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这不就是……”一名混混反应过来,刚一开口,就被为首的人给喝住了,“我知道,你闭嘴!”
被称为狼哥的混混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指尖利索地玩弄着刀具,嗤笑道,“喻怀宁是吧!我们正打算去找你,你怎么反倒送上门了?”
他顿住话,视线越过青年往后一瞄,“呦,怎么身边还跟着一个斯文人?”
喻怀宁侧身,瞧见完全凛着面色的男人,故作苦恼,“小叔叔,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你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到时候可别赖我。”
“……管好你自己。”时峥声线微低。
“我吗?当然能管好。”喻怀宁勾唇,应得顺口。他的余光早就瞄准了一个扎好的垃圾袋,话音刚落,就用力横脚一扫。
垃圾袋顺势飞去,里头的垃圾早已变质恶臭,猛然受力后炸了开来,不偏不倚落在了一堆混混的身上。狼哥甩开脸上的香蕉皮,怒气直飙,爆出粗口。
“喻怀宁!我艹你妈!”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众人就挥着自己的武器,冲了过来。
喻怀宁的眼色瞬间狠厉,出手解决的动作干净利索。在这种情况下,时铮完全没办法置身事外,只好动手防卫。
双方的争斗不过一分钟,巷口就涌进来的一群制服民/警。时铮最先反应过来,顺势拉着喻怀宁的手往后撤退。
前排的场面再混乱,也不用他们去管了。
“时总,你没事吧?!”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紧张发问,他是时铮的私人保镖。
“没事。”时铮语气平缓,丝毫没受到方才打斗的影响。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喻怀宁熟悉的声线传来,“小叔叔,你喊来的人比我想象中得更快。”
时铮闻言,面色微变。他伸手摘下金丝眼镜,迷人的桃花眼中渐渐凝上一层寒冰。他斜睨向青年,“喻小少爷,你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解释一下?”
喻怀宁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的神色,答非所问,“摘下眼镜的小叔叔,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饶有深意的话语惹得时铮呼吸微窒。
“刚刚太危险了……”他停顿一秒,终是慢条斯理将眼镜戴了回去,语气重归温和,“你总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喻怀宁笑笑,原原本本地将陈硕一家子算计他的事情说出。
父母不幸去世,在家里白吃白住了十年的小姨一家人,现在竟然想方设法要赶走他。
时铮听完后,对青年多出几分复杂,“真的?”
“陈硕给这些混混打了巨额费用,很容易查到源头。”喻怀宁看着后方已经被制服的混混们,眸中厉意又闪了一瞬。转身看向男人时,又装作无奈叹气,“小叔叔,他们不会轻易就被放出来吧?我怕他们再找我麻烦。”
他们找你麻烦?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时铮在心底暗想,默不作声给一侧的保镖递去眼神。
“时总,这事交给我来处理。这里环境不干净,你们先离开吧。”
“嗯。”
两人重新坐回车内,喻怀宁盯着男人重归沉稳的面色,忽喊,“小叔叔。”
时铮察觉到他的注视,回应,“喻少爷,你现在一喊这三个字,我就觉得有问题。”
喻怀宁轻笑,并不反驳这话。他慢悠悠地系上安全带,改口,“时总,你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个忙?作为答谢,我请你免费看一出好戏,如何?”
经过刚才那一出,时铮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眼前这位喻少爷,绝对不像传闻中的那么简单;相反的,年纪轻轻就颇有城府。
时铮阅人无数,大多时候的交际都属于逢场作戏。可他不得不承认,在短短几小时之内,青年就成功地让他多了一些难以言状的关注。
他沉默片刻,掩住心底的好奇,问,“你又要做什么?”
……
晚上八点,喻家别墅。
宋忻难得亲自下厨,此刻,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酒美食。
“阿硕,你真找人去收拾他了?”宋忻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我可是出了大价钱。”陈硕有些醉意,毫不避讳地说道,“让他们捆了那贱种,毒打一顿、划上几刀,再脱去衣服在雪地里头冻上几小时……”
宋忻听见这番描述,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确定没问题吧?可别闹出人命来。”
“妇人之仁!”陈凯生哼斥道,“别提他了!和他爸妈一样,死在外面更好!”昨晚在休息室,他身为长辈一个劲地给自己的侄子道歉?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火。
“爸,喝酒喝酒。”陈硕碰杯。
没等这酒下肚,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客厅传了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值得小姨你们这么庆祝?”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去,就见喻怀宁带着一位陌生男人进了餐厅。宋忻见他安然无恙,下意识地发问,“怀宁,你怎么带人回来了?”
