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皱了下眉头,回头盯着那两个打情骂俏还把他当炮灰的人,“客人,秦怀并没有违反规定,是您二位在这儿耽误了时间。”
赵时煦推攘着楚轻,与他过着招,话却还是对秦怀说的,“小倌就该听客人的,这不是你们老板亲自订的规矩么,怎么,你还有脾气了?给我坐下,等我解决了面前这个人。”
说着,赵时煦一掌劈向楚轻;楚轻侧身避过,复又将赵时煦压在墙上,在他耳畔低声道:“赵时煦,你到底想做什么?”
赵时煦看着他,笑的涎皮,“招妓啊,别打扰我行么,皇上。”
楚轻脸都气青了,抵着他的肩头,冷声道:“别逼朕。”
秦怀看着他二人,只觉的受到了侮辱,再不理他们,抬腿而出。
“喂,不许走!”赵时煦嚷道。
楚轻依然压着他,“赵时煦!”
赵时煦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皇上,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能让乐呵乐呵么?”
楚轻咬了下牙,“你当真是闲得慌吗?”
赵时煦看着楚轻被自己气的要厥过去的模样,叹气道:“皇上也是可以选后纳妃的,眼睛不必只放在我身上,但是,您对我的深情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咱俩互不干涩对方撩汉,也是一种相处之道嘛。”
楚轻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但又控制住了,只不解的道:“你到底为何?”
赵时煦转了下眼珠子,只道:“我只想做攻。”
楚轻当真是对他这泥鳅一样的性子无能为力。
“二位客人,庆余庄有庆余庄的规矩,您二位若有私事不放去外边解决了再回来。”
门口说话的是方才的主持。
赵时煦睨着他,追问道:“秦怀呢?”
“秦怀公子回屋了,客人放心,您既已付了银子,今夜秦怀是决计不会伺候旁人的,待你二位矛盾解决了您再回来,只要在黎明之前,秦怀都是您的。”
赵时煦一把推开楚轻,没好气道:“不能浪费银子啊,你们这儿也不能退款?”
那主持笑道:“自然,不能退。”
“那还不去把他叫来。”赵时煦嚷道。
那人语气已没有那么恭敬,只道:“客人,庆余庄不是你们打闹的闹市,您二位还是先出去。”
赵时煦不理他,直接一把推开楚轻,道:“小爷就是喜欢那个小倌。”
话落,赵时煦跃起轻功就飞了出去,楚轻一见,也跃起轻功追了出去,两人在双辉楼你追我赶,引起众人惊呼。
“这这是怎么了?”全淼在外头瞧着,惊讶道。
十命拉住要擅动的他,道:“别管。”
“啊?”全淼看着十命,十命却没有多说什么。
赵时煦和楚轻一路追逐,没有方向的到处乱飞,让整个庆余庄都乱了起来。
“简直放肆,竟有人敢在庆余庄如此我行我素!还不快把他们拦下赶出去!”
那主持嚷道,便有不少打手从暗里蹿出。
十命一见,这才出手,全淼也立刻相帮。只是没有料到这些打手的武功竟然都不弱,一个个的都十分强悍。
他们这一闹,惊动了整个庆余庄,不管是双辉楼,还是隔壁的妓院双渠楼,亦或是背后专赌博的双赢楼都派了高手出来,欲要拿下他们。
赵时煦也十分被迫的飞跃了出去,躲着楚轻也是躲着那些打手,将庆余庄三楼都飞跃了个遍。
许多路人看着都是一副惊呆的面孔,这京都可没有人敢在庆余庄如此胡来。
“快拿下!”那人嚷道。
秦怀坐在屋里冷眼看着,只见方才接待赵时煦他们的那位男子赶了过来,对那人道:“邹其,老板有令,这两人不能动。”
邹其愣住,不解道:“为何,这二人简直没把庆余庄放在眼里,如此胡来。”
“总之这是老板的命令,不必管他们,让他们自行追逐,也不必派人去抓,你瞧你这弄的,将高手都放出来了。”
“咱们的打手哪个不是高手?”
“总之快让他们住手。”
邹其看着,似有些明白了什么,赶紧让他们住手,只道:“萧乾,这些人有问题?”
萧乾不语,只转身走到秦怀屋里,见他闲适的坐着,直接道:“他们没有问什么?”
秦怀看着他,摇了摇头,“怎么了?他二人是什么人物?”
