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什么的,林徽末审视一圈,原主对这个班里的人没有留恋,林徽末对他们也就没有结交之意,孤立局面来得正好。但这个潘立,自与原主分到一个班级里后,三天两头地来“巧撞”,林徽末翻了翻原主的记忆,总共撞了七十二回。
林徽末看着撞在了肋骨上,这会儿都直不起腰的潘立,默默在心中的书卷上划下一笔,将数字七十二改成七十一。
林徽末都没有算上利息,这是看在原主脾性大度的份上。
这般想着,林徽末转了转手中的笔,将方才没有收尾的大题下再添两笔,将最后的结果写在上面。
还有两分钟就要上下一节课了,他要抓紧时间搞定这张卷子。
九班班长头疼地皱了皱眉,竭力隐藏声音里的不耐烦,道:“潘立,还好吗?用不用去校医室?”
潘立死死按住肋骨,那里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直流。因为疼得厉害,他在听到了林徽末推脱责任的话时本想给他泼些脏水,但刚提起撞到的地方就抽疼起来,出口的话全变成了呜咽。
潘立疼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在九班班长碍于职务询问他的时候,潘立才稍微缓过来些。他慢慢直起身体,一只手想要搭一下旁边的桌子撑一下身体。都到了这份上,潘立在瞥见一旁桌子上展开的卷子时,他故意想要将手按在卷子上,回头只要推说不小心,就是他毁掉了那家伙的卷子,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很不巧,林徽末虽然看着是在专心写题,但他一直在关注着潘立。在潘立故意将手伸来的时候,林徽末随意放在腿上的手指轻动,一道真气弹出,正中潘立右腿的小腿肚上。
内功刚刚入门,林徽末的真气根本没到足以外放的地步。但林徽末修真多年,用着运转真元的手法运转真气,倒是勉强提出一道真气,让他先发制人。
“啊——!!!”
潘立猛地爆发出了一声惨叫,想要趁机毁掉林徽末卷子的手直接从林徽末课桌边缘擦过。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死地捂住右腿小腿,五官扭曲错位。而在跌坐在地上的那一下牵动了肋骨处刚刚在桌子角上撞出来的伤。双痛叠加,潘立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九班班长亲眼看着潘立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失声的系列动作,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第二节 课是九班班主任的英语课,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十来个同学聚在一起,放下卷子和英语书,刚想说话,潘立那一嗓子凄厉惨叫就嚎出来,吓得人一个激灵。
九班班主任眉头一皱,踩着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了过来。
见班主任到了,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立刻讪讪一笑,窜回自己的座位上。原地只剩下坐在地上不起来还哭得厉害的潘立,一脸懵逼还无措的班长。
严格算起来,林徽末也在现场范围里,不过那里本来就是他的位置。他真正坐到了心无旁骛,下笔飞快,争分夺秒地正在解最后一道数学大题。
见班主任到了,班长虽然没有见证第一现场事故的全过程,但他下意识相信了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还能够镇定自若做卷子的林徽末,将他刚才的说辞来了一遍。
至于第二事故现场,班长是目击者,说起来就更有底气了。
在班长看来,就是刚才撞了一下的潘立在直起身体的过程中,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还不小心抻到了右腿,疼得厉害,所以才站不起来。
不是他嫌弃,潘立就撞一下再摔一下,居然还哭了,这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不同于九班班长的满心嫌弃,九班班主任蹲下身看着潘立,犹豫着不知怎么下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浮起一丝烦躁来。学生在学校受伤是个麻烦事儿,家长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他们才不管学生是怎么受伤的,烦得要命。
就在班长无意间将这两件事故定义为倒霉的意外时,潘立猛地抬起头,表情扭曲地大喊道:“不是!”
别说最靠近潘立还全无戒备心的班主任和班长被潘立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心脏差点跳出来,其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思全在这边热闹上的学生都一个激灵。也就林徽末一脸淡定,落在卷子上的笔迹都不带丝毫慌乱。
“不是意外!”潘立咬牙切齿,他肯定已经受伤了,如果将他的伤定义为意外,他不甘心。他本来就是冲着林徽末去的,借着身上的伤咬他一口,正好,医药费都不用考虑了。
思及此,潘立手一抬,指向了距离他半步远的林徽末,嘶声喊道:“是何斯年!刚才、刚才是何斯年绊了我一脚,所以我才摔倒了!我的腿断了,断了!”
