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闪亮亮的,带着些许期待之色。
这才是喜欢一个人会露出的眼神。
路景寒扭头看他:“好看。”
“你别看我呀,我问你画呢?”
路景寒放慢车速,看了几眼被夏小沐抱在怀中的《星空》。
“跟你之前画的作品不太一样。也能很不错。”
“这是为了跟我爸学光弧处理才画的,等我回去再画一张我自己风格的,画好送给你。”
路景寒笑了:“送我这么大礼,想要什么回赠?”
夏小沫捧着脸笑:“想要什么呢?我也想不想出来呀?”
“什么都行,目前最想要的。不是想要拿驾照,要不要车?”
夏小沐:“驾照是要拿的,只是眼前只想把我爸的会展办好。二十八幅画,要全部请人重新裱框,也够我忙几天了。”
“需要什么告诉我,我要是错不开手,可以让李海还有下面人帮忙。”
夏小沐看着他忍不住的感叹:“有你在真好。”
他也是第一次办画展,没有经验,但觉得只要路景寒在身边,就特别安心。
似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够顺利的解决。
路景寒伸出手掌,在他脑袋上重重的揉了一把。
夏小沐感受着这只手的重量,触感逐渐脸红。路景寒的手掌宽厚炙热,五指修长,强劲有力。
昨晚就是这只手,带给他的浑身过电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浑身瘫软成一团。
脑子空白着,甚至忘记一切,只是本能的想求他,臣服他,再沉沦在他带着些霸道的宠爱之中。
某些感觉似乎又要被唤醒,他低下脑袋不敢再看。
真是,只是看到他的手都这样,这是没救了!
这样一个偏远山区,还能引来众多登山者,和摄影师来拍摄的风景,确实很壮观。
栖凤台地处海拔已经接近两千米,是在周围群山峰中最高的一处。
虽然是悬崖,但周围平坦,视野开阔。俯视下去,能将四面八方的层峦叠嶂尽收眼底。
周围山峰被雪松覆盖,因为方位不同,曾显出墨绿色,黛色。
日落之际,西山上一轮残阳,被山头遮挡了一半,又给周围的雪松染上一层柔和红润。
站在一览众山小的高处,望着脚下雄伟壮丽的山脉,满腔的
夏小沐忍不住的想高呼,又不知道喊什么,最后双手嘴巴边上,大声喊道:“啊啊啊,景寒哥!我不要再交房租啊啊啊啊。”
路景寒扭头惊问:“……真不想?”
夏小沐不回答,就看着他笑。细长的眼睛,倒映着一抹残阳的红色。
路景寒随即也笑了:“你本来就不需要交房租。”
伸手把人拉在怀里,低头亲上去。
脚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雪景,头顶是被晚霞染红的半边苍穹,广阔的天地之中,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忘乎所有,似乎于周围一树一木,一山一石融为一体。
夏小沐被放开的时候,一抹嘴巴,喘着气控诉“……你不能轻点么,我都要缺氧了。”
路景寒低头看着他,眼睛里是不舍的柔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蛮不讲理:“……多来几次的你就适应了。”
夏小沐被他噎的没话说,又不敢跟他争,怕受累的还是自己,依在他肩头继续看风景。
“这里夕阳都这么好看,日出应该更好看。”
路景寒揽着他,握着夏小沐发凉的手:“明天早上定好闹钟,我带你来看。”
夏小沐点点头:“今晚又是好天气,还想再看一次星星。”
“农家乐附近也又一处高台,今晚去那看,怎么样?”
夏小沐抬头看他,狡黠一笑:“这里环境这么好,我想在这住在不走了呢?”
路景寒声音,纵容中透着一丝认真:“一直住农家乐的豪华标间可不行,要不我给你建一栋房子在这里?”
夏小沐咯咯咯的笑出来声。
路景寒捏捏他的手:“你笑什么?”
“我在想,我到底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才会说拒绝我。”
“那你试试?”
夏小沐想了一会儿,踮起脚,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路景寒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夏小沐见势不妙,转身就逃:“我说着玩呢!你别当真!”
