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吓坏了,脑子里一下乱成一锅粥,拼命去想苏烈这小孩儿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他脑袋里罗织的那些钢丝铁网也跟他本人一样变成了一盘嫩豆腐,经此一搅,稀碎稀碎。哑了半晌,自我厌弃的想法及谆谆告诫的说辞全部作废,口腔里只剩下了苏烈的气息,交缠的舌尖一个微凉一个火热,这丁点的温差却将沈桐的神智找了回来,叫他猛然醒悟。
等等!沈桐错愕不已——小孩儿什么时候也对他有这种心思了?
“苏烈!苏烈你别、别动!不行!谈!谈谈!”沈桐挣扎着推却,心情实在一言难尽。
“就要动!”苏烈赌气似的,在沈桐的脸上一通乱亲,心想着好不容易逮着一回可不能放过了,下回给亲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沈桐被磨得没办法,只得咬了他一下,下了死命令:“你别动!我叫你不许动,干嘛呢,不许这样!”
可恨苏烈根本不听话,心急火燎地扯开他的衣服,外套的领襟直接就给撕坏了,针织衫搓到胸口,衬衫的扣子也从下崩到上头,一点儿没留情。
滚烫的掌心触上皮肤,沈桐惊得大叫:“啊!停……苏烈,苏烈你听我说,你真的误会了!”
苏烈压着人喘着气,狂躁地亲吻他的嘴唇,啃咬他的颈子,给他种草莓,只从唇缝里钻出嗡嗡声:“宝贝儿,你都把窗帘给拉上了,我能会错意?”
“……”沈桐嘶吼,“不是!不是这么回事!你停停停停停!”
苏烈:“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就是!”
沈桐此时已经浑身发软,气得大骂:“笨蛋!王八蛋!不讲理!你就是会错意!我跟你好好说你不听,你不能这样,怎么能动不动就用强,你是土匪吗?!我看卢羽勋那件事也是你会错意,你就是笨蛋,笨死算了!”
“那能一样吗?我没会错意,你是我宝贝儿疙瘩,你是我的心头肉,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就是因为我妈才不敢承认。她不就是比我早了一步吗,有什么大不了,我说要你就要你,谁也挡不住!”苏烈伸进他的裤子,摸里头那个只要是个男人就不能忍的地方,摸得沈桐失声惊呼。
“啊啊啊啊!苏烈!你作死了呀!”沈桐按住他的手,“你能不能冷静,能不能?我本来是想和你谈谈的,看来根本不该跟你谈,赶紧放开我!”
苏烈:“我不放!”
沈桐:“放开!”
苏烈在他嘴上啄了“吧唧”一声:“不放!”
“……你住嘴!你,你土匪!你简直是土匪!放、放开!”沈桐红成了煮大虾,偏偏苏烈的手底下不肯闲着,那手法妙得很,千锤百炼过似的,渐渐把沈桐往峰顶上逼去,寻不得下来的出路。
苏烈又狠狠嘬了他的嘴唇:“说了不放就不放,崽,我早就想跟你表白了,早就想亲你,想要你,难道你一点儿都感觉不到?”
沈桐怔结:“我……我不知道!我把你当朋友,不对,我是你准后爸,你是要给我做儿子的,不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不可以这样!”
“我才不听这些!谁要给你做儿子,我要做你男人!”惩罚似的,苏烈手底下加了力道,臭着脸说,“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能把自己先骗过去吗?嗯?别自欺欺人了,口口声声说当我是朋友,有这样当朋友的?还想当我爸,美死你!你自己算算,像这样都给我弄了多少回了,朋友之间谁会弄这个,也就你那么傻。”
“苏烈!你疯了吗!住手!啊!”心跳愈发疯狂,沈桐快要忍不住了,无奈力量悬殊推不动他,只能靠吼,“苏烈!我真的生气了!你不能侵犯我的隐私,住手!”
苏烈:“就不住手!宝贝儿我是真心喜欢你,你肯定早就知道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吧,嗯?你就是仗着我对你好才故意要急我!”
沈桐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
“你有!你就有!”苏烈强忍着自己的欲|望,只顾恶狠狠地折磨他,“要不是太喜欢你,我干嘛放着前凸|后翘的美女不要,我要你这平板身材?你现在接受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我可以等你和我妈分手,我等你敞开心扉接纳我,我说等你就等你!”
沈桐被他揉得两腿打颤,连脚尖都要绷紧了,喘着气断断续续地推拒:“不行,唔……停,住手!我不能……”
苏烈:“你能!”
