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砚看着棋盘道:“会有机会的。你不是经常进宫陪皇上下棋?结果如何?”
“有输有赢吧。”沈晫叹口气,“越来越多的人赶上来,输是迟早的。”
动棋子,红砚一笑:“原来你不擅长一对一。难怪说两个人下棋没意思。”
“咳咳。”沈晫咳嗽两声,“两个人下确实没有多人下有意思。我可不是为了赢。”
乔柯跳棋子堵住红砚的路道:“我也觉得多人下比较有意思。尤其六个人。”
“是吧是吧。”沈晫笑眯眯道,“当六路棋子全挤在中间,动也动不了时是最好玩的。我喜欢那种感觉。两个人下的话,棋盘太空了,我不是很喜欢。红先生觉得呢?”
“都一样。”红砚直接送一颗棋子进去,“只要赢就行。不过这把我会输吧。”
赵栗死盯着棋盘,不知道该动哪一颗。越慌乱越错,最后她不小心堵住了红砚的路。
沈晫无奈耸肩,将一颗棋子滚进去:“哎呀,这能怪谁呢。怪不了别人啊。”
红砚叹气,确实怪不了别人。一盘棋很快下完,沈晫第一,乔柯第二,红砚第三。沈晫哈哈大笑:“真没想到能赢红先生。肚子饿了,吃饭吧。以后我们再下啊。”
“以后就一对一吧。”红砚坏心一笑,“正好速战速决。”
沈晫有种如果和红先生一对一,会输到怀疑人生的地步。不过他也不能拒绝,反正只是玩……个屁啊。沈晫笑着打哈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我们先吃饭,肚子饿死了。”
乔柯命人摆饭:“下棋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吃饭吧。”
“说的也是。”红砚看一眼乔柯。有个好帮手真不错,不论下棋还是生活都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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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不识时务
有乔柯帮助,红砚在京城找房子方便许多。但谁也没料到,就在红砚忙碌找房子时,赵栗的父亲和阿嬷到了。他们知道赵栗被将军府的人接走,所以到京城后直奔将军府。
守卫进来通报,乔柯与赵栗正在做针线。赵栗不敢置信:“我爹和阿嬷?”
赵栗等不及守卫回答,急忙起身去接。乔柯也放下东西出去,到大门口果然见到村长赵五和赵五嬷。赵栗泪眼婆娑,没想到亲人会来探望,忙迎他们进府。乔柯含笑上前:“村长,赵五嬷。没想到你们会来京城,路上一定累了吧。快进来歇歇,品惠,安排客房。”
品惠福身应,下去准备客房。乔柯亲自带他们进府,赵五和赵五嬷哪见过如此美的府邸,东看看西瞅瞅。赵五看入迷,脚下险些绊倒。乔柯含笑请他们在客厅坐,丫环立即上茶。
看看屋里的摆设,赵五装模作样端起茶品一口:“好茶,好。京城的茶果然不同。”
但笑不语,乔柯并未解释。将军府无人好茶,所用的茶皆很普通,算不上好茶。
“爹,阿嬷,你们怎会来?”赵栗十分高兴,“若知道你们要来,我们定早早买好宅子。也不至于现在一家人挤在将军府,给他们添麻烦。夫君已去买宅子,过几日我们就能搬。”
“什么挤不挤的。”赵五挤出一个笑,“你看宅子这么大,怎么会挤到我们。”
赵五哪好意思说自己为什么来。自从赵栗被将军府的人接走,村里多少人酸里酸气。他自然不认为女儿去过好日子,不管自家老爹。所以他怂恿想女儿的赵五嬷上京,两人赶路至今才到。赵五早想好了,京城的日子肯定比村子舒服,回去后能向村里人吹一辈子。
但当看到偌大华美的将军府,赵五改变主意,一辈子住在这样的宅子里享福,还回什么村子。而赵五嬷真心只想见女儿,看看女儿过得好不好。过得好他才能放心。
“村长和赵五嬷赶路也累了吧。”乔柯唤来一个丫环,“让她带你们去房间休息吧。”
“好好。”笑得合不拢嘴,赵五连连点头。他也是能使唤丫环的老爷了,多厉害。
赵栗与他们一道过去,一家人有不少话要说。待人走后,浮生皱眉:“少主君,他们……”
“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乔柯淡淡笑,“命人好好伺候他们。不可怠慢。”
“是。”浮生虽然不知乔柯为何如此,既然少主君下令,他们只管去做就是。
沈晫下班回来才知道赵五两人来了。他倒没多想,认为他们只住几天就会回村子。哪怕不走,红先生很快搬出去住,与将军府没什么干系。因此,他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问题。
乔柯帮沈晫脱官服:“我已让下人好好伺候村长和赵五嬷。绝对不会怠慢他们。”
特意提出来……沈晫想了想:“你希望借此机会让红先生对我们有所亏欠?”
