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还没意识到误会的产生,学着卖酱膏的老板介绍:“还有那个大力丸,也没什么难弄的,卖那么贵不如直接去抢银行。等我有空的时候搜搜制作教程,给你搓几斤出来,你去上学或者去健身都能带着,饿了乏了就拿出来吃两粒。”
大力丸?!
苏烈惊呆,心道没跑了,沈桐就是有那种爱好!好一个小白脸儿,傍完了富婆又想傍阔少,他还打算左拥右抱、母子通吃?野心够大的!
于是苏烈脸红脖子粗地吼了一嗓子:“不要脸!”
沈桐:“???”
我是谁?我做错了什么?
苏烈说:“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扔了,我不吃!也不需要补肾!我的肾强得很!”
沈桐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哭笑不得地解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想太多了,我就算再闲得慌也不会关心你的肾。我是想给你补脑,提高记忆力考出好成绩啊少年!”
苏烈:“别抵赖!”
沈桐:“……”现在的人都不愿意听真话的。
沈桐拍拍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想喝口水,可惜水杯里飘着一层芝麻粉末,他便放下了,耐心说道:“麻烦理开你的大脑皮层好好思考一下,临考之前我让你补肾干什么?你看看我买的这些东西,除了核桃黑芝麻还有很多补脑的东西,不信你就打开手机搜索一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
苏烈半信半疑,果真拿出手机登上浏览器,输入词条:吃什么能补脑?
结果还没输完“脑”字,浏览器就自动拉出一串推荐:吃什么能补肾,吃什么能补充精力,吃什么能补足体能展现男人雄风……
没留神就触发了其中一条链接,页面上忽然跳出一个小视频窗口,标题是“服用它之后老公总是对我索求无度”,画面中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托着另一个男人的臀部进进出出,销|魂蚀骨的声音敲击着耳膜,简直振聋发聩。
如遭雷劈,苏烈被劈得后仰了半寸,仿佛那男人的臀部能坐他脸上似的。
那景象,有辐射。
沈桐闻声尴尬地别过脸去,干咳一声:“哟,这看的什么呀……”
苏烈:“……”他还知道反击。
苏烈立刻就叉掉了窗口,好在这个小网站还有点儿良心,没让他经历和沈桐一样的状况。事实摆在眼前,一切或许真的是误会,苏烈的脸色有些难堪,明知道该向沈桐道歉却羞于启齿,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之前,你真的是不小心点进去的?我……理解错了?”
沈桐耸耸肩,意指“你说呢”。
苏烈也干咳一声:“那这些东西都是为了给我补脑?不是什么别的目的?”
沈桐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说:“你到底认为我有什么别的目的?怎么说你都是我未来的继子,我还能害你?”
苏烈一连迸出好几个“滚”字,叫他不要胡扯八道,又强调了两点:“首先,你做这些都是徒劳无功,我可不领情。其次,不许再说什么继父继子的话,我不跟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沈桐叹气:“不管将来怎样吧,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你何必这样排斥我……”
他说话时露出黯然的神色,苏烈见了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因为不赞成他们的婚姻就自然而然的对这个人怀着偏见,但仔细想想,沈桐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老苏家的事——除了头一次见面时向交警大队举报过他,第二次把他送进了派出所之外。
苏烈心烦意乱了,要让他就这样放下戒心也是不可能的,但要不要给沈桐一个机会?万一这家伙真是本性不坏的人,真是想安稳过日子的人呢?吃软饭归吃软饭,世上总还是有不贪心的小白脸儿的吧……可这小白脸儿有点厉害,总觉得大有隐患。
苏烈说不上来沈桐厉害在哪里,这家伙明明比白痴强不到哪儿去,也就相貌好,算个优点。他弄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点别扭劲儿来自何处,万万不敢承认自己常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想起谁,更难置信叫自己牵肠挂肚的人是个什么身份,这种感情该怎么称呼?