沈桐:“不能,不能,真的不能……”
沈桐越说越没力气,他一想到苏烈现在正在对他干的事就没法冷静,异常强烈的愉悦感直剌剌地冲击着他的大脑,所有感官都在此刻揉成了一团糟,只有难耐的燥热和灭顶的舒爽还尚且清晰。最可恶的是,潜藏在他心底的对眼前这个人的渴望正在悄悄滋长,他控制不住。
“苏烈……不行,别这样……苏烈,苏烈……”
“我在,宝贝儿我在!”
“苏烈……”
“我在呢!宝贝儿我爱你,我真心爱你,你跟了我好不好?宝贝儿……”
沈桐终于沦陷,抓着苏烈的肩膀不停地叫他的名字。苏烈趁机亲吻回应,掠夺他的呼吸,吞噬他的思维,霸占他全部的身心。
房间里氤氲着欢爱的水汽,纵然只是浮于表面的欢爱也足以让两个人汗流浃背,沈桐飘荡在云端,苏烈沉浮在雾里,双双忘却了道德伦理和自尊心。
他们什么都忘了,只能听见彼此之间急促的呼吸声。
“宝贝儿,舒服吗?”结束之后,苏烈问沈桐。
沈桐那叫一个没脸,连看都不敢看苏烈一眼,只能从鼻腔里哼唧一声算作应答。苏烈可高兴坏了,瞧着自己的手觉得它从来没这么伟大过,恨不能给这只手发个奖牌再郑重表彰一番。
苏烈兴奋地说:“宝贝儿你不知道,当我握着你的时候我就感觉是握着全世界,那种充实感,啊……宝贝儿啊,我还是第一次替别人做这种事呢,你的【哔哔】长得真好看!”
沈桐捂着脸:“住嘴!你能不能别说,别说了,算我求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羞。”苏烈亲在他的手背上,忍不住开始回味他在享受时展露出来的表情。那种迷醉和眷恋就像是一剂强效春|药,光是看着都想高|潮。
苏烈觉得自己糊涂了,他拐来的这个根本就不是唐僧,是个货真价实的妖精啊!他刚刚明明是在辛苦地伺候人家,自己却激动到颤抖,连手上的浊物都舍不得清理掉。这不是被妖精迷了心智还能是什么?
不过苏烈也看得开,迷了就迷了吧,谁让这小妖精合他的胃口,是他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呢。要不是怕他的宝贝儿难堪,真想把手上这些东西都涂匀……咳,算了,还是洗干净吧。
洗手的时候苏烈想到蒋兰兰以前说过的话,说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叫他宝贝儿,心肝儿,亲爱的,那时候他觉得是小女生爱矫情,没想到今天啪啪打脸。
打得好,该打,打在脸上甜在心里!
苏烈憋得难受,原本还想在卫生间里自己慰藉一下,但怕他的宝贝儿逃跑就没敢耽搁,凉水强压下去之后就立马返回了房间。
他脸上堆着得逞的笑,偎在旁边柔情万千地对沈桐说:“宝贝儿你得相信我,我真是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自己都想象不出来的程度了。我觉得这应该叫爱,没错,绝对是爱。”
沈桐继续用手盖着眼,躺在床上平息情绪,方才那些热烈的、冲动的、混乱的情绪全都随着浊物一同泄出,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悔愧。
他让小孩儿给他干那事儿了。
那能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么?小孩儿比他小五岁呢,是他名正言顺的准继子,当初在宴会上官宣过的。这得算勾引、诱拐、精神侵犯,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比那个糟粕弟弟沈槐对人家小女孩儿做的事强到哪里去。
越想越难堪,沈桐埋首在臂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宝贝儿怎么了,你抬头看看我呗,别这样好不好?”苏烈开始担心了,他的宝贝儿情绪不对。
沈桐沉沉地说:“别这样叫我,求你。”
苏烈退让一步:“那行,那我还叫你崽行不行?崽,我真的真的喜欢你,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一开始我也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我没对人心动过,所以就误解了,你能理解的吧,不是有些小学生喜欢女孩子的时候就会去揪人小辫子么,我就是那种蠢货……不过我现在都认清了,连我妈都看出来我喜欢你了,绝对不是错觉!你就相信我一次行不行,我不会骗你的。”
沈桐:“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苏烈掰开他的手,热切的眸光冒冒失失地就冲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于是看见了他的难过。
“崽,你后悔了?你生气了,你不想和我这样?”苏烈小心翼翼地问,他此刻有些胆战心惊。
“我很难堪,”沈桐说,“苏烈,你……”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对不起!”苏烈捧着他的脸拼命道歉,“是我太着急了,我今天差点儿失去你,我听说你去大马路上寻死的时候吓得差点撞了车,我太害怕了就、就容易做错事。你别跟我计较好不好?我是小孩儿,你别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呗。”
沈桐:“我真的没有寻死。”
苏烈:“嗯嗯嗯!没有寻死就好!你说没有就是没有,我都听你的、都信你的!”
