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乐团是国际知名大乐团中的NO.1,尤其这还是第一次来华国巡演,意义不同往常。皮祯本身就是音乐界的人,以这个为理由,他不会反对。
“拉上我一起撒谎,不好吧?”皮仪夏说。
“这怎么能叫撒谎呢?我们又不是不去,只不过会早几天出发,边走边体验生活,靠自己的声音赚钱,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吗?我爸以前还常说我们是闷在练习室里狂吼乱叫,我走出来了,他乐不得呢。”皮仪春理直气壮地说。
皮仪夏发现,他这位堂哥不仅笑起来像二哈,骨子里也很有二哈潜质。
皮祯真要是乐不得,皮仪春还会巴巴地跑来求他?
不过,如果他不同意的话,以这几个二世祖的性格,怕是偷跑也得溜。到时候联系不上,更麻烦。
还不如把他们放在视线里盯着好些。
“你真的会一路去B市?”皮仪夏问。
听到堂弟的问话,皮仪春就知道这事儿有门,立刻打起了精神。
“肯定啊,我们都说好了。到时候□□里面音乐会开始了,我们就在外面来个现场,四舍五入我们也算在□□表演过的乐队了哈。”他乐呵呵地说。
“……”这种四舍五入法还真是新奇。
“我还要和安锐哥商量一下才行。”皮仪夏说。
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不能自己就拿了主意,尤其安锐那边,说不定要提前动身去和乐团会合,未必有时间陪皮仪春胡闹。
“如果你们后天能动身的话,可以跟我们走。不然就只能凭自己了。”安锐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进来,紧接着人出现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好好!”皮仪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差张嘴吐舌头戴蓝色美瞳了。
“还有,你们想和我们走的话,路上得听我们安排。不然我会立刻给伯父伯母打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们。”安锐又说。
这些富二代平时倒不怎么出格,顶多就是聚一起组了个乐团玩,比起那些泡吧滥-交闹市飙车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只是他们骨子里的叛逆还在,必然得有个能拿得住他们的人,不然这一路上他们怕是得上天。
皮仪春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到了日子,他们汇集到一起,坐上车出发了。
在第一站下车时,穿透乐队的队员们特别兴奋,在车站就想挂着吉它来上一曲,被安锐扫了一眼,这才安分很多。
一行人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安顿好之后,皮仪春等人立刻兴冲冲出去要“体验生活”。
皮仪夏一直有些担忧,这时候才有时间悄悄问了安锐一句:“这不会耽误你的事吗?”
“不会,”安锐转头对他笑笑,“乐团还有几天才会到呢。而且我对他们说的那种体验生活的方式挺感兴趣。在米国,也有这种街头卖艺为生的人,当然,水平参差不齐,一般都不太高。”
皮仪夏笑了笑,不错眼地看着前面又笑又叫的人:“在你眼里,怕是很难有太高的水平。”
“那可不是,你就很好。”安锐说着,又加了一句,“哪里都好。”
皮仪夏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刚刚触及却又立刻避开,继续看向正在不远处已经到了一个小广场正商量着什么的几个人。
“看来这就是他们选中的地方。”安锐说。
“环境还不错。”皮仪夏看了眼四周,说。
确实不错,这个广场虽然不大,但人来人往,人流量不小。它四周紧邻着商业街,甚至住在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还常到这里遛弯跳广场舞,小孩子们也四散嬉闹着。
看到皮仪春他们几个年轻人挎着吉它过来,其他人不但不反感,反倒还有人笑眯眯地跟过来,明显平时见过类似的。
“你们也是流浪歌手吗?搞行为艺术啊街头艺术啊什么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开口问。
第29章 第一个世界(二十九)
皮仪春向四周人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就抓着吉它唱了起来。
都是他们平时练习的曲子, 难度不是很大,听起来比较柔和有节奏的那种。
“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话,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安锐见他靠在墙边懒洋洋地听着曲子,眼睛都几乎要眯起来, 突然问。
“什么?”皮仪夏随口应了一句。
“就是……”
“哦,你说那个选择题啊?”皮仪夏恍然大悟,“可我没打算考试啊,用不着还跟个莘莘学子似的做题吧?”
