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内里一条珍珠项链,一颗颗珠子有鹌鹑蛋那么大,崔仑瞠目结舌:
“你救的到底是什么人?”
*
坐在一家小酒馆中,今淼小口啜着当地特产的马奶酒,身后响起霍鑫泓的声音:
“淼淼,又见面了,谢礼还满意吗?”
“何止满意,”
挑眉看了那人一眼,今淼见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袍,面色红润不少,放下心打趣道:
“看来你在偃宁身份不低。”
“这是偃宁巫医特制的焕神丹,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把人鬼门关拖回来。”
在今淼身边坐下,霍鑫泓把一个锦盒放在他手上,关切道:
“你带着防身。”
“这么贵重,不好吧?”
拗不过霍鑫泓,今淼打掉霍鑫泓往酒瓶伸的手,无奈道:
“你伤未好,不能喝酒。”
“只要你收下,我就不喝。”
笑着看他无语的模样,霍鑫泓心下轻松许多,邀请道:
“绛勒镇边上有一条大河,隔岸就是偃宁国,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被勾起好奇,今淼爽快道:“好,我一直想看看那边。”
霍鑫泓打铁趁热:“还有,我一直对中原武功很感兴趣,希望能请淼淼指教一二。”
今淼昂起下巴:“可以考虑,不过别怪我不手下留情。”
霍鑫泓对此毫不介意:“那可太好了。”
几天后的休沐,今淼骑马到城外,见霍鑫泓仍旧独自赴约,好奇问:
“你难道不怕有人对你下手,既然是贵族,为何不带随从?”
“安排了一些伏在暗处,”
策马上前,霍鑫泓私心不想让人打扰两人独处,低声道:
“再说,有你在,谁能对我下手?要有连今将军都挡不住的刺客,我也只能束手就擒。”
他说得专注诚恳,今淼嘴角微微翘起,与他并肩悠然往河流的方向骑去。
他们要到的地方是一大片空旷草原,初冬草木枯竭,边上河流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远处飘荡着两三叶捕鱼的小船,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幸好今日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洋洋,霍鑫泓无端问:
“你喜欢漠北吗?”
“还可以?”
来边境已半个月,今淼逐渐习惯了这地的环境,随口答:
“这里的人很热情,尽管与中原有很多不同,我是将军,要努力适应。”
握缰绳的动作一顿,霍鑫泓看向河对岸的偃宁国,斟酌开口:
“假如往后要留在这里生活很久,你会不会很不愿意?”
没听出他话里深意,今淼想当然答道:
“哪有愿意不愿意,奉命来驻守,早有几十年无法回去的觉悟。”
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霍鑫泓欲言又止,迂回道:
“我收到消息,连年灾害加上重税,大缙最近不怎么太平。你自幼住在繁华的扬州可能不知道,很多地方的百姓都过得不好,近年还有不少从外地来的难民。”
“听说过一些,”
从小跟着母亲施粥,今淼在束发时曾跟夫子南下游历,多少对百姓现状有所了解;以及平日家中,爹和兄长商量国事时耳濡目染,他摇头道:
“说是民怨沸腾也不为过,朝中不少大臣为此尽力斡旋,可惜……”
他没有继续说,霍鑫泓心中有数,不动声色用马鞭指向远处:
“是我不对,提起这么扫兴的事,你看见那处红顶宫殿了吗?那是摄政王的官邸。”
“看上去好宏伟。”
不同于红墙绿瓦的中原建筑,偃宁族宫殿的屋顶竟是圆形,今淼感到很新鲜:
“不知道里面怎样?”
很快你就会知道,霍鑫泓心里这么想,神态自若与今淼聊起偃宁国的有趣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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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郁生作为一个手控这辈子只对林景澄的手疯狂过,浮想联翩不说,更想占为己有。
后来这股子疯狂劲儿全都转移到林景澄这个人上去了。
就在沈郁生对着林景澄日日思想,夜不能寐时,
林景澄为了摆脱前男友的纠缠,问他能不能和自己假交往。
沈郁生大喜过望,心想机会来了,
林景澄的手和他整个人,整颗心,
他少得一样都不行!
……
林景澄隐约觉得沈郁生过分迷恋自己这双手,
一次梦游,他弯身在翻垃圾桶。
深度洁癖的沈郁生非但不介意,反而用整个手掌紧紧包裹住他的手将他带走。
清醒后,他问沈郁生:“翻过垃圾桶的手,你也能握得下去?”
