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说着慌忙下了楼梯离开。
二楼廊上的萧彻目光追随在离开的陈青身上,直到人没了影才缓缓收回目光。刚才拍过陈青面颊的手藏在袖中,想到那泛红的面颊,手指不由的搓了搓。
陈青一路上也不知怎的,总是回想起萧彻那温柔的异常的目光。摇了摇脑袋,将那画面晃散,暗骂真是被美色冲昏了脑袋。
回到小院,小桂林高兴的迎了上来,陈青才发现自己把顺子与昌吉给忘了。
顿时有些懊恼,但想到那两个家伙竟然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跑的没影,害得自己在萧彻面前丢脸的画面,暗自咬牙。
回来才收拾你俩!
而在勾栏院抱着陈青战利品的顺子脊背一阵阴凉,打了一个喷嚏,看着一旁的昌吉:“这大夏天的,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冷啊?”
“嗯,是有点,也不知少爷这回要多久才下来。”昌吉搓了搓手,看着二楼说道。
“哎,也不知少爷这什么毛病,每次吃花酒总是不让我们跟着。”顺子抱怨,每次到花楼,少爷都自个儿的享受,让他们在下面守着。
不过刚才还听着少爷的声音,怎么去了趟茅房回来,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两人唉声叹气的,直等到天都黑透了,也没见少爷下来,顺子就有些怀疑了。
跑过去问了那妈妈,才知道自家少爷早就走了。出了勾栏院,在街道上寻了半天,两人无果,无奈只好回了太府。
一路上两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路上行人见了,惧是一惊。中元节还没到,路上怎就出现怨鬼了。
顺子一回去,就朝东院的正厢房跑去,打算将这事告诉老爷。带着一头的汗水去了正厅,一眼就看到坐在饭桌上的陈青,顺子撇了撇嘴,眼眶便红了。
“顺子?”陈青也见到突然出现的顺子,见着他眼眶泛红,心中疑惑,这是被谁欺负了。
奈何此时陈德发也在饭桌上,陈青也不好突然离席。只好耐着性子,等吃好了饭才回了自己的小院。
本是想着顺子与昌吉回来,定要好好收拾他们,可看着顺子刚才那泛红的眼睛,心中不禁软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陈青说道。
顺子这时心情早就平复下来了,听着陈青的问话,撇撇嘴有些埋怨:“还能有谁,少爷你啊。”
“自己回来了也不喊上我与昌吉,你可不知把我们吓成什么样。”
陈青不知道他们竟找遍了整条街,心中愧疚,将在楼上被那春花秋菊缠着的事说了一遍:“我那时出来不见你们,想着你们会回府,便自己回来了。”
“对不起啊,下次一定不会了。”陈青郑重的道歉。
不知什么原因,自这事之后,陈青总觉得顺子似乎对自己更是亲近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声明,陈青虽然以前经常去这种烟花之地,可却还是一个小处男。至于为什么,后面会有说道。
第五章 中元节
七月半中元节又称鬼节,家家户户焚香烧纸祭祀先祖。相传那日,阎罗王特许阴间的鬼魂回到阳间接受后人的祭祀,而无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就会在人间游荡寻找食物。
“所以子时后,家家户户都需闭门歇灯,这也是免得那些孤魂野鬼找上门来。”顺子说着,心中不禁纳闷。自家少爷怎么连中元节的习俗都不记得了。
陈青:“那不是挺热闹的。”
前几日出去,本是想见见那绝色大美人,可人没见到,倒是把陈青吓的不轻,在太府窝了几日没敢出去。今儿个见下人都匆匆忙碌着,不由的好奇。如今听了顺子的介绍,才知今日是农历七月十五的中元节。
“是很热闹,去年中元节放花灯,猜灯谜,还有那庙会,热闹的不行,可真想去看看。”小桂林一旁插话,上次出府,少爷就没带上自己,这次说什么都要少爷带上自己。
“晚上带你出去玩。”陈青抬手敲了小桂林的脑袋。
小桂林揉揉陈青敲过的地方,乐呵呵的说着:“多谢少爷。”
晚上陈德发带着三夫人去了宫宴,陈青本是要跟着去的,但想着去了宫宴就要对着那皇帝三跪九叩的,就有些不自在了。
陈德发确实十分的宠溺陈青,听着陈青不想去也不强求,只嘱咐若是出府可千万小心,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抬回来的了。
见马车走远,陈青收回了目光,准备回了自己的小院。站在一旁的陈述却一脸的笑意:“大哥,一会可是要出府?”