他别扭,别扭死了。
沈桐补充道:“我知道你怀疑我贪图你家的财产,我没法证明自己,只能等你通过自己的眼睛去看清事实。我想让你好好学习,因为你将来是要继承云弧的,时间不会等你,那些股东不会等你,股市更不会等你,你得把握好机会,你得……”
沈桐停了下来,他发现自己这盼子成龙的语气像极了人家的亲爸,可他并不是,恐怕苏烈也不想听。
第32章 书丢了
苏烈难得没怼回去,咀嚼着沈桐的话,虽然啰嗦,但也算真诚。他对继承家业其实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更喜欢打拳,将来若是往这条路走也未必不能有所成就。况且金融相关的东西对他来说如同天书,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看见就脑壳疼,更别说要他去精打细算了。
还是打拳更淳朴。
苏烈靠在厨房外头的浮雕背景墙上,抠着图案上的一根“小树杈”思索许久,一回头就瞧见猴头菇已经进来了,而沈桐正在给它喂食核桃黑芝麻粉。
“!!!”苏烈怒吼,“沈桐!不是说这东西是给我做的吗?”
沈桐作无辜状:“你不是说不吃的嘛。”
没错,他刚刚义正言辞地拒绝过。苏烈不占理,就强词夺理:“我不吃你就给猴头菇吃了?你怎么能这样,你不知道狗不能乱吃东西吗,吃坏了怎么办,拉肚子怎么办?”
沈桐:“我刚刚查过了,狗可以吃这个,而且对毛色好,经常吃一吃能让毛发光。”
苏烈:“发什么光!猴头菇的毛又不是用来发光的!你是嫌家里的灯光不够亮吗?”
沈桐:“不是发光,是发亮。”
苏烈:“那你是嫌家里的灯光不够亮咯?”
沈桐:“跟灯光没关系,猴头菇是金毛犬,毛色亮一些才好看。”
苏烈:“你就是嫌家里的灯光不够亮!”
沈桐:“……”
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得理不饶人,没理搅三分”。
沈桐当即甩手不干了,气得把手上的黑芝麻粉全都糊在了苏烈衣服上,而对方则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选择了忍气吞声。
目送沈桐上了楼,苏烈揉了揉猴头菇的脑袋,悄声问核桃黑芝麻粉粉好不好吃。猴头菇拼命地摇尾巴,眼睛眯成了弯弯的形状,滴着馋涎去舔苏烈的手,苏烈四处闪躲,趁猴头菇不注意时拈了一撮罐子里的粉粉丢进嘴里,呸了一口:“难吃。”
沈桐回到房间以后就去找书,他想知道苏烈这小孩儿后面到底是怎么从原版沈桐的手里抢回云弧的,怎么看这小男主都觉得智力很一般,该不会与他对弈的都是傻子吧。
打开卧室里装饰书柜的柜门,沈桐熟练地翻找自己那本《臆乱情谜》。那书比城墙还厚,本该一眼就看得到的,而现在他把那一排扫视了好几遍……都没见着!
这可了不得了,沈桐一阵心慌气短,赶紧把整个书柜都翻找了一遍,接着又把整个卧室能放得下一本书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再找下去就是床底、柜底、枕头底,以及苏毓的梳妆台底,但他明白,书不可能在这些角落里,否则事情就严重了。
沈桐坐在书桌前冷静了一会儿,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臆乱情谜》丢了!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苏烈,于是冲到走廊里狂喊苏烈的大名,叫他赶紧把门打开。苏烈打开了门,见沈桐一阵风似地钻了进来,忙问:“干什么?大半夜的你跑我房间干什么?”
沈桐的目光在各个位置逡巡,气急败坏地问他:“书呢?”
“什么书?”苏烈顿悟,“哦,书都在桌子上。”
沈桐扑过去翻找,却发现桌子上的都是苏烈的学习用书,并没有他要找的那本。他揪着苏烈的领口问:“我不是要找这些,你看见我《臆乱情谜》了吗?”
他的目光十分赤|裸,微微泛红的眸子暴露出令人难懂的焦躁急迫,苏烈的喉头不自觉滑动了一轮,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喑哑了:“我,我看见你意乱情迷了,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沈桐忽然兴奋,两眼放光地朝他伸手:“那快给我!”
苏烈懵了:“给、给你?你要我给你?”
沈桐大声回答:“对!快给我呀!”
苏烈再次确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桐:“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看见我《臆乱情谜》了吗,快点给我,我很着急!”
什么?!嗑春|药了这是?
苏烈挣扎:“不行,不能给你,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沈桐:“怎么就不能给我了?别磨蹭呀,没看见我着急了嘛!”