沈郁生动动喉结,暗哑的嗓音传到林景澄耳边:“不仅握了,还想亲。甚至想做些……更过分的事。”
林景澄脑热羞赧,推开沈郁生:“前男友不来找我了,我们不用装下去了。”
沈郁生笑,神色认真地对上林景澄的眼:“没想和你假装,一开始我就是认真的。”
【我贪恋你的手,然后贪恋整个你。】
※手控洁癖又事儿逼,骚话超多的影帝攻 x 冷漠孤僻还梦游,怕听骚话的入殓师受,反正一个很骚,一个怕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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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古代番外·下
又两个月过去,期间每回今淼休沐, 霍鑫泓总用各种蹩脚的借口“想带你游览绛勒镇”“想探讨中原文化”邀他一同外出游玩。
“我说, 你好歹是可汗身边的人,老往别国跑合适吗?”
这日两人约在一家茶馆中, 今淼见他准备了文房四宝, 调侃道:
“怎么好像整天不忙正事?”
霍鑫泓似是而非答道:“我的正事就在这里,淼淼可以教我作画吗?”
“你想画什么?”
一看就知他买来的都是上等纸墨, 今淼心思却不在这里,沉声问:
“若我教你丹青, 你可以对我说一句实话吗?”
磨墨的手一顿, 霍鑫泓表情没有变化,只抬眼问:
“我一直以来对你说的都是实话。”
“但不是所有。”
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今淼铺开一张宣纸,单刀直入:
“三天前的晚上,我看到你和严将军碰面, 在营中。”
主将与他国勾结, 这个罪名太重, 今淼不敢轻举妄动, 考虑先探探霍鑫泓的口风。
久久没等到他的答案,今淼本能退后一步,眼神顷刻冷到冰点:
“你说过只要太后和可汗在位,偃宁必定会是大缙的盟友, 这么说是偃宁要变天, 还是你们的摄政王改变主意了?”
不愿相信严将军会通敌, 今淼咬紧牙关,爹辛苦守了十多年的地方,怎能……
“不该这么早对你说,不过你迟早会知晓,可汗已与成王洽商一致,五年内,偃宁不会与大缙为敌,并会出兵替大缙抗击仁乌族和洛阴族。”
纵使猜测到今淼的反应,霍鑫泓在面对他的怒目时,心中难免一痛:
“你或许会问,为什么是成王而非皇帝,因为成王已联合起义的农民军,叛军马上就要从西南攻向京城,大将正是你爹。严将军也知道此事,与周遭守城将军商量过,拒向京城派援兵。”
今淼失声喊:“怎么可能?!”
“不出一个月,事情就会见分晓。今家在京城的亲眷,在两天内会被秘密护送到黑水城,你很快能收到你娘亲和其他家眷的来信。”
知道他一时半会接受不来,霍鑫泓上前一步,缓声安抚道:
“以上每一句都是真话,但你千万不要宣扬开去,不然对你不利,这里对你而言是最安全的地方。”
仿佛全身血涌上头顶,今淼刹那间领会,之前霍鑫泓句句暗示,偏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
“我想自己静静。”
背过身,今淼一手捂住眼睛,哑声道:
“不要跟过来。”
自己的爹一下子从受人尊敬的当朝元老变成叛军大将,今淼脑子里乱哄哄,他该留在这里?还是该辞官远走?
以染病为由,今淼把自己关在房内两天,谁也不见。
“贤侄,身体无碍?”
第三日中午,严将军敲响他的房门,压低声道:
“有个地方,想带你去看看。”
沉默换上便服,今淼顶着两个黑眼圈打开门,见严将军同样身穿便装,还背了一个小包袱,示意他跟来。
两人来到大营西边一处偏僻的荒地,今淼见立着的一块块木牌,全是简易的生辰姓名,足足有百来块,震撼不已:
“这是?”
