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摇头:“换什么别的,不换了,肿肿都听习惯了,换成别的他就不知道是在叫他了。”
苏烈:“崽,咱们儿子不是小狗……”
沈桐:“训法不都一样么,他现在智商还没有猴头菇高。”
“……好吧,你说的都对!”苏烈借着话题说道,“猴头菇上回中了毒差点没命,还好物业那边及时来了人敲门。崽,你被拐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听我的话好好待在房间里?”
沈桐:“猴头菇冤枉,它是受我连累了。那天我在窗口看见有个人撬了铁围栏跑进了后花园,给猴头菇喂食蘸了白色粉末的火腿肠,一时情急我就跑出去了,没想到是个圈套。”
苏烈眼底的血色一闪而逝,问道:“那畜生对你做了什么?”
沈桐:“麻醉剂,蒋兰兰的惯用伎俩。”
苏烈把儿子轻轻放在旁边,抱着沈桐:“都怪我。崽,我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一步,早知道就不该跟她谈恋爱,我后悔!”
沈桐:“你不用后悔,人家女孩子才该后悔。”
苏烈:“她还好意思后悔?我这等天姿国色简直便宜死她了!崽,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崩溃,有一天夜里我梦见你被人开膛破肚,肠子都流出来了,我差点吓死。醒来以后发现是我自己肚子痛,痛得受不了,然后我就特别特别想你,觉得你要永远离开我了,那种感受,这辈子都不敢再有。”
沈桐闻言有些疑惑,问他是不是夜里起身之后坐马桶上哭了,苏烈不承认,沈桐又说:“我跟你讲正经的,儿子出生的那天夜里我昏厥了好几次,迷迷糊糊中看见你抱着肚子坐在马桶上哭,哭得别提多伤心了。我就一直喊你,叫你不要哭,可你听不见我……”
“真的?”苏烈诧异地抬眸,看见沈桐正认真地冲他点头。两人一合计时间,竟然就是同一天夜里,不禁觉得实在离奇,甚至都超乎了科学可解释的范畴。
沈桐其实见怪不怪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是相当离奇的事情,想到那本书真想笑,也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是谁导致的,是他凭一己之力扭转了命运的方向盘,还是作者“小蛮腰”气急败坏之下就胡乱安排了?
不过,安排得还算不错。
他由衷地说:“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们俩已经浪费过太多时间,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你也不必恨谁,卢羽勋也好,蒋兰兰也罢,都随他们作去吧,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苏烈撅了撅嘴,心里还有点不服气。
沈桐看出来了,就故意逗他说:“怎么的烈烈,还想着报复呢?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苏烈:“我不管,要不是因为他俩你也不会受这么多罪。就说生孩子这事吧,咱要是在国内生的话肯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不至于早产。崽,你刚才说你生的时候差点没命是不是?我都能想象当时有多凶险,可恨我竟然不能陪在你身边,这简直是一辈子的遗憾,我心里难受……”
沈桐:“有多难受?”
苏烈摊开手比划:“有这么难受。”
沈桐欣慰点头:“还行,算你有良心。”
苏烈:“我当然有良心了!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喜欢你,爱你,不舍得让你吃一丁点儿苦。你说你怎么就能生孩子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沈桐嗟叹:“怀都怀了,生也生了,唉,养着呗。”
“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想要孩子,我是心疼你!生孩子太危险了,我宁愿当个孤寡老人也不想让你因为生孩子而面临生命危险。崽,现在想想还后怕,万一你出了意外,我……”苏烈的嘴撅起来能挂一个油瓶,伸手去触碰沈桐肚子上的那道疤,越想越不是滋味。
沈桐光瞧他这模样心里就软成了棉絮絮,难得想撒个娇,就拖长了音调说:“可不是嘛,当时情况紧急,我遗言都放出来了,邱医生送我去医院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
“还有啊,其实我这肚皮上原本还有一条短一点的疤,被这长的给盖住了。那时候蒋兰兰想整我,就把我送到单老大的房间里,你懂的吧?没办法,我就故意拉了自己一刀,流了很多血之后才躲过一劫。说来也是你的功劳,每次觉得撑不住了我就拼命想你,一想你我就坚强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崽!”苏烈窝在他颈窝里嚎,“我真的难受!你别告诉我这些!操他大爷的姓单的,我一看那畜生就是欠骟!还有卢羽勋,操他大爷的卢羽勋,操他大爷的蒋,蒋……”
沈桐侧头看他,发现他气急了又骂不出口的模样实在有意思,就想多捉弄一会儿,于是激他:“怎么的,还骂不出口啊?也是,好歹有两年的感情基础呢,我们俩在一起才多久,聚少离多,拢共也就一年半载的。唉,比不过,比不过……”
“不是的崽,我可舍得骂了!你听着啊,”苏烈憋红了脸,朝床框上猛蹬了下腿,骂道,“我操他大爷的蒋……蒋……”
“蒋什么?蒋什么呀?”沈桐挑了眉梢问,快把人逼上梁山了。
苏烈急得连蹬好几下腿,他腿长,床框被他蹬得“咣咣”响,那窝囊样可把沈桐乐坏了。
“崽,我真不是不舍得骂,就是觉得,觉得骂不出口,”苏烈对天发誓,“崽你相信我,我现在就只想弄死她丫的,骂她根本不解恨!”
