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完本[爽文]—— BY:孤注一掷

作者:孤注一掷  录入:05-03

好可怕,救命……晏公子救命……
焚莲脑中的杀念,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刹那烟消云散,混沌扭曲的视野也重新恢复清明。
他忘了,一切重新开始了。那个人还活着,没有死,没有被他们害死。不需要复仇了,只需要好好看着他。这一次一定会看好他。
众人看到,那大小姐竟然被僧人的一句话气得发了病,捂着心口眼见像是要背过气去,都吓了一大跳。
可这僧人站在原地盯着那小姐看了许久,却忽然转头就走,并没有古道热肠地上前救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出家人都这么没有慈悲心了。
众人指点着,却不知,焚莲不理会她,还有他们,就已经是佛祖保佑。
……
晏无咎让那小姑娘找焚莲算命,不过是想着拖延点时间,好甩开焚莲一段距离,让他能顺利走进一家花楼就好。
老实说,那和尚虽然讨厌,却生得一副少见的好相貌。比晏无咎两世加起来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出色。更何况,一个人若是连光头都好看,那一定是真无死角的好看了。
那姑娘是个颜控,希望她见了焚莲后惊为天人,会考虑换个人来碰瓷。
若是侥幸那两个人彼此看对了眼,那就更好了。和尚沉迷恋爱,就没空盯着他。一旦恋爱还会降智,他的记仇小本子就有机会发挥作用了。
晏无咎却不知道,那些路人随口提起他时候的玩笑话,无意引发焚莲的心魔,险些酿下惨案。
顺利走进花楼里的晏无咎,感觉到头顶的天空都高亮了几分,连呼吸都轻松了许多。这才发现,那和尚的存在感比他以为的强多了。
晏无咎神情缓和,再怎么说那秃驴也是出家人,这种地方他是绝不可能跟来的。
或许会等在门口,或许会回晏家等他,也可能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满世界找。
这样的话,晏无咎都打算长期在几个花楼里包个房间,轮换着住,暂时不回晏家。
花楼里的美人们见了晏无咎自是热情至极,即便晏无咎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一路走过的地方,也全是不带重样的软糯撩人的俏皮话。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嫖谁。
所以,晏无咎才只喜欢那些高冷话少,对他不屑一顾的高岭之花。
花楼的老板自是知道他的喜好,矜持地行了行礼,话并不多:“晏公子今日想找谁?楼里来了擅长扶桑乐和高丽乐的歌者,只是语言不通,性情孤洁了些……”
语言不通好啊,这才能相顾两无言,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最讨厌那些明明说好高冷不屑的,结果随随便便就崩人设的人了。
晏无咎正要点头,却见眼前的老板忽然一脸惊诧望向他身后。
仿佛预感到什么,晏无咎跟着回头,看到一群魏紫娇红环绕的庭院里,出现一道格格不入的月白僧衣,他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焚莲静静地站在庭院正中,一派从容平静,半点没有误入百花深处的局促排斥。
反倒是周围那些笑得仙姿佚貌,好不风情妩媚的美人们,渐渐的僵硬起来。一个个像是从盘丝洞空降去了雷音寺,不自觉拉好衣服,收敛举止。等着召见的秀女似得谨小慎微。
这当然是晏无咎误会了,焚莲可没有什么得道高僧的圣洁光环,所到之处能感化一切。那些姑娘们纯粹是被他周身的气场给冻着了。
晏无咎站得远,并不能感受到,只觉得生气。
但这一次他什么痕迹也没有露,反而缓缓笑了起来。那双冰冷矜傲的眼睛,转眼便化作盛满星光的清澈春水,叫人沉溺沉醉。
庭院阳光下的焚莲,看着厅廊檐下笑容漫溢的晏无咎。那个人也在看着他,仿佛飞珠溅玉,周身漫射着朦胧柔和的浮光。笑得无害又无辜。
那是有毒的蜜糖,是雪刃上的糖霜。
虚假得毫不掩饰,恣意无心,故而永不可得。
但他对自己笑了,这应该是第一次,焚莲便也忍不住唇角微牵。
那么远的距离,那点弧度,不足以叫任何人发现。
晏无咎望着焚莲笑,口中却对不安的老板说:“不用了,这次我有客人招待。他跟我不一样,喜欢热情似火的。谁若是能让大师高兴,大师每喝下一口酒,吃下一口肉,我就送那人一颗明珠。多多益善。”
他眉眼的笑容越发绚烂,看着焚莲的琥珀茶色瞳眸却一片清透冰凉。
你想跟我玩,好,我就陪你玩到底。
“既然大师这么有雅兴一道来此,今日我做东请客,算是汜水河畔那日言语失礼的赔罪,如何?”晏无咎主动走向庭院正中的焚莲,笑着对他伸出手。
