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每晚都穿越[穿越重生]——BY:月寂烟雨

作者:月寂烟雨  录入:09-25

  樘华不愿意带太多东西,只让人换好金银,再带上一包银票便可赶赴边疆。
  江平原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
  江平原也要出发,不过他不跟樘华一起走,他要退守津口府操持他们的铺子。
  樘华临出发前再三交代他,一旦出了什么事,不必管铺子,赶紧带人跑便是。
  六月二十日,皇都附近的水已经退去了,地面积着浅浅一层水,出了皇都后到处都是烂泥。
  靖宁王这次出行很低调,只有两百来亲卫与七百将士,剩下的人在大河府跟他汇合。
  樘华穿了盔,带着六十多人混在队伍之中,一点都不起眼,除了少数几个有心人之外,许多人甚至不知道他也跟着出发了。
  他们出发时天才刚亮,街上人都没有几个。
  靖宁王去卫所带了人出来,走到城门时,守城将士大致检查了下所有人的文书跟腰牌就放他们出去了,他们到大河府这段路很赶,要日行四百里。
  樘华跟在队伍之中,旁边是他舅舅和雷行,身后则是他挑选的六十精卫。
  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大口袋干粮,拿防水的油布裹了驮在马后面。
  这天是个阴天,没有太阳,靖宁王下令每一时辰休息一次,停下来饮马吃东西。
  樘华平时看他父王就是个文弱的中年文士,脸上皱纹已经出来了,腰板也挺得不算太直,一直觉得他不算严格的军人,哪怕在军中做监军也多做一些文书类的工作,然而真正跟着他父王出行的时候,才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身先士卒。
  靖宁王带着人骑在最前面,这一队人中,应当是他年纪最大,然而几个时辰跑下来,他脸上半点不见疲惫,还能在歇息的时候抽空出来慰问士兵。
  樘华平时很少骑马,哪怕这两日已经锻炼过了,大
  腿根处还是被马鞍与裤子磨得生疼。
  他被扶下马时,整个人在地上走起了鸭子步,得勉强控制脸上的表情,才不至于龇牙咧嘴。
  总得来说,比起父王,他要弱多了。
  靖宁王在前面转了一圈,看将士们都没什么问题,才走到儿子面前。
  看着儿子这惨样,靖宁王幸灾乐祸笑了一声,看着儿子道:“如何,当兵不容易罢?”
  “嗯。”樘华绷着脸,淡定地应了一声,“大晟王朝将士威武。”
  靖宁王与旁边跟着的将士看他这言不由衷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靖宁王摸出一管药扔到樘华怀里,“待会歇息的时候,你自己找地方擦一擦,接下来几日都要赶路,小心些。”
  “多谢父王。”
  休息了约一炷香时间后,他们接着赶路,现在天气好路上也凉爽,靖宁王中午没让人停下来埋锅做饭,只给了半个时辰让大家在路上啃点干粮,再略微睡了睡,然后又带着人赶路。
  樘华真不是娇气,他只是平时不太动,有些受不了了。
  叶秩就在他身边看他这样子,低声问:“不要紧罢?”
  樘华摆摆手,“没什么事,挺一挺就过去了。”
  他们在一天从天刚刚亮一直赶路赶到太阳落山,直到蚊子已经出来了,才在先前定下来的驿站里歇息。
  靖宁王让人去买鸡买鸭买肉,又叫人备下饭时。
  晚饭不算太精细,不过有菜有肉还有不限量的饭,将士们都吃得挺开心。
  樘华赶了一天路有些不舒服,晚上没怎么吃,草草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就睡下了。
  靖宁王先去将士中间转了一圈,确定他们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带着亲兵来找儿子。
  樘华彼时已经睡着了。
  “没事罢?”靖宁王问叶秩,“他晚上可吃药了?”