话里的敷衍和推托意味很强。
“为什么不给个机会呢?是我哪里不够好吗?”安锐问。他是真有些疑惑, 不论外在条件还是真心,他自问都不缺,偏偏打动不了这个年轻人。
皮仪夏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是故意吊着他,他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非要我给个机会呢?是觉得我很好吗?”皮仪夏反问。
安锐点头。
好。
非常非常好。
皮仪夏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看,我一个人都能过这么好,何必还多此一举地找另外一个人陪着?”
“……”
安锐没想到, 这人竟然给他这么一个理由。
要说是敷衍吧, 他却分明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认真。皮仪夏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累赘。
哦, 准确点儿说,不是他, 而是谈恋爱。
“我对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打算改变, 何必还要勉强自己去适应两个人的生活呢?适应得好不见得比现在开心, 适应得不好反倒更麻烦。”皮仪夏说。
“你……不会是因为被那个叫刘运的刺激,所以对恋爱及婚姻生活都抱有悲观想法?”安锐试探着问了一句,在提到刘运的名字时还特意停了一下,如果发现年轻人神色不对,他就要把后面的话全收回去。
皮仪夏看上去对这个名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来你娱乐消息看得不少。”他说。
“毕竟想追求你,就想多了解一些。”安锐解释着。
“我只是嫌麻烦。有那个时间,不如多琢磨琢磨音乐。跟刘运那几年的时间,真是白瞎了。”皮仪夏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替原主感叹。明明天赋也不错,怎么不往正经地方用呢?结果活成了那样。
安锐还想说什么,皮仪夏看他一眼:“要还是这类话,就不用说了。至少现在我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没打算勉强自己。”
任务哎,当然是任务最重要。
“那,去北音吧。”安锐从善如流地变了话题,“我邀请你进爱乐,你不肯。可真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光看书?我觉得你堂哥他们这做法,偶尔来上一次挺不错的,多体验多感悟生活,会有更有灵感。”
皮仪夏摇头:“我还是只想写歌唱歌。真要加进哪个娱乐公司里面,事情一大堆,浪费时间。我宁可自己玩。”
“安知远是我侄子,”安锐说,“他早就跟我提过,想找几个有真本事的人过去。你这样的人去了,他只会供起来,不会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你的。你不妨试试,如果不合意的话,离开也没关系。”
“你侄子?他多大?”皮仪夏的关注点不可避免地歪了。
安锐无奈:“他比我大。我是老来子。”
皮仪夏点头。
叔叔比侄子年纪小,这种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不是没有。只是没想到安锐竟然辈份这么大。
“去试试吧,”安锐劝他,“我看你最近写歌时常瓶颈,这不光是钻在书堆里就能解决的,多走一走,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人和事,对你会很有帮助。”
“我再考虑一下。”
相比先前的默不作声,或者直接拒绝,这句话已经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
安锐心里一松,在皮仪春他们都回小旅馆后,悄悄去了门外,拿出手机给侄子打了个电话。
安知远知道自家这个小叔叔,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听到他开口给自己荐人,不由诧异了一下。
不过安锐三言两语说完皮仪夏的情况,他立刻就意识到,如果不是叔叔故意夸大其辞,这人要真能加入北音,他就捡到宝了。
想一想,完全掌握了古典音乐,同时现代音乐也有不俗造诣的人,相当于全才好吗?
