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只是在逃避现实。”萧予安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萧予安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根本不是穿越。
他穿书了。
穿进了自己死前看过的那本种马文《四国史传》里了。
红袖,原书里北国少年君王的贴身侍女,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后会被男主一刀血一刀肉一刀骨给活活剜死的少年君王。
萧予安在红袖慌乱地询问中,翻了个身眼神涣散地面壁。
哎,还不如就出现一页的路人甲,风华正茂的总裁还没遇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就得绝症,这已经足够值得吐槽了,结果穿越还穿成这么一个迷之配角……哎,人生啊,凄凄惨惨戚戚。
整理好思绪又颓废完,萧予安起身,问早已六神无主的红袖:“晏河清呢?”
“皇上,奴婢……奴婢愚笨,不知皇上说的是何人?”红袖手足无措,跪倒在地上就要磕头。
萧予安连忙将她拉起:“就是男主,不对,就是被俘虏的南燕国皇子,嗯?还不明白吗?就是被我爸,哦,不是,被先帝破国活捉到北国的那名皇子。”
红袖依旧一脸迷茫。
萧予安低头思索半晌,然后说:“我想收为禁脔的那名皇子。”
红袖恍然大悟:“哦!奴婢知道了!”
萧予安:“……”
所以非要说这个设定才能明白吗!
为什么觉得自己离被剜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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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弄男主是不可能弄男主的
第六章 弄男主是不可能弄男主的
有勇无谋。
萧予安这么评价书里的北国先帝。
原书里的北国先帝技能点大概全加在运气上了,那时候北国连年丰收、民殷国富,于是北国先帝起了攻打南燕国的野心。
恰遇南燕国连年灾荒,君王驾崩,简直惨的不行。
于是北国先帝趁虚而入,一举攻破南燕国,虏其皇子,夺其财物,割据其土地。
但是。
这个先帝,善战奋勇却疏于管理,打完仗,宝物一卷人一绑就拍拍屁股回家了!
回!家!了!
大哥,阿姆斯特朗跑到三十八万千米远的月球上都知道要插个旗子,你这费尽心思打下来的国土,连个旗子都懒得插的吗??
只识弯弓射大雕的精髓真是被你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后来,南燕国被趁火打劫的东吴国割据了一部分,剩下的国土由男主的叔叔勉强维持着政权。
而北国先帝打赢了胜仗后,就过起了日夜笙歌,荒诞淫乱,挥霍国库的日子,最后估计是喝嗨了把自己喝死了。
太子很快继位,从小耳闻目染先帝那套荒淫治国之策的少年君王,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可见,北国短时间内被男主破国,并不是件突如其来的事,祸根早已在两代之间深深埋下。
-
萧予安匆匆来到皇宫里的牢狱,森森铁门里传来一阵阵腥臭腐烂的刺鼻气味。
牢狱的狱卒显然没想到皇上会来这种地方,吓得两股战战,跪倒在地,心里一片哗然。
“皇上,您是金龙尊贵之躯,怎么能进这种污秽之地,有什么事情还是吩咐微臣去做吧!”萧予安身边的侍卫跪地喊。
“都是含有23对染色体的细胞分裂出的肉块,就不要分什么三六九等了。”萧予安语重心长地和侍卫说。
侍卫:“啊?”
“知识,是个好东西。”
“啊??”
“所以我们要反对迷信崇尚科学。”
“啊???”
