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你打算如何对付萧阮?”赵时煦不答反问,他们都不能忽视这江湖还有个潜在威胁,那便是萧阮,谁也不知道他待在影左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如果只是为了和朝廷作对,那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因为萧阮肯定知道楚轻是宣珏的儿子,肯定知道楚轻会对付宣家,定会来江湖,这对于他隐蔽身份不是好事,所以,他待在江湖肯定有别的原因,如此才像他萧阮啊。
楚轻听赵时煦这样问,方凛目道:“我自会亲自去找他。”
赵时煦听后顿住,愣愣的看着楚轻,看了半晌后才有些失笑,是了,对于萧阮,自己的立场和楚轻的立场是完全不同的。
楚轻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想岔了,这才道:“我并不是因为对他...”
赵时煦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知道,他的最后一程,自然要你去送他,只是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楚轻这倒是有些不解了。
赵时煦略神秘道:“等臻兄回来便见分晓,你想办法稳住五日,我想五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对那个赵臻很是信任?”楚轻见赵时煦说起赵臻时一脸自信自得的模样,不由的问道。
赵时煦点点头,“自然,不然为何派他去?”
楚轻被赵时煦这样的反问给逗笑了,“我记得全淼是梁国的人,但你将他养在身边,视为心腹,你就不担心他是细作么?还有赵臻也是,我记得你说过,他只是一个江湖浪子,这样的人,底细往往是不清不楚的。”
赵时煦想了一下,觉的楚轻说的很有道理,也是一脸认真的道:“你说的对,所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
楚轻听后,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如何,五日?”
“你到底让赵臻去查什么?”楚轻问道。
赵时煦看着这块小金牌上面的字,合在一起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四个‘健康长寿’,只是他想着那个传说中的宣少主,想着他的性子,他的为人,便总觉的这其中定有什么。
“去查宣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如果查到了,这小金牌就是钥匙。”赵时煦十分笃定。
楚轻看着他手中的小金牌,却是垂了下眸,他自是知道宣家有秘密,可是他爹从未说过,便是在他心里一直还记着自己是宣家的人,还守护着这个秘密,如今...
“你爹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才将这东西留了下来。”赵时煦猜到楚轻在想什么,直接道。
楚轻看着他。
“楚轻,你爹是个有情义之人,但也是个极狠之人,我这么说,你别生气,就是因为他的‘狠’才有了如今的你,才有了让你能干掉宣家,统一江湖的契机;之所以有情义,是他给了宣家机会,不过,这或许又有什么缘故。”
赵时煦说着,有些不大确定,宣珏的想法大概是这样,只是他为什么要再给宣家一次机会呢?
“没有,只是觉的,你比我了解他。”楚轻看着赵时煦,轻声道。
赵时煦摇摇头,认真道:“不,如果是我,我一定在他去世那天就会和害死他的人拼个你死我活,无论是萧家还是楚捷。”
楚轻听后,未有多言。
“但你更了不起,如此还能忍下去。”
“好,五日。”楚轻未有再多说,只对赵时煦道。
见楚轻又因他而改了自己的计划,赵时煦略感欣慰,“行了,我饿了,吃饭吧。”
楚轻瞧着他,顿了一下后方笑了起来,且笑容明媚。
“啧啧啧,你要是在大街上这么笑,得迷死万千少男少女啊。”赵时煦看着楚轻如此的笑容,由衷的赞叹道,那个谁说过,楚轻的相貌不及宣珏,那么那位宣少主到底得是个什么样的美男?可惜,不在了...
“只要能迷住小王爷就成。”楚轻敛住笑容,又装作一副冷淡的模样。
赵时煦拄着下巴看着他,“说起来,你倒是第一次对我这么笑,不,你原来看着我的画像时,是不是也老爱这么对我犯花痴?”
