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瑾耸了耸肩,说:“谁知道他,指不定又去打牌了。”
“看他回来我不把他给宰了,这是打牌的时候吗,明天就是寿宴,到时候全村的人都得到场。”花婆婆兀自生着气,又对温如瑾说,“奶奶的乖孙孙,你以后可别学这个不长进的东西,你要学就学学你小叔叔,你小叔叔对你可好哩,每次回来都给你买吃的,可贵可贵了,你小叔叔啊,是个有本事的。”
温如瑾心如死水,连冷笑都懒,李二狗李三牛两兄弟,一个恶的窝囊,一个恶的凶残,不都是恶ren渣质上没有区别,都是人渣,有什么本事?
唠唠叨叨了一大堆之后,花婆婆就领着李清河出门去了。
花婆婆风风火火地走在村里的路上,见到人就拉一会儿家长里短,一边扒拉着李清河:“喊人,喊二嫂子,连喊人都不会不成?”
李清河几乎要把自己的牙都要碎了,什么二嫂子,不就是最贱的那个,村里边专门看管被卖进来的妇女的,但是李清河还tian忍了。
她舔着笑脸喊:“二嫂子……”
谁也不知道,她嘴里已经一嘴的血腥味。
她的笑容也异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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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婆婆和李清河离开之后,温如瑾估摸着时间她们应该到了准备寿宴的地方,他也就准备出门了。
期间有许多人和他打着招呼,还有些要上来捏捏他的脸,他一副小牲口的模样,东躲西藏,还直接拿石头砸人。
村人怒了:“嘿你个没娘教的小畜生。”
另一个人哈哈大笑:“可不就是没娘教。”
这些人也懒得来逗弄温如瑾了,毕竟都有活干呢。
温如瑾穿过这些忙碌的人群,到了没什么人的边缘地带,他路过了那个关着“疯女人”的狗笼,狗笼里的疯女人扒拉着狗笼,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如瑾。
温如瑾冲她摆了个“嘘”的姿势,疯女人一愣,再反应过来,那个奇怪的小孩已经不见了。
他又状似无意的路过那个猪圈,看到了被狗链锁着的女人,这个女人这几天一直在疯狂的唾骂着村里人,已经被教训了无数遍了,头破血流的,现在都没清理,身上又脏又乱,干ye体血迹满头都是,穿着沾染了不明液体又干涸的破败衣裳。
女人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温如瑾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这一边,他上前,那瓢装了点水喂她,又给她塞了个蛋黄,再塞点水。
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空洞地看着上边的天空,对于温如瑾的喂食她也是不拒绝不接受地无动于衷。
温如瑾在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写了两个字,女人浑身一僵,缓缓回头来看他……
“诶你干哈子呢!”那个粗鄙的男人突然回来了,看到了温如瑾。
“看你养的狗快死了,给喂点水。”温如瑾起身,将手里的瓢丢到了一边。
原身一向爱和狗玩,村里的狗就没有不和他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一个石头一声叫骂就让全村的狗都乖乖不嚎叫的理由。
“滚滚滚,我家狗不用你喂,你回家喂你妈那条狗去。”
gan你娘温如瑾抄起石头砸了过去,正中脑袋:“干你娘!”
ta妈的人大怒,而温如瑾已经动作迅速的跑了:“草他妈的小牲口,要不是你叔能来事,早晚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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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孩子野得很,没有人在意他们去哪里了,温如瑾偷偷摸摸地爬上山他们也不清楚。
他在山里晃荡了一圈,有毒的植物不是没有,但是种类很少,而且大部分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知道怎么解。
要研制新的毒素倒是不难,但是需要时间,中草药是需要复杂的处理过程的。
温如瑾撑着下巴坐在一个石头上,想着难不成要他去捉条蛇来挤毒?
还是抓些蟾蜍青蛙之类的,给他们下点生血,细菌中毒?
“系统空间卖毒吗?”
“卖啊,”520浪得很,“要什么样的,见血封喉还是含笑半步癫?”
温如瑾沉吟了一会儿,笑得平和:“要痛不欲生,又不知名的。”
“有这种,断货了。”520想了想,“要不然咱两自己整一个?”
