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了?
你难道不应该用尽世间至善至美的词语去夸这碗粥吗!!
谁给你的勇气嫌弃的!
你是不想要老婆了吗!!!
萧予安问:“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当然是心悸的感觉啊!初恋的感觉啊!少女怀春……呸,怦然心动的感觉啊!
“你把这些都喝了。”萧予安将食盒一把推到晏河清跟前。
晏河清盯了他一眼,慢慢将粥一口口吞咽下腹。
萧予安紧张地问:“如何?”
晏河清倒了杯水,端在唇边:“略腻。”
“……”萧予安腾地站起,“我明早来找你,一定要带你见个人,一定要!”
晏河清边喝水解腻边听着萧予安絮絮叨叨着什么剧情,男主女主的胡话,最后萧予安又强调了一遍明早,这才唉声叹气地走了。
晏河清茫然不解,思索着自己不是好好地将粥全部喝完了,为什么萧予安还愁眉苦脸。
他手抵下巴,低头忖量,忽觉异常,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寒风凉凉,冰雪纷纷,晏河清双眸微眯,见四下无异,觉得是自己多想,伸手关上窗。
与此同时,院子大树后,正蹲着一人。
那人身材瘦小,行动敏捷,见晏河清关了窗户,顿时长吁一口气,擦擦冷汗后悄悄跑去景阳宫的另一处。
那处正是秦玉的厢房。
秦玉焦急地来厢房里来回踱步,担心某个环节出了差错,事情败露。
秦玉是怕死的,正因为怕死,他才不敢违背君命,成为这后宫禁脔中的一名,正因为怕死,在少年君王对他表达爱慕的时候,他不得不压下心底的厌恶,佯装成一幅情投意合的媚意,正因为怕死,在这宫中,他原本耿直的性情变得越发猜疑敏感,曾经脑海里没阴谋诡计的他,迫不得已机关算尽,毕竟在这人心叵测的宫中,容不下半点真性情。
忽而门口传来敲门声,秦玉惊得浑身一悚,而后赶紧去开门。
身材矮小的那人连忙进屋,迅速掩门:“秦公子,皇上明早会去找晏河清。”
听闻消息,秦玉点点头,起身从厢房里的木柜中摸出一袋银子交给那名瘦小的人,那人连连道谢,听见秦玉又说:“你去问问晓风月,他可考虑好了么?”
完了,我不记得感谢到几号了。
第三十八章 今宵酒醒何处
第三十八章 今宵酒醒何处
深更,掌灯剪烛,夜雨凄凉。
久久不能阖眼的晓风月坐在桌旁,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他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眼底全是哀凉。
晓风月这辈子,深知世间冷暖。
八岁的时候,晓风月的双亲因故去世,家境败落,他被亲戚卖进王爷府,做了一名小奴,从此寄人篱下,饱尝疾苦。
他十六岁那年,王爷府来了一名年过花甲的琴师,老琴师弹奏的时候,晓风月因为侍奉王爷有幸能在一旁欣赏,这一欣赏就深陷那宫商羽徽之中,无法自拔。
可惜那名王爷昏庸糊涂,根本不懂音律之美,只道这位琴师年老无趣,毫无看头,第二日就打发人走。
老琴师走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晓风月不顾责罚,淋着雨跑出府邸,站老琴师面前,苦苦哀求道:“我可以摸一摸你的琴吗?一下,一下就好,我洗过手了。”
老琴师解下背上的琴,递到晓风月面前,晓风月捧着古琴,如获至宝,他虔诚地轻勾琴弦,竟然弹出一段乐曲来!
正是老琴师昨日在王爷府上弹奏的那段。
老琴师大吃一惊,连忙当场教了晓风月几段旋律,晓风月一一弹出,无半点差错,老琴师仰天大笑,然后倾尽家当,将晓风月从王府中赎出。
从此世间少了一位小奴,多了一位跟着师父游历山水的小琴师。
五年后,老琴师去世,晓风月将他厚葬,独自游历,日子过得清苦,却也甘之如殆,由于样貌不凡,弹琴造诣极高,很快在民间有了传说。
南燕国的君王听说后,请晓风月入宫,做了宫里的琴师,结果不过半年,南燕国就覆灭在北国的铁骑之下。
晓风月没能逃走,被俘到北国,后被红袖相中相貌,从牢狱传唤到景阳宫。
在牢狱的最后一日,是一名侍卫替他解下的脚链。
那时晓风月的脚腕被铁链磨破,行动极其困难。
那名侍卫面露歉意,说:“我背你吧。”
那日晓风月伏在侍卫安稳的背上,听见侍卫对他小声地说对不起。
晓风月问为什么要道歉?
