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曜颜回神, 大掌钻进浴袍覆盖在他光滑白嫩的大腿上, 灼热又陌生的温度让蒲潼荏不习惯地抽动了两下, 好不容易忍住没甩开, 倾耳等着郝曜颜的回答。
却见对方竟得寸进尺的伸出另一只手摸向他的胸口。
蒲潼荏面无表情一口锅盖在他头上。
“矜持!”他说。
郝曜颜扒开头上的锅,闻言脸一黑,差点没崩住。
“你有心跳?”他怀疑又沉重地问道。
蒲潼荏想也不想反问:“你是人?”说的不是废话!
手却不着痕迹地掠过胸口。
惊然发现, 心跳声比之前明显了不少。
这是一个好现象, 蒲潼荏心里欢喜了几分。
这可是他自己引起的情绪波动, 这说明, 他本质上还是人。
他的想法让还没彻底‘潜水’的481捕捉到, 忍不住怀疑,“你不是人?”
蒲潼荏用意识怼回去,“你才不是人。”
481语气没有异样地承认道:“我确实不是人。”
蒲潼荏:“……”
“你真不是人?那你是什么东西?”481好奇地追问。
“你才是东西,我是人!”蒲潼荏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吓了郝曜颜一跳。
看他一脸的郁色,郝曜颜忙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对惹他生气的话。
很快,没从自己身上找到问题的郝曜颜思索几秒,联系他话里的内容, 纳闷地低喃:“我没说你不是人啊。”
蒲潼荏一记犀利又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刀,刺的郝曜颜抱抱手臂,四处探查了一番, 十分自然地伸手环住蒲潼荏,将他的头往自己的胸口按,边按边帮他拉身上的浴袍,嘴里嘀咕,“都六月了,怎么还这么冷。”
蒲潼荏:……
这人是个傻子吧!我现在在生气他难道没看出来?
象征性挣扎了一下,还没开口。
“别动,我们去睡觉觉。”郝曜颜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声音淡漠冷静。
蒲潼荏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半响,他一言难尽憋出一句话,“你他娘的可真是个人才。”还睡觉觉,这么大的人,跟谁撒娇呢?
郝曜颜眉目一挑,眼里闪过笑意与得意,嘴上却不高兴道:“谁教你说的脏话?”
蒲潼荏挣脱不了,干脆两腿分开往他身上一蹦,夹着他的腰蹭着找了一个好位置,然而这样身上的浴袍就起不了多大作用,索性蒲潼荏并不在意,反而晃着腿语气自得,“我自学的。”
郝曜颜脑中拉起警钟,“自学的?”
“嗯。”那么多书,可不是摆设。
蒲潼荏回完他,眼里有些不耐。
481那个智障,还在缠着他。
“我认为我们是合作者,我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秘密。”
蒲潼荏:“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来谈谈你的目的吧。”
481:“…我的目的,就是复活你,让你顺利活下来。我告诉你了,接下来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蒲潼荏对他这个基本没说到点子上的‘目的’并不在意,随口回道:“你拉我来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行了,你别问了,你再问我就胡乱编。”
481:“那你胡编,我不介意。”
蒲潼荏还真考虑了一下,说:“我是你祖宗。”
481不问了,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
只是现在,它再也不想和他说话,以前怎么没发现,说话是一门费神的工作。
揣着蒲潼荏的郝曜颜准备给蒲潼荏烤点面包吃,他还记得他刚才说饿。
走到厨房,郝曜颜对挂在他身上的人说:“下来,我给你弄点吃的。”
蒲潼荏眼神一动,无视他的话,两腿用力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不饿?不饿我们去睡觉觉。”郝曜颜说着淡定地往回走。
蒲潼荏脑门青筋跳动了两下,腿一松刚想从他身上下去,楼梯口传来一道不轻的碰撞声。
两人闻声望去,正见洗完澡下来想看他们怎么还没休息的林乐一脸尴尬地扶着腿。
“没,我什么都没看见。”林乐说完,急冲冲扭头往楼上跑,一激动,没注意脚下,导致他没上两层直接四肢摊开趴在楼梯上,还没起身,便‘噔噔噔’一层一层滑了下去。
“你在玩滑滑梯吗?”蒲潼荏拧眉绕着他走了一圈。