没逃两步就被有力的臂弯拦腰圈住,路景寒低头埋在他脖颈中吸咬,声音低沉隐忍:“……要不天太冷,怕你冻着,我真不会拒绝你……”
最后几个字,是趴在他耳边说的,声音很低带着路景寒一贯磁哑。
炙热的呼气扑在耳边,环住自己身体的臂弯强壮有力,挣脱不开,却绝不会弄疼自己。
如同他人一样,强势又温柔。
夏小沐整张脸都红透了,窝在他怀抱中,腿软到不行。
包裹着夏小沐的暖和的大衣,口袋里装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路景寒没有理会。
夏小沐满眼水雾,眼角发红,衣服也乱乱的,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依附在路景寒怀里轻哼了几声,模模糊糊的问道:“景寒哥……是有什么事吗?”
路景寒这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叔打来的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信息:
--老太爷让你速回老宅一趟。
他眉头皱了皱,重重的扣掉手机:“没事。”
扶在夏小沐身上的手,察觉到一丝变化,路景寒低声在他耳边提议:“去车里?”
“……嗯。”
第61章
结束了两天的腻腻歪歪小旅行,再回到了S市,夏小沐就开始着手忙夏千柏画展的事。
夏千柏画画只为痴迷,根本不在意作品的外在装潢,有的画甚至连外框都没有。
但要是在大型画展上展示作品,精美大气的画框也是必不可少。
且从艺术美感,鉴赏的角度来看,一个精美的画框,也能给作品本身带来更进一步的艺术价值。
而想做一个跟作品本身相辅相成的画框的话,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夏小沐一张张整理着,粗略算了一下给二十八幅油画,做全身整容的预算。瞬间觉得自己手机钱包里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
为什么还是这么穷。
好泄气啊。
对了。
乔谨委托他的单子已经完成了。出单的话,还能拿到些钱。
但他没有乔谨的电话,只好给路景寒打电话。
没人接。
夏小沐心里一阵失落。
从山里回来后的两天,路景寒就开始忙碌。别说能抱着亲一下了,就连人都见不着。
“哎,这还没接管路氏呢,都忙成这样,那以后要是当了大总裁,自己岂不是天天要独守空房。”
夏小沐期期艾艾的给路景寒发出一条短信:--乔先生委托的画已经完成了。随时都可以给他送过去。
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没回信。
夏小沐又低落了一点,想直接打电话,又觉得两人这才刚开始,不能这么粘人。
会找人烦的,哎。
因为今天还跟宁宁约了在学校会和,他闷头收拾收拾书包,去了学校,
一见面宁宁就拉着他,全身上下打量,眼中全是审视,非要看出他是不是从男孩变男人了。
夏小沐推开他手:“别看了,什么都没有。好好的完璧一块。”
宁宁简直难以相信:“不会吧,两晚上呢?!睡一间屋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吧?”
“天天睡一个家里,这么久不也没发生什么。”
“那可不一样。以前没说开,现在都公开坦诚了还不做点啥。”宁宁伸手掐了一把夏小沐的细腰:“可况你这么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夏小沐拍掉他的手:“别乱碰。”
宁宁不在意,悄悄问他:“都抱一起睡了,还能忍?男神会不会是那里不行?”
夏小沐神神秘秘的埋头低声,笑道:“他行不行,我还是知道的。”
睡在一起,被戳一晚上,腿都快被磨破皮了。
“我明白了,不舍得动你是吧。”宁宁恨的牙痒痒:“这男人,真想把他一口吃了!”
夏小沐笑着打击他:“别想了,这块肉是我的了。”
“我就不该吃这口狗粮!”宁宁哀怨摇头,问他:“你提这么一个大袋子做什么?”
里面装的是他在夏千柏的小木屋画的《星空》。
因为选谢雯的课,需要提交一幅作品,夏小沐实在没有时间画,就打算把手头上这幅交上去。
夏小沐面带担忧:“我要选谢教授的课,这是要提交审核的作品。估计美术系肯定很多学生报名,她又只收十个学生,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被她选上。”
宁宁恍然:“哦哦,这事呀,在我们音乐系的人都传开了。都说谢雯这是在变相收徒呢。要是能被她选上,就凭她在艺术界的名声和手上的资源,做她的徒弟基本上以后能在艺术界站稳脚。”
夏小沐:“我在意的倒也不是这,就是想跟她学谢氏独特的油绘技巧。”
宁宁安慰他:“青俊杯的时候她也评审老师,见过你的实力,肯定愿意收你。”
夏小沐点头:“希望如此吧。”
跟宁宁分开,夏小沐独自去了教授办公楼,刚到楼下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谢薇婉。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从自己姑姑办公室出来的。
明明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过,夏小沐每次看到她依旧心虚紧张,不舒服。想躲又躲不开,只好装作如无其事的经过。
然而却被叫住了:“夏小沐,你也来报名上我姑姑的课?”