素来波澜不惊的焚莲却忽然主动退开了一小步,但他的脸上除了依旧静谧冰冷的底色,就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晏无咎朝他伸出去的手自然停顿在半空,他笑容不减,只是缓缓眨了眨眼,颇觉有趣。
这人既不防备忌惮他,也不在意这些红粉阵仗,这么稳得住,怎么自己伸一下手他就躲了,是厌恶他到不想碰到?还是……
晏无咎又一次想到槐花树下,焚莲稳占上风之际,却仓皇抽身离去的背影。
难道这大和尚真的是怕他这只恶鬼吗?找个机会试一试。
但此刻,晏无咎只是不甚在意地收回手,对焚莲散漫疏离地笑了笑,满不在乎经过他面前,率先往露天宴饮的地方而去。
以往晏无咎来这里会选择清静的雅间,或者只为几个人准备的独立庭院。这种对所有人同时开放的舞台,太过热闹嘈杂了。
但今日不同,晏无咎不是来享乐的,怎么让这和尚难受不舒服,他就要怎么来。
台上热烈的胡旋舞正酣,舞姬妖娆的腰肢不断扭动转圈,如同盛大的鲜花怒放,台下不断发出叫好打赏的声音。
好不容易一舞结束,紧接着是铁马冰河一般激烈的琵琶曲……所有一切,都在一刻不停调动起台下客人们的热情。
炙肉的香味和醇酒的微醺融合,在应接不暇的美色加持下,如同一双高明的琴师的手,不断在拨动所有人的心弦,让人沉静迷失在欢愉享乐里,遗忘时间和自己,仿佛可以永享这宴饮快活。
晏无咎靠在椅背上,脸上还带着一点似笑非笑的痕迹。
满桌的美人,或斟酒或逗趣或弹唱,都是被他安排的冲着焚莲去的。他自己身边只有两个恬然安静的,除了斟酒布菜,并不做任何逾越。
晏无咎的眼睫垂敛,并不管对面的焚莲如何,按照他自己的心意不紧不慢饮着酒。
每当这个时候,即便是带着几分笑意,晏无咎也总是给人一种心灰意懒似得漫不经心。没有什么不快活,却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更快活些,好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比任何人都清醒。
焚莲面前的酒杯一直是满的,他并没有喝,碗里的肉他更没有吃。
事实上,茹素久了,五感会敏锐一些。旁人嗅到的肉香味,于他而言只觉得腥得难受,根本不存在被诱惑而破戒一说。
若不是晏无咎在这里,脸色隐隐苍白的焚莲,几乎忍不住不断泛上的难受就要离席。
晏无咎抬眸,唇角轻扬,举起手中酒樽朝向焚莲,眼里一点笑意暖柔:“她们敬的酒大师不喝,我的也不愿喝吗?莫非大师还在怪无咎当日失礼无状?”
焚莲静静地看着他,喉结微微动了动,右手端起身旁的艳丽女子递来的酒樽。
晏无咎唇边的弧度便深了些,手里的酒樽把玩似得轻晃微转,虚虚朝焚莲一倾,并没有碰杯就兀自傲慢地转回他自己的唇边。
一边喝,含笑无害的眼眸一边看向焚莲,像是无声的询问催促。
普通的敬酒,却被他喝出了交杯酒似得旖旎引人。
便是穿肠毒·药,也让人想尝尝看这滋味究竟如何。
焚莲手中的酒樽便也移到嘴边,酒水刚一沾唇,却突然顿住了。
他闻到了淡淡的脂粉,还有某种让男人气血失控的药物的味道。
焚莲的眼神和脸色立刻就变了,凌厉地射向晏无咎。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看我干什么?我是无辜的,我干嘛给你下那种药?当我跟你一样傻……
第8章
焚莲打从一开始找到晏无咎,就想带他离开,他当然不会喜欢晏无咎在这种场合出没。
可是,焚莲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晏无咎一对他笑,他就只想满足他纵着他了。只要他能开心就好。
焚莲也想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晏无咎是什么样子的。上一世因为错误的开始,他们并没有好好相处过。这都是他的错。
这一次重新开始,或许可以有机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
可是,酒里掺杂的东西,那暧昧的药物所代表的意味,突然一刀劈断了焚莲所有的侥幸和理智。只剩凌空踏错的后怕和寒意。
晏无咎看着这和尚忽然脸色难看,就像是谁给他喝了有毒的酒似得,啪的一下不但摔了他自己的杯子,掀了整张桌子,还把晏无咎喝了一半的酒也给摔了。
接着就像要吃人似得,拉着他就往外走。
晏无咎也臭着一张脸。他没想到,给焚莲喝酒是这么危险的事。不喝就不喝,他又没逼着硬灌,何必一副他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恶事似得发疯。
等出了花楼,晏无咎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
