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就笑了,说:“他没有责怪你吧,这都是我逞强了,只是没想到我现在身体素质差成这样。”
他说着拍了拍床沿:“你来的正好,我正做仰卧起坐呢,一个人总是做不好,你帮我压着点腿。”
郁铖站在原地没动。
陈醉已经躺下来了:“来呀。”
郁铖便在床边坐下,按住了他的小腿。
陈醉又做了四个,到第五个的时候,腰部的肌肉一直颤抖个不停,却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他一门心思要再做一个,郁铖的眼睛却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因为陈醉只穿了浴袍,不光小腿是露出来的,他双手扣着头一直在那抖啊抖,浴袍松散,雪山红樱又现。
郁铖虽然是贵族出身,但年纪轻轻便在军营里混,军队里生活清苦,条件跟不上,形形色色的男人都算见过,他还没见过有男人能白成这样,又红成那样。
而白与红都有一个共通点。
嫩。
这么嫩的身体,偏偏有一个凶猛的灵魂。葱白的手指握过剑,红润的嘴唇噙过烟。
将来或许还会握上别的,噙上别的。
陈醉拼尽全力,终于还是没能完成第五个仰卧起坐,他喘息着瘫倒在黑色的绸缎上,双脚蹬着郁铖的大腿。
第二十章
秋华还在外头的客厅里徘徊。
她是既兴奋,又紧张,回头看了看卧室紧闭的房门,又走到大门口,朝外头看了看。
要看好,不能叫人进来,心下又有些好奇,想知道里头都发生了什么。
外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出去看了一眼,就看见于怀庸上了楼来。
她立即关上房门,在走廊里站定,朝于怀庸行了礼。
于怀庸噙着烟点点头,问说:“皇后在么,我找他。”
他说着便要直接进去,秋华伸手拦住他:“殿下还在沐浴,元帅大人等一会吧。”
于怀庸看了看她,手指头夹着烟,说:“秋华,对吧?”
秋华不卑不亢,又微微屈膝行了礼。
于怀庸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因为站队的时候选错了人,岂不是半辈子白辛苦了?”
秋华说:“我只不过是个宫廷女官,在尽自己的工作职责而已。如果因为此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体谅。”
“秋华,怎么回事?”
身后有声音传过来,秋华回头看了一眼,是赵润。
秋华向赵润行了礼,说:“于大元帅来找皇后殿下,可是殿下在沐浴。”
“那我也来的不巧了,”赵润说:“既然这样,我和于元帅先在楼下等他,你去通报一声就行了。”
他说着便看向了于怀庸,于怀庸吸了口烟,转身往楼下走。
秋华感激地看了赵润一眼,目送着赵润和于怀庸下楼,这才吁了一口气,赶紧回到房间里来。
她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了陈醉的笑声。
那笑声颇有些暧昧,至少在她听来是这样。
她立即就停了下来,心中砰砰直跳。郁铖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和陈醉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能把陈醉逗的笑成这样。
郁铖觉得陈醉在乱蹬,就按住了他的脚。
谁知道陈醉却立即一缩,仰起上半身看向他,脸色还是潮红的。
郁铖低头看过去,见陈醉的脚白嫩温热,他的大手都能完全包住。
他立即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训练也不是一日而就的,殿下慢慢来,今天就到这吧。”
“你先别走,”陈醉说:“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我没时间慢慢来。”
他说着便从床上站了起来:“我听闻你当初参加格斗赛,拿了两届冠军,如今虽然有枪,但枪是要命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很多时候,还是身上的功夫更有用,你教教我一些格斗的基本功吧。”
郁铖看陈醉神色认真,不像是借机在撩他。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难以捉摸的人。
他如今看陈醉,觉得有些困惑,分不清,看不透。
陈醉却已经跳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跑到屏风后头,郁铖就见他将身上的睡袍脱了下来,搭在了屏风上,然后拿了件长袍套上。
好像光溜溜穿了个袍子,里头什么都没有。
陈醉将袖子捋起来,从屏风后头出来:“来吧。”
郁铖说:“殿下如今的身体素质,恐怕还学不了格斗。”
“试试。”陈醉说:“我就学几招简单的。其实我以前也会几招,你来看看?”