“左边是三年前水灾,兵士里亡故亲族的衣冠冢;右边是两年前饥荒去世的。”
放下包袱,严将军取出里面的元宝蜡烛,放在土坑里燃着,神情严肃:
“这些年,皇太后和九千岁坐拥大权,皇上听信谗言,苛捐杂税,民不聊生。那边的坟头,是蔡副尉的老母,因所有粮食被征收作沿福税,被活活饿死家中,三天才被发现;还有无数兵士家中老弱,几乎没几人能撑过连年天灾。”
望着燃烧的火堆,严将军背影显得越发沧桑,嘶哑道:
“贤侄可知道,这几年灾祸,送往边境的军粮在途中被克扣,到兵士手上,只剩不到一半。可皇上竟因幕后主使是国舅爷,对此事不闻不问,置边关将士生死于不顾。前两年,还是昭阳公主——当时偃宁国的皇后私下命人把粮食扔过河对岸,城里的百姓才不至于全饿死。”
撑起身,严将军转过身,眼中满是疲惫:
“这些兵士背井离乡,无非求一家能过得安稳,君主却没有保护他们的亲人,凭什么要他们舍命保护他的疆土?”
他说的事今淼早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形势严峻到这个地步……
那日回到大营,今淼果然收到娘亲的来信,信上写的与霍鑫泓所言分毫不差。
今老将军投入叛军的消息没多久也传到边境,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军令,命严将军押送“叛军”今淼回京城。
“贤侄,别担心。”
将今淼拉到一边,严将军目光阴沉瞥了一眼被拿下的传令官,向亲兵做了个手势:
“我与崔仑已安排妥当,你暂去偃宁国避一阵子,王、霍公子会接应你。”
故意忽略他说漏嘴的字眼,今淼默默收拾好行囊,在营内兵士的掩护下,顺利到达与霍鑫泓约定的地点。
“淼淼,你还好吗?”
几天不见,霍鑫泓这回穿着偃宁族服饰,头戴灰狐裘帽,身披墨黑长袍,显得威风凛凛,他远远望见今淼的马匹便下马上前:
“我给你准备了全羊宴。”
今淼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有劳王爷。”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疏离,霍鑫泓握紧拳头,向他伸出手,沉声道:
“你不必如此,我们到马车里说。”
踏进马车,今淼方发现这人确实是用心,车上不仅铺上柔软的兽皮与迎枕,还备上两碟糕点和马奶酒,内里点着的是今淼爱用的紫檀香,他抿了抿嘴,终究是软了心:
“说吧。”
“偃宁国内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与大缙结盟,也有不少想着趁乱分一杯羹,如果不是上回你在路边救下我,两国现时恐已开战。”
似是怕他不信,霍鑫泓握住今淼的手,放入自己衣襟中:
“为了扫平这些势力,我屡次九死一生,却还被人污蔑打算借机攻打大缙。”
掌心触到温热的皮肤,今淼的手颤了颤,在距离霍鑫泓心脏不到一寸处,有一道刚愈合的长疤痕,发现这人时的一幕幕再度掠过眼前。
若是刀再偏些许……
“对不起。”
强有力的心跳自手心传来,今淼感到车内温度渐渐升高,让他两颊绯红一片;那人的胸膛结实柔软,他刚要抽回手,不料霍鑫泓忽而倾身上前,飞快在他酒窝啄了一口。
“你……登徒子……”
顾虑着他身上的伤,今淼不好对他动手,只忿忿抽出手,象征性地挪远了些:
“就算同为男子,也不能罔顾礼法。”
“这里是偃宁国,我也不是纯粹的大缙人,为什么要顾忌那些东西?”
大方挨近了些,霍鑫泓一手将他堵在车厢角落,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炯炯,一本正经道:
“在偃宁,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就说,我不会强抢良家公子。”
被他气笑了,今淼偏过头,斜眼问:
“什么良家公子……从哪学来的?”
“就……”
霍鑫泓正要解释,车外响起随从的声音:
“两位主上,到了。”
摄政王的宫殿比远看时还要宏伟,从大门迈进,沿路巡逻的偃宁士兵纷纷向二人行礼。
今淼没料到的是,里面竟有十间装饰成大缙宫廷式样的屋子,木雕拔步床、刺绣屏风、墨香浓郁的藏书阁……
“还喜欢吗?”
看着他乌亮的眼眸,霍鑫泓心底似化开一样,大胆牵住他的手:
“这里是当初跟我娘一起到偃宁的大缙官员设计的,希望你会住得惯。”
“很喜欢。”
自幼生活从简,今淼不是什么娇贵的公子哥,倒是被墙上一柄木剑吸引去目光:
“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