“这是我的家,我不能带人回来吗?”喻怀宁挑眉嗤笑。他走近,忽地将视线定在了陈硕额头的纱布上,沉声发话,“表哥,看来昨天的伤口还没让你长记性。”
陈硕对上他骤然阴厉的目光,不自觉地绷紧了身子,心虚和紧张交织,“喻怀宁,你想……”
“——哐!”
不等他说完,喻怀宁突然迅速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狠准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霎那间,鲜血四溅。
刺目的红色混杂着瓶渣和酒液,弄得一地狼藉。
喻怀宁收回手,冷笑追问,“这下子,够你长记性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暴力喻少,拿瓶砸人,一击见血。
目睹这一切的时总:宝贝好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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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家三口都愣在了原地,离得最近的宋忻最先反应过来,尖叫声几乎要掀开整个屋顶。
“小硕!”
她看着满头是血迹的陈硕,一时间手忙脚乱。
“……妈,妈!都是血!都是血!”陈硕颤抖着声线,脑袋上的血顺势落进他的眼中,又痛又刺。巨大的晕眩感传来,出于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张开大喊,“快、快帮我止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对!医药箱!快点叫救护车!”陈凯生反应过来,对着已经被吓傻的两名佣人吼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哐!”
实木椅子忽然被喻怀宁狠力踹倒在地面,他环视一圈,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冷声警告,“我看谁敢给他拿医药箱!这家里的每一样东西,他们都没资格用!”
“喻怀宁,我和你拼了!”旁边就响起陈硕恨极了的嘶吼声。
短短片刻,他满心的恐慌都转变成了滔天的恨意。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样的耻辱!他一定要让这个贱种血债血偿!
陈硕拿起桌上的刀叉,就直冲而去。
喻怀宁侧身躲过,顺手钳制住他的手腕。锋利的刀光闪入双眸,使得他的眸色更沉。他懒得和陈硕多费口舌,干脆利落地将对方推开。
后者被伤口的晕眩感所挟持,应声倒地,这回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宋忻又气又急,心疼不已地将自家儿子扶入怀中,“小硕!”
陈硕惨痛吱唔,仍是不死心地喘着粗气,“……喻、喻怀宁!我要告你!你这是故意伤人!等着坐牢吧!”
喻怀宁听见这句话,玩味勾唇,“哦?告我?”
话音刚落,几名身穿制服的民/警就疾步走了进来,“陈硕是哪位?”
宋忻和陈凯生听见自家儿子的名字,不约而同地一愣。
不等他们回话,为首的民/警就走了过来。他对着满头是血的陈硕,拿出自己的证件,毫不留情地沉声道,“陈硕,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买凶伤人,请跟我们回局一趟。”
宋忻扶着的手骤然一颤,心里的不安感彻底得到了验证。她努力稳住心神,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极力反驳,“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儿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这位夫人,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民/警早已经看清了宋忻眼底的颤抖心虚,冷硬地补充上一句,“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公民。”
宋忻这辈子就没和执法人员打过交道,又怎么受得住对方的威压?短短几句,她就恐惧地僵住了面色。
为首的民/警一声令下,“带走!”
陈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懵了,直到双手被人按住,他才后知后觉地扯着嗓子喊道,“爸!妈!救我!我不要进局子!肯定是喻怀宁这个贱种在背后搞鬼!”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喻怀宁,目光里似乎要杀人。
陈凯生回过神来,急忙忙地迈开步子,可有人抢先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喻怀宁的唇侧带着冷意,似笑非笑道,“姨夫,别急啊,我这儿还有账要和你算呢。”
“喻怀宁!是你干得好事!”陈凯生明白过来,脸色涨得通红。他的体内怒意和酒意交织,扬起手掌,“我今天就替你死去的爸妈好好教训你!”