“夫君,关系是一点一点加深的。”乔柯为沈晫换上常服道,“不论施恩还是亏欠,只要能将红先生死死绑在我们的船上,便都要去做。我倒想让村长闹腾,越凶越好。”
“他们来的真是时候。”沈晫抿唇一笑,“红先生今日找到宅子了吗?”
“没找到合适的。”乔柯微微一笑,“大概要过几日吧。过几日才更好不是吗?”
“你个小机灵。”沈晫一点乔柯的鼻子道,“安排了他们在哪用饭?”
“在他们自己的屋子里。以村长的身份不宜和父亲他们一道用饭。”乔柯给沈晫绑上腰带,“正好他们一家人都在,应该有不少话要说。我猜红先生肯定更着急找宅子搬出去。”
沈晫叹口气:“近几日红先生忙,也没能介绍他和许歇他们认识认识。”
“红先生现在哪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穿好衣服,乔柯拍拍沈晫衣上的褶皱,“不急。”
“嗯。”沈晫拉起乔柯的手温柔亲一口,“有夫郎料理这些事,我真幸福。”
“我不帮你料理,谁帮你料理。”乔柯一笑,“好了。你不去看看村长和赵五嬷?”
想了想,沈晫摇摇头。按身份应当是村长来拜见他,而不是他巴巴跑去。但他实在不想应付,还是别见了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见不见关系不大。还是和自己儿子玩比较重要。
两位奶娘分别带沈悠和沈逸过来,沈晫过去笑眯眯亲儿子。沈悠抱住沈晫的脑袋叫爹爹,沈逸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有精神。乔柯含笑走来:“悠儿已两岁多,是不是该启蒙了?”
奶娘笑笑回答:“这些日子小少爷总喜欢窝在书房,自己拿笔在纸上学写字呢。”
“启蒙……”启蒙很重要,沈晫不想古代的夫子教儿子那些古板思想。可他时常没空,万一耽搁如何是好。沈晫看向乔柯,一笑。乔柯看出沈晫的想法,没好气瞪沈晫。
沈晫放开沈悠,一手抱着沈逸,另一手揽乔柯的腰:“有劳夫郎帮悠儿启蒙。”
“你啊。”乔柯抱过沈逸无奈道,“也不怕我把儿子教坏。我哪比得上学富五车的先生。”
“悠儿还小,不着急学多深。”沈晫笑着说,“要先教他做人。我有空也会教他的。”
乔柯将沈逸交给奶娘:“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把悠儿扔给我一个人教。”
“不会,肯定不会。”沈晫拉起沈悠的小手怂恿,“悠儿,阿嬷教你写字好不好?”
“好。”沈悠说起学写字,十分高兴。由最喜欢的阿嬷教他,自然更加高兴。
事情就此定下。沈晫没想到因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使乔柯教出一个流芳千古的丞相。一个有能力为皇,却醉心为官的丞相。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人称道的丞相……
自从赵五住进将军府,对下人各种吆五喝六,颐指气使。吃喝穿用都要最好的,动不动就显摆自己看着乔柯长大,沈晫也要尊敬他什么的。红砚一天比一天发愁,赵栗忧心忡忡。
红砚何等聪明,自然看出乔柯的用意。但他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尽快搬出去。
赵五越闹腾乔柯越高兴,这份人情理所当然算在红先生身上。几天后,红砚找乔柯谈了谈,长吁短叹说随便找个宅子就搬。乔柯明白红先生已忍到极限,即刻找到合适的宅子。
哪怕赵五再不情愿,红砚带着人依旧搬了出去。搬出去自己住,少了前簇后拥的丫环,没了大鱼大肉的快活日子,赵五十分不习惯。发几次火后他厚着脸皮到将军府,向乔柯打感情牌。乔柯微笑听着,待赵五说完派人送回去。将军府始终是将军府,不是胡来之地。
听说后来赵栗和赵五大吵一架,赵五一气之下带着赵五嬷在年前回村。那么冷,眼看就要下雪的天气。乔柯知道后让人暗中护送,这才让赵栗安心。如此一番闹腾,红砚欠下人情。
红砚从不知乔柯竟如此厉害,他们认识时,乔柯不过是个刚学习管账不久的哥儿。两年多不见,已是能将他玩弄鼓掌的人物。与此同时,他也发现沈晫的成长,当年在四海县十分出众,如今站在朝堂后更光芒四射,无人能与之匹敌。那份自信,那份气势令人生畏……
梁喻与红砚促膝长谈,他们就沈晫和乔柯说了很多很多。梁喻为红砚倒茶:“红兄,乔柯如此算计你,你还选择他们吗?若他们信任你,怎会一次次使用手段。”
拿起茶杯,红砚看着杯中茶道:“梁兄,京城不是光讲情分能活下去的地方。在他们的立场来说并没有做错,看起来是很小的事情,却能达到很大的目的。我惊讶他们的成长,梁兄,你知道吗?我刚认识的乔柯只是一个乡下哥儿,不识字,名声不好,经常饿肚子和挨冻。”
并没见过当初的乔柯,梁喻觉得红砚在说另一个人。如此天差地别,既然是同一人?
