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些,沈阮再扭头看向闹钟的时候,他发现距自己起床敬香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一小时零十七分钟了。
“糟糕!”
匆匆忙忙的关闭了商城页面,沈阮在把和系统的视频框重新拖回来之后,很着急的就跟光球道了个晚安,然后扯着薄被,沈阮就陷入了极深的睡眠,怎么说他都在任务世界熬了好几个晚上了,即便从任务世界离开后身体的疲惫会被一扫而空,但是精神上的困倦,沈阮是再怎么也无法抵抗的。
一小时之后,眯着眼睛,没洗脸没换衣服的沈阮佝偻着一具十分不愿离开床榻的身体,特别沉默的为观里的神像们全都上了柱香。
等到沈阮从祖师爷的敬先殿出来,他就又倒在自己的小床上非常迅速的陷入了沉睡。
然而,似乎没过了多久,沈阮就听到了一阵十分急促的敲门声,“谁啊?!”
第26章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求原谅
揉着自已因为熬夜过度而阵阵发痛的脑袋,沈阮东一步西一步、摇摇晃晃的到了一直被人敲得‘咚咚’直响的南侧门。
“谁啊~啊~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沈阮拉开了观里从内测被锁住了的侧门,抬眼看到了一身水蓝色道袍的清宁观某师兄。
“沈师弟!诶?你才睡醒吗?”
看着对方一副显然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惺忪样子,子杰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一直听别的师兄弟讲沈阮为了振兴一清观废寝忘食、殚精竭虑,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那个……我吵醒你了?对不起啊!但是你现在能不能跟我下一趟山?清榆大师貌似急着找你啊!”
看着憨厚的子杰师兄一脸着急,沈阮也清醒了过来,“师伯他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师伯出事了?”
跟着沈阮回到一清观的院子里等他换完衣服,子杰抓了抓头发不确定道:“有什么事我是不太清楚,但是清榆大师的脸色倒是真的不怎么好。”
焦虑的看了一眼子杰,沈阮锁好了门就跟着对方下山了,直到进了清宁观,见到了他十分担心的师伯……
“小阮!我就知道师弟也一定给你托了梦是不是?他跟你都说什么了?昨晚光顾着听他骂我,我都没问他现在好不好!”
大脑空白的看着脸色的确不怎么好、还挂着浓浓的黑眼圈的师伯,沈阮懵了,“师伯……你说什么?”
柏树青翠、蝉鸣清亮。
清宁观中,榆桦殿里,沈清榆、沈阮师伯、侄两个都挂着一对熬黑了的眼眶看着对方:
“你师父昨晚没给你托梦?怎么可能?在他心里,你的地位应该比我重要多了吧?”
忽略了他家师伯语气中的那点难以掩盖的酸意,沈阮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昨晚……呃,师父没找过我。”
说到半路卡壳儿了的沈阮到了这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昨天晚上自己貌似很晚才睡,而且睡着的那一个小时他还是整个人像死猪一样的状态,所以他师父很有可能是苦等自己无果之后,才转去找师伯麻烦的。
但是这个原因沈阮是不打算告诉师伯的,毕竟讲了晚睡就要被问到为什么晚睡,任务、系统什么的他都不能告诉师伯,所以干脆还是不要讲了的好。
看着师伯百思不得解的纠结表情,沈阮赶忙转移话题道:“师伯,师傅都跟你说了什么啊?有提到我吗?”
想了想昨天沈清桦在梦里骂自己无耻、不要脸的样子,沈清榆的表情就有点尴尬。
自己只是在前几天劝了师侄到清宁观做个挂单,就又被师弟抓到,还整整骂了自己半个晚上。
这种会有损自己形象的事情要是叫小阮知道了,岂不是自己做师伯的颜面要全部扫地?(其实这种东西早就没有了)
不行!他还是换个话题吧!
“啊~那个,你师父也没说什么……就是……就是简单的吩咐我,叫我照顾你~”
对此,沈阮表示:“所以就这一句话,师父就能把您的黑眼圈都唠出来了?这个话题能持续这么长时间吗?”
师伯:“你师父……仔细嘛~”
想起自己师父每每前一天用过的东西第二天就会找不到的事迹,沈阮闭口不语,因为他知道师伯应该是又被师父骂了……上一次师伯被训,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呢!突然有点怀念!(师伯:你是恶魔吗?)
