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祁杳尘尝了尝,酒的味道不醇厚,可能是没蒸馏过的原因,酒水还有些微混浊。他看过的几家都是如此。
原本他还想着酿米酒, 但看这行情, 他似乎是讨不着好的。
祁杳尘谢绝了那掌柜要继续推销的好意,从酒坊里走出来。街上阳光明媚, 走街串巷的小贩担着自己箩筐里那些东西,不停吆喝着, 就希望有人能过去瞧上两眼。
祁杳尘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但他看到一个老农篮子里小小的西瓜,突然心下一动,昨天在山上见过的那些梅子一下就浮现在眼前。
米酒不好卖,他可以做果酒啊!何况这里并没有什么人卖果酒,只要他能酿出来,那生意不都是他的吗?
心情激动之下,祁杳尘恨不得立刻就回家开始行动,但他看了看那老农干裂的嘴唇,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老伯,这瓜怎么卖?”
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这瓜可不甜,小兄弟若是想买,还是考虑清楚了。”
祁杳尘被他的说辞弄得一愣,不过心里也明白过来,这西瓜看上去就十分小,表皮上的纹路也不甚清晰,拍上去声音沉甸甸的,确实不怎么好。
但这老人的态度也不像是做买卖的,祁杳尘又多嘴说了一句,“老人家,你若是想做生意,这般说辞是不对的。”
“我自然知道。”老人脸上还有些傲气,“做人,实诚第一,往年我们的瓜结的好,我逢人夸上两句,大伙儿也都卖我一个人情,但今年瓜没结好,我若是再那样说,还有什么人回来买我的瓜,生意想要长久,做生意的人心眼就要实诚。”
最后祁杳尘还是买了两个,倒不是他冤大头,而是老人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这样的人若是合作,那定然十分不错。他既然要酿果酒,那么果子的来源就是一个问题,从刚才老人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他们就是做这行生意的,现在卖个好,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回报。
他带着果子回去的时候只有肖雨,小谦谦被放在床上,肖雨坐在床边逗他,小孩好动得不得了,一直在床上爬来爬去。
“祁哥哥。”肖雨注意到他,转过头来,小谦谦也学着自己的小爹爹一起转过来,看到他爹爹在门口,嘴里发出“咿呀”一声。
祁杳尘知道这是看到他了的意思,于是脸上也挂了一抹笑,将西瓜在桌上随便放了,就抱起自家儿子举了个高高,“宝宝今天乖不乖?”
小谦谦听不懂他的话,只知道被举起来很开心,于是晃着小手让他继续。
祁杳尘也乐的逗他,举了两次,看他还笑得灿烂,于是抱着人坐下了。
“二哥今日来过吗?”他朝站在桌子旁边盯着西瓜看的肖雨问道。
“没有,今日马场忙得很,他早些时候就走了。不过,欧阳哥哥说,晚上他带一些新奇的玩意儿过来,让我们晚饭少吃一些。”
晚上欧阳凛如期而至,还带着一脸丧气的肖凌宇。
“马场要被抢走了。”一坐下,肖凌宇就抱怨道。
祁杳尘抱住要往桌子上爬的小谦谦,顺便把他的小手从卓沿上拨下来,“别闹。”又转而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如何,就是温家不省心的那个。”肖凌宇将今日在马场发生的事说了,祁杳尘倒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本来今日肖凌宇到了马场,没发现什么事,就准备回来,结果一个管事的急匆匆跑过来就对他说,“肖爷,温公子被猪拱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肖凌宇好不容易带着人将那些野猪都抓了,就被温如锦带来的几个侍卫围住,随后一位自称是温如锦父亲的人就说要让他们好看。
“他是如此说的。”肖凌宇内心郁闷非常,他狠狠喝了一口酒,“原本阿凛做了皇商就有很多人看不过眼,当时宣王力排众议又将马场那块地划给我们,如今出了这种事,那块地怕是保不住了。”
“是地保不住还是马场保不住?”祁杳尘略思索了半晌,问道。
“当然都保不住了,温家早就觊觎那块地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把握住。”
祁杳尘也知道皇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不过想来,把马场就这么让出去,还是挺不甘心,“温家在京城有哪些生意?”