“没事,你不必管,晚上你去主子那儿,将今夜的事向他汇报。”
“今夜?我已经被叫价了。”
萧乾看了眼外头乱糟糟的景象,道:“他们不会再来找你的,你且去。”
秦怀点点头,“我明白了。”
赵时煦被楚轻迫的飞出了庆余庄,待在京都热闹的大街上停下时,脚都有些发软了,那庆余庄真不是一般的大,楚轻的轻功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他一停下,楚轻也跟着停下,但比起他,楚轻倒没有任何疲惫之意,只上前几步,在人群中抓住他的手,道:“赵时煦,你究竟在做什么?”
赵时煦挥了挥手,看着跟过来的全淼三人,道:“我这五千两银子是浪费了。”
“小王爷,那些打手好生厉害,我和十命都得费些功夫,要不是他们突然撤了,我们都不一定脱的开身。”
赵时煦直起身子,平息了一下气喘,道:“人家是专业的,自然了。”
“专业的?属下还以为打手都是雇一些力气大的壮汉呐。”
“别的地方是,可这是庆余庄,京都达官贵人都喜欢去的地方,自然是要找专业的了。”
楚轻拧眉看着他,但还没有说什么,赵时煦便率先道:“别再问了啊,我当真是来招小倌的,全被你们搅和了。”
“你啊,还是找个良人。”劲松出声道,比任何一个人都淡然。
“确实,我会考虑的,我这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让父王给我娶个王妃了。”
劲松略笑了下,表示赞同,然后才道:“时煦,我们就在此分别,今夜一过,我便要离开京都了。”
赵时煦略惊,“劲松兄要走?”
长孙劲松点点头,不经意的看了下楚轻,方道:“江南宣家家主下月大寿,我也借此机会,前去拜见,希望不要再被赶出来。”
“劲松兄对宣家倒是执着,你可是堂堂小侯爷。”
劲松笑了下,“游历江湖,若不与宣家结交拜见,便是无趣。”
赵时煦点头,人各有志嘛,不过说到宣家,赵时煦想到了什么,问道:“劲松兄,你可知宣家族人中可有人进过宫?”
这话一落,楚轻看向劲松的眼神及不可察的狠了一分。
劲松也不知有没有收到楚轻的警告,只道:“不知。”
赵时煦“喔”了一声又道,“劲松兄,保重。”
劲松看着他,“今夜一别,我们便要再过些时日方可再见了。”
赵时煦是很羡慕长孙劲松的,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到处游历,“劲松兄...”赵时煦略深情的看着他,然后咧嘴笑道:“记得写信。”
劲松笑出了声,目光柔和,冲他点了点头,“自然。”
赵时煦冲他抱拳一礼,劲松亦然,放下后才道:“皇上,劲松告退了。”
楚轻淡淡的“嗯”了一声。
待劲松离去后,赵时煦才伸了个懒腰,道:“今夜当真是扫兴了,回。”
话落,赵时煦转身就要走,却被楚轻一把抓住手,他忙要甩开,楚轻却握的更紧,顺便附送了一个刀眼。
赵时煦撇撇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在人群中。
全淼和十命则在身后跟着。
“你今夜的举动真的只是想招小倌?”
赵时煦点头,郑重道:“真的。”
楚轻看着他,明显不信,“是么,那你是真的觉的小倌活计好?”
赵时煦也不管他的质疑,一口咬定道:“对啊,是的,今儿亏的这银子,总有一日我会拿回来的,你说你,你若不乐意,当时干嘛要付钱。”
楚轻瞪他一眼,“我是担心你叫了价付不起银子,更是丢人。”
赵时煦嗤笑一声,“担心我丢人,但付了钱后却不让我上,那不是让我更丢人。”
“赵时煦,你可以胡来,但不能来真的。”楚轻沉着脸道。
赵时煦应的漫不经心,“有时候谁知道胡来是不是真的,真的是不是胡来。”
楚轻睨他一眼。
赵时煦却道:“我累了,你找个轿子我们再回去。”
楚轻看着他,“我可以背你。”
“算了,你若背我,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楚轻一听,立刻冷声道:“谁?”
“猪八戒。”
楚轻不解,“那是谁?”
赵时煦看着他,认真道:“我挺喜欢的一个人,有机会引荐你们认识。”
话落,赵时煦挣掉楚轻的手,一溜烟的往宫门口跑去;楚轻亦在人群中跟上他的步伐,并质问道:“赵时煦,那人究竟是谁?”