侍卫回答说你受苦了。
晓风月这辈子受过很多苦,但是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抱歉。
第二日,侍卫红着脸,拿着药瓶,小心递给他:“我托人带的,治伤效果很好,你拿去吧。”
后来侍卫说:“这北国的天气真的很冷,你受得住吗?”
侍卫说:“听说你游历了很多地方,我从小没有出过宫门,外面的世界有趣么?”
侍卫说:“今日不用守夜,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就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好。”
侍卫说:“我今日去御膳房,见到桂花糕,苦求了一份,拿来给你尝尝。”
侍卫说:“我叫杨柳安。”
晓风月问:“这世间可比这深宫精彩多了,若有一日,你愿意同我一起去游历天下么?”
晓风月问:“我想弹琴给你听,可以吗?”
晓风月问:“好听么?”
那日黄昏,杨柳安看着他,一点深情,三分浅土,半壁斜阳:“好听,真好听。”
两人渐渐情投意合,情深不移,却因为各自的身份,从未做过逾越规矩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宛如囚笼的宫中,只是交心,就是死罪。
晓风月握紧瓷瓶,一闭眼全是杨柳安的笑意,许久,他睁开眼,眼眸决绝而悲凉。
却毫无畏惧。
第三十九章 捉奸专用章节名
第三十九章 捉奸专用章节名
细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翠叶滴水,空气微凉,太阳透过朦胧的晨雾,明晃晃地洒落。
萧予安精神抖擞地吃完早膳,对红袖说:“今天请叫我丘比特?萧。”
红袖一脸呆滞:“球必忑笑?”
前面三个字就算了,萧这个第一声你怎么听成第四声的??
“对了红袖,昨天让你准备的侍卫衣裳,准备好了吗?”萧予安问。
红袖点点头,双手捧上一套衣服,萧予安定睛一看,发现红袖连皂靴、腰带、佩刀都一一备全。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呀?”红袖疑惑地问。
萧予安得意勾唇一笑:“三十六计之无中生有、隔岸观火,最后借!尸!还!魂!”
萧予安小算盘打的精明,先让晏河清装作侍卫,再带去永宁公主面前晃一晃,然后自己就可以在一旁看戏了!
毕竟男主女主难道不是碰个面,就能王八看绿豆,磁铁正负极,相似与相溶的吗!
作为一名贴身侍女,红袖神奇的地方在于,就算萧予安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懂,但是她依旧能猜出萧予安的用意:“皇上,您又要去景阳宫吗?这次可一定要带上侍卫。”
自从上次萧予安不带侍卫,消失了大半天,还弄了一身伤回来后,每次再出门,红袖都会各种劝说。
萧予安想了想说:“要不这次,带几名侍卫和婢女吧。”
毕竟之后要去永宁殿,还是得摆摆架子的。
红袖见萧予安听进劝诫,松口气,亲自点了几个伶俐的丫头,又让杨柳安选出几名侍卫跟着萧予安。
一行人来到景阳宫,真有点兴师动众的意味,萧予安下意识要去敲晏河清厢房门,红袖一把阻拦:“皇上,这禁脔的门何必要敲?”
萧予安还没开口,红袖已经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等等,这么突兀的吗!万一晏河清还没起床呢!万一他有裸睡的习惯呢!万一他正在更衣吗!红袖妹子啊,矜持一点啊!男主不要面子的吗!
见红袖已经走进厢房,萧予安只得赶紧跟上,哪知他刚踏入门内,红袖突然倒退了一步,差点没撞到他。
咦?
真的在更衣?
萧予安探头看去,瞳孔一缩,一个转身差点撞上跟进来的杨柳安。
杨柳安被吓一跳,看向厢房:“皇上,怎么了?”
不过一眼,杨柳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突然扼住,他脸色煞白,如坠冰窟。
杨柳安曾经被刺客用利刃刺穿腹部,他仍旧记得那时候的感觉,冰冷的尖锐没入血肉,疼痛堆积弥漫,而后猛烈炸开,涌向四肢百骸。
可那时候的痛苦却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
“都出去,在外面等着。”萧予安拦下要跟进的杨柳安,一抬眼吓了一大跳。
杨柳安双眼血红,嘴唇惨白,他哆哆嗦嗦,声音嘶哑干裂,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皇上,这,这一定是,误会。”
你这反应也太大了?!难道是被厢房里的春宫景色冲击到了?