“没事,我逗你玩呢。”萧予安对着一脸懵逼的侍卫微笑,然后跨进铁门。
三秒后,萧予安捂住鼻子跳了出来。
太……太难闻了,缓一缓。
鼻子在气味的折磨下,遵循适者生存理论,渐渐适应了腥臭气味,萧予安重新走进。
牢狱里关押的犯人不多,两边的牢房空空荡荡,萧予安跟随着侍卫穿过一条幽暗的牢道,被一路引到最深处,然后驻步在一间普通的牢房门前。
侍卫摸出钥匙打开牢门,动作迅速给在地上铺一层干净的稻草,生怕污了萧予安的靴。
实干主义好啊,萧予安忍不住多看了侍卫几眼。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牢房里忽明忽暗的烛火因为萧予安走路带进的风而颤抖了一下。
牢房的角落坐靠着一个人。
他一袭白色中衣早已被血污和秽物染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手腕粗的铁链几乎嵌进他的手脚伤口里,束缚着他的一举一动,隐隐之中,能看见他破损的中衣里,翻出了腥红的血肉,他的头发披散覆面,看不清五官。
听闻声响,角落的那人不曾动弹一下。
但是一只眼睛从头发后露了出来。
萧予安看着那只眼睛,瞳仁里面全是清冷、淡漠和绝决。
有的人身处富贵荣华之地,却眼神涣散与死无异,而有的人就算身处牢狱,污秽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双晧如星辰、坚毅似剑的双眸。
萧予安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今日,自己若是不杀了他,来日,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萧予安一言不发,拔出了身旁侍卫腰上的剑,利刃出销铮铮作响,牢狱里的人皆大惊失色,而牢狱中的那人终于动了动身子,可只是轻微地挪动身子,疼痛却让他的眉头一下蹙了起来。
看着好惨啊。
萧予安心想,书里的描写终究是文字,如今真亲眼见了男主这副惨状,他只想说。
作!者!大!大!你!个!混!蛋!后!妈!
这可是你亲儿子啊!太惨了吧!
萧予安握紧剑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密密麻麻刺痛心脏的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心疼。
一个杀字很简单,萧予安甚至都没必要自己亲自动手,如今眼前的人卑微如蝼蚁,毁尸灭迹不过弹指之间,自此世间便再无晏河清
但是,萧予安下不去手。
算了,反正自己知道剧情,不走少年君王作死的路,说不定不会被破国。
实在不行,看准风向,趁着男主还俘虏在北国,使着劲对他好,把他宠上天,也许能刷刷好感攻略一下,最后能混个全尸?
只求全尸的萧予安默叹一声,将剑还给侍卫。
不过萧予安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地离开。
书中描写男主的容貌惊为天人,帅得惨绝人寰,萧予安好奇得很,几步上前半跪在那人身边,伸手去撩开他披散的头发。
就在萧予安伸手的那一瞬,晏河清突然扭头狠狠地咬住了萧予安的手。
莫名其妙被咬,萧予安也愣住了。
眼前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虽然咬得萧予安疼,但是却不见血。
由于位置问题,身后的狱卒和侍卫只能看见萧予安的背影,并没看见他被咬。
萧予安等了一会,发现晏河清还没松口的意思,无奈地说:“还不解气呢?”
萧予安估计他是刚才被自己拿剑的杀意给刺激到,所以才会这般。
“疼疼疼。”萧予安小声嘟囔,“松了吧,这样久了,侍卫会起疑的。”
晏河清被萧予安好声好气的态度给弄懵,愣愣地松开口。
萧予安揉揉手背上的牙印,藏进衣袖里,站起身对狱卒和侍卫说:“放他出牢,然后送去太医那,好好治伤。”
说完,萧予安转身走出大牢。
一番折腾,竟然已经夜朗星疏,萧予安回了寝宫。
见萧予安从牢狱那惹了一身血腥气,贴身侍女红袖忙领着他来到浴池。
萧予安将浴池当温泉泡,泡着泡着头晕脑胀起来,过了一会,萧予安迷迷糊糊听见红袖问了一句什么。
萧予安没在意,随口嗯了一声,又泡了近半个时辰。
等萧予安泡完,红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穿衣。
萧予安记得原书里,红袖为人伶俐,十分懂得看少年君王的脸色,所以深得少年君王的欢喜。
可同时,她也是一名心狠手辣的女子,她负责管教少年君王的禁脔们,对于这些男宠红袖从不留情半分,若是有人没伺候好君王,被她打得皮开肉绽都是轻的。
萧予安看着眼前认认真真给自己穿衣的恬静女子,怎么也无法把原书的描写安在她身上。
书里红袖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萧予安低头沉思,还没记起,红袖在他耳边呼唤:“皇上,该就寝了。”
“嗯,好。”萧予安回过神来,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走回寝宫后,红袖没有跟进来,而是轻轻关上了门。
寝宫里没点烛火,萧予安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借着从镂空木制窗柩散落进来月光往床榻摸索去。
四下悄然寂静,燃香熏出的青烟袅袅升空,无声静谧。
而萧予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床榻上还有一个人。
第七章 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
第七章 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
在总裁文里,面对温香软玉妹子的投怀送抱,霸道总裁们当然要紧紧地搂住人,邪魅一笑:“小妖精,这可是你主动的。”
而萧予安,一名总裁,他在感受到有人往自己怀里钻还开始扯自己衣服的时候。
他!