班主任下意识看向靠门最后一排的林徽末。
潘立这一跤,完全可以说是摔在林徽末脚边。但不同于其他兴致勃勃看戏的学生,林徽末明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写着……数学卷子。
那一刻,班主任心中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谁叫她是英语老师呢。虽然各科均衡发展进步才能够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光一门拔高没有用,但自己教授的科目成为某个前途不错学生唯一的短板时,这种感觉就不那么好受了。
是的,作为班主任,数学老师已经跟她说过这一次考试的满分黑马了。而那位黑马同学,在她英语这里只得了108分。
作者有话要说: #818辣个心里不平衡的英语老师#
英语老师:嗨呀,数学都满分了还在做数学题,看看英语,快看英语!
林徽末:看,回家就找阿忻补习英语~
系统:→_→
第19章 错位男主有话要说19
昨天的期中考试,数学和英语的成绩基本上已经出了。语文因为作文的缘故,批卷的进度一贯要比其他科目慢一点。还有理综,昨天考完的时候都晚上六点了,理化生老师又不能将卷子拿家里批阅,进度自然是最慢的。
潘立这一嗓子都嚎出来了,林徽末也不好不搭理这些继续写题。他微微抬起头,桃花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潘立,仿佛在说:怎么有人能够张口就说瞎话,脏水随便乱泼呢。
林徽末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看向班主任,道:“老师,我没有。”
他没有绊潘立,这是事实。
他只是用真气弹了潘立右腿的麻筋而已,不伤筋动骨,但滋味绝对不好受 。
班长紧跟着道:“我没看到何斯年绊潘立。”
他人站在这里,第二场事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看得真真的,就是潘立直起身体的时候没有站稳,摔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腿就开始掉眼泪。
他刚跟班主任老师如实报告了刚才的事情,潘立就嗷嗷着说他是被何斯年绊倒的。呵,这是指责他身为班长徇私枉法呢,还是暗指他眼瞎连这么近的现场都没有看清楚?
这是在践踏他身为班长的职业素养!
“放屁!”潘立是肋骨疼腿也疼,眼泪都忍不住,正准备将林徽末拖下水,班长竟然掺和起来。从来就没把这个班长看在眼里的潘立怒从心头起,几乎忘记了班主任就在这里,脱口骂道:“你特么眼瞎了吗,明明就是——”
“闭嘴!”班主任一声怒喝,杏眸圆睁,怒视潘立:“在我的班级里就得说人话,不会说人话就闭上嘴!”
无论是潘立还是何斯年,这两个学生都是班主任从高二分班后就接手的。这两个学生都算得上是九班的问题学生,一个嘚里嘚瑟张口“老大”闭嘴“义气”,整个一中二病;另一个阴郁内向,沉默寡言,问他什么都不开口。
她试图纠正过两人的毛病,奈何一个嘴上说得好听,行动半点没有。一个沉默以对,不答应也不辩解,让人无计可施。
高中教学任务繁忙,有些事情即使老师有心想管也管不了太多。有时候人不自己立起来,七八只手一起扶着也没用。
何斯年最近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心里还挺高兴。这干净清爽还帅气的,哪个看了不高兴,更别说他还争气地在数学上考了满分。数学老师都跟她说了,这孩子的数学底子非常好,脑筋还活,绝对的好苗子。
同是让班主任日常头疼的份子,何斯年焕然一新了,潘立依旧故我还特意找茬,还说谎陷害,还当着她的面威胁她的班长……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放肆!
潘立被班主任一吼,顿时想起这位班主任老师的战斗力,虽然仍不甘心,却还是老实地闭上嘴巴。不过,他没忘瞪班长和林徽末一眼,一人一眼,表示这仇他记住了。
林徽末视若无睹,他在犹豫要不要将七十一划成七十,毕竟,刚才那一下真气是他弹出去的,麻筋打中可难受得紧。不过,潘立明摆着想要陷害他,这应该再添一笔吧?
