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他的初吻……
青年像是吓傻了一般,任由沈渊在他唇间攻城略地,四处探寻自己的领地。
半晌后,傅凛红着脸不断低声喘息,他眯起眼睛,看向莫名其妙失了智的男人。
沈渊脸上也染上了不太明显的暗红,他微微仰起头,眼尾带着几分魅意和餍足。
精致的五官在昏暗暧昧的环境里,更添了些许无法抵挡的魅力。
连傅凛都忍不住晃了晃神。
他真好看。
傅凛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眼神飘忽地移开了视线。
他视线的落点无规律地乱飘着,忽然他眸光一凝,久久地驻留在床边的书桌上。
桌子上凌乱无序地摆放着许多杂物,堆满了傅凛深爱的各种游戏机。
对,他的游戏机。
傅凛环顾四周。
天花板上是设计简约的吸顶灯,被单是他熟悉的藏蓝格纹。
与沈家大宅奢华大气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
这里不是沈家客房,而是他家,傅凛原本世界中的那个家。
但沈渊仿佛没有意识到任何异状,他抚摸着傅凛散乱柔顺的碎发,附在他耳边轻笑:“你待兄弟的方式,可真独特啊。”
说罢,他再一次开始细密地亲吻怀里青年的额头、眼角,同时将手探向对方的衣服里。
傅凛立刻停下了思考,并又惊又慌。
怎么肥事?还要继续?
还要干啥?!
还能干啥?!
沈渊这厮……
不对不对。
这时空迥异的地点,再加上行事诡异的好友,怎么看都不太对。傅凛恍悟,他应该是在做梦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围的环境立刻虚幻几分。
傅凛用尽全身力气试图睁开双眼。
下一刻,他睁开了双眼,突破了方才那个诡异的梦境。
他揉了揉眼睛,晨光熹微,温暖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入房间,映入傅凛眼帘的是沈家的雕花木质家具。
傅凛顿了顿,他发现自己的腰间又箍着一个手臂,某个人正若有似无地贴着他的后背,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后颈脖颈处,带起一阵阵麻意。
他身后那人似乎也怔了一下,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摆设。但片刻后,他不在意地继续低头舔舐着傅凛的脖子,留下一个个绯色的痕迹。
“呵,想跑?”对方嘲讽了一声,潮湿而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傅凛耳边萦绕。
???
傅凛持续性地发愣。
也不知道对方吻到了哪儿,傅凛闷哼了一声,小幅度瑟缩了一下。
“叩、叩、叩……”
忽然,房门处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傅凛挣了挣。
沈渊加重手臂间的力道,又咬了咬怀里青年的耳朵。
“凛凛,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一个清越甜美的女声,“我可以进来吗?”
“别!千万别!!”傅凛大惊,他挣扎着想起身。
神他妈这是他妈的声音。
他一点也不想当众出柜。
他没注意到,他身后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暗而危险,沈渊索然无味地停下轻吻,残忍地一口咬住对方的颈窝。
鲜红的血液点点滴落。
傅凛痛呼一声,回头瞪向俊美的男人:“你有病吗,以为自己是吸血鬼么?”
沈渊危险地勾了勾嘴角,眼底的色泽转淡。
“凛凛,你说什么呢?”房门被推开了,一身家庭主妇打扮的美貌妇人站在门外。
傅凛跳起来:“妈,你听我解释。我是直的,笔直笔直,比公路还直。”
貌美的中年妇人看了看脸色潮红的傅凛,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性感男人,挑了挑柳眉:“你是比盘山公路直吧。”
“行了,别贫了。”傅母抬手理了理傅凛凌乱的睡衣,“快招呼小渊出来吃早饭吧。”
傅凛疑惑:“……小渊?”
沈渊乖巧:“好的,妈。”
傅凛转头盯着某人,震惊:“妈?!”
傅母按了按躁动的傅凛,叹气:“你这孩子,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我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知不知道你那时候忽然昏过去,我跟你爸差点就想陪你一起去了……幸好小渊把你救回来了。”
“好好待他。“傅母语重心长地嘱咐傅凛,“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傅凛单手捂住眼睛,没有回答。
沈渊站到傅凛背后,郑重承诺:“我们会的。”
傅凛深感头秃,再一次用力睁开眼睛。
这一回,他确实睁开了,但又没睁开,眼前只有无边无尽的黑暗。
脑子里仿佛装满了沉甸甸的浆糊,他好像在思考,又好像仍沉浸在层层叠叠的梦境中,他知道自己该起床了,但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没有一处听使唤,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仿佛被封印在了床上。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他旁边说了什么,冰冷的气息包围着他。
但他已经不能确认这是他的梦境,还是真的现实中有人说了什么。
醒不来,动不了。
挣不脱,逃不开。
鬼压床。
哪来的胆大包天鬼,敢压他?