  “吃了。”叶秩道:“怕他水土不服,给他喂了一粒整肠丸,大腿处也上药了,应当没什么事。”
  靖宁王听说归听说,但还是不太放心他那娇生惯养的二儿子。
  他亲自让人点起蜡烛,在帐子里看了一眼,见樘华在被窝里睡得深沉,脸上甚至泛起了红晕,心才放下了些。
  他转头拍了拍叶秩的肩膀,“这些日子得多亏你照顾他了。”
  “他是我外甥,我不照顾他还能照顾谁?王爷你放心吧,我一定将他平平安安带到他兄长手里。”
  两人压着声音说了几句,忙走出樘华的房间,免得搅扰了他睡觉。
  樘华今天得很了,这么多人在他房里走了一招,他什么都不知道,依旧睡得深沉。
  直到半夜因为喝药喝多了水,他被尿憋醒了,不得不起来上厕所。
  他是王府公子,又是二品辅国将军,有特殊待遇,能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
  他尿完之后站在房里仔细倾听,左邻右舍的鼻鼾此起彼伏,显然已经睡得非常熟,他走到窗边轻轻将木窗拉开一条缝,看着窗外的星星,能推断出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
  他果断闩窗闩门,坐在床上仔细感应墙上那扇门。
  很快那扇熟悉的木门就出现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轻轻拉开门,闪身走进阮时解书房。
  阮时解这边也很安静,连虫鸣都听不见,他睡觉的时候给樘华留了一盏壁灯,昏黄色的灯光,将室内照的一览无余。
  樘华脱掉靴子,换上阮时解给他专门准备好的拖鞋跑去找他。
  阮时解睡得正熟,樘华难得看
  到他熟睡的睡颜,
  站在床前看了好一会儿。
  “樘华?”阮时解眼睛睁开一条缝,揉了揉太阳穴,翻身坐起来,“你那边安全么?”
  “勉强算安全吧,现在下半夜,应该没人会特地爬起来查看我房间的情况,何况我已经锁好门窗了。”樘华忙道:“阮哥,我过来说几句话就走。今天我们赶了四百多里路,我看了一下,这个距离我可以开门。”
  他眼睛晶亮,阮时解笑了一下,“那恭喜我们。”
  “对,恭喜我们。明天我再找机会试试。”樘华怕被人发现,当真说几句话就要走,“阮哥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阮时解看他转身走,问:“你腿怎么?”
  “没事,骑马骑的,适应两天就好了。”
  “上药了么?”
  “上了上了,你放心,阮哥,我真走了,要不然等会我舅舅该发现了。”
  阮时解不听他的,打开大灯下床,“先别走,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樘华有些尴地被他按在床上打开双腿,眼睛望着天花板,不自在地说道:“也没怎么样,就是个擦伤,估计明天就好了。”
  “明天你还要继续骑马,哪里好得了?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药箱。现在凌晨四点钟,刚好再上一遍药。”
  樘华瞥了一眼他手机,三点五十八分,四舍五入也就四点了,现在正是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应该没关系,就算有关系,那门跟窗也可以顶一会儿。
  他催促道:“行,不过阮哥你快点啊。”
  阮时解点头,“你自己先把裤子脱下来。”
  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不过光着大腿躺在床上溜了那啥,樘华还是十分不好意思。
  阮时解看见他大腿两旁的擦伤,什么旖旎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他有些心疼地敲了敲樘华的膝盖,“不是让你穿好绸裤,多包几层,免得擦伤么?”
  “包了,如果没穿,肯定不止这个样子。嗷——哥,你轻点——”
  “忍一忍,天气热要消毒。”阮时解修长的手指翻飞,飞快而轻柔地帮他消了毒,又敷上药膏,“你回去这么摊着再睡会,别穿裤子,免得擦伤。”
  樘华听他说这话,只得手提着裤腰,站起来道:“我知道了,阮哥,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阮时解在背后送他到书房,樘华朝他笑了笑,换下拖鞋穿上靴子,鸭子步地打开门回他在驿站的那个房间了。
  他大半夜离开一会,谁也没发现不对。
  樘华侧耳倾听了一下,听到鼾声依旧,忙打开窗,放下门栓,爬到床上睡着了。
  他腿上还伤着,不敢穿裤子,就穿一件大裤头躺在床上睡。
  天刚亮的时候整个驿站都起来了,烧火做饭的烧火做饭,喂马的喂马,整理行装的整理行装,到处热热闹闹,樘华很快也被吵醒了,他坐起来揉揉眼睛。
  “醒了?”
  樘华听到声吓了一大跳,“舅舅你怎么在这?”
  “不知道你醒了没有,我过来看看。”叶秩放下水盆,道:“刚好一进来你就醒了,快起床,洗漱好上个药,等会去吃早饭。”
  樘华连忙点头,他爬起来的时候下意识低头看一眼自己大腿内侧。
  大腿内侧的红肿擦伤已经消去了一大半,伸手摸了摸也不疼。
  叶秩瞥见他动作,好笑道:“你干嘛?”
  “啊?”樘华忙把手收回来,尴尬道:“我伤好得差不多了。”
  “那么快?”
