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_(:з」∠)_有小可爱将大傻子的几个弟弟弄混了
沈不惑,二弟,妻子有身孕。
沈不拘,三弟,已和离,喜欢兵部尚书嫡女。
沈不羡,堂弟,二叔沈风凛的大儿子。意中人在边关。(ps:他是送石蒙国使者进京的,皇上没让他回边关。)】
一百五十三、尚书下台
“你的意思是……”红砚担心将有一场腥风血雨,“解决外患后,他们还有内忧。”
内忧不过婉转的说法,实际是内斗。说到底,皇位只有一个,成为皇帝的人也只有一个。既然他们有意上演好戏,沈晫不介意把舞台让出来:“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顺便渔翁得利。沈晫一笑,他只答应太上皇辅佐新帝,可没答应不干涉新帝的人选。或许太上皇认为他和六翁主有情分在,所以不忍心下手。太上皇哪里知道他不是沈不凡……
葬礼办得十分隆重,太上皇入陵寝后皇上还派几名太监宫女常年守候。当重新上朝,玄和帝再无往日的精神,坐在高位上俨然一个垂垂老者。接连好几日皆如此,玄和帝甚至不再勤批奏折。奏折全堆在御案上,无人问津。阁老们数次劝说玄和帝,没得到什么结果。
太上皇的死抽去玄和帝的所有精气神,若不能振作起来,恐怕……太上皇已逝,大臣们可不想再吊唁当今皇上。越来越多的人劝皇上,太监、大臣,在皇宫里,在朝堂上。
“太上皇已仙去,还请皇上保重身子。”刑部尚书肖大人出列,“以江山社稷为重。”
被劝多了,玄和帝终于爆发,罢掉出言劝说的刑部尚书肖大人之官职。全朝文武静默,有人劝皇上三思,同样被罢官。玄和帝极其不悦:“谁想提前告老还乡,尽管说。”
沈晫上前一步也想试试会不会被罢官,他就是对不当官有种莫名的执着。肖大人立即挡在沈晫面前,摘掉官帽朝皇上磕三个响头。肖大人眼中极为不舍:“草民谨遵圣谕。”
而后肖大人脱掉官服,转身慢慢走出大殿。乔柯转头望肖大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肖大人乃刑部尚书。罢掉肖大人,谁补上?”吏部官员出列询问。
“没有谁,就让那个位子空着。”玄和帝十分不耐烦,宣布退朝。
下朝后,沈晫快步追出去,终于在宫门口追上步履蹒跚的肖大人。沈晫走到肖大人面前,注意到肖大人已有不少白发,脱下官服也不过是个快年近半百的老人。或许在如此风雨飘摇之际退去并没有什么不好,权力不是什么好东西。沈晫拱手:“肖大人可有去处?”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肖大人抬眼看沈晫,“沈大人,朝廷就交给你们年轻人。望你谨记答应太上皇的事,不要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草民拜谢沈大人辅佐朝廷之大恩。”
一朝天子一朝臣,向来新人换旧人。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又有多少人命丧于此?
“肖大人想回家颐养天年,我不会拦着。”沈晫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肖大人……”
肖大人含笑轻轻摇头,转身渐渐走出宫门。一个摇头已代表态度,他有他的傲气,他虽已老,也不至于向别人求助。跨出宫门,从此他是平头百姓,平平淡淡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红砚走到沈晫身边:“现在退总比陷入皇位之争丧命要好。肖大人是个明白人。”
“不明白的是我。”沈晫注视肖大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他一向与我不对付,为何刚刚在朝上要挡在我的面前。如果我被皇上罢官,他不是该高兴吗?他应该乐见其成啊。”
“你在说笑吗?”红砚好笑道,“就算皇上当真因一时之气将你罢官,满朝文武会眼睁睁看着?你或许只是兴起,却会将皇上所有的颜面踩在脚底。他维护的不是你,而是皇上。”
微微皱眉,沈晫叹口气:“与太上皇一样,最后一刻依旧想着尽一份力。”
“别感慨了。我们该出宫了,沈大人。”红砚拍拍沈晫的肩,“有些事终究无法改变。”
是啊,没人可以改变朝代更替,就像无法阻止日升日落。沈晫与红砚走出皇宫,有兴盛就有衰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算了,想这些有什么用。他还是好好做自己的事吧……
往后两个月皇上的情况并无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太医只道心结难解。
太子在众位大臣拥戴下成为代理君王,批阅奏章。玄和帝整日窝在太上皇的寝宫,对一切不闻不问。这天,六翁主郑汐走入寝宫,他看着彷如孩子般抱着枕头坐在地上的玄和帝十分心疼。那份伤心、彷徨、不安,与他一样。郑汐含泪蹲下:“父皇,阿爷……”