“温家的酒在京城里算是老字号,其他像绣坊,酒楼和药铺子也开了不少。”欧阳凛在一旁补充,他倒是不太可惜,这马场虽说当时废了大功夫,但多数还是宣王的资产,虽说他现在挂着皇家的名头,但这种事他还是少参与的好,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免得惹火上身。
“他们不是挡了我们的财路,我们挡回去就好。”
祁杳尘笑着,和欧阳凛碰了个杯,两人目光交汇又错开,心里却都有了那么一点主意。
祁杳尘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想要做果酒的事情一说,欧阳凛没什么意见,不过果子的来源,还有酒的酿制方法,他还是问了一句,“这些你都有来路?”
“果酒让系统帮帮忙,果子我们从果园里收购就行了,虽然成本高一些,但酒到时候也不便宜。”
说做就做,接下来的几个月,祁杳尘就去忙活果酒的事情。
他先打听了这里的果子,分别比较过后,最后选了几家定下长期合约,这里的果子过季就没办法保存,所以他得趁着果子多的时候酿一些,不过酒的保存又需要其他的一些物品。
于是他又跑了一趟卖瓷器的商行,知道哪家的瓷器好,定了大大小小几千个瓷制的坛子。做完这些,又选了一处清净的地方做厂房,买了几个人,准备妥当,才开始学着酿酒。
他其实最想酿的是葡萄酒,但是这里没有葡萄苗,只能等下一次欧阳凛再外出时带回来,所以他就先酿了李子酒。
这种的酒用小坛子酿就好,他也怕自己第一次实践,给酿坏了,所以只酿了十小坛。
按照系统给的方法,他先将准备好的新鲜李子彻底的洗干净,放在竹篾里沥干水分。接着用刀在李子身上划几个十字架,这样是为了更加方便入味。
然后收拾好坛子,按照一层李子铺一层糖的方法放好,最后注入三分之一多一点的白酒,封好,放个二三十天就能喝了。
这酒做起来简单,几个人看了一圈,差不多都会了,欧阳凛有些不相信,“这酿出来能好喝?”
“到时候你别喝就行。”祁杳尘呵呵他一脸,然后接着又酿了梅子酒,梅子酒的酿制方法和李子酒差不多,但他没多酿,怕做坏了。
接下来等酒酿成的日子他也没闲着。和欧阳凛商量好要怎么做了,所以他总是早出晚归,肖雨好几次看不下去,想要找他问一问,都被祁杳尘安抚过去了。
“再等等,等等就知道了。”
肖雨被他一哄,也不着急了,每天在家哄宝宝。
等到谦谦勉强能站着走两步,还学会爹爹这两个字的时候,祁杳尘才闲下来。
“多…第”小谦谦一见到自家爹爹,就有些兴奋地晃着自己的小手,小脸上都是笑意。
祁杳尘从肖雨怀里把他接过来,抱着一起向外面走去,“今日那些酒快好了,我们去尝一尝。”
肖雨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乖乖跟着走。两个人到的时候欧阳凛他们已经将酒坛子拿出来,一圈人围着站好了。
“快来,等了你们许久。”肖凌宇耐不住性子,要不是欧阳凛挡着,他早就自己先开了。
“你们先开呗,又不是没成亲,还非要等着我们。”
“不是你自己酿的,不该你先开,好心当成驴肝肺。”肖凌宇懒得和他贫,一双眼睛直盯在酒上,如果他们这次酿的酒能成,那京城一半的酒市场要被他们占了,毕竟果酒翻遍整个京城,也只有他们会酿而已。
“你快点。”
祁杳尘只好把小谦谦递给肖雨,自己走上前,将坛口一圈用来封口的泥给敲碎了,刚撕开上面挡着的厚布,就有一股甜香混合着酒的味道飘散出来。
“这是梅子酒吧?”肖凌宇在空气里嗅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梅子味涌进鼻腔。
应该是,祁杳尘倒了一碗,碗中的就微微有些泛黄,祁杳尘知道酒成了。
他递给欧阳凛,“尝尝。”
味道自然不必说,梅子的清香混合着浅淡的酒味,爽口又甘甜,“确实不错,这就拿出去卖了?”