看向陈述,一身月白长袍,浓眉星眸,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谁能想到,他日后是那杀伐征战的骠骑大将军。
“今晚中元节,出去寻个热闹。”
“小弟一年未回丹阳,这丹阳城都不知哪有新鲜有趣的地方了,不如大哥携了小弟出去逛逛?”陈述说着,一双大眼带着盈盈光辉,看得陈青拒绝的话堵在了嗓子眼中。
丹阳城中热闹非凡,四处张灯结彩,十里长街人群摩肩接踵好不热闹。陈青一行五人,穿梭在人群中。
“这一年未归,丹阳倒是比往年更加热闹了。”陈述跟在陈青身侧,偶尔抬手挡住拥挤过来的人。
陈青四处看着,上了一座小桥,见到桥下有那男男女女的在水中放花灯,心中新奇,便趴在了桥栏上朝下看。
“少爷,你可是也想放花灯,小的给您去买个来?”顺子瞄了眼桥下。
陈青:“不用,我就是看的新奇,这花灯可是有什么寓意?”
“这倒是有,一是慰藉自己亡故的亲人。还有一个便是若有思慕之人,放了那花灯,以求心想事成。”说话的却不是顺子,陈述学着陈青的模样低头看着桥底:“大哥在这丹阳待了二十多年,怎么这都不记得了?若像弟弟出去游历个一年半载,怕是节日都记不起来了。”
陈青心中一惊,自己这些日子过得也太过放松自在了,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此时听到陈述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打鼓,他难道看出来自己不是原本的陈青了?所以这是在试探自己?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只是换芯没换壳,即使他感觉出自己与以前有所不同,该是也查不出的。毕竟这里谁能想到会有借尸还魂这一说,想到此,也没那么紧张了。
“弟弟想必也知前几日我磕了脑袋,虽好了,可有时却不大记得事了。”陈青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有这事?那怎么不请大夫瞧瞧,要是落了病根可不好。”
“只是以前的事记不大清了而已,没大毛病。”说着,陈青拍了拍手上的灰,向桥下走去。实是不想再与陈述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鼻尖嗅嗅,陈青就被旁边摊上的小吃吸引了过去,那小贩卒刚忙完一阵,正拿了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汗,就见一穿着考究的公子哥走了过来,忙吆喝:“这位公子,来尝尝我们的四喜丸子,五文钱四个,又香又有嚼劲,保证你吃了回味无穷。”
瞅着那在锅中不断翻滚的小丸子,熬的奶白色的汤,闻着着实诱人:“给我来十文钱的。”
“好嘞。”小贩卒一声吆喝,麻利的从下面拿了个油纸包出来,就开始捞丸子。
油纸包中圆润带着油光的丸子,陈青拿木竹签扎了一个放进了口中:“你可要来一个?”
陈述看着那鼓着半张脸的人,十分不客气的也扎了一个吃起来。
当给顺子他们一人分了一个后,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小丸子。眉头皱起,后悔该多买些的。
“那前头怎么围着这么多人?”将最后一个丸子吃完,陈青指着不远处问着。
“我去给您瞧瞧。”顺子早就瞧见了,就等着陈青开口问,好借着去凑凑热闹。
“你们也不需跟着我,我自己逛逛。”陈青晓得他们的心性,遣了他们,让自个玩去。
“昌吉你怎么不去?”顺子与小桂林早跑没影了,昌吉却还跟在身后。
“我在少爷旁边伺候着。”昌吉说。
死性子,昌吉年纪不大,但做什么事都规中规矩的,陈青也不再多劝,跟着便跟着罢。
陈述:“一年不见,大哥性子倒是愈发好了。”
“你都说一年不见了,人都会变。何况性子。”陈青说话时有些不耐,想说什么便说,这么一直试探也不闲累。
陈述突然被怼,有些悻悻的住了口。
不想理会他,陈青大步的朝前头走着,这时突然一阵人潮涌来,等陈青回头时,哪里还有陈述与昌吉的身影。
顺着原路回去,走到了那座小桥,也没寻到他们。寻也寻过了,他们也不是小孩,逛好了自然会回太府的。陈青也不急,自己慢悠悠的逛了起来。
桥下放花灯的人又多了起来,陈青到一旁卖花灯的小摊上挑了一个兔子形状的。在小贩卒的建议下,还写了一句岁月安好上去,美滋滋地看着十分满意。
手中抱着花灯,朝着那桥下走去。河的两边是一间间的小楼,沿着河边空余的地方本就没多宽,此时桥头聚满了人,更是走也走不过去。陈青只好从一旁的小巷中绕到河边,巷子不长,不过百来米的距离,两头灯火通明,这巷中却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陈青惧黑,这是从小在孤儿院中待出来的。如今看着这漆黑的巷子,心中有些犹豫。
看看身后熙熙攘攘的街道,想着自己走快些,很快便可以出这巷子,而且两头都有人,没什么好害怕的。
将怀中的花灯抱紧,咽了咽口水就走了进去。一双眼盯着巷子尽头那闪烁着的灯火,马上,马上就可以到了。