郁铖便站了起来,脱了身上的外套。
他只着衬衫的时候,身形反而显得更高大精壮,如今虽然是隆冬了,但房间内温暖如春,卧室的门也是关着的,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陈醉觉得自己也不用装什么皇后的优雅尊贵了,便在地板上蹦了几下,算是热身。他踢了个高抬腿,发现他身体的柔韧性竟然还可以。
也是,《百万雄兵》里给这个媚娃男皇后安排了个小爱好就是瑜伽,为的是“将来可以承受各种姿势”!
郁铖问说:“殿下是先试,还是先学?”
“先试试。”
陈醉说着便双手握拳,跃跃欲试。
他猛地出了一拳,郁铖身形一闪,就躲了过去,反而用手掌包住了他的拳头,顺着他拳头的方向退过去,再用力一个反推,陈醉就直接被反弹到床上去了。
陈醉都懵了。
郁铖脸色微红,说:“殿下没事吧?”
“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陈醉爬起来,摸了摸被撞疼的屁股,他发现郁铖这人力气特别吓人,而且出手没有分寸。
郁铖抿了抿嘴唇,说:“我从来没教过人这些,都是实战。”
与敌人厮杀的时候,瞬间的仁慈都会丧命,招招都必须凶猛精准才行。
“殿下如果真想学,我给殿下找一个更合适的教……”
他话没说完,陈醉就又一拳过来了,郁铖心中叹气,头微微一闪,就又闪过去了,抓住了陈醉的胳膊,这一回没用力,只教他说:“这时候可以用腿。”
“我知道,怕踢到你。”
“你尽管踢。”
陈醉闻言就抬脚直攻他胯,下,谁知道郁铖直接用膝盖挡了一下,脚背撞到膝盖上,疼的他一个踉跄,身体就向后倒去。郁铖赶紧弯腰去接他,他却纵身一跃,踩着郁铖的大腿就跳了上去,郁铖是可以直接甩开他的,但怕伤到他,不但没有将他拽下来,反而托了他一把,他的两条腿就夹住了郁铖的脖子。
隔着薄薄的袍子,郁铖只感觉一坨肉挤着自己下巴,脸色顿时一红,双手便握住了陈醉的腰,要将他抱下来,谁知道陈醉夹得死紧,身上的气息带着温热钻入他鼻息之间,郁铖忽然觉得热血涌入脑子,人便有些阴狠之气,下手便再也没有轻重,直接就往床上一倒。
陈醉重重地摔到了床上,床上光滑柔软,他半个人都陷进被子里去了,使出了吃奶的劲翻转过来,骑在了郁铖的脖子上。
他特别想赢郁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特别想征服他。
他用大腿夹着郁铖的脖子,郁铖躺在床上,双眼略有些赤红地看着他。
陈醉喘着气,盯着郁铖看,只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郁铖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斜襟长袍上的扣子绷紧了,他用力一扯,扣子“崩崩崩”几声就全开了,露出了里头不着寸缕的身体。
“这也是格斗的一招么?”陈醉喘着气问。
郁铖眼中精光闪烁,脸上却没了刚才的狠厉,眼睛不敢再看陈醉的胸口,便侧过脸去。陈醉却捏着他坚毅的下巴说:“嗯,那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说着便低下身体来,双手撑着床面,胸膛居高临下,郁铖无处可逃。
第二十一章
陈醉原来骑在他脖子上,郁铖察觉他在往下挪的时候,还以为他要从他身上下来,谁知道陈醉往下滑到他胸膛的位置不动了,然后低下身来,胸口对着他。
闭眼显然不是郁铖的作风,可是直接盯着看,也不是他会做的事,郁铖只感觉血气上涌,如果是敌人,他早一把掀翻了,可是陈醉他是不能掀翻的。
也不想掀翻。
“你怎么不敢看我?”
“殿下这个姿势,我看不到殿下的脸。”郁铖说。
陈醉忽然觉得郁铖很纯情,便幽幽地说:“为什么一定要看脸,我身上可能还有比脸好看的地方。”
他越贴越近,郁铖就闭上了眼睛。
“那你扯开我衣服做什么?”陈醉问。
郁铖紧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他不动弹,陈醉反而不好意思再调戏他,可是看郁铖冷峻又通红的脸,有一种奇异的反差萌,特别戳他的心。
又冷又纯情。
果然是处男!