直接摔懵的林乐缓了几分钟,听到他的话,赶紧从地上爬起,脸色青白交加,最后瞥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郝曜颜,他涨红着一张脸,梗着脖子羞愤丢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忍不住说。
不待蒲潼荏回话,他又是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指着他,“你才十六啊,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哥强迫你的,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是你主动勾/引……”
蒲潼荏挥开他指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眼郝曜颜,不赞同道:“你看错了,明明是他勾/引我。”
“他要亲我我都拒绝了,我很矜持,是他不矜持,还舔我…唔~”蒲潼荏拍打着郝曜颜捂住自己嘴的手。
林乐早已惊呆,看着两人,心中好像有什么崩塌了。
同时脑中浮现出一个问题。
舔?舔哪?他心痒难耐,好奇地用眼神示意蒲潼荏,想让他说出点什么。
然而,直到他被郝曜颜赶上楼,捂住嘴的手都没松开。
郝曜颜本来厨房揉面团,耳朵不经意听到他们的对话,手中的面团也不揉了,直接过来堵住了即将说出惊人之语的蒲潼荏。
等原地只剩两人,他松开蒲潼荏一言不发地回到厨房。
蒲潼荏见状,心里突然不舒服,最后站在厨房门口,靠在墙上对着里面继续揉面团的人说:“你是不是有问题问我,你可以问。”
虽然我不一定回答。
“我问你就告诉我?”郝曜颜瞬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嗯。”答案对不对我就不保证了。
“那好,那我问你,你看见我时,对我有什么想法和感觉?”郝曜颜放下手里的面团挺直身躯直直地看着他,黑沉的眼底似乎有一抹银色光点闪烁,甚至在一瞬间,他的瞳孔里出现了一道极细如针眼大小的细缝。
面对他严阵以待的态度,蒲潼荏就显得悠闲自在,丝毫没有受到他的影响。
想法、感觉?本以为他会问自己是什么,还为此准备好答案的蒲潼荏忙把脱口而出的回答咽了回去。
因为太过突然,蒲潼荏胡乱思考了一下,信口胡诌:“呔!你这个小妖精,爷迟早收了你!”
郝曜颜:“……”
忍住心里的憋屈,他重审道:“感觉,就是你一看到我,这里有什么感受?”他指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蒲潼荏懵逼了,好一会儿,他讪讪道:“挺平和的。”瞧见郝曜颜脸色不对,他忙着又说:“真的,比之前都要平和。”
郝曜颜心塞了,不死心问:“就没有一丝冲动、躁动、心跳加速的感觉?”
蒲潼荏:“如果是万年前,应该有的吧。”他不确定。
万年!!以为他敷衍自己的郝曜颜住嘴,一脸失望地继续扭过头揉面团。
见他这个死样子,蒲潼荏不爽从储藏室里往外掏东西,掏了半天,掏出几株发黄干枯的‘野草’。
蒲潼荏看了看,上前一把把手里的‘野草’塞进郝曜颜的手里。
“给你,不许生气了。”蒲潼荏一脸严肃,语气凶巴巴地说。
郝曜颜:……
惊疑不定地看着还散发着灵气的枯草,不相信地看了好几遍。
“你的空间没被封?”
蒲潼荏不解:“封什么?”空间?我没空间啊。
我存在我自己的身体里,他还能封了我不成?
知道他空间没封,郝曜颜越发感觉到这个世界对自己深深的恶意。
追个媳妇,结果发现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到最后,还是媳妇送给他的东西居多。
“这灵草,我没地放,还是放在你那里吧。”他知道蒲潼荏有很多秘密,对方不说,他也不会问,毕竟他也有不少。
“不用,你可以直接吃。”蒲潼荏淡淡道。
“我可以问问这是什么灵草吗?”郝曜颜再三确定,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灵草。
“贤者草,可以让你进入无欲无求的贤者模式。”蒲潼荏耐心解说。
起初听到名字,郝曜颜并没有联系到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灵草名字挺特殊的。
直到听到后半句话,他心头浮现一股不妙的预感。
“通俗点,你也可以称它为事后草,能让你快速冷静。”
郝曜颜将手里的东西如烫手石头丢给蒲潼荏,接着急冲冲将他推出去,“我要给你烤面包,你如果想在十二点之前吃到,就别打断我。”
蒲潼荏:……