沈桐面上冷漠:“哦,那算了。”
“算了?”苏烈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崽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别生气,我这就骂她啊,骂死她丫的!”
沈桐嗤笑出声,终于发了善心,说:“行了行了,没要你真骂,毕竟也是因为我们俩的事才让她误入歧途,说来我们也该惭愧的。况且咱是堂堂一个男人,背后骂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骂了我还觉得你不爷们儿呢,不骂不骂啊,再坏也不骂。”
苏烈:“崽,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沈桐:“当然了,我真是这么想的,素质高,不骂人。”
苏烈抿了唇,开口说:“崽,你真好。”
沈桐礼貌地笑笑:“有眼光。”
苏烈骤然激动:“崽!你夸我了!你居然夸我了!”
他抱着沈桐使劲儿往怀里拱,沈桐被他缠得没办法,一肘子搥在胸口,骂道:“你个傻搋子是不是对‘夸’这个字有什么误解啊!烦死了你,别拱!别碰着儿子!”
说什么来什么,苏烈的长腿随着拱动屈起,一下拨着了无辜的肿肿,可怜一丁点大的小娃娃就在床上翻了个圈儿,差点滚到床下去。
万幸肿肿争气,虽然是早产却意外的很健康,个头也不比足月的宝宝小,这才没叫他那不懂事的爹一腿鞭出个好歹来。
第110章 遛娃狂魔
几天之后,沈桐和苏烈带着肿肿告别了邱医生和小吴,踏上了返乡的路途。沈桐和邱医生相处了好几个月,感情深厚,走的时候相当不舍,邱医生也是泪如雨下,强堆笑脸朝他俩挥手。
小吴问他到底是哭还是笑,邱医生说是笑哭了,沈桐这家伙仗着自己是特殊人群就死皮赖脸地讹人,在家里什么活儿也不干就算了,自己还得抽时间收拾他制造的那些垃圾,可烦死人了。
小吴始终面无表情,默默给他递纸巾。
一家三口回国以后可不得了,遭到了围攻。苏毓的情绪落差太大,偎在秦舒铭的怀里问他要二胎的梦想还能不能实现,这一个没看住连孙子都有了,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要二胎啊。
秦舒铭说先等等看,要是孙子将来能长成沈桐那样的好孩子就不要二胎,要是长成了苏烈那样不省心的,就直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也免得她高龄生育,危险等级太高。
其余基友也都跟着瞎激动,毕竟都没怎么见过这样软糯的小娃娃,且是从一个男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稀奇得要命。他们把沈桐围得严严实实,撺掇他讲到底是怎么把孩子生出来的。沈桐哪好细讲,目光逃窜向苏烈求救,苏烈被排挤在外本身就很是不满,得了敕令之后立即挤进去把媳妇儿带跑了,他儿子则被扔在人堆里继续供围观。
沈桐有事儿要和南山交代,就挑了个机会把他单独叫了出来。他组织了好半天语言,说:“南山,我在A国的时候遇到了高娓,和她相处过几天。她……她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老秦提起过?”
南山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就问:“你指的是什么事?”
沈桐心情沉重:“她被一个制毒、贩毒团伙的老大带到了A国,不久之前,被那畜生开枪打死了。她让我转告你,她已经放下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南山,你们俩都是好人,只不过没缘分,不能两情相悦罢了。她之前对州子做的事是因为一时气愤,她有自己的苦衷,你们别恨她。”
南山问:“沈桐,你确定在A国遇到的是高娓?你亲眼看见高娓死了?”