陈醉就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伸手拢上了衣袍,低头将被扯开的纽扣重新扣上,刚扣了两个,就见郁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嘴唇抿的紧紧的,喉咙动了动,却也没落荒而逃,而是抬眼看向他,说 :“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我有。”
陈醉系好纽扣,从床上下来,郁铖微微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陈醉问说:“我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撕开我的衣服,你想看什么?”
他走到郁铖跟前,说:‘既然撕开了,给你看,你为什么又不看。“
他微微踮起脚,看着郁铖。
郁铖转过头来,目光直视着他,似乎有一团隐忍的火。
”硬了么?“陈醉又问。
郁铖脸色通红,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来,陈醉却躲开了,脸色潮红地跟他隔了几步的距离看他。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秋华在外头喊道:“殿下。”
“什么事?”
“亲王殿下和于大元帅找您。”
“知道了。”
陈醉笑了笑,走到了屏风后头换衣服,一边脱衣服一边说:“衣服都给你扯破了,你得赔我一件衣服。”
郁铖也没说话,只在原地站着。
平生第一次感到无措。
他遇到过很多人,其中也有比陈醉更风骚的,更大胆的,直接脱光了往他身上扑,他都有办法应对,可是陈醉却和他们不一样,他身份高贵,诱人的很无辜。他觉得陈醉在勾引他,可是脑子里将刚才的事过一遍,好像陈醉也就只是和他贴身搏斗了一番,主动撕开陈醉衣袍的,还是他郁铖。
责任竟在自己身上,是自己没有把持住。
“赔么?”陈醉换好了衣服,走出来问。
郁铖说:“赔。”
“不用特地给我做一件,”陈醉说:“拿一件你的衣服给我吧,把身上的这件脱下来给我也行。”
他说完微微一笑,俊雅的相貌中竟有一抹极自然的灵动风流,郁铖都搞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感觉自己被捉弄了,却又不知如何反抗。
陈醉已经开门走出去了。
秋华在门口紧张地站着,见陈醉从卧室里出来,趁着没关门的功夫,立即朝房间里看了一眼。
只看到郁铖站在床前,衣衫凌乱。
哎呀。
她有点后悔刚才开口了。
不知道有没有坏了陈醉的好事。
她赶紧说:“刚才于怀庸和紫薇宫亲王来了,被我拦下来了,他们现在在楼下等您。”
陈醉点点头,看神色十分愉悦。
秋华暗暗吁了一口气。
说真的,她现在有点怕陈醉,觉得陈醉比以前有主见多了,人也变得聪明,坚毅,她既高兴,又畏惧。
就连走路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带着风,不像从前被内宮厅教的,步子稳而小。唯一不变的是体态,依旧端庄而挺拔。
到了楼下,却听到于怀庸他们在讨论赵准的事。
赵准要回来了。
“二殿下在菊芋岛多年,以前陛下召他,他几次三番以各种理由推脱,如今没人召他,他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今年秋天开始,二哥身上就不大好,菊芋岛风大,冬日尤其严寒,母后说想带二哥回京医治,咱们这边的医疗条件和气候到底比菊芋好一些。”赵润说:“母后也上了年纪,关节不大好,到了冬季发作的更厉害,她离京多年,也该回来安享晚年了。”
于怀庸冷笑:“在这个时候回来,恐怕不只是为了看病这么简单吧?”
“二哥此次回来,只带了一队卫兵,大元帅雄兵十万驻守梅州港军区,有什么可担心的。”
“看来四殿下真是视权势为粪土。”于怀庸讥讽。
“我本来就无意皇位,既轮不到我,我也没那个本事,这种话以后不要再在我跟前说了,免得二哥以为我在跟他争。”
“你应该把这话告诉郁戎,”于怀庸说:“处心积虑要帮你登上皇位的,可是他。”
陈醉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赵润有点可怜。
像是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他既没有拒绝的权利,也没有接受的意愿,这皇位不是他说不要就能不要的,更不是他说要就能要的。
他和自己这个皇后一样,大概也只是这些政客们博弈的砝码而已。
“陛下还在,而且下毒的事已经被查出来了,杜绝了毒源,说不定陛下的身体会日渐康复了呢?”陈醉说:“你们在这个时候讨论继位之事,实在不大妥当。”
“那我们就祈求陛下万岁安康,”于怀庸说:“这世上除了菊芋岛的那两位,没人希望陛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