“柳安,你在外面候着,让他们都不要进来。”萧予安拍拍人,被杨柳安一把抓住手臂,呼吸急促地说:“皇上,我,我……”
你,你,你啥?
我了半天,杨柳安像是被什么压垮一般低下头,呓语似地喃喃:“遵旨”
萧予安关上厢房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梦境后转头看去。
厢房不大,一桌几椅,书架木柜,还有那张一眼看得明明白白的薄纱卧榻。
卧榻上凌乱的被褥遮盖着两具能隐隐看出赤裸的身躯,青丝交缠,横卧在怀,风流微醺,其中一名正是晏河清。
萧予安眨眨眼,再眨眨眼,脱口而出:“What the fffffuck???”
卧槽?
晏哥!为什么躺在你旁边的!是!名!男!子!!!就算遇不到女主,你也不能弯得这么突然啊!
不不不,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萧予安正纠结是晏河清弯了比较惊悚,还是晏河清在遇见女主之前和人睡了比较惊悚的时候,红袖总算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怒不可遏,一步上前,抡圆了臂膀就要给床上的俩人巴掌。
第四十章出大事专用章节名
“欸!”
红袖的巴掌就要往俩人脸上招呼,萧予安连忙一步上前拦住红袖。
“皇上!你别生气!奴婢将这俩贱人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丢去喂狗!”红袖咬牙切齿,愤怒咆哮。
我没有生气啊!你你你不要到处找刀,这里没有刀!而且这是男主!男主啊!动不得啊!!虽然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男主突然弯了,但是种马文男主睡个人,真的只是日常啊!日常!
眼见红袖又要扑打人,萧予安急忙说:“红袖,冷静一下,冷静。”
这番吵闹,床榻上的人自然也渐渐醒了过来。
晓风月忧心忡忡一夜未睡,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慢慢睁眼,故作惊恐神色,从床榻上滚下,跪拜在地:“皇, 皇上?! ”
晏河清喘息一声,按住额头缓缓起身,头似乎极其疼的样子,他睁开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 诧异扑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最后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赤裸的身躯上,似乎猛然反应过来什么,顿时转头看向晓 风月,眼底全是被算计的懊悔和愤怒。
见红袖似乎冷静了下来,萧予安松开她,低头想着要怎么开口,红袖深呼吸两下,突然上前,一巴掌狠狠地 甩在晓风月脸上:“贱人!竟然做出这等龌蹉之事!”
晓风月被打的头一偏,白晳的脸颊上浮出五指印,他转回头,声音淡然:“皇上,我与晏河清两情相悦,情投 意合,早有誓约,希望皇上能成全。”
萧予安:“噗__咳咳咳,啊? ? ? ”
啥,啥子玩意儿?
男人,你这是要挑战女主的权威吗?
“恬不知耻!”红袖气得眼红,一把上前揪住晓风月的头发,连扇几个巴掌,随后转身又要去撕打晏河清。
姐!你怎么又打人了!这个人打不得啊!! !
“红袖! ”萧予安拉住红袖,转头对狼狈不堪,头发散乱的晓风月说:“你把衣服穿好,先回去。”
“回,回去? ”晓风月抬起头来,眼底全是不可思议,他的脸颊红肿,看起来十分可怜。
萧予安问:“对,你叫什么名字?”
见萧予安毫无动怒的神色,反而问自己的名字,晓风月浑身发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好半天才说话利 索:“晓,晓风月。”
嘶,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上次问红袖景阳宫有没有琴师,红袖答的就是这个名字。
“你先回去。”萧予安好心安抚人。
晓风月颤抖着将衣服穿好,俯身退出厢房,一抬眼见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人。晓风月眼前发黑,死死晈住下 唇,几乎晈出血来才稳住心神。
第四十章出大事专用章节名
杨柳安看着从厢房里走出的人,蓦然睁大眼,一个箭步上前,晓风月却像没看到他似地,掠过他身边,低头 匆匆离去。
眼见哓风月离幵,萧予安对红袖说:“红袖你也先出去吧,我要同晏河清单独讲两句话。”
“皇上......是。”红袖欲言又止,但还是低头退出厢房。
厢房终于安静下来,萧予安转头同晏河清对视,然后笑着几步走近,坐在床榻一侧:“不说点什么吗?”
晏河清缓缓吐气:“我被陷害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晏河清怔愣,盯着萧予安说:“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