“清榆大师,芬园的客人又来观里了,大师兄他……有点应付不来……”
原本将‘托梦’话题尬聊的死死的师伯侄两个前一秒都还在尴尬的对视当中,这一秒见到子杰憨厚面孔都宛如见到亲人。
沈清榆:“啊!我知道了,这就来!”
仿佛想逃离什么似的站起了身,沈清榆在走出了几步之后又突然转过身,“小阮,不如你跟我一起吧,这个客人求的事有些棘手。”
看着师伯已经恢了复自然的神情,沈阮暗自在心里笑了笑道:“好,我跟您一起。”
毕竟他和师伯都还在,他们也都还记得师父,记得那些在一清观里开心的日子……
哪怕那个时候师伯总是被挑刺、师父也总是爱跳脚,但足够了。因为在沈阮还不够久远的记忆长河里,这些已经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哪怕以后随着时间的过去,这些终将会被新的记忆覆盖。
但他相信,只要他还没痴、没傻,那和师父师伯一起的日子就会是长河里最亮的那几颗星……
“哎!沈大师!您可算来了!这次您可一定要给我个大孙子啊!”
进了芬园,沈阮一下子就被眼前这个穿着十分讲究,但说话却很不得体的老太太给惊着了。
怎么呢?她家的大孙子自己师伯要怎么……给???
第27章
一见到沈清榆,钱老夫人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现在真的是想抱孙子想得要发疯了,但是沈清榆似乎对这件事不抱任何期待。
“钱老夫人,你这是在为难我啊,您儿子与儿媳的下一代问题应该去求助医生,而不是我。”
无助的站在原地,这位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着米色套裙的老夫人,在再一次听到沈清榆对她这么讲之后,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情绪哽咽了起来:“沈大师,你……你帮帮我,我儿媳和儿子不该如此啊……”
沈阮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该?哪有什么不该的?”
被瞪着眼睛拍了一下自己的师伯阻止了接下来的话,沈阮还是颇收敛的把本想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但是钱老夫人却不打算就这么被糊弄过去,“这位小师父要是知道什么大可告诉我,我……我愿为清宁观再添十年香火。”
听到对方要为清宁观添香火,沈阮原本十分想说的心也就骤然降到了一分,嘟囔道:“我又不是清宁观的道士,给他们添香火有什么用?”
听到沈阮的抱怨,钱老夫人赶忙改口,“小师父是哪家道观的?只要您能帮我解决烦恼,不要说十年香火,就是金山银山我都找来给你!”
忽视了师伯在一旁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的样子,沈阮在钱夫人这么说之后略作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您的面相完全没有问题,福禄双全、一声顺遂,但是您儿子似乎早年的时候做过错事。”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钱老夫人几步走到了沈阮的面前抓着他的手道:“不会的,不会的!小愈告诉过我,那家在工地上出意外的人家他已经补偿过了,真的,小愈不会骗我的!”
叹了口气,沈清榆伸手将师侄的从钱老夫人手中拯救了出来,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原本不合规矩的事我们一向是不会告知客人的,但今天我师侄既然嘴快的说了出来,那我也就告诉您,您之前一直拜托我帮您家增添子孙福,我却一直拒绝您的原因。”
钱夫人被子杰扶着又坐回到了殿中的椅子上后,问:“真的……真的是因为我儿子从前……的原因?”
点了点头,沈清榆回答:“是,我虽只见过您与您的儿媳,一直不曾与钱先生碰面,但是从你们两个的面相、签解和种种推算结果来看,令郎是因为犯了错被告到了下面才会被夺了子息福源,原本这种生时的惩罚只要不在意就没什么大问题,但偏偏令郎有一位好的母亲和妻子,其实如果你们不是这么介意、照顾钱先生的想法和情绪,那现在钱老夫人您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懵懵的呆愣了好一会儿,钱老夫人回过神后第一句话就是:“可是他……他真的很想要个孩子……”
沈清榆:“钱夫人,阎王爷给人的生时判决轻易不可更改,您儿子当时害的几家在工地工作的人家破人亡,其中更是有一个女子直接抱着刚满一岁的儿子跳了楼,他……他大概只能承受这个结果了。”
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自家师伯,沈阮受‘金山、银山’的影响,控制不住的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沈清榆也不是没察觉到沈阮的这幅样子,但是他不想让沈阮插手这件事,原本他刚刚开口叫沈阮过来的初衷,是想让他学学如何委婉的拒绝客户的不合理请求,但是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臭小子直接插了话,现在他可是后悔的不行了,早知道早放沈阮回一清观就好了。
察觉到了眼前两师伯、侄之间的暗潮汹涌,钱老夫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小师父!您有办法?”
