴,少爷既像师父又像朋友,他不敢奢望,只求能够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林曜第一次抓住沈珏的手违拗他的意思,松开的嘴巴抿了抿,点头道:“是。”
巨大的喜悦涌上了心头,几乎比烟花绽放还要让人觉得心情愉悦,而男人在表达对于心爱之人的愉悦时,往往就是亲吻他。
一个拉扯,林曜被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有力的手压在他的脖颈上,双唇接触,微凉与温热接触,碰撞出的火花让两人同时惊讶。
唇舌之间最是亲密,林曜被动的承受着,不过片刻就软了身体,只能无力的扶在他的肩膀上任由索取,那冰凉的唇舌从口中退出,顺着下巴往脖颈蔓延,在那精致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下,引得怀里人一阵的轻颤。
这样的亲昵过后,沈珏连抱着他的少年入眠都觉得心情极致的愉悦。
胸口的玉石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阳火之力,暖着心脏,而怀里的人不论春夏秋冬都像个小火炉一样,抱着睡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虽然舒服,但是一时却无法入眠,沈珏看着怀里乖巧睡着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漂亮的紧,眨一眨眼睛就能将人的心整颗勾走,沈珏不知道古代绝世的美人有怎样的容颜,但是她们一定都没有他怀里这个漂亮。
而闭上眼睛,就如同现在一样,像一只小兽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似乎总要被抱着才能够睡的这么安稳乖巧。
这样的睡姿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虽然经历了六年的富足生活,但是从前的事情不代表就能够被时间彻底抹去,口中说着不在意,心里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只是这副可爱可怜的模样,也只能被他看到了。
沈珏想起之前睡前他含着泪的眸,不是被欺负的怕了,而是浑身好像都带着羞涩的粉意,绵软的香甜的,只需要轻轻捻起就能够完全的吃进嘴里,可是沈珏却拒绝了。
心意相通固然好,可当爱的心脏都发疼的时候,人总是诸多迟疑,之前的犹豫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心头,面对着可口至极的少年,他仍然想要给他留下反悔的机会。
若他能够福寿绵长,今晚不管少年再如何的抗拒,他也会将他吞吃下肚,可他只剩下短短一年多的寿命,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好好的仔细的打算。
“小曜儿,我爱你,”沈珏的吻轻轻落在他的眉心,然后满足的沉沉睡去。
林曜的睡梦之中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安宁,每晚每晚那样充斥着仇恨的声音不断从胸膛传入脑海之中。
“他杀了我的师父……”
“我的师父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他只想要一些钱为我治病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他?”
“好多血,好多的血,我要他不得好死!”
“……”
“放心吧,我会让他在最不想死的时候死去,就像你的师父一样,”林曜淡淡的37" 快穿之殊色0 ">首页39 页, 对着那仇恨的声音说道。
原本空旷寂寥的声音消失不见,林曜保持着平缓的呼吸睁开了眼睛,长睫下的眸看向沈珏的时候透着几抹冷漠。
这个混乱的时代每天都在人吃人,眼前的人做的不是唯一的恶人,可是恶事做下,就是要面临最刻骨铭心的惩罚。
恶毒么?的确。
不择手段么?林曜也认,敌对的双方就是不择手段,不死不休,若是对仇人留情,那么原身那样深刻的仇恨应该怎么解除。
[宿主,怎么了?]系统见他突然醒来。
林曜笑道:[等到我真的攒到一亿存款的时候,我就调去扮演组那边去玩。]
他本身对于沈珏并无恶感,一个时代造就一个时代的人类,古代的帝王哪个不是天子一怒,伏尸万里,可是那些史料的记载却都在歌颂他们的功德,因为那些传记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这种时代,以沈珏的身份来讲,打死一个上门行骗的骗子连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多说什么,甚至连卖菜的最为八卦的王大妈都会说上一句活该。
可惜他们却站在对立的一方,拿人钱财,□□,确确实实的仇恨存在,恐怕要有如佛祖一样的心肠才能够原谅那个杀了自己胜似亲人的仇人。
[宿主,这个世界以后要不要休息一下?]系统对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开始有些担忧。
一直这样高强度的下去,很多世界的扮演者都会觉得崩溃的,连他坚韧不拔的宿主都有了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可见复仇的刀难当。
[知道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么?]林曜笑道,[还是一次性完成的好。]
一旦耽于享乐,很难再有现在这样的果决,他的心即使是石头做的,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也会有裂痕存在。
我落刀的时候,尽量快一些。林曜抚摸着沈珏的眉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
天光乍晓,又是新的一天,林曜睁开眼睛眨了眨,初初适应光线才发现身上的状况,四肢交缠,呼吸可闻,昨夜的夜半私语浮上心头,他的脸颊顿时开始发热,可还没有等他后退,就直直对上了沈珏睁开的双眼。
那双眸中本是死水一片,此时却如同冰雪初融,罕见的带上了极致的温柔。
晨间一吻,一声惊呼,黏腻的鼻音和水声好像没有尽头一样,等到林曜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那微微有些肿起的唇,竟不知道是该瞪那个作恶的人一眼,还是瞪那个作恶的人一眼。
“好了,不气,那冷水敷一下,很快就没事了,”沈珏将他拉的坐在怀里,一夜之间,似乎比之前还要更加亲昵了。
初时通心,最是情浓,比起做到底,沈珏似乎更有兴趣的是探索他身体每一处的反应,每找到一处敏.感之处,他就像个偷到了糖吃的孩子一样,眼睛都有几分的发亮。
“少爷,你记这个做什么?”林曜看他记录的身体反应,恼怒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可这种情人之间的亲密之时就这么被记录下来,简直比意乱情迷的时候还要令人觉得羞耻。
“总结一下,等到全部总结出来,就能给你最美好的第一次,”沈珏左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笑道。