祁杳尘摇摇头,“先不急,梅子酒酿一年,呈现琥珀色才最好,现在我们只拿出一半去卖。”
作者有话要说:
酿酒过程摘自百度,经过简化,如果自家酿,可以找详细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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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善意都收到啦,谢谢你们的鼓励,今天我又是一个坚。挺的蛋卷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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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卖酒
这一半果酒祁杳尘也没做的太粗糙, 总是精致的东西更讨人喜欢。
他先是去烧瓷的地方, 和那里的管事商量了一下, 让他们分别烧一种容量只有三两的梨形瓷坛,为了好区分口味,还在上面分别刻了梅、李等字。这样他们装的时候好办, 卖的时候也不容易出差错。
一坛酒大概能装满十个这样的小坛子,祁杳尘一小坛定价五两,就是总共两种酒, 十坛卖出去,他也能赚五百多两,除去雇人采摘果子的银两和买果子的费用,以及瓷坛的成本, 他净赚也差不多有四百两。
酿酒利润就是很高, 但酿造的过程也费时间,除了果子会烂造成的损失,还有人工酿酒的费用,这些都要加进去,但现在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价格也相对便宜, 所以成本并没有高出太多。
在哪里卖果酒?祁杳尘想了想, 最后还是决就在欧阳凛在京城的酒楼里卖。
因为果酒是刚出现的一种新奇物件,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观望的行列, 想着要是有别人买了,若味道不错自己再买也不迟。
所以三两天下来, 果酒的销量不怎么好,一天也就能卖出去一两瓶。
“我们是不是价格定的太高了?”欧阳凛有些忧虑,他在这的酒楼算不上京城最好的,但说出去,大家总是听过一耳朵,所以此时果酒卖不出去,他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价格上的问题。
祁杳尘倒是不怎么在意,多半还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度不高,只要再等上几天,一定会有变化。“价格若是定低了,以后抬价就不好抬,价格经常变动,众人又不是傻的,肯定就知道我们成本不高。到时候,你说我们是顶着其他酒坊的火气把价格往上抬,还是顺应大家的心意把价格往下压?”
“真的卖不出去,大不了我们拿来自己喝。”最后祁杳尘无所谓的补上一句,反正只要保存的环境适合,果酒暂时也不会坏。
他这话肖凌宇第一个同意,这果酒甜甜的,他自己就能喝一坛,祁杳尘也愿意给他喝,但这次总共才酿了二十坛,他一个人喝也说不过去,况且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只好忍着心口那点馋意,每天巴巴看两眼,也不说喝的话。
生怕再想下去,又开始馋,所以肖凌宇赶紧转了话题。“宁远来信了,说是过两个月就到京城。”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薄薄的信,放在桌上。
“到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欧阳凛拿过信纸扫了一眼,“他们运气倒是好,正好赶上好时候了,到时候顺便祝他中了会元。”
这些时日欧阳凛一直和祁杳尘忙来忙去,暗地里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肖凌宇狐疑地问道:“你们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祁杳尘笑笑,转过头去逗肖雨怀里的谦谦,听小孩咯咯笑起来,自己心里也轻快不少。“等过两个月你就知晓了。”
肖凌宇转头看欧阳凛,那人也只是笑笑,“这次之后,温家怕是要亏了。”
之后,祁杳尘又雇了几个人,帮忙收拾果子之类,准备酿酒用的材料,这次他打算一次性多酿一些,所以要准备的也不少。但核心的步骤他都没有让这些雇来的人看见,全交给他自己买的人,雇的人就算嘴上说得再好听,他个人还是自由的,出了事,利益和他们不相关,所以无法保证他们有没有被收买。
而买来的人不一样,除非是不要命的,没有人会忤逆东家的意思,祁杳尘对他们也放心一些,何况当初他们挑人的时候,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选的人,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没等两个月,四十几天之后,祁杳尘酿的第二波酒已经好了,只是这次欧阳凛已经去外邦走商了。所以他就和肖凌宇商量好,将酒一部分拿到酒楼卖,一部分就和其他酒坊一样,零卖也做批发。
前面他的果酒断断续续卖了一阵子,因为量少的缘故,也没打下什么口碑,倒是有几个喝过的,三番两次过来,还时时催促他们上一些新酒。
“其他果子酿的也可以,祁公子这果酒不仅不耐酒的人能喝,连家里的妇孺老人也能品品。且十分解腻,这样的酒也只有你们这里才有,你可要多酿一些。”一个穿着青衫的公子再三嘱咐过,才拿着自己的酒壶走了。
祁杳尘这才从柜台后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看日头正盛,知道肖雨快来了,于是将放在桌上的几个酒葫芦收了收,这些都是客人要的,他们把酒葫芦放在他这里,等到晚上下工或者回家了,再拿回去。
而他现在待的地方,是前一阵子刚买的一间铺子,就在温家经营的青楼旁边,因为靠近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所以生意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