他一个翻身,紧接着一个标准的擒拿,随即一个抓腕按臂再按头,把人给按住了!!
按住了!
萧予安按住人后,第一个反应是……
自己的霸道总裁之路已经完全没救了!
被他按住的人也愣了,声音带着隐隐的害怕和哭腔:“皇上,皇上,轻一点好不好?”
嗯,这声音,很软,很糯,很可爱。
但是个男孩子的声音!
萧予安连忙松开人:“抱歉抱歉,你吓我一跳。”
那名少年略略蜷缩:“奴,奴才不是有意的,皇上你不要生气。”
萧予安抱头。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两件事。
第一,这少年君王,他特么是个断袖啊!
第二,刚才泡澡的时候,红袖应该是问他晚上需不需要人侍寝!
少年见萧予安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慌慌张张从床榻上拿出一根绳子:“皇上你别生气,你把奴才绑起来吧,上次皇上不是说想拿戒尺抽奴才吗?奴才这次把戒尺也准备好了,皇上?”
萧予安头更痛了。
他知道少年君王是个断袖,但是他不知道这君王是个S啊!
而且还生了一副绝美的样貌,受身攻心吗!这么敢于挑战命运的吗!这么有想法的吗!这么标新立异的吗!
萧予安的奇怪态度一下让少年慌了神,他扯开自己的衣衫,突然手脚并用缠绕环抱住萧予安,衣衫落在他手腕处,光洁的胸膛和肩膀全露,少年声音颤抖嘴唇哆嗦:“皇上,奴才好想要,求求你,给奴才吧。”
萧予安将人乱动的双手按住,微微一笑:“不给不给,就不给。”
少年顿时呆愣住,惊慌失措的表情有些破碎。
“嗯?终于冷静了?”萧予安像哥哥那般温柔地拍拍少年的头,然后伸手将他的衣裳拉好。
少年哪还说得出话,被萧予安异常的举动吓得僵在原地。
“红袖,红袖。”萧予安高声唤两声,寝宫门外烛火一晃,红袖应声推门走进。
红袖将四周的烛蜡点上,寝宫顿时一片明亮,随后她毕恭毕敬地跪在床前问:“皇上,怎么了?这奴才伺候得你不舒坦吗?”
萧予安感到身边的少年明显瑟缩了一下:“没有,他挺好的,是我突然没了兴致,你带他回去吧,记得赏他。”
红袖点点头,伺候萧予安重新躺下,然后吹灭烛火,领着少年离开。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萧予安合上眼又猛然睁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摸枕边的手机,伸一半又反应过来,默默地收回手。
萧予安有个毛病。
在他睡觉的时候,身边一定要有别人的呼吸声,在现代,萧予安可以用手机录音再播放,可是现在的处境,真让萧予安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试图入睡失败,萧予安重重地叹了口气,坐起身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后,萧予安决定出去转转。
皇上的寝宫正门口有重兵把守,萧予安思索半晌,翻窗而去。
然后守窗的两名侍卫目瞪口呆地看见一个人从寝宫的窗里跳出来,在草地上滚了一圈才稳住身形。
两名侍卫迅速拔剑,架在那人脖子上。
萧予安抬起头和两名侍卫对视。
侍卫手里的剑哐当落地。
……
萧予安站起身,淡定地摘掉头上的杂草,然后拍拍侍卫的肩膀:“同志们,辛苦了,原来窗户也有人守啊。”
侍卫被拍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
萧予安拉起人问:“哪条道侍卫少?”
侍卫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南边的一条石子小路。
萧予安满意地点点头,双手覆在背后就要往石子小路走去。
侍卫连忙高呼:“皇上,夜已深,您独身……”
“身无彩凤双·飞翼,一人瞎逛我高兴。”
“可……”
“可怜寒食与清明,废话少点行不行?”
“但……”
“但使龙城飞将在,再说一句就揍你。”
见侍卫真不敢说话了,萧予安忍不住感慨一声:“唐诗三百首,真是智慧的结晶啊。“
说完,萧予安哼着小调走了,留侍卫四顾心茫然:“唐诗三百首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