话未说完,郑汐哽咽落泪。玄和帝毫无反应,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郑汐擦掉脸上的泪,拉过玄和帝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父皇,我觉得阿爷回来了。他舍不得我们。”
掌心传来热度,玄和帝缓缓转头看向郑汐的肚子,泪盈满眶。欣喜、眷恋……
郑汐一把抱住玄和帝,泪如泉涌:“父皇,阿爷回来了对不对?他一定回来了。”
泪落下,玄和帝趴在郑汐怀里哭得非常伤心。不管真假,他需要这份支柱……
次日早朝,玄和帝焕然新生,含笑宣布郑汐有喜。他眼里满是希望和失而复得的喜悦。玄和帝下令赐座,命珍惜以后不用行礼。郑汐谢恩,成为上朝时第二个坐着的人。
此后玄和帝比以往更偏爱郑汐,不仅时常宣进宫赏赐,还亲自督促批阅奏折。明眼人皆知若无意外,六翁主便是下一任皇帝。太子完全被淹没,连之前的临时代理都显得可笑。
红砚与许歇在凉亭下着二人跳棋,沈晫和乔柯坐在一边观看。红砚端茶喝一口,边下棋边说:“先是太子得势,又到六翁主拴住皇上的心。也不知道三皇子能忍多久,再不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六翁主坐上皇位。不过他们输得不冤,谁让六翁主能怀孕呢。而且……”
而且在此当口,那么巧,巧得仿佛有人控制般。沈晫啃着苹果撇撇嘴:“若能控制,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宫中那么多位医术超群的太医提脑袋盯着,总不至于有喜是假的。”
“皇上能因太上皇娶苏家的人为后,并再无封后。”乔柯说明六翁主的优势,“如今太上皇已故,六翁主肚子里的孩子便是皇上唯一念想。这份感情谁也越不过去。”
“就怕有人铤而走险。”沈晫微微皱眉,“希望没人那样做。”
红砚下棋的手一顿:“六翁主何等聪明之人,你想得到,他想不到?此时此刻他身边肯定固若金汤,吃喝用度全由人把控。待孩子出生,便是皇帝退位,他登基之日。”
会有那么顺利?能防住?沈晫咬一口苹果:“我们先观望,等孩子出生再说。”
“红先生,你是不是在让我?”许歇看着双方旗鼓相当的棋盘不悦,“下棋不能让。”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进步大。”沈晫张嘴数落,“别把对手想得太高,再高也是人,总能赶上。你看看,你不就赶上红先生。加把劲,把红先生打败,老师就来和你下。”
“那我把许大人打败,你是否和我一对一?”红砚打趣道,“你可一直躲着呢。”
“行啊。”沈晫在边上早看得手痒,“你赢了我就和你一对一。绝不躲。”
红砚一笑,几分钟后赢了。许歇立即让位,他也很想看看老师和红先生对决。
“肯定是你这不孝学生坑我。”沈晫过去坐下放狠话,“下就下,谁怕谁。”
“不怕的话你一直避着,不知道越避越让人上心吗?”红砚先动,跳一个棋子,“光这样下没意思,不然我们打赌怎么样?我赢了呢,你以后不许找借口避开和我下棋。你赢了呢……以后我不再找你下棋如何?赌上以后,是不是很刺激?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错,我不喜欢。”沈晫接过乔柯递来的茶,“我不和你打这个赌,实在没意思。”
“你说说什么有意思?”红砚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沈晫,“你来提条件。”
沈晫翻个白眼:“反正我不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忽高忽低,赌不起啊。”
“那让乔柯代替你?”红砚想不通,为什么沈晫在这点小事上磨磨唧唧。
挑眉,沈晫摇头:“不,我坚决不赌。你别想引诱我,告诉你,没有作用的。”
“……”红砚无语了,“如此我只好以后都来找你下棋,一对一。”
“随便。”沈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不赌的原因?想知道吧?就不告诉你。你慢慢猜,不过你肯定猜不中的。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啊别猜。”
乔柯捂嘴偷笑,许歇绞尽脑汁想不明白。红砚跳进去一个棋子:“我才不猜。”
“正好我们都省事。”沈晫动棋子,“对了,做为老师,你觉得我那两儿子怎么样?”
“栋梁之才。”毫不吝啬夸奖,红砚抬眼看沈晫,“你以后有福。”
“你啊,真是我不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沈晫叹气,“当官有什么好哟。安安分分当个衣食无忧的小老百姓不知道多幸福。偏生那些读书人一个个都想往官场挤。”
红砚含笑垂眸道:“你哪里会明白十年寒窗的毅力和决心。读书不就为了金榜题名?”