  樘华一见他还想过来看,连忙摸出裤子快速套在腿上,“嗯!舅舅,你放那里就行了,我自己来。”
  叶秩哭笑不得,“还害羞啊?”
  樘华尴尬地摆摆手,他才没害羞,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格外注意一些。

  ☆、第126章 惊吓

  樘华他们一大早吃的是大米饭跟肉炒咸菜, 还有肉饼。
  因为今天也需要赶很长的路,早饭吃得格外扎实。
  靖宁王和樘华也没有特殊待遇, 两人从伙头兵那里拿来烫过的碗筷之后,各自盛了一碗饭,又在碗面上夹满了菜,坐在桌子上开吃。
  靖宁王过惯了这样的日子, 也不觉如何,见儿子这样淡定,不由诧异看他一眼。
  这一趟出来, 父子俩对对方的了解都有所加深。
  樘华快速吃下大半碗饭。
  靖宁王抬眼看着他,道:“你多吃些,中午吃饭可能比较晚。”
  “我知道了, 父王你也多吃些。”樘华大口扒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他父王,“中午在哪用饭, 会停下来埋锅做饭么?”
  “不停。”靖宁王停下筷来, 解释道:“这两日中午都不埋锅,主要吃干粮。依照这个速度, 后日中午我们差不多就能到大河府了。”
  樘华:“哦,我知道了,父王你慢慢吃,我过去看看他们准备得如何了。”
  说完他扒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 鼓着腮帮子脚下如风地去查看他小队里的情况。
  雷行今天早上起得极早, 已让人刷过马喂过草料顺便检查马蹄马鞍等。
  樘华现在要做的就是过去再看一遍, 对自己的队伍做到心中有数,这是顾樘昱与靖宁王教他的,他真慢慢实践。
  叶秩静静跟在他后面,片刻不离。
  才不过几日,樘华已有些习惯他舅舅悄无声息跟在后面的身影了。
  用完早饭太阳还没升起来,他们又要准备出发。
  这么一条长长的队伍奔袭在路上,一路没少扬起尘灰,樘华被扬尘扑得灰头土脸,面色都黑了几分。
  下午出太阳,人在阳光底下骑马,阳光打在脸上,晒得火辣辣疼,汗水更是被一层层炙烤出来,夹杂着灰尘,闷在衣服里,令人浑身黏腻。
  樘华还好,他是个不怎么出汗的体质,某些比较怕热的将士,身上已经能析出盐花了。
  直到太阳落下,他们才到今天的驿馆。
  靖宁王与手下将士在这条路上不知走多少次,对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悉,连他们的马都已识途。
  樘华手下这批侍卫还青涩,正是要学东西的时候,才跟着大队伍走了两日,便已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自己也有所收获,这大概是这一路以来唯一的欣慰之处。
  这么累了一整日,一回到驿馆,他草草洗完澡,吃完晚饭之后便支撑不住倒在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他腿上的伤药还是半梦半醒之间叶秩帮他上的。
  半夜,樘华在黑暗中醒来,无声打了个哈欠,总算清醒了点。
  他眨眨眼睛查看屋内的情况,听左右鼾声依旧,悄悄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在脑海里努力将门打开。
  不多时,墙上透出一道光隙,那是阮时解书房里透出的光。
  樘华拥着被子会心一笑,轻手轻脚下床,打算去闩上门窗,如昨夜一般悄悄去阮时解那里。
  谁知他刚走到窗边,忽然觉得不对,窗外树上透出一个陌生的身影。
  樘华:!!!
  刹那间,无法言喻的恐惧完全攫取住了他的心神,他甚至在原地僵了一刻,屏住呼吸过了几瞬才重新呼吸。
  刚刚有人与他隔窗对视!
  天色实在太黑了,他其实没看清,只是感觉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等他定睛再细看
  的时候,树上却又什么人都没有。
  樘华屏住呼吸,心里思考着要如何去床边拿刀过来。
  过了几个呼吸时间。
  “樘华?”一个平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啊!”樘华一声惊叫,猛地扭头转向窗边,“谁?!”
  窗子是木格子,窗外面是屋檐下的走廊,窗户挡住了一半视线,樘华也无法将脑袋伸出去,只觉得这个声音格外熟悉。
  “我,叶秩。”下一刻,叶秩高大的身影如猫一样从侧面走出来,站到窗前,低声问:“怎么?”
  “没,没怎么,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半夜听到你闩门的动静,我出来看看。”叶秩道:“你昨晚是不是也闩门了?而且出了一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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