沈桐:“……你别这样了,你好好说话就行。”
苏烈:“好好好!我肯定好好说话,我都听你的!”
沈桐拿他没办法,唉声叹气:“苏烈,你以前不这样呀,你现在是怎么了?”
苏烈茫然:“我没怎么呀,我就是想爱你,想疼你,想依着你。我听你的话不好吗?你不喜欢这样吗?别人都喜欢听话的男人。”
沈桐:“……”
唉,算了。今天不是黄道吉日,小孩儿有些魔怔。
作者有话要说: 都来给我评论!这章冒死写的!
第64章 恢复单身
沈桐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之后索性钻进被窝睡了起来。他昨儿个一夜没睡,折腾这么一阵实在是累了,其余的事情不如等睡醒了再说。苏烈也跟着钻了进去,撑着手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累了之后就搂着一起进入梦乡——他昨夜也是整宿没合眼。
到了傍晚突然刮大风,外面的树木都被风吹得呼啦响,苏烈就做了个应景的梦。
他梦见自己和沈桐一起去玩丧尸围城大作战,他让沈桐躲在身后别出来,沈桐不听话,抱着□□就跑出了围城,跑进了危险的丛林。丛林里大风呼啸,苏烈跟着跑出来找他,到处找也找不到,他急了,喊着“崽啊你出来”,“崽你在哪儿”,可就是没人应他。
后来丧尸听见了声音就都跑来围攻他,他抱着□□扫射,那些丧尸的身上“噗突突”爆血,污血溅了他满脸,腥臭得要死。扫了几轮之后他的□□没子弹了,但丧尸却一波接一波地围上来,他就只能靠拳打脚踢来应对,渐渐开始力不从心。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有两条路,一是继续留在这里找他的崽,二是自己先突破重围返回城里。选第一条路的结果就是死,不管找不找得到他的崽,他都没可能在这么多丧尸围攻的情况下安全返回,选第二条路他有可能活着,但他的崽独自留在这里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苏烈内心挣扎,在这种关头理智的分析和情感的左右就像两条分道扬镳的支流,怎么都汇不到一处去。最后他一咬牙,决定留下来继续找人,要死也跟崽死在一起。他冲进了丛林深处,不顾一切地喊他的崽,忽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那是一个丧尸,衣衫破烂,满身血污,但他的眼睛却清澈透亮,脸上还挂着好看的笑。苏烈认出来了,那竟然是他的崽。他的崽让他别说话,然后开始往他身上涂抹脏东西,还捡了件破衣烂衫给他披上,说这样就不会被丧尸认出来。
两人乔装之后就坐在树底下,果然,来来往往的丧尸根本认不出他俩是活人,他们竟然安全了。苏烈劫后余生万分激动,抱着脏兮兮的崽夸他聪明,崽也抱着他,说自己之所以跑出来只是为了考验他,既然他肯为了自己豁出性命,那就相爱吧,从今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苏烈高兴得差点哭出声,梦里还在掐自己,问崽这是不是在做梦……
巧了,沈桐也做了奇异的梦。
他梦见自己和苏烈去一个小岛上度假,苏烈坏心眼,非要拉着他去玩什么悬崖蹦极。悬崖上大风猛烈,两个人被一条绳子捆着,光低头看一眼就吓得腿软了。他拼命拒绝,苏烈就咧着嘴拼命嘲笑他胆小,然后有人在旁边猛地一推,两人就一起掉下了悬崖。
沈桐在半空哇哇大叫,抓着苏烈的手臂使劲儿掐,骂他混账东西,闲得蛋疼才要来玩这种作死的游戏,吓得命都要没了一半。苏烈不管这些,箍着他的腰说怕什么呀,就是这种玩法才刺激,人一辈子一定要体验一次濒临死亡的感受,那样以后才能懂得珍惜,才知道该怎么活。
后来总算是结束了,沈桐吓得脚软,被苏烈半拖半抱地往回弄,结果小岛上刮起了台风,把他们的帐篷和行李全都吹跑了。沈桐体重不够,台风就推着他走,他被卡在将飞不飞的临界点,只要稍一抬脚就能被吹上天。沈桐害怕极了,转头一看,苏烈不见了,那家伙竟然撇下他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