谢薇婉看着夏小沐手里提着装着作品的大袋子,似笑非笑的问道,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优越感。
夏小沐只好停了下来,讪笑着:“是的,学姐。请问现在谢教授在办公室吗?”
“在的,祝你好运喽。”
谢薇婉撩了一下散落在耳边的长发,继续笑着跟他说:“对了,你在路景寒家里住,应该听他说过我们的事了吧?”
他向来对谢薇婉和路景寒的事敏感,听到谢薇婉这么一说,心里猛地一跳,拎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结结巴巴问道:“你们……什么事?”
谢薇婉微微惊讶:“怎么,他没跟你说呀。我们要订婚了,订婚宴的时间就定在元旦前夕。路爷爷都已经开始印请帖了呢。”
一句话,把夏小沐震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路景寒跟谢薇婉订婚?
怎么会这么突然!
他呆呆的看着谢薇婉微笑的面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薇婉不会随便拿这种事跟他撒谎。
而且,他最近沉浸在跟路景寒的甜蜜之旅中,差点就忘了,原小说里路景寒和谢薇婉就是在今年元旦前夕订婚的。
时间……一致!
果然逃不过小说中的剧情么。
他记得原小说里,订婚宴前夕,路老就宣称路景寒将成为下一届路氏集团后继人,话题一出几乎震惊全国。
为了一睹这位年轻的路氏接班人的容貌,几乎整个商界,政界的大腕都会去参加了这个婚宴。一时间成为了一桩美谈,几乎全国的报道都在祝福这对郎才女貌的准新人。
夏小沐脸色逐渐发白,眼睛的惊慌错乱掩饰不住,嘴巴抖了两下问道:“是,是么?”
谢薇婉观察着夏小沐的表情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讥讽。
随即笑道:“哎呀,不说了。这些都是上周长辈们在一起决定的事。跟你说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对了,我姑姑挺欣赏你的才华,应该会收下你做学生,到时候我们要在一起上课,还请夏同学多多指教啊。”
谢薇婉笑着转身离去。
夏小沐站在教学楼下,久久未动。
他们两个人的婚事是上周定下来的。
可路景寒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三天两夜,整整72个小时的紧密接触,抱在一起亲了不知道多少次。
除了没有把最后一层搓破之外,情人之间该做的事,都做了。
难道路景寒明知道自己要跟谢薇婉订婚,还要跟自己在农家乐的“坦诚相待”。
夏小沐瞬间浑身冰冷。
不,不会。
路景寒不是这种人。
上周五那天,路景寒因为替自己担心夏千陌,送自己回了家。也许是路老私自定下来的事,他不知情。
可是,回来之后呢。
他记得,周末到家的当晚路景寒就被叫去了老宅。肯定是路爷爷跟他说定亲之事。
今天都周二了,两天了,他一个字都没跟自己提。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这种事偏偏是从谢薇婉这里听到。
夏小沐心都揪在一起,难受的几乎要喘不气起来。
眼神不会骗人,夏小沐能看的出路景寒是真心喜欢自己。
可仔细想想,路景寒到现在,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说过。
是不敢说吧。
不敢承受喜欢一个人的责任之重。
毕竟,他想要的到路氏,跟谢薇婉订婚是最快的捷径。
冬日的寒风,吹的人脸生疼。夏小沐却毫无知觉,站在寒风下许久,手中装着的《星空》掉落在地上。
又过了许久,他弯腰捡起袋子,没有去教授楼里找谢雯,而且转身离去。
选谢雯的课?
算了,他没有勇气做到,天天面对路景寒的未婚妻,还能专心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