过了大半个小时后。
“潼潼,你说商店会什么时候刷新。”将发好的面团放进烤箱,郝曜颜问向靠在墙边头一点一点的蒲潼荏。
他们从那个人嘴里知道了商店刷新的地址,却没有具体时间,只能判断是在这两天。
“面包好了?”茫然抬起头的蒲潼荏迷迷糊糊道。
看他这样,郝曜颜心里叹气,过去揽住他的头将其靠在肩膀说:“困了就先休息,可以明天起来吃。”
说完,不见他回应,再一看,人早呼呼睡着了。
无奈地摇头,准备将他抱到房间,忽地,郝曜颜神色一动,伸手悄咪咪摸向蒲潼荏心脏位置。
细细感受了一番,波动虽然小,却还是有的。
这个结果让郝曜颜松口气。
他不是变态,没有恋/尸癖!!不过、不过对象要是蒲潼荏的话,嗯?好像只能认命……
第六十章
次日清晨。
蒲潼荏睁开眼,迅速在周围扫了一圈后, 视线停在旁边多出来的人脸上。
冷静疏离的眸子眨巴了两下, 渐渐有了温度, 然而他没动, 继续维持着这个姿势静静地盯着人看了半个钟头。
这期间, 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照在床上的人脸上, 蒲潼荏如墨的眼珠微动,最终落在郝曜颜蹙起的眉心上。
下意识伸出手在他脸上形成一片阴影替他挡住刺眼的光,几秒后,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蒲潼荏心里突然不爽。
兀地收回手, 上半身用力一转, 横在床上, 接着伸脚, 对着床上的人一蹬,直接把人蹬到床下。
清醒有一会儿,躺尸享受‘福利’的郝曜颜没高兴多久,肚子一重,睁眼就发现自己对着床底。
他瞬间懵了,不多时,恢复意识的郝曜颜看向挺直腰板坐在床沿,低头傲然俯视他的蒲潼荏。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使他猛地从地上起来掀倒床上的人, 身子一沉压在对方身上,接着两手紧紧将蒲潼荏的手按住,并移向头顶上方, 露出他脆弱又苍白的脖颈和摸不着情况惊讶的表情。
“大清早的,这么奔放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了然之色。
看看!勾/引不成恼羞成怒想霸王硬上弓,到底谁不矜持?
蒲潼荏心里唉声叹气,手指动动准备让压在身上的人起来,抬眸的瞬间,他愣住了。
郝曜颜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出众的容貌此时满面通红看着十分吓人,整个身体好似煮熟的虾子,全身发红甚至头顶还冒着白烟,他正面对着蒲潼荏,瞳仁已微微泛红的眼底挣扎之色闪过,不稍片刻又义无反顾地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嘴。
蒲潼荏看着他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和几颗格外锋利的獠牙,心中顿觉麻烦!特别在看到他头上隐约浮现的花纹,眼底讶然探究的神情一闪而逝。
“放开我。”沉思几秒的蒲潼荏冷静道。
被郝曜颜禁锢的两手不知疼地用力挣扎扭动,一声又一声令人牙疼又头皮发麻的声音从他两手间传入‘魔怔’的郝曜颜耳中,霎时、他眼底的狂躁之色消退了几分,
半分钟后,郝曜颜手一松顺势离蒲潼荏远了点,眼底的痛苦与挣扎令他面目狰狞,十分可怖。
“我、我不是、有、有意的。”他艰难地说着,努力控制体内躁动的力量。
“你、你先出去。”用力说完,手一挥,一股强大不容拒绝的力量将蒲潼荏推向门外,并以一种非人的速度关上门反锁。
不多时,屋内响起‘噼里啪啦’摔倒杂物的声音,和偶尔‘砰砰’肉体砸墙的闷响。
“怎、怎么了?”林乐边往身上套衣服,边揉着眼急急忙忙赶过来问,没多久桑南眼底发黑,也愤怒地冲向蒲潼荏,刚要指责,屋内‘轰隆’的巨响伴随着房子的震动使他吓了一跳,略惊慌地站在和蒲潼荏齐平的方向,脸皮抽动慎重地盯着门警惕问:
“颜哥呢?”
“里面。”
“什么?”林乐不可思议地看着蒲潼荏,这时突然发现他垂在身侧的两手臂不对,软趴趴的,如断了一般。
一种可怕的想法使林乐俊朗的脸抽搐了几下,眼里闪过恐惧与害怕,他猛地离门更远了点,对还站在门口的蒲潼荏和桑南道:“快、离开这里,不能让他发现我们。”
桑南眼里有些不满与疑惑,清秀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赞成,“说什么呢?颜哥还在里面,要是里面有什么敌人,我们怎么能丢下他自顾逃跑?”
说罢,他调整情绪,鼓起勇气去开门。
“不能开!”林乐紧张又焦急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