一吼将潘立吼熄火了,班主任手一挥,指了两个男生,道:“你们将潘立送到校医室,请校医看看。”而后她站起身体,气势十足地俯视潘立,道:“刚才是谁在胡说八道,班级里有监控,老师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班主任一提监控,潘立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万一摄像头没有拍清楚呢。
班主任一看潘立这表情变化就猜得差不多了,目光不由得更冷,直接让两个男同学扶着潘立去了校医室。还有监控的事情,下课她就去查,正好第二节 下课就是课间操,有时间。
这节课也是讲期中卷子。
林徽末将卷子拿在手中,心情略沉重。
考试成绩会是如何,林徽末做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感了。尤其他回家后,拿英汉字典查了一下那些他不认识的单词,重新整合了一下文章内容,再回想一下自己的那些选项……分数都不知道能不能上到一百。
再加上他答得一塌糊涂,不知能不能及格的语文,年级前三百似乎有些悬啊。
别看云星高中全年级也就一千二百人,理科八百多人,前三百似乎并不算太难,也就个中等偏上的名次。事实上,云星高中每一届招生的时候都有严格的数量限制,是根据全市中考成绩划分出来的录取线。中考满分是600分,原主那一届新高一的录取分数线是586.5分。
云星高中的招生模式还极为任性,常规录取只录取那些报考了他们学校且过了分数线的学生。如果当初没有报考云星高中,即使高考超长发挥,过了分数线,也走不了常规录取。
非常规的招收换个说法就是砸钱,根据不同的中考分数,分档次缴纳不同数目的择校费,但就这名额也有限,就二百个。
这二百个学生里,有人是差了一点分数不甘心选择其他学校而选择缴纳择校费的,有学渣一枚就是家里有钱的,高二分班时普通班的存在就是为了安置这些家里有钱但成绩糟糕的学生。
云星高中凭借着师资力量和口碑,一年年地收割好苗子,全年级有八成学生在初中都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在别校看来也就中等名次的学生,他的成绩拿到自己学校就是尖子生那档的。
这是云星高中每年都能够向全国最好大学Q大和B大输送人才的底气。全市唯一能够跟云星高中争一争长短的高中唯有泰文中学,只不过,泰文中学是偏文科的高中,它之所以能够云星高中争长短,还是因为J市的文科状元有时候会在泰文中学出现。
不提文科,只说云星高中的理科排名,前三百名,全国重点大学基本稳了。最好的那两所,得前级前十。
第二节课结束后,九班班主任去了一趟校医室。潘立坐在里间,面上愤愤然,而校医脸色也不怎么好。
班主任瞟了潘立一眼,直接向校医询问潘立的情况。
潘立叫嚷受伤的两处,腰腹处淤青一片,但校医检查过,基本排除了肋骨出问题的可能。当然,如果不相信校医的判断,潘立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至于所谓断了的小腿,那就更没问题了,只是腿抽筋了而已。
班主任:呵、呵。
看在潘立似乎受伤的份上,班主任没有让他出操,而是给了假,让他待在教室里。不过,班主任转头就去了监控室,调出了第二节 课前的他们班级的监控视频。
感谢学校花大价钱安的高清摄像头,无论是之前蓄谋撞林徽末未果而撞在了林徽末课桌上自食恶果了,还是那经典的碰瓷倒地抱腿姿势,视频里真真切切的。
九班班主任冷笑三声,试图伤害同学,碰瓷,恐吓班长,数罪并罚,她将人叫到办公室里,狠狠地批评了一通,并保留了通知家长的可能。那意思,只要潘立在接下来的日子不老实,她直接告诉他家长。
潘立蔫了。
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对林徽末的仇恨值蹭蹭上涨,誓要避开监控来好好教训他一顿。然而,潘立并不知道,即使他现在打算偃旗息鼓了,林徽末也不打算放过他。
还剩下七十撞呢。
林徽末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
直到午休的时候,林徽末才找到机会跟杨毓忻聚头。
校外一家较上档次的饭馆二楼雅间中,杨毓忻看着一身高中校服的林徽末,略有些忧郁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阿忻?”林徽末歪了歪头,“工作很忙吗?”
林徽末这一上午过得无比充实,课上集中精力,课下做题打发时间。他不是不想找杨毓忻,只是学生的身份存在桎梏,他不好大剌剌地往教务处跑。
对于杨毓忻而言,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不忙。”杨毓忻给林徽末倒了一杯大麦茶,白皙修长的手指慢吞吞地将茶杯推到林徽末面前,道:“就是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