还是在沈家大宅内压,摆明了是挑衅啊,不怕被做成鬼串串烤了吃吗?
傅凛聚起灵气,安静地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等着等着,就一直等到了傅凛设定的起床闹钟响起。来自现实的声音直接唤醒了沉眠的傅凛。
他第三次睁开眼睛,房间里满是温暖的阳光,却又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阴气。
一具丑陋的干尸安静地睡在他旁边,半具身体压在傅凛身上,阴气透过两人身体接触的部分,一点点渗入傅凛体内。
傅凛就很气,他一把推醒傅壹:“你一个尸体,你睡什么觉?!”
干尸朦朦胧胧地半睁开漂亮的眼睛,半晌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声音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沙哑和性感。
他微微斜了傅凛一眼,眼尾染着熟悉的媚意。
作者有话要说:
鬼压床老可怕了qaq
第十章
傅凛擦了擦额角的虚汗,浑身又累又虚,仿佛辛勤劳作了一整晚,没有休息片刻。
昨晚他发现自己身在梦中后,便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却又无知无觉地陷入第二个梦中,周而复始,令人疲倦至极。
反观某只厉鬼,一副神清气爽、睡眠极佳的样子。
“你为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傅凛深感不平衡。
“做了个好梦。”干尸愉悦地承认。
傅凛更气了,他愤怒地冷笑了两声,以示不满。
大家明明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傅壹做了个美梦,而他却做了个恐怖的噩梦。
说是噩梦,梦里的具体情节、细节,傅凛其实没有多少印象了,只记得某几个极具画面感的瞬间,他认真回忆了一下,大概是沈渊把他压在床上做了些这样又那样的事情。
傅凛脸色微变。
等等,他什么时候……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产生这样的念头?!
这怎么可以,沈渊把他当兄弟,他却想上沈渊?
不行不行,这要是被沈渊知道,肯定会把他做成鬼串串祭天的。
傅凛闭眼静了静神,自我安慰道,他大概是太久没欣赏美女的硬照,脑子里全是浆糊,缺乏正常的想象力。
脑补不出大美女,只能拿沈渊来凑数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怪他,罪魁祸首是傅壹,谁让他没事在房间里搞那么多阴气,还压在他身上睡觉,简直有毒。
傅凛看了眼时间,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一条条地告诫自己的鬼仆:“以后不准上我的床,不准随便触碰我,不准在我的房间里释放阴气,还有,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必须离我一百米以上。”
干尸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他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傅凛。
傅凛真想给不听话的尸仆一点厉害看看,但他今天赶着出门赚钱。
干尸侧了侧头:“要出门?”
傅凛:“是啊,出门捉鬼赚钱。”
干尸略感茫然:“赚钱?”
沈家之实力冠绝各大世家、派系。
捉鬼、镇邪一途又是无可争议的暴利。有时,仅仅一张普通的镇邪符咒,便能卖出天价。
沈家虽然没有刻意敛财,但究竟积累了多少财富,连沈家家主自己都数不清楚。
沈渊更是一辈子都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每天都有无数人挤破头想给他送钱,还不得门路。
而今天……
干尸眼神诡异地看着准备出门搬砖的傅凛。
他不知道他的鬼仆,老有钱了么?
傅凛推开房门,又回头嘱咐干尸:“你今天好好待在沈家,等沈渊回来。”
“哦对了,如果见到沈渊,你要注意点儿。”青年不太放心,又停下脚步,继续嘱咐他家干尸,一条条地讲起沈渊的一些习惯和忌讳。
从生活习性到性格偏好,傅凛侃侃而谈,了如指掌。
干尸默然,眸子里倒是划过了些奇异的色彩:“你倒是清楚得很。”
“对啊,我专门做过研究。”
“……研究?”