“怎么整?”
520撺掇着:“你家守静,知道不,金毛犼,始祖是只僵尸,它尖牙里有毒的,向它要点,稀释个万分之一应该死不了人,但是还是会浑身僵硬,就是尸化过程会很漫长很漫长,这个过程里面内脏器官血管神经都会受到很严重的破坏,然后我们再加点‘浑身痒痒痒’的痒痒药剂怎么样?”
“你很有想法。”
第186章 第 186 章
温如瑾第一次觉得520也是一个极为贴心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似乎就像是一个天马行空的甲方,在提出了要“五彩斑斓的黑”之后, 身为乙方的520同志, 给他抓来了一条黑曼巴蛇放在了阳光下。
于是, 终于满意的甲方温如瑾, 点头通过了乙方520这条充满了建设性和创新性的建议。
“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接住!”520话音刚落,金色毛茸茸的一团从天而降。
温如瑾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接是接住了, 但是这身体太小, 被惯性给带得踉跄了好几步, 差点摔下坡去。
守静还在睡觉, 它并不知道, 邪恶的520已经顶住了隐藏在它尖牙内部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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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静是被温如瑾给硬生生摇醒的,它醒过来后, 迷迷瞪瞪地睁大了眼珠子,歪着脑袋看温如瑾, 似乎是在疑惑他在干嘛一样。
果然……
“嗷呜~”你在干嘛呢?
温如瑾拿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试管, 跃跃欲试地扒拉着守静嫩嫩的唇畔。
守静:“???”
“守静小爷,我借你一点毒液用一下。”顺着温如瑾的力道, 守静撩开了自己的嘴皮,呲出了自己的尖牙。
温如瑾把它的尖牙搁在试管口, 说:“来, 用力!挤出来!”
守静的暴脾气一点就燃:“吼——”你有病啊!毒液要成年了才能收缩自如。
“所以你现在没有毒液?”
“嗷!”有!
温如瑾理所当然:“那不就行了?”
“吼!”但是小爷还不知道怎么弄出来。
两只忙得团团转, 520突然出声道:“用力!你让它用力, 就感觉要把牙齿使劲儿投掷标枪的用力!”
温如瑾原话专属给了金毛犼,守静闻言勃然大怒:“吼——”你让它去死!!!
“那怎么办呢?”温如瑾叹了一口气,“难不成真的来个du药,让他们一下子就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嗷嗷嗷……”有感觉了,好像可以!
温如瑾也瞬间提起了精神:“加油!”
他正歪着脑袋,以一种极为考验脊椎柔韧性的姿势,扶着试管,从下往上地望着守静那颗搁在试管里头的尖牙,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尖牙里有一点点泛着冷光的幽蓝。
“好像看到了,守静用力呀,头出来了!”520尖叫着打气。
这一次,不需要温如瑾转述,守静也听到了:“吼——”你闭嘴,小爷正在努力!
这是一场极为诡异的取毒过程。
温如瑾纠结地看着守静整张毛茸茸的脸都扭曲得皱成了一团,他心里揪了一下:“静静,会不会难受,难受的话就不……”
“嗷!”好了!!!
它赶紧把试管往温如瑾的方向一推,自己飞快捂着嘴后撤。
那根试管瞬间消失,应该是被520直接劫走了。
温如瑾把后撤的金毛犼给抱住:“怎么了?牙疼?”
“嗷嗷……”就是刚刚牙龈印在试管边缘久了,有点疼。
520配药的速度很快,短短几秒,温如瑾就察觉到自己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陶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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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婆婆拉着李清河去炫耀了一圈,赚够了村里人的羡慕之后,她又插着腰指挥着李清河去做这做那,杀鸡杀鸭,摆桌插花。
李清河低着头,垂着眸,任由花婆婆打骂使唤,仿佛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活傀儡一般任由指使。
天知道,她心里面,已经燃起了一把杀戮的火把。
忙碌了一天,花婆婆也指挥了一天,觉得自己有点儿口干舌燥的,于是,她又指使着李清河去给她端茶倒水。
李清河任劳任怨,似乎真的成了他们李家的小媳妇一样。
果然,没一会儿,村里人就各个上前来问花婆婆是如何降服了这些城里来的小贱蹄子的——
“我们家买的那个,说是什么全国最好的大学的大学生,我看她,有个屁用,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哎哟可不是,我们和张三家合买的,我们家厚道,让张三家先生,她倒是争取,给张三家生了个儿子,结果到了我们家呢,竟然生了个赔钱货,我呸!”