朝师伯讨好的笑了笑,沈阮两步躲开了他师伯原本要拧向自己胳膊的手,对钱老夫人讲:“我有办法请阴差,只要您肯答应一些‘他们’的交换条件,我想改一下子息运并不是特别困难。”
惊喜的从凳子上再次站了起来,钱老夫人忙问沈阮:“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要怎么交换?小师父能保证顺利吗?我换什么都可以的,只要我儿子能开怀!真的!”
点了点头,似乎是对钱老夫人的保证十分满意,沈阮抿嘴笑了笑回答她道:“活公鸡血半杯、祭台、香烛、祭品和您的一滴血即可。”
择日不如撞日,在儿子子嗣上过度上心的钱老夫人在听了沈阮的要求之后,立刻就去求了清宁观的观主,直接就将沈阮所说的祭台设在了芬园的白桃林内。
山风阵阵,伴着清幽的白桃香味,沈阮还是穿着那身打了补丁的小道袍,站在了一方准备的十分豪华的祭台前开始了请差的工作。
鸡血成符、稻米为芯,将手里的元宝冥钞全都丢进铜盆里之后,沈阮将钱老夫人那滴从手指肚上挤出来的血滴在了铜盆里。
“道□□回、一因一果、以果补因、恳请高差;今一清观第233代观主,意为钱氏明华请差,望下差肯容其申斥。”
听了沈阮口中念念有词的低语,钱老夫人站在一旁又是忐忑又是焦虑的等待着,直到他念完了祭祀请差的说辞,钱夫人看到了铜盆中原本还明黄色的火焰突然就慢慢的蓝了起来。
而这会儿,之前被放在祭台上的白色小纸人儿也突然站了起来,还口吐人言:“钱氏今请我所为何事?”
看着一脸着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钱夫人,沈阮略顿了顿就代她开口对那小纸人说道:“下差大人您好,今天我为钱氏开坛做法是想帮她问上一问……其子钱愈的生罚可否酌情改动一下?”
问完了这句,桌上的纸人原本直直的身子突然拧了一下,将正面转向了祭台的左边、钱老夫人的方向。
而此刻,在场的沈清榆、子杰和特意来凑热闹……呃,不是,是来旁观学习的子瑜都注意到了那桌上纸人的动作。
虽然他们不明白这一扭身的具体含义,但冥冥中他们总是觉得那代表阴差的小纸人儿是在疑惑:怎么会有主动要换生罚的人呢?好生奇怪……
第28章
落叶闻声,在沈阮向应召唤而来的鬼差提出了钱老夫人的问题后,众人都在静静的等候答案。
直到祭台上刚还拧着身子‘瞧了几眼’钱老夫人的小纸人儿正回了它的身子,道:“记在簿上的惩罚轻易不可变动,但是如果你们提出的交换条件足够,那我就多为你们跑几趟手续也无不可。”
听到祭台上的鬼差应了她的请求,钱老夫人也就顾不上心里那点儿毛毛的感觉了,“那个……那个下差大人,什么条件我都能接受的,只要能让我儿子有个孩子,我愿日日为您供奉元宝蜡烛!”
听到钱老夫人讲的话,那鬼差略有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元宝蜡烛?我还不差这些!如果你真的想给你儿子改掉生罚,那十年寿数、二十年功德是最基本的,如果这样的条件你接受,那我就把具体的操作告诉你。”
听了鬼差的话,钱老夫人赶忙问道:“那不用我儿子寿命可以吗?用我的,我的!”
顿了顿,那鬼差附身的小纸人儿又拧头扫了一眼钱老夫人,然后笑着问她:“这寿数与功德是要源自一人的,你儿子……可有什么功德可扣吗?”
被鬼差问的一愣,钱老夫人讷讷道:“那……那就是可以由我来提供这些对吗?”
看出了这老太太为自己儿子改罚的坚持,那鬼差也就没再继续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的说:“十年寿数,二十年功德,五年本地城隍庙香火,三年斋戒,这几样条件一样都不能少,更不能中断,不然即便你儿子得了子嗣也会因交换条件的不足而夭折,听到没有?”
猛地点了点头,钱老夫人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家孙子要何时才能……”
鬼差:“半年内吧!”
钱老夫人一听自家半年内就能等来好消息,眼睛都跟着发光,“多谢下差大人,多谢!您说的那些我一定一丝不苟的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