林曜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就差冒气了。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夏日转到了秋凉的时节,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子,府内突然开始张灯结彩,像是要有喜事发生一样。
林曜拉住了忙前忙后的夏竹问道:“夏竹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回来了,”夏竹的脸上全是喜色,“好了好了,我还要去忙,你先去告诉少爷这个好消息。”
沈家的老爷在外行商,三年未归,如今归来的确是件大好事,林曜脸上也露出了喜色,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屋里跑,只不过到了跟前下意识的放轻了步子,结果到了床前却找不到那刚才还在午睡的人。
他想要转身,突然一双手伸到了前面拦腰一抱,他只能被动的坐在了身后人的怀里,任由他开始舔咬耳垂,敏.感的地方被摸了个通透,林曜轻哼一声,努力的汇报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少爷,听说老爷回来了,你快准备一下,别,别弄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沈珏将他扶正,怀中美人喘气连连,眸中水光潋滟,因为那一抹的怪罪嗔怒却比那西湖还要美上十分,一吻落在鼻尖,沈珏安抚着他道,“好了不气,刚才有人汇报过我爹已经进了城门了,你快帮我收拾,要不然真赶不上,什么不孝顺的言论会传的人尽皆知的。”
他就像是算好了一样,林曜想发火都发不出来,只能给他抚平身上的褶皱,将外套的盘扣小心的给他系上。
“小曜儿,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夫妻?”沈珏微微仰着头看他系着扣子说道。
林曜不答,只是将他的衣领拉的紧了些,沈珏也知道他恼的很,笑着很是纵容,偏偏两人眉眼交缠情意如丝。
“少爷,夫人催您快点儿……”春柳的声音跟随着她的身影进来,然后在看到两人的动作时停了下来。
从她的角度看,低着头的林曜像是在低头亲吻少爷一样,可等林曜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她才发现是在系盘扣,有些讷讷的低下了头去。
“春柳,进我的屋子需要敲门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沈珏转过来的脸色算不得好,“这几天不用你伺候,回去休息着吧。”
“是,少爷,”春柳低头退了出去,出去之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林曜。
当初的小乞丐早已没有了昔日丝毫的迹象,他站在那里肤白如玉,美不胜收,不像是哪家的书童,更像是沈家的另外一位少爷。
虽然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算逾距,系个盘扣而已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是那双水眸之中刚才的温柔解意不是假的,少爷凡事更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有人伺候,他们之间……?不会的不会的,如果真是那样,林曜一定会被浸猪笼。
他们都生的那样好看,一定不会自甘堕落的。
“少爷,她发现了么?”林曜等春柳出去才有些忐忑。
“没有,别怕,”沈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刚才兀自镇定的少年整个的手心都是汗水,沈珏问道,“你怕被发现?”
林曜摇了摇头道:“我不怕,但是对少爷不好。”
“你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沈珏心下温暖,笑道,“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暴露的时候,如果你想,我可以选择适当的时机告诉他们,风风光光……”
他这话说到尾部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恍然的松开了林曜的手,他这样的人哪还有什么以后,那些没有办法期待的是未来,他只需要珍惜现在。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门口迎接我爹,”沈珏推了轮椅出去,叫了家丁过来帮忙。
林曜站在屋内,有些怔愣出神,少爷他还是不相信他能够活过二十岁,或许那才是他一直不愿意要他的理由。
沈家的夫人站在门口脸上难得带了温柔笑意,丈夫出去三年,一为了行商发现商机,二为了儿子的身体,都是正当的理由,可是三年没见也让人想的不得了。
这样的想念让沈家的夫人不住的往路口眺望,她三十中央的年龄保养的相当得宜,听闻喜事整个人脸上都带了春.光满面,连平日不爱戴的钗环都戴了一整套出来,看着极为的漂亮夺目。
“这马车怎么这么慢啊?”沈夫人眺望道。
“娘别着急,”沈珏看的好笑,相爱之人隔了这么久,娘这样稳重的人也是难得露出了小儿女的情态出来,“你这么急,到时候爹真的出现了得笑话您。”
“怕什么笑话,她们羡慕我还来不及呢,”沈夫人用帕子捂着嘴笑道。
沈珏正要说什么,目光一转,却发现马蹄已经从路边拐了过来。
虽有洋气的小轿车,可是很多人的出行还是喜欢旧式的马车。
车夫驾车在沈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身长袍马褂的沈老爷从里面走了出来,快近不惑的年龄正直壮年,头发齐耳而无半根白发,不需要下人的搀扶,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沈珏五分相似的容貌堂堂似当年,意气风发,引得沈夫人喜极而泣,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让人看笑话的,”沈老爷笑着拍了拍沈夫人的背,看似和乐融融,沈珏的目光却在看着那马车目光有几分深思,“爹,你还带了谁回来?”
沈老爷本来高兴的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没有答沈珏的话,而是看向了沈夫人道:“夫人,若是我有后了,你为我高兴么?”
沈夫人原本高兴的神色微僵。
车厢微动,一个簪着花的丫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搬了车凳,伸手去扶,下一个,一只素手掀开了帘子,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的披风被风吹的有些冽冽,可是那一身的娇弱气息却更加显现,杏眼柳眉,眉宇间好像都带着女子的温柔小意,跟沈夫人那张不自觉板起的脸对比,着实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