楚轻听后盯着他,而后倾身过去含住他的唇,一阵攻城略地后才挑眉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想,这人还真是都有弱点,比如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在这种事情上反应力和行动力不及楚轻,吃了大亏。
“心虚的表现。”赵时煦擦着唇,依然笃定道。
楚轻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入夜,楚轻再次拥着赵时煦入眠,拥着他的感觉令他觉的很是安心,尤其是赵时煦再未有说过不要腹中的孩子,他想,这或许是赵时煦已经完完全全的接受了他。
想着,楚轻拥着他进入了梦乡。
可是梦里,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父皇驾崩前的那年,由于风寒久久不愈,他父皇罢朝多日,端贵妃和萧皇后轮流侍疾,都在想让他父皇写下传位诏书,然而他父皇已被萧家控制的更属意他。
端贵妃急了,便在每日侍奉的汤药时从指甲缝里加些东西在那药碗里,想要迷惑他篡改诏书,可惜被自己看见了,不过,自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当作没看到,冷漠的转身离去。
但端贵妃或许并没有想过要害死他父皇,毕竟他父皇死了对她没好处,不过不知是她加的东西剂量太多,还是和她父皇的汤药结合毒性加大,他父皇最后便高烧不退,只因一场风寒要了性命。
临死时,他也侍奉在侧,只记得他父皇看着他,但双眸中的神情又似乎不是在看他,待到最后时,只扬起一个自嘲的微笑,便闭上了眼睛。
忽然,楚轻身体一颤,惊醒过来,只觉的手脚冰凉,待感觉到赵时煦在身边时,他的心才又安定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到新工作了,我的心才是安定下来了~~~嘤嘤嘤~~~
第76章 千古定律
清晨, 一辆红装马车驶入云州,萧阮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 待入了城门后方才睁开眼睛, “到了?”
“已经进城了, 再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萧乾驾着马车,回应道。
萧阮摸着自己伤了的左脸,而后将一旁的面具拿起来戴好,最后吃吃的笑了起来。
萧乾略有些纳闷, “公子笑什么?”
萧阮看着已经热闹起来的云州大街,舔了下自己的手指, 道:“可笑啊, 宣冉请我, 定是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时候还请我, 自然是为了让我帮他对付阿轻了。”
“既然如此,公子觉的是好还是不好?”
萧阮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笑道:“自然是好了, 这宣家, 我一进去便就是我的了。”
又一次听到萧阮如此笃定的语气, 萧乾一时还有些怔愣, 自萧家惨败后,萧阮便一直韬光养晦,行事说话都收敛了许多,如今再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萧乾倒还有些不习惯。但片刻后就又习惯了,毕竟这才是萧阮。
“公子已经抓住宣家把柄了?”
萧阮微眯着双眼,他能够在任何地方对付楚轻和赵时煦,可缺人力物力,魏国和梁国不可能借人力物力给他,并且也太远,不符合眼下的局势,而眼下的局势最适合借他人力物力的就是宣家了。
“梁国那边很是配合,自然。”萧阮笑着道,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入主宣家了。
萧乾听后,立刻加快了驾车速度。
*
宣冉之所以要请萧阮,便也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同样需要萧阮,如果江湖真和朝廷再次开战,这一次的情况是最不容乐观的,当年圣祖皇帝是因为大靖根基不稳,且顾忌着百姓们,所以没有死战到底;而楚捷当时是因为长孙长吉的游说,才让他退兵;可现在,宣冉知道,楚轻绝不会顾忌什么,也无人游说他,那个赵时煦怕是还会火上浇油。
所以,他需要一个同样仇视他们,同样巴不得铲除他们且了解他们,了解大靖兵马的人来做军师。萧阮就是最好的人选。
“爹,那位萧医师到了。”宣煜疾步走过来,禀报道。
宣冉看着正在修葺的祠堂,沉了下眸,宣家和大靖,和朝廷,和楚轻,已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结了,“请到正厅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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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已过,赵时煦腹中的孩子已经稳了,这时候想要再堕胎已经不可能了。所以,赵时煦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主动留下了他,还是被动留下了他,只是有时候摸摸肚子倒是觉的有些神奇。
且有那么一瞬间,他是非常理解当年宣珏的感受的,毕竟他和宣珏对于孩子一开始的存在都是不知道的,不过他又比宣珏幸运许多,毕竟他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对他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你有必要高兴成这样吗?”擦了擦被楚轻狂亲了一阵的脸颊后,赵时煦有些无语。
“自然,我没有想到你会...时煦,我会对你父子好的,待我们回宫,我一定立你为男后,立孩子为太子。”楚轻郑重的保证。
赵时煦撇了下嘴,只觉得他父王算的真准,这一下子,大靖有一半血脉就是南境的了,要是哪天南境要造个反,那都是名正言顺的。
甩甩脑袋不再乱想,赵时煦只道:“皇上,先解决眼下的事吧,根据前车之鉴,这事情定不会如你我料想那般顺利。”
“即便不顺,披荆斩棘后也是一片光明。”楚轻大气的说道。
赵时煦看着他,也算是默认,不顺又怎样,到最后自己定会胜的,不然不瞎折腾了么。
“小王爷,赵大哥回来了。”全淼急匆匆的跑过来。
赵时煦一听,笑的怡然,“终于~”
“小王爷~见过小王爷。”赵臻对赵时煦抱拳一礼,而后又对楚轻抱拳一礼。
赵时煦抬了抬他的手,略有些急切,“臻兄,你这一去好几日,我倒是想你了。”
话落,楚轻和赵臻都看着他。
赵臻看了眼楚轻拧着眉的表情,这才道:“有劳小王爷挂念,这些日子出了不少事,属下未能在您身边护着您,您可有受伤?”