“自从嫁给沈晫后,他飞速成长。”红砚抬眸望梁喻,“说起来还是我教他写字,读诗。他是个好学生,比任何人都努力。可成长到如此地步,仅凭努力是做不到的。沈晫教了他我无法教的东西,或者是我没有的东西。因为沈晫,乔柯才成长至此,如此可怕……”
梁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由想起当初输给沈晫的那盘棋。若不是乔柯,他不会输。
“知道乔柯可怕在哪里吗?”红砚一口将茶饮尽,“他身处后宅,掌握后宅,却能将前院的人玩弄在鼓掌中。他比沈晫更可怕。因为有他,乔柯可以毫无顾忌散发光芒。”
可也因为有沈晫,才有现在的乔柯。他们彼此成就,彼此扶持,彼此依偎……
“红兄。”梁喻为红砚添茶,“我从未见过你如此颓废。你应当比任何人都自信。”
红砚笑笑:“自信?梁兄,我们没有沈晫那般强大的背景。在京城这个地方,不能过于自信。不识时务,只会丢掉性命。梁兄若还犹豫是否选择将军府,当心错过时机。一旦错过,你丢掉的将不止是头上的乌纱帽,有可能是命。将军府抛来的橄榄枝,我们必须接。”
这番话让梁喻背脊发凉。他以为和沈晫有点交情,即使不站将军府,沈晫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他错了,京城、朝堂从来不是讲情分的地方。他若不依靠将军府,很可能万劫不复。
梁喻喝尽杯中茶,多希望是酒,便能大醉一场。红砚淡淡一笑,想在京城立足,他必须有所成长。不止他,家人也要一同成长。京城的可怕还没完全展露,他们得尽快……
【作者有话说:_(:з」∠)_乔小可爱厉不厉害!大傻子背后的小可爱!】
一百四十、高中状元
年关到来前,沈晫如愿介绍红砚和许歇等人认识。其中包括巩恒,以及君子馆的一些学子。同是此次参加科考的学子,一见面他们有说不完的话。一扯上古代的文章,沈晫感觉像在听天书。有听没有懂,还得看着他们一群人说的越来越兴起,沈晫表示自己太难了。
每年公布年宴名单,沈晫都在其列。但除非玄和帝点名,沈晫总有各种理由不参加宫里的宴会。玄和帝不再勉强,毕竟就经验来说,沈晫一旦参加宴会,肯定会搞出什么事。
玄和帝默认沈晫可以不参加宫中任何宴会,包括玄和帝本身和皇子翁主们的生辰宴。心照不宣的默许,文武大臣谁也不敢多嘴。其实他们更希望沈晫不参加,能安稳吃个宴席。
过年时,将军府少不了各处庄子的主事来报账。去年沈雅和沈韵、沈思香学过,乔柯全权交给她们处理。过年的将军府很热闹,自然少不了人问府中公子姑娘的婚事。之前沈晫答应给适龄的公子姑娘相看人家,大张旗鼓办了个相亲大会,结果没成几对,就此耽搁。
沈晫对这件事没了兴趣,乔柯只好问问他们自己有没有看中的人家。若有他可以帮着相看,若没有等开年他再安排。好些人有自己心目中合适的人选,乔柯让品惠拿纸笔一一记下。
听着那些人说谁家谁家公子好,谁家谁家姑娘哥儿俊,沈晫只想嗤之以鼻。听说听说,就没个亲眼看过的吗?不知道媒婆的嘴骗人的鬼吗?这也信,不怕把孩子推进火坑啊。
说起相看人家,沈夫人又想起沈雅三个女孩。皆到适婚年龄,若再不相看人家……她看看毫不关心此事的沈晫,到底没说出口。沈雅自己不想那么早嫁人,沈韵性子越发野,也就沈思香还像个闺阁女儿家。奈何不知被沈雅影响还是怎么的,竟也对亲事只字不提。
长辈们急,小辈们自己一点不急。忙碌的年关过去,各处开始走动送节礼拜年。沈晫窝在家里哪也不去,也就红砚等人过来他去见了见。待御笔再开,春闱紧锣密鼓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