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有一天,我忽然消失了怎么办?”温学晟还记得自己是穿来的,万一他运气爆表,不小心再穿回去怎么办?
“那我跟你一起消失。”
俞况无比认真的语气,让温学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知道我消失了之后去哪吗?你就跟?”
俞况拉着温学晟的手捂在了自己心口上,“这里,感受得到。”
温学晟从俞况怀里挣开,“那我也感觉到,我还能再吃几只小龙虾。”
俞况坐在那没动,刚才温学晟那番意味不明的话,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晚上回去之后,温学晟占着卫生间吐了一晚上,俞况已经动身穿衣服打算带他去医院了,结果温学晟把着马桶边不撒手,举起手机给俞况看,“老郭说我吃得太油腻了,注意饮食就好,不用非得麻烦去一趟医院的。”
刚说完,温学晟俯身过去就又吐了一波,吐完还哭了,捏着在门口站着的俞况裤子擦手,一边哭一边道,“马桶水溅到脸上了,草泥马的!”
俞况:……
俞况给温学晟擦了脸,换了衣服,把人塞到被窝里放好,转身又去忙着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
正忙着,俞况忽然听见温学晟在他身后道,“叫爸爸。”
俞况没有任何迟疑地就叫了,“爸爸。”
空气安静了那么两秒,然后被温学晟的一声嗤笑打破,“你干嘛呢?我说儿子呢!”
俞况回头一看,温学晟果然撩起衣服在摸肚子,他走过去把衣服放下来,又给他盖上一层被子,“小心着凉。”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叫我爸爸了。”
俞况也不否认,“嗯,叫了,那又怎样?”
温学晟就露了个脑袋在外面,两只爪子搭在被子上头掰指头,“我之前被你诱拐,叫了好几声爸爸,你是不是得要还回来?”
见俞况犹豫不决,温学晟接着又道,“反正我不能吃亏,我一吃亏儿子就不高兴,儿子不高兴就想换个姓。”
俞况把胳膊撑在温学晟两侧,整个人伏在他身上,虽没直接压上去,那股气势却逼人得紧。
“想让我叫爸爸?”
俞况低头,轻轻碰了碰温学晟的唇,“爸爸?怎么不说话了?”
“我……唔!”
温学晟刚一张嘴,就被俞况强势地攻略进来,他才知晓自己是上当了,这家伙分明就是在骗他张嘴。
“够了么?爸爸?嗯?”俞况的头离温学晟极近,两个人的鼻息都混在一起,碰撞出火热的温度,撩得人心尖发痒。
温学晟学乖,不张嘴,就只是摇摇头。
“不够?那就再来。”俞况偷偷勾起嘴角笑了,然后捏着温学晟的下巴又低下头去。
温学晟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空白,等俞况放开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舌头连灵魂一起,全都被俞况给吸走了。
这人最近经常亲他,早起上班之前亲一下,午睡之前亲一下,说晚安之前亲一下,破有一种打卡的仪式感。
而亲吻又往往伴随着一波尴尬的土味情话,温学晟最近都觉得自己不能侧着躺,否则耳朵里就会掉出土渣来。
温学晟后半夜突然被饿醒,毕竟之前晚上吃的东西都被他给吐出去了。
房间的门半掩着,溜近一抹暖黄的光,很像是俞况之前买个他的熊大小夜灯。
“滋——”
像是电流走过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温学晟冒出冷汗来,屋子外面似乎还有一个人影,走来走去,挡住了门缝外的那缕光。
“俞况?”
温学晟纠结地问了一下,那人却没有回答,反而又走动了两步,小夜灯的暖光又照进来,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温学晟害怕地往墙角缩了缩。
如果不是俞况,那家里一定是进贼了,偷个东西还得点一盏小夜灯,胆子倒是不小!
温学晟在周围巡视了一圈,觉得还是台灯最为趁手。他举着台灯静悄悄地挪到门口,顺着门缝偷瞄外面的那个人,然后一个略显尖锐的女声忽然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响起,“电量低,请及时充电,滋——”
温学晟:……
原来是扫地机器人没电了,俞况拎着小夜灯出去给它充电。
这小玩意忒吓人了,差点把他给送走!温学晟用满是汗水的手心捂着胸口,举着台灯递了出去,“小夜灯看不清吧,不如你用台灯?”