要命,简直了!苏烈隐隐觉得场面要失控。
这样直白又不要脸的沈桐太要命了,苏烈差点没崩住,差点就在他说着急的瞬间扑上去撕咬那白嫩的脖颈。但理智游离在最后一根没断开的弦缘,忽地奏响了警戒声。他猛然惊醒,一把推开沈桐,吼道:“你疯了吧!”
“我没疯,”沈桐追撵至跟前,不依不饶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臆乱情谜》你看过没有?”
“意乱情迷我看过没有?”苏烈有些迷惘了,支吾地答,“小电影里的我倒是看过,你的……刚刚也看到了,但是跟别人的好像不大一样。”
“???”沈桐问,“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苏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你,你又在问什么鬼东西?”
沈桐长吐几口气,忽略掉自己急如雨点的心跳声,耐着性子说:“我有一本书,《臆乱情谜》,原本是放在卧室的书柜里的,刚才我去找竟然没找到,到处都没有,这本书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所以请坦白地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拿?”
苏烈明白过来了,一腔热血霎时冷透,合着人家根本就没一句是在谈风花雪月,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苏烈冤屈,苏烈不爽,于是没好气地说:“没有!你瞧着我像是爱看书的人吗?”
话毕,沈桐的心也凉透了。
他相信凭苏烈的性情不会撒这种谎,况且如果他真的看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那该是天翻地覆才对。沈桐一下没了主心骨,满脸颓丧,原本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以为没有人会去翻那个装饰用书柜,谁能想到……
自作聪明了。
沈桐失魂落魄地靠在书桌边,不断地回想这两天有谁进过他的房间。
苏毓很少回家,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去翻书柜。赵阿姨从来不上楼,打扫房间的钟点工都懂规矩,只管打扫不管收拾桌柜,更不会擅自拿走房间里的任何物品。苏烈进过他的房间,但苏烈说他没有拿。那就只有卢羽勋和蒋兰兰两个人了,卢羽勋应该没有进去过,最有可能拿走书的无疑就是蒋兰兰!
是她没错了,她在那房间睡过一夜,有的是时间四处翻看!
这小丫头,一声不吭地拿走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她想黑化!
沈桐忽地站成笔直,对苏烈说:“你女朋友要反社会!”
苏烈刚想叫他别闹就听见楼下大门开了,他老妈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上来:“哎哟大宝贝儿……好好好,好孩子,不亲了啊不亲了,妈妈累啦,明早再宠你……”
“……”苏烈心里纳闷啥时候猴头菇也长辈分了,这下可好,多个不省心的准后爸就算了,还多了个狗兄弟。听见高跟鞋踩上楼梯的“噔噔”声,他冲沈桐扬下巴:“你未来老婆回家了,赶紧出去迎接吧。”
沈桐仍旧失魂落魄:“知道了,儿子。”
“喂!有完没完了?”苏烈冲他喊,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看沈桐的样子像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回话都是无意识的。但他的这种无意识其实更让人苦恼,苏烈禁不住想,自己在他心目中或许就只是个需要照顾的“继子”,别的什么都没有。
“准的,”苏烈独自嘀咕,“只是准的,还没成真呢。”
沈桐沉浸在无法自拔的抑郁中,不敢想象蒋兰兰看了那本书的内容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强堆笑脸和苏毓打招呼,不计后果地向她请假:“今晚小烈想叫我辅导功课,你洗个澡就先睡吧,我给他辅导完就睡在他房里。”
苏毓吃惊,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好呀,难得小烈开窍了,竟然愿意学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沈桐心不在焉:“大概吧,总有那么一两回。”
“啊?”苏毓笑开了,“小桐你怎么啦?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累着了?家里的事情你真的一样都不用做的,怎么开心怎么来。小烈的成绩已经是一坨屎啦,你今晚帮不帮他结果都不会有太大改变,以后再辅导也不迟。”
苏烈在楼上听见了,愤怒地反驳:“有你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
苏毓:“我只是客观评价!你那成绩都不能用坨来形容,是一车,一车发酵过的非常成熟的大粪!”
苏烈:“我谢谢您了,您说得太好了,我这成绩是遗传,儿子不都随妈么!”
苏毓:“我呸!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苏毓聪明,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纯粹是因为你爸爸那边祖上没积德!哎呀,搞不好是医院给我抱错了,瞧你那长相,啧啧。”
“你这老妖婆,见天的就知道瞎说八道,嘴里就没一句能信的!”苏烈转向沈桐,“沈桐你公平地说,我长得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