原本漠然围观的时峥,忽然动身,抢先一步钳制住他的手腕。男人落在镜片下的桃花眼忽然闪过一丝锋锐,出口警告,“陈先生,请注意分寸。”
男人看起来斯文谦和,可手上的力道又重又紧。
陈凯生挣脱不得,凶狠地瞪了过去“你又是谁!滚开!”
喻怀宁看见男人的相护,眼里的寒霜稍融,他不紧不慢道,“小叔叔,你这样温和待人可不行。”
“哦?”时峥对上他的双眸,忽然心有所动,“那你想怎么做?”
喻怀宁垂眸一扫,弯腰捡起地上的碎酒瓶。他手握着瓶颈,将危险而锋利的破裂口对向陈凯生的脖子,他知道对方懦弱的本性,故意明晃晃地威胁道,“……你说,这东西要扎入脖颈的话,会怎么样?”
时铮松手,配合着青年的意图,出口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恐怕会当场没命。”
陈凯生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冷寒,僵着身子后退。他被身后的椅子绊倒,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地上残留的瓶渣刺入他的掌心,顿时鲜血直流。原本就是一时激起的勇气和怒意,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你、你敢?”
“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喻怀宁瞧见陈凯生狼狈的脸色,嗤笑一声。他走近揪住后者的衣领,眉梢微挑,“对了,公司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喻老爷子处理了。你挪用公款的事情,也瞒不了几天了。”
陈凯生瞪大眼睛,一时间连呼吸都凝住了。
怎么会?
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就连喻氏夫妇在世前也没察觉!这个从没插手过公司事务的蠢货,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原以为公司濒临破产后,这事会就此掩埋过去。可现在……这事如果被捅出来,他就完完全全没了活路!
陈凯生越想越怕,后背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不自觉地向妻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夫妻一场,宋忻自然是知道他做下的勾当。此刻,她心中的焦灼感并不比对方少。她看向青年,余光涉及到他身侧的时铮,忽然惊慌地意识到一点——
这男人是青年的小叔叔?那不就是喻家本家的人!
原以为姐姐、姐夫去世,青年没了依仗,做事又不带脑子,早晚会被他们设计赶出家门。可没想到对方突然性格大变,甚至还抱上了喻家的大腿!
以喻家本家的权势,只要喻怀宁铁了心想要整治他们。他们一家三口,哪里又能逃得过去?
儿子前脚才被抓走,丈夫后脚就要吃官司。
这接二连三的祸事,她又怎么承受得住?!
宋忻连滚带爬扑在喻怀宁的脚边,瞬间哭得泪如雨下,“怀宁啊,是小姨错了。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一时走岔了路!就当是看着你爸妈的面子上,给我们一家留条活路吧!前两天的葬礼,小姨帮着你跑前跑后的,是真心实意为了……”
“够了。”喻怀宁盯着她堪比奥斯卡的精湛演技,嘲讽道,“小姨,你别想拿我爸妈做挡箭牌。你愿意主动操持葬礼事宜,难道不是别有所图?”
宋忻没想到他突然将话题落在这个点上,心中咯噔一瞬,“什么?”
“借着葬礼的名义,从我手中拿走了五十万。同样借着葬礼的名义,将吊唁宾客的慰问金都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些直白的话语,引得宋忻心脏狂跳,她勉强维持住哀凄的神色,实际上后背已经慌到发汗。她从小看着青年长大,自然明白他是无可救药的榆木脑袋,所以才敢借着这场葬礼肆意敛财,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没想到,对方早已经洞察了这一切!
“小姨,你拿着这笔阴钱,难道就不怕我爸妈泉下有知,在阎王爷面前告你的状?”喻怀宁垂眸,嘴角含着讥讽的冷意,一字一句刺入她的心间,“这死后,会不会要下十八层地狱啊?”
宋忻早年间在农村生活,最信奉这些牛鬼蛇神。果不其然,她被喻怀宁阴狠的诅咒所攻破,脸色瞬间惨白,吓软身子瘫坐在地上。
“有些事情,你们既然敢做,就得承担后果。”喻怀宁的态度冷酷而坚决,不给一点挽回的余地,“……立刻从我的家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