“你要是想详细了解他的水平,可以去网上搜一下。有一段两个乐队斗乐的视频最近挺火,其中那个穿透的《轩辕》,就是他改编的,主唱也是他。”安锐说。
自从“花落知多少”直播了穿透和赤龙的斗乐现场,她的知名度还高了很多,尤其那段视频,有人刻意做了剪辑,放到网上。
虽然没能挤上热搜前几,但也吊了个尾巴。
有意思的是,曾经全网黑他的那些人,竟然没人认出这是当初那个哭得涕泪横流被他们嘲笑的皮仪夏。
有不少人叫着“小哥哥好帅,我舔”,在下面发着花痴。还有人问主唱的名字,可惜顶多网友曝出了乐队的名字,新加入的主唱,还真没人认识。
安知远点开视频,把那首震撼人心的《轩辕》来回放了三遍,这才给安锐打了电话。
“小叔,你们是不是要去B市的金-色-大-厅?我也去,我去看看皮仪夏。”他有些控制不住声音里的激动。
这么有本事的人,要是半路被人截胡,他哭都找不到调。
尤其是……皮仪夏?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
“小叔,我记得,天南那个刘运在婚礼上落跑……”
“对,就是那个皮仪夏。”安锐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把话截断了。
他不喜欢听人说刘运甩了皮仪夏。
刘运是个什么东西?夏天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被甩?这说明刘运眼睛有问题!
安锐皱起了眉头。
安知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小叔,你对这个皮仪夏……”
“对,他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小婶。所以你对他客气些,别没大没小地什么都在他面前说。”安锐压根就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
安知远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视频因为离得远,除了隐约能看出主唱长得不错之外,具体五官其实并不是很清晰。倒是当初那张婚礼被甩的照片,皮仪唱哭到变形的脸丑出了新高度。
他当然知道人要是真的伤心起来,不可能还顾着自己的外表。可网上那么多黑皮仪夏的,再加上照片,他难免有些被带了节奏。
没想到竟然能迷到自家小叔,那到底得长得多出色啊?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进去。你记得有这么个事,抓紧时间办。天南的人眼瞎,白白放过了这么一块璞玉,你要是不抓紧,以后后悔都来不及。”安锐叮嘱了一声。
安知远更好奇了。
放下电话,他立刻叫人订了去B市的机票。
一定要看一看能掳获小叔心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他们私下里的事,皮仪夏并不了解。他一路跟着穿透乐队,走走停停,花了几天时间才到B市。
这时候安知远早就到了。
到B市第三天,爱乐乐团也到了,安锐先去了乐团那里。
又过两天,就是乐团音乐会的正式演出时间,皮仪夏也要赶过去。
“你们真不打算进去?”
临分手时,皮仪夏指向金-色-大-厅的方向,问自家堂哥。
毕竟来了,就算跟乐队的发展方向不符,但进去听听终归不是坏事。
“不了不了,”皮仪春说,“你记得多拍几张照片,到时候传我两张,我也能跟我爸妈证实一下我确实去过这里。”
“……”
不是,哥,你见过谁在这种音乐圣地闪光灯乱闪的吗?真要有照片拍下来,二叔二婶才会气得要打人吧?
“好了,你去吧。”皮仪春急着要去队员那边,催促堂弟赶紧动身。
皮仪夏没办法,摇摇头,朝目的地走去。
音乐会的观众们走的入口和演奏者们的肯定不是同一样。皮仪夏绕过前面的观众入口,朝后面的专用入口走过去。
只是刚走出几步,他就被人叫住了。
转过头,俊男俊男。哦,是刘运和景画。
他的心微微一动。
本来就是冲着这两人来的,没想到这么巧,还没进到大厅里,就先遇到了他们。
“你怎么来了?”刘运有些拧着眉头,问。
看到皮仪夏时,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叫住了对方,等人停下来,他才想起景画正在他身边。
这人都已经和天南解了约,为什么还来这种地方?难不成是听人说他和景画来听音乐会,这才特意跑过来制造“偶遇”?
这倒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带景画来这里的事没特意瞒着谁,有心人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
“今天不是爱乐乐团演出吗?我就来了。”皮仪夏随意地说。他倒没刘运那么多弯弯绕,就算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要启动了,也没打算伏低作小地哄着对方。
刘运整张脸都皱起来:“胡闹!这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吗?”
第30章
景画知道皮仪夏是谁。在他回国之前, 钱慕桑那些人就把刘运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还给他发过这个人的照片。
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皮仪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