赵时煦摇摇头,“我有三水呢...”话落,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皇上。”
楚轻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赵时煦这才觉的后脑勺没有一道冰凉又酸酸的视线了,顿感清爽。
“如此便好。”
“你查的怎么样?”赵时煦问道。
赵臻看了眼赵时煦身旁的楚轻,似有些顾忌,但看赵时煦完全不顾忌的做派,便也明白了些许,只道:“小王爷和皇上可知,这天下在未有一分为三时,是由大夏称帝的。”
赵时煦和楚轻点点头。
“在大夏未亡之前,便是以如今的云州作为帝都。有传言说,当时大夏皇帝修建了一座地下皇宫,地宫内埋藏着可敌天下的宝藏。”赵臻淡淡道。
赵时煦一听,立刻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惊诧道:“宝藏啊?”
看着双眸放光的赵时煦,赵臻倒还愣了一下,这绝对是他见过最真实的反应。
“对,宝藏。”
赵时煦忍不住抬起手搓着,两眼发光的对楚轻道:“楚轻,钱。”
楚轻瞧着他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这种市侩的,爱财如命的恶心反应和表情,在赵时煦身上表现出来时竟会让他觉的...可爱。
“对,钱。”楚轻略无奈的扯了下嘴角。
“臻兄你继续说。”赵时煦勉强控制了下自己的表情,坐下来看着赵臻。
赵臻便又道:“当时,为守护这地下皇宫和那宝藏,大夏皇帝便将地图和钥匙给了他的儿子,要的便是即便大夏亡国,但这天下也永远是大夏的。所以那大夏皇帝的儿子便已宝藏为诱,令天下各大门派听其号令,这才有了如今,天下有三国,但江湖却只有一个江湖的局面。而那大夏皇帝的儿子,就是宣家先祖。”
“不可能。”楚轻斩钉截铁的否决。
赵时煦看着他,“为何?”
楚轻沉下脸,道:“如果宣家真是大夏皇室后裔,已宣冉的个性,有那笔宝藏,起兵复国也是能够的,可他没有,甚至不和任何朝廷往来。”
赵时煦听了楚轻的分析,倒也觉的在理,“你说的倒也挺对。”
“皇上说的确实是对的。”赵臻接话道。
赵时煦看着他,笑道:“原来臻兄没说完。”
赵臻点点头,继续道:“大夏皇帝确实是将钥匙和地图给了他儿子,并且名护卫护送他儿子逃出皇宫,只不过...”
“只不过那护卫被财迷心窍,杀了主子,夺了钥匙和地图。”赵时煦接过话道。
赵臻顿了一下,方点了下头,“小王爷聪慧。”
赵时煦摇头道:“不是小爷聪慧,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乃千古定律;那大夏皇帝要么是眼神儿不好,要么是缺心眼儿,选了那么个护卫。”
“那么,那个护卫就是宣家的先祖?”楚轻看着赵臻。
赵臻点了下头,“正是如此。”
楚轻的脸色顿时难看,难道爹便是因为这荒诞之事而惨死?想到这里,楚轻不由的紧握双拳。
赵时煦明白他此刻的感觉,将手伸过去握着他的手。
楚轻看着他,松了拳头。
“那为何宣家能号令江湖?”赵时煦问道。
“因为当年天下大乱,不少江湖门派都受到了波及,是宣家安抚且护着他们,才让他们安守一隅。”
赵时煦撑着下巴,恍然道:“明白了,就是有钱好办事嘛,有钱也好经营名声。”
“那为何走漏了消息?”
赵臻顿了下方道:“是梁国的十四王爷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