他别的不在意,唯独担心焚莲真的和在晏家时候说得那样,当众打他掌心或屁股。这样丢脸,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当然,死前也要先捅这罪魁祸首一刀再说。
最终,带着和尚去喝花酒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不但如此,以后连晏无咎自己也别想去喝了。
因为焚莲这个秃驴,他居然卑鄙地跑去告诉他父母,说酒里加了什么龌龊药物。
这不是废话吗?那种风月场合的酒里有这种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常识?都是成年人了,居然这么纯洁无知,只能说不愧是和尚。
可是,在晏家二老眼里,晏无咎这样声名狼藉的小恶霸,也是个纯洁无知的乖宝宝呀。
一听那种东西还得了,两人直接气得手发抖。责怪晏无咎当然是不可能责怪的,但不妨碍他们听信焚莲的话,断了晏无咎的财务来源,不准他再去那种地方。
晏无咎忍不住冷笑。
他向来非好酒不喝,所得佳酿,不是季家的舅舅堂哥们所赠,就是通过那些狐朋狗友辗转弄来的。无一不是窖藏多年,价值千金的琼浆玉液。
那种地方粗制滥造的酒,老板哪里敢拿到他面前献丑。再说了,在清苑县谁又敢给他晏无咎下药?
只是,焚莲喝的的确是有问题的酒,这事晏无咎是说不清了。
晏无咎本以为这和尚第一次喝酒看不出来好歹,不愿意糟蹋了好酒,才任由那些人给他准备了楼里的加料酒水。
莫说晏无咎根本就没想到酒里有问题,就是想到了,能让这和尚出丑的事,他也不会阻拦,只怕加的药量太浅。
哪里知道这秃驴早就发现不对了,故意装作禁受不住诱惑的样子,骗他要喝,在最后关头给他来这一下釜底抽薪。
棋差一招,晏无咎无话可说。
只是,默默在小本子上焚莲的名下,又狠狠记了几笔。
晏无咎面无表情听着晏家二老苦口婆心的教导,一语不发。对于被断了财务来源,也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他们这么干过很多次了,只是苦于两个人没有一个能狠下心肠不动摇的。以至于,说完不久他们自己就先悔上了,争相偷偷给晏无咎塞钱,生怕他受了委屈。
现在有了焚莲就不一样了,就算他们事后后悔,这和尚也绝不会松口。更不会让任何人打乱他的决定。
这一点晏无咎早就看穿,也懒得生气。他抿着的唇角下瞥,不开心地看着晏夫人,眼里满是无辜:“我饿了。娘。”
晏夫人立刻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如同晏无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红着眼睛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晏县令。
“这怎么能怪我的无咎,都是你这个当爹的不负责。你治下的区域内这种东西大行其道,来源合法吗?有没有用来做什么亏心害人的买卖?你查了吗?你没有,你就只知道责怪我儿子。呜呜,我的无咎,你受委屈了。”
一般熊孩子后面,都有一个熊家长。小霸王背后,自然也有一个霸王花。
晏县令站在那里搓着手,又是尴尬又是心疼,眼里还有那么一点后悔。
好了,一家子都没救了。
只有焚莲一脸冷漠无情,无动于衷。
晏无咎给她擦擦眼泪,好像多光风霁月,美玉蒙尘似得,声音又清又软说:“娘,我真饿了,没有委屈。你烙鸡蛋饼给我吃。要三个。”
“好好好,我知道,你打小一心情不好就喜欢我给你**蛋饼。油要多放,要煎成嫩嫩的金色,不撒葱花。鸡汤要不要喝,刚熬的特别鲜……”
晏夫人就像个小女孩,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特别容易就高兴起来。立马忘了之前的事。
晏无咎一面被她拉着手往外走,一面回头深深地看着院内的焚莲。
那眼神讳莫如深,像浮云影翳笼着的月象,你知道看到了它,就一定要起风,却不知道会不会有雨。
晏无咎嘲弄地笑了一下,眼神傲慢凌厉,没有一丝认输的意思。心照不宣告诉他,下得是刀子雨,大家来日方长。
焚莲看着他和晏夫人走远,直到将要步出庭院,那人傲慢矜贵的目光才从他身上抽离收回。
晏县令擦擦额头的汗,笑得颇为和气儒雅:“犬子无状,内人她一味宠着,让大师为难了。那孩子来得艰辛,这么多年我们都顺着他,是我和他娘惯出来的,错都是我们的,不怪他。他本性不坏,就是脾气坏了些,不会说话。您多费费心,千万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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