俞况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按在了墙上的开关上,“不然我还是开灯吧,你这台灯的线太短,够不到插排。”
温学晟拎着台灯又爬回到床上去了,刚才扫地机器人滋啦作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就要穿回去了呢。
那一瞬竟然还挺不舍的。温学晟缩在被子里揉着肚子,满脑子都是俞况那张脸。
☆、第 28 章
俞言要去参加职业队选拔比赛了,他想向言学证明自己。
临行前,俞况请了一顿,小陈碰巧有幸成为临时蹭饭人员,也加入了吃饭大军。
加起来一共五个人,人不算多,话多,尤其在喝了酒之后。
温学晟作为孕夫,不得参与酗酒活动,捧着一小杯加热过的花生牛奶,还得搁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吸管是俞况强行给的,说怕他呛到。
温学晟端着一杯带吸管的花生牛奶和众人碰了几个来回,最后除了他以外,全都醉了。
俞言搂着言学就啃上了,俞况没啃,却是拽着人不撒手了。可怜的小陈在一旁搂着一个温学晟喝光的瓶子黏黏腻腻。
俞况虽然没啃,嘴也没闲着,即便舌头打着卷不听使唤,也还是伏在温学晟耳边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温学晟喝了一口奶。
“你好看,你非常好看。”
温学晟又喝了一口奶。
“我怕我来不及爱完你,就,就消失了……”
最后三个字像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温学晟没太听清,用两只手把他的头捧到自己面前,问他,“就怎么了?”
“不够,不够……”俞况嘴里嚷嚷着这两个字,然后一个用力贴到温学晟面前,浅尝辄止地碰了碰他的唇,“一点都不够。”
亲完这舌头还突然正常起来了,要不是刚才这家伙还缩在他怀里撒娇,温学晟差点以为他没醉呢。那双深情款款的双眸里沁着水汽,稍微眯那么一下就带着一股勾人的色气。
“你该不会是色心上来了吧?到底什么不够?难不成还要哥哥疼爱你吗?”温学晟笑了笑,也跟着开起黄腔来。
接着俞况就粗鲁地又吻了过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永远。”
温学晟心里一涩,俞况那话里分明带了丝哽咽。
“你怎么了?”温学晟想要看看他的脸,却被他的两条胳膊死死缠住了,挣脱不开。俞况的头搁在他肩膀上,滚烫的气息就吐在他脖颈里,顺着领子钻到衣服里面去了。温学晟就觉得有些燥热了。
俞况贴在他耳边,还在哽咽地说着话,“你这么好,你让我怎么舍得啊,我怎么偏偏就遇到了你?”
这话听着还带着点责备似的,温学晟却觉得极为揪心。
小陈抱着个空瓶子开始胡言乱语,“俞总,你得了绝症这事我谁也没告诉,新买的那俩王八我都没说,因为我怕知道的人太多,它就成真的了!我才不相信,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得绝症呢,明明你才刚和温先生坦白呢,孩子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
小陈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温学晟却听的一清二楚——俞况竟然得了绝症?
怪不得他方才那般低迷,嘴里说着什么不够了,原来是指时间不够了吗?
温学晟心里一紧,伸出双臂也把俞况往怀里紧了紧。
“你要是离开了我,我可就回家了,反正,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不要我了,我就走了。”
俞况意识不清地缩在温学晟怀里,梦呓似的说了句,“不要走。”
代驾找了仨,然后温学晟才发现只有两辆车,小陈是临时决定蹭饭的,没开车过来。
最后温学晟干脆把小陈也塞到俞言车上了,报了地址就都交给代驾了。
回了家以后,喝醉酒的俞况整个就一大龄儿童,抱着温学晟的腰不撒手,从楼下一路蹭到楼上,温学晟去厕所解手的时候他都没放手。
温学晟把在裤链上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拉开。
俞况窝在温学晟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想结婚,我想结婚。”
那语气幼稚极了,听起来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哽咽两下,再吸两下鼻涕。
温学晟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一块亮晶晶的水迹,很有理由怀疑俞况这个老酒鬼把鼻涕蹭他衣服上了。
温学晟把俞况的头抬起来,调戏似的挑起了他的下巴,“你想和谁结婚?”
俞况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温学晟。”
温学晟又笑着问,“有多想?”