沈晫跳棋子:“至少在我看来不是。读书的目标若只有一个岂不枯燥?除了金榜题名,应当再想想别的。我问你,那么多没考中的读书人都去干什么了?如果给他们工作……”
“若皇上下令召集,他们自会不远千里赶来。”红砚语带双关,提醒沈晫。
【作者有话说:_(:з」∠)_渐渐进入尾声啦(小声哔哔:其实还有不少事要发生)】
一百五十四、兄弟阋墙
“好,你赢了。”下到后半段基本能看出胜负,沈晫直接宣布结果起身让位。
“不是还没下完……”许歇想看到最后,但看得出来老师已对棋局没什么兴趣。老师向来如此,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半点关注都是浪费时间。这局棋,老师明明可以逆转的……
没有对手,红砚也不想再进行下去:“今儿就下到这里吧。你说的算我赢。”
“是是,你赢了。”沈晫不想和红砚争论这个,“吃了饭再走吧,义父前些年酿了些药酒,对身体好。我们正好喝一点点,看看义父酿酒的手艺怎么样。你说是不是?”
乔柯含笑无奈摇头:“义父最爱药草和酒,要知道你偷拿来喝,不得闹翻天。”
“酒酿来就是给人喝的,哪有不让喝的道理。”沈晫笑笑,“我去拿一坛酒过来。”
沈晫脸上扬着调皮的笑容,说罢便去乔大夫的药房。红砚叹口气道:“乔大夫的药房要遭殃了。瞧瞧他,都两个孩子的爹怎么半点不知道稳重。时常跟孩子似的,说什么做什么。”
“是啊。”乔柯坐下,动子替沈晫下完这局棋,“红先生觉得新帝会是谁?”
有了对手,红砚不介意继续下棋:“沈兄想让他是谁?相信沈兄心中自有计较。”
“人选尚未定。”乔柯忧心,“不知道夫君在考量什么,并未确定人选。”
若确定的话,沈晫不可能不告诉乔柯。既然连乔柯都不知道,便是沈晫当真还在考量,人选未定。考量什么呢?红砚不由想,大张旗鼓捧上一位神女,让六翁主继位才与理念相合。何况两人有青梅竹马之谊。红砚不知道沈晫为何犹豫不决,总觉得在等什么事发生……
沈晫的确在等,等不得不做的时候。或许又是懒癌发作,或许只是他不想那么快结束。古往今来成王败寇,有胜者就有败者。他不想败,也不想胜利之后踏过无数尸体。
尤其是六翁主的尸体……六翁主是沈不凡深爱之人。尽管沈不凡的身份带给他不少麻烦,但也不完全是麻烦,能活着谁也不想死。他就此欠下沈不凡的情,这份情得保住六翁主才能还。他在思考,如何才能获得胜利的同时又让六翁主放下,放下对皇位的执着。
不是不可以让六翁主继位,如此做是一场赌。六翁主比想象中更有手段,也更有王者的心机。王者最忌功高震主,六翁主为帝必除沈家。沈晫很清楚他现在敢肆意妄为,一因为沈家的权势地位,二因为皇帝已老。皇帝没有冲劲也无精力对付沈家,六翁主完全不同……
从一开始六翁主和将军府就在对立面,所以六翁主和沈不凡的感情没有好结果。哪怕沈不凡再忠心,登上帝位的六翁主终究不放心。动手只是早晚的事,沈不凡的下场想来也不会多好。不是成为六翁主后宫中的一人,便是与将军府一起逝去。他们之间是死结啊。
沈晫不自觉叹气,太上皇从小将六翁主当未来储君教导,让六翁主放下谈何容易。
谈何容易啊……沈晫抱着药酒紧皱眉头。不知为什么,他的手突然一滑,酒坛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有种不好的预感……沈晫看着地上的碎片心神不宁,突然间怎会……沈晫倚靠墙壁,心脏没来由的强烈震动。就好像已死的沈不凡还活着,这不是他的感情……
“好小子,你又来偷我的酒!”听到摔碎声,乔大夫冲进来。看到沈晫的脸色他忙上前扶住,让沈晫坐下。乔大夫为沈晫把脉,越把眉头皱得越紧,怎么感觉有两种脉象……
沈晫头疼欲裂,忽然晕了过去。乔大夫赶紧找药救急,那些珍惜的瓶瓶罐罐摔碎了也不在意。晕倒的沈晫意识在一片白茫茫中,周围一个人也无。白色的烟雾渐渐形成一个人,那人的样貌沈晫再熟悉不过。沈晫皱眉不悦:“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没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