赵时煦纳闷,“谁啊?”
楚轻,“猪八戒。”
赵时煦笑声清脆,来这儿五年之久,第一次笑的如此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哒,晚安~~~
第35章 有点奇怪
深夜, 一辆轻便马车驶在街上,秦怀坐在马车内, 支着下巴想着赵时煦和楚轻, 他阅人无数,第一次见这两人就觉的不同凡响,现下因为他们还惊动了主子,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秦怀这样想着,但其实内心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毕竟在常人的认知里,那两个身份的人都不会去小倌楼才是。
“公子, 到了。”外头的小厮轻声唤道。
秦怀“嗯”了一声,掀开车帘下车,面前是一座宅子的后门, 见他来了, 后门处已有侍卫等着了,但说话时却有些抱怨的味道:“什么事要这时候过来?主子已经歇息了。”
秦怀脸色淡淡的, 道:“老板有急事让我禀告主子。”
“那赶紧随我来。”
秦怀点了下头, “有劳。”
秦怀跟着那名侍卫入了宅子,这座宅子他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是走同一条路, 从后门入,然后穿过厨房,再从厨房跨过角门, 最后进入一间卧房,最后从那间卧房书架后的地道而入。
那侍卫为他打开机关,道:“你且去。”
秦怀点了下头,独自一人提着灯笼入了地道。
这是见主子的规矩,这边宅子的人不得入地道,相反,地道那头的人也不能入,而这处宅子的用处似乎就是为了这条地道,但这宅子是有主人的,只是宅子的主人和主子之间好似又没什么联系,就如同开了一个方便之门一般。
秦怀每次来都对他主子的心思感到佩服,如此繁琐,将来若有人怀疑,定也怀疑不到他身上,只能怀疑这宅子的主人。
正思索着便到了,秦怀抬起手在旁边的石壁上连着敲了六下,放下手等了一会儿后,石门才打开;他提着灯笼而出,却立刻垂下了头,往前走了几步后便跪了下去,“奴才给主子请安。”
帘子后面的男子躺在床上,半夜被吵醒令他怒气横生,且丝毫不克制,闭着眼嚷道:“何事?”
听到他的语气,秦怀略有些哆嗦,双手撑在了地上,跪俯着,“惊扰主子,奴才该罚。”
“说重点!”
秦怀吸了口气后才道:“老板让奴才来禀报主子,庆余庄今夜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恐是宫中之人。”
床上的男人隔着帘子瞪着他都让他感觉到浑身不适,只听他道:“宫中之人有谁是我招惹不起的么?”
秦怀一听,忙将今夜发生的事清晰明了的对帘子后的男人叙述了一遍。
才一说完,他便见原本躺着的男子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你们的人可伤到那个容颜俊美的男子了?”
秦怀顿了一下,似没有料到男人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他二人轻功绝佳,并未有伤到,且萧乾也及时让人住手了。”
“下一次,再遇到那个买你的客人,直接想法子杀了。”
秦怀听着男人冰锥一般的声音,应道:“奴才明白了,只是那人和那俊美男子是一伙的。”
秦怀的话音才落,人却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落在地,喉头一阵腥甜,他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才立刻跪俯好,顾不得擦嘴角的血迹,只道:“奴才多嘴,求主子恕罪。”
秦怀说着,冲他叩首,不敢抬头看他,却见他掀被下床,然后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双眸里蕴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杀气,秦怀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唤了一个名字,“赵时煦!”
秦怀心中并不惊讶,因为早就猜到了,现在是证实了。那二人果然是当今皇上和南境那位小王爷,也是让他主子早前失了些大权之人。
意识到此,秦怀暗吸了口气,“主子,老板让奴才请示主子,可要做什么防范?”
“赵时煦,你当真以为你取代了我?”
秦怀听着他狠辣的语气,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不敢多言,只听他吩咐道:“不必做什么,一切如常便是。”
“是,奴才遵命。”
“下去。”
秦怀听后,又赶紧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立刻退下,犹豫再三方大着胆子问道:“主子,请问束焉去哪儿了?”
话落,他虽没有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但也因为周遭的寂静而知道男人的怒气,他家主子向来不喜欢奴才们提问的。
秦怀闭了闭眼,眼眶有些湿润,再次大着胆子接着道:“奴才就束焉一个弟弟,若有什么危险的差事,奴才愿意替束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