俞况想了想,就忽然撒开了温学晟,然后屁颠屁颠跑去把户口本找了出来,硬塞到温学晟兜里,都揉皱了。
俞况虽然没说话,行动倒是一步到位了。
温学晟赶忙把他的户口本给掏出来,把褶皱抹平,再在他兜里揣一会怕是民政局不收了。
俞况看见温学晟把户口本给掏出来放床上,有点极了,又一头扎进温学晟怀里,满身酒气熏得温学晟直咳嗽。
于是俞况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凑近到温学晟跟前,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对他道,“你不能不要我,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呢,你不能抛弃我。”
温学晟被他要哭不哭的表情给逗笑了,也跟着他胡闹起来,“你什么时候怀了我的孩子?”
俞况眉头一皱,一本正经地道,“我在天桥底下捡破烂的时候,怀了你的雷劈子,你不记得了吗?雷神大人!”
神特么的雷神大人!
不过俞况竟然看过他写的沙雕文,温学晟躺在床上笑的肚子都疼了,可他依旧流着泪笑。俞况担忧地凑过来给他揉肚子,一边毫无气势地威胁他不许再笑了。
“哈哈哈雷劈子,我想要个双胞胎怎么办,你要不再去劈一下,哈哈哈劈三下羽化飞升,那不如再来一道吧哈哈哈。”
俞况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行,劈三下熟了,就生不出来了。”
温学晟再一次被俞况清奇的脑回路逗得捧腹大笑,俞况帮他一起捧着。他这副疼人的模样,温学晟差点以为他没醉。
俞况伸出手来,捏住温学晟的两瓣嘴唇,给他捏成个小鸭子,“你不许笑了,肚子痛。”
温学晟被捏住了嘴,还是忍不住从两边往外呲风,笑的断断续续,俞况见他更为难受了,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被解开了封印的温学晟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手还捂在他肚子里上的俞况感受到他肚皮上那点肉的颤抖力度,这心是省不下了。
“怪你不听话,得罚。”
方才还一副要给他生雷劈子的乖巧模样,这一下忽然就强势起来了,温学晟自己笑趴在床上,俞况顺势压了过去,采取接吻止笑法。
这一招是真的管用,温学晟果然不笑了,被俞况捉着手按在头顶,张着一张红润的小嘴粗喘着,红唇上还带着性,感的水泽,俞况一看见就忍不住回味刚才那让人着迷的味道。
于是他俯身又压了下去,耳边是温学晟极小声的类似呜咽一样的声音,俞况觉得,很是动人。
空气中渐渐被一股烟味所覆盖,温学晟被俞况亲得眼冒金星,缺氧缺的,他还以为俞况在屋子里抽了烟,眯着眼睛对俞况招了招手,“快过来给我也吸一口,这迷人的香气。”
早就醒酒了全程都在揩油的俞况委屈巴巴,“我没抽。”
温学晟终于把眼睛全睁开了,迷茫地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那这烟味哪来的?房子着火也不该这么香啊!”
俞况伸头凑到温学晟身上,趴在他脖颈见闻了闻,“这烟味好像是你身上发出来的。”
温学晟赶紧撇锅,“我可没抽,身上也没藏烟。”
俞况笑了,“没说你藏,这烟味这么浓,很明显是点燃的,你要是藏了,早着火了。”
温学晟老脸一红,总觉得俞况这话好像在换着法子骂他蠢。
俞况把温学晟身上的外衣扒了下来,眼底里带着压抑着色气,直叫温学晟害怕。
温学晟抓着衣服退回到角落里,一脸警惕地盯着俞况,“你要做什么?”
俞况握住温学晟的脚腕,往他跟前又凑了凑,“乖,是我疏忽了,第一次碰你的时候太仓促了,忘记标记你了。”
在这个所谓的abo文里,“标记”一词意味着什么,温学晟这个老司机再清楚不过了。
这两个字从俞况嘴里说出来,虽没带着一点色,情的味道,却也叫他浑身发热。
发,情期的特征也是在这时才忽然明显起来,燥热,不安,想蹭蹭。
温学晟想起胡同里的那只猫来,也不知道它找到对象了没有。那次温学晟没注意,这次被俞况这么一提,他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信息素是烟味的。
那股香气,浓郁到有些呛人,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诱惑。
怀了孕的人发,情期就有些滞后,距离上一次发,情期,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俞况忍得眼睛都红了,他把着温学晟的肩膀,认真地注视着他,“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