沈桐点头:“确实是她,她跟我聊了你们俩的事,还能有假?那天晚上我亲眼看见她中了枪倒在地上……”
南山打断他:“沈桐,你是哪天见到高娓死了?”
沈桐:“就是,就是五六个月之前吧,我刚被带到单老大地盘上的那阵子。怎么了?”
“那就对了,高娓没有死,月前我还见过她,她活得好好的。”南山顿了顿,说,“算算时间,应该是和你分散之后她就被老秦救回来了,但老秦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毕竟不清楚我和高娓的关系。”
沈桐怔住,高娓她没死?
“南山,你说的都是真的?”沈桐急切地问,“你是说月前你见过高娓,她被老秦带回国了,她还活得好好的?!”
南山不清楚他怎么会和高娓扯上联系,但看他的反应不难猜出两人关系匪浅,像是过命的交情。南山的感觉很奇妙,说:“是,她主动来找我的,说正式给我下达通知,和平分手了。州子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高娓说要是还气不过就给她脑袋上也来一酒瓶子,”南山笑了一声,“但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能做得出来么?州子才不稀得计较。”
沈桐没工夫去想那酒瓶子的事,他现在有一只脚是站在高娓的烂帆船上的,就掏出手机催促道:“快!快把高娓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见她!”
南山:“……”
虽然不明白,但还是乖乖给他找号码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尽管是冬天也日光和暖,空气清澈,沁人心脾。沈桐拉着苏烈等在中央广场上,眼睛盯着各个入口,期待高娓的身影闯入。
等到终于把人盼来了,沈桐差点就哭着抱上去,要不是苏烈扯住扯着他的话。
生死之交能在故乡重聚,沈桐的心情难以言说,高娓也感慨:“沈桐你个白痴怎么命这么硬?竟然还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不开眼。”
沈桐嗤笑:“你不也是吗?我都亲眼看见你中枪了,你个死丫头竟然还能活过来,真是祸害遗千年!”
高娓叉腰大骂:“你才祸害遗千年!你肚子呢?到底还是没生下来吗?我就知道那里头不是孩子,什么男人怀孕巴拉巴拉的,都是瞎胡扯,纯粹就是想骗我救你出去!”
“没骗你!”沈桐大笑,“是男孩儿,高娓你听好了,我给你生了个儿子!”
“……”苏烈在一旁拼命咳嗽,脸都要绿了,“走啦宝贝儿,说完赶紧回家了,我儿子还等着爸爸抱呢!”
“不许走!”高娓岔开腿就拉住了沈桐,一脚卡在他两腿中间,“你刚刚说生了?你把我儿子生出来了?!不是,你,你怎么这么快,足月了吗?!”
沈桐惶恐地摇头:“没、没足月,七个月时早产了。”
“什嘛?!”高娓大声喊,“沈桐啊,你可真没用啊,没足月你怎么就生了哪?!我儿子还健康吗?个头大不大,长得好看不好看?还有还有,智力怎么样?唉算了算了,只要健康吧,智障就智障!快快快,沈桐你快带我去看看他!”
苏烈生气了:“崽,你说清楚,那到底是谁的儿子,怎么老有人跑出来跟我抢儿子?”
高娓:“喂喂,你是孩子爸,我是孩子妈,咱俩也不搭噶呀,我没抢你位置吧!”
苏烈:“怎么没抢我位置?你要儿子自己结婚生去呀,干嘛抢我儿子?”
高娓:“我是孩子干妈,这可是沈桐亲自盖章签字的,现在想反悔?反悔也行,那把沈桐这条命还给我,当初是我拼死把他放走的,这个情你打算怎么还,说吧!”
沈桐:“……”
“那行吧,先还你一部分,”苏烈伸手掏卡递给她,“这是不限额的钻石卡,你尽管花,买楼也行。”
高娓顺着风就把他的卡给撇出去了,豪气凛然道:“操蛋啊,你看姐姐我像是那种缺钱花的人?”
沈桐把苏烈拉到一边,悄悄说:“你快去把卡捡回来吧,我来搞定她就行了。”
苏烈将信将疑:“你有办法?”
沈桐:“嗯!相信我!”
苏烈:“不许出卖色相啊,更不许出卖咱儿子。”
沈桐:“去去去,胡说八道跟几个……”
“高娓,你的那个毒瘾怎么样了,戒掉了吗?”沈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尽量把语气放平和,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塞到了高娓的手里,“大恩大德无以报答,小小表示不成敬意,这个你一定得收下。”
高娓:“戒毒所里待了几个月,都戒掉了。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