走了半路,左侧突然“啪”的一声,一个东西弹了出来,陈青脑中紧绷的弦突然断掉,一声惊叫,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叫什么叫,哪来的小倌倌?”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十分的疑惑,这里居然还有人。
这时的陈青那里还顾得上听这人说些什么,只想着能快些离开这里。贴着墙就想跑,一只手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衣襟,将他拽了回来。
周身顿时弥漫着一股酒气,这……是个醉鬼。
那人拽着陈青的后衣襟,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劲,勒的让人喘不过气来。陈青一手扯着自己的衣领:“松……松手。”
身后那醉鬼却没理会,整个人贴上了陈青的后背,一股子带着酒气的温热的气息随着醉鬼的说话声喷在陈青耳边:“说,你怎么来的?”
“我……我走来的,你放开我。”陈青挣扎着。
“走来的?”那醉酒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低沉的笑着出口的话都带着戏谑:“我的房间还从没有小倌走进来过。”
什么你的房间,你当这是你自己家啊,真是醉的不轻。陈青想回头,奈何这人将他箍在胸前动弹不得。
“你喝多了,我……不是小倌,给我松手。”
那醉鬼将脸埋进陈青耳边嗅着,湿热的气息喷在皮肤上,陈青寒毛瞬间就竖起来了:“你……你别给我乱来啊。”
虽然陈青喜欢男人,可是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的。此时感受着身后那人的动作,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真香啊。”那醉鬼咕哝一句,手臂微一使劲,就将陈青压在了墙上。
一个猝不及防,陈青的脸擦在磨砂的墙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陈青贴着墙,男人紧贴在陈青后面,一双手便开始不老实了。
陈青一看,这还得了,力气没人大,想着丢脸就丢脸,总比失身好。张了嘴就想喊救命,一开口,一个大掌就捂了上来。
“你喊破喉咙都没用。”那人饶有兴致的说着。
“唔唔唔……”
你倒是给我喊的机会啊。
男人扯了陈青的前襟,手就探了进去,身体越靠越紧,能明显感觉出男人的欲望。陈青额上冷汗都冒了下来,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唔唔”的叫着。
这个醉鬼,变态,他……他居然来真的了。
陈青半张脸贴在墙上,一双眼瞪的通红,发誓这个变态要是真敢,真敢做下去,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街道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黑暗的巷子里,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一个沙哑带着情欲的声音响起:“放松点。”
随后一声闷哼,隐隐地传来一阵压抑的喘息声……
带着杂草的地面上,一个红着眼兔子形状的花灯歪倒在一旁。
第六章 太府遭窃
抵在墙上那白皙修长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欲望舒解,萧彻的酒劲也消散了不少。陈青瘫软的倚靠着萧彻,好看的眉眼紧闭着,面上一片苍白。
感受着身前的人一点点的向下滑,萧彻一手环过陈青的腰间,将人箍在怀中。
酒醒后,看到被自己压在墙上昏迷过去的陈青时,萧彻只觉头更疼了。真是喝酒误事,竟把陈青当做那花楼中的小倌了。
已是深夜,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此时十分的清冷,偶有还在收摊的小贩卒,推着架子车走进那夜幕中。
怀中人衣裳凌乱,胸前衣襟微微敞着,雪白的肌肤上那斑驳的红痕犹如雪中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下面的亵裤却不知脱到哪里去了,光滑修长的双腿在青色罩衫内若影若现。
萧彻脱下外衣,裹在陈青身上,随即将人抱起。也不知是否触到了他隐密的伤势,陈青眉头微蹙,唇中溢出几声闷哼。
那弹出来的东西竟是一扇木门,萧彻抱着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方庭院,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联通着这庭院的二层小楼竟是那出了名的勾栏院,此时那里仍旧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