傅凛颔首,从自己手机里的备忘录中翻出一个叫“沈渊属性攻略”的文档。
“大boss的好感度可不好刷,说话做事都要谨慎。”
“刷好感?”干尸脸色蓦地一沉,房间里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几度,“为什么要……刷?”
傅凛察觉到了傅壹的异样,但却毫无求生欲地直言道:“废话,没好感度我咋借东西啊。好了,收一收你的阴气,我出门了,这文档回头我给你也发一份。”
青年没等他的鬼仆回答,便关上了房门。
此时正是阳光普照的大上午,沈家中却依然阴气沉沉,窗帘紧锁,隔绝了温暖的光芒。不过大宅中却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子弟,各色各样的鬼仆,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
傅凛行在冗长的长廊上,迎面走来一高两矮三个身影。
容貌美艳的少女抱着比自己还大上几分的快递纸盒箱,艰辛地往前挪动着,她背后跟着两个五六岁的精致宝宝,一男一女。
他们也各自抱着一个比自己还大的快递盒子,困难地往前飘着。
“你们这是买了什么?”傅凛顺手接过沈末的纸箱。
“傅凛哥?”少女偏头,从纸盒后冒出头,“这是补水面膜。”
宝宝一号也回答道:“美白面膜。”
宝宝二号紧跟着:“去皱面膜。”
傅凛虽然生的又白又嫩,但那全是靠天生基因作用,他本质上依然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直男,对保养美容一无所知。
他观察了下十几岁的小美女,深感疑惑:“你要……去皱?”
“当然不是我用,是我哥……”她顺口回答道,但半路突然改口,“呃,哎呀,傅凛哥你不懂啦,抗皱要趁早,长了皱纹再去就来不及了。”
她又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你要出门吗?”
傅凛没有多想,点头:“接了一单捉鬼的生意。”
******
秦玉谦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
他提前五分钟坐到了这间颇有格调的咖啡店里,点了两杯咖啡,等待他那可怜又天真的前男友。
十一点整,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走进咖啡店里,他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岁月蹉跎而无情,但这个年轻人却奇妙地依然保持一种诱人的青涩和稚嫩,秦玉谦心头一热,眼底深处亮起几道暗光。
他忽然回忆起高中时期的周远泽了,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青涩美好,他们同学里无数男男女女都对他怀着不轨之心,周远泽却犹如一朵高岭之花,拒绝了所有人。
但这人最终被他收服了,秦玉谦很得意。
此时此刻的周远泽,比起他记忆中的样子,更消瘦了,下巴尖尖的,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眼底还带着些许青黑。
秦玉谦已经可以想象周远泽这几2" 渣完鬼攻后,我又穿回来了0 ">首页4 页, 年过得是如何悲惨了。
当年他们分手后没几个月,周远泽便辍学了,他们同学间谁也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秦玉谦倒是收到过周远泽寄给他的一块玉佩,但他当时正与新交的男朋友玩得开心,并没有兴趣去了解周远泽的死活。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竟然都潦倒得要靠装神弄鬼、骗钱度日了。
秦玉谦心中颇有些感慨和惋惜,又不免带上了几分优越与轻视鄙夷之意。
落魄的青年拉开椅子,坐到秦玉谦对面,他微微眯起丹凤眼,灵光闪现于他的双眼间,他仔细审视秦玉谦,片刻后,他惊讶地扬起眉宇。
“远泽,好久不见。”秦玉谦温和地开口。
“好久不见。”傅凛久久盯着对方的印堂,欲言又止。
“怎么?”秦玉谦好整以暇地准备听一听对方要怎么行骗。
傅凛:“你印堂之黑,是我生平仅见。似你这般,要么常年与尸鬼为伍,要么命不久矣。”
秦玉谦一口咖啡差点吐出去,不屑地耻笑了一声。
他命不久矣?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活得可好了,比他周远泽好一万倍。
秦玉谦轻浮地挑了挑唇角,他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过对方的五官,一路移动到傅凛的领口处,最终久久停留于青年清晰的锁骨间。
他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多少钱?”
傅凛眨了眨眼睛:“这要看你的命值多少钱了。”
第十一章
傅凛没有直接给出价格。
首先,秦玉谦身上的问题很复杂,他印堂间的黑气比当年一脚踏进棺材的沈渊还重,额间的黑色几乎蔓延至全脸,说实话,开着阴阳眼,傅凛根本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鼻子以上全是黑气,就勉强看见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