“这些个城里大学生,我看没什么用,灯一关,腿一拉,还不就是那样。”
“哎哟哟,可不能这么说,这些大学生可娇气得很,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这也干不动,那也干不动,要不是能生孩子还说什么基因好,我看谁家要这种女人!哪里像花婆婆你家的,你家的不也说是个大学生,怎么着你就能让她这么乖乖听话了?”
花婆婆剔着牙,吊着眼得意洋洋地笑着:“还不就那么一回事,不会做是吧?打怕了不就都会做了?”
“哎呀呀我看你花婆婆呀就是骗人来了,谁家小媳妇儿不挨打呀,可是没一个像你家的听话,可见还是你这个婆婆有敲门!”
花婆婆哪里有什么窍门,可是人家这么捧着自己了,她就顺着人家这么说地开始炫耀起来了,她硬生生就是瞎掰出了——《御媳十八般武艺》
这些人就在一旁嬉笑着,磕着瓜子儿讨论着如何让这些买进来的女大学生,成为一个乖乖媳妇儿,让她们认命,别嫌东嫌西的,女人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嫁个男人,生个崽儿,这嫁人,嫁谁不是嫁人?是生孩子,给谁生孩子不是生孩子?
他们村里的男人怎么着了,哪里就不如外边的男人了?
她们的儿子怎么着了,怎么着就让这些什么基因好的女大学生看不上了?嘿,这些女大学生们看不上她们的儿子,她们还不是一样把这些女大学生买回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儿?
可见呐,这人,都是命。
女人,不就是这么个样活着,一天天闹腾,瞧瞧、瞧瞧,都逼得人拿狗笼关起来了,硬生生地把她们这些老婆子给逼成了恶婆婆,真是作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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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人,永远能够突破你的下限。
你所以为遇见的人之至恶,却哪里又能料到这只是冰山一角?
同为女人,她们以将其他能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能攀登更高的社会地位的女人给摁下去,摁到与自己一样的高度,甚至是比自己更低的高度,然后磕着瓜子儿笑着——“嫁给我儿子怎么就不好啦?不就是嫁个男人,灯一关一个样儿,不就是生孩子,给我生孙子不也是生孩子?”
与这些女人一样想法,甚至比之更甚的是这个村里的男人,他们活在这个男权社会,活在这个扭曲的村庄中,天生就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的,认为自己是世界上一顶一的好男人。
要是女人看不上他,肯定不是因为女人受到的教育比他更高,肯定不是因为女人的眼界比他广袤,肯定不是因为女人真的看不上他,而是因为女人ta妈的嫌贫爱富——都是贱女人!
他们自私、他们恶毒、他们刻薄、他们似乎已经集中了人性所有的罪恶。
他们高高在上地笑着,自认为自己花钱了,买来的女人就是自己家的了,至于是殴打,还是砍断手脚,还是关猪圈,还是关狗笼,都与旁人无关,这是自家事儿。
他们眼里没有法律,他们,就是自己的规则。
这样的畜生,关在一个无人的畜生岛上,自相残杀,该多好?他们为什么要到文明的世界里来,他们为什么要去伤害无辜的人呢?
李清河知道自己越来越偏激了,可是她忍不了了,她就是想要这些人,通通、全部、一个不留的——死光!
他们、她们,虐杀了那么多的女婴和被拐来的女人,村东头那一片乱葬岗里,全是无辜的女人们的破烂尸骨,这些女人,又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妻子?又是谁的母亲?又是谁的姐妹……
这些女人,她们死在了这一块,连尸骨都没能回去,她们的家人是否日夜垂泪?她们的父母是依着门户,日夜眺望远方,等待她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