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在吐槽一个网络八卦。”
“什么网络八卦?”那边本来都要进房间了,这会儿强撑一点精神转过身,露出一双求知的眼睛。
女孩子都是这种遇上八卦就不肯睡的么?
“没什么,讲一个网络暴力。说一个女孩子被几个男人欺负了,她去报警,结果网络上却被群黑……”
青川话才说了一半,忽见迷迷瞪瞪的室友同学伸手一下把手上的一次性杯子捏扁了,脸上睡意瞬间消除,一双眼瞪得圆圆的,嘴里的字就像是炮仗一样叭叭叭。
“什么?那光是缝嘴怎么够?要我说,那群控制不住自己的男人,就该阉割再爆X,先用电锯后换电钻!全网直播,不打马赛克。那些作为媒体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臭嘴巴的让他们长一辈子痔疮,割了又长,长了不好,才割痔又生痔,日日夜夜无穷尽!麻蛋,事不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青川、系统:……
我们可能对女性的认知还不够全面……
镜妖大受启发,人类还是厉害啊,像自己就知道身体折磨,不会身体心灵一块儿折磨,果然是学海无涯……还是得学,“有道理。”
“诶?我刚刚好像听到谁在说话?”她左右看了一眼,见客厅里只有她们两个,觉得自己可能就是睡迷糊了,心神再次回到之前那个话题。
“讲到哪儿了?哦,对,媒体人。除了媒体人还有些公知大V直男癌,让他们长口腔溃疡,烂了好,好了烂,和痔疮凑个对,让他们光长嘴巴不长良心。”
“是不是有点狠?真长一辈子啊?”青川犹犹豫豫。
日常三大疼,痔疮、口腔溃疡和牙疼。
“这算什么?更狠的我还没说呢。反正只是想想,想想又不犯法。再说了,我就是想做,那我也做不到啊,我又没有超能力。”这位大姐无所谓地摊摊手,“这些人啊,就是嘴贱的成本太低了,又仗着有网络保护才敢那么嚣张。”
你是做不到,但现场有人可以做到啊……青川看着明显已经兴奋起来的镜妖,刚张开嘴,镜妖不见了。
“宿主,这下怎么办?”系统问。
“恭贺痔疮膏大卖?”青川也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吧。
“对了,那个网络暴力叫什么?我有十三个马甲,我去助攻。”
“不,是映射的一个网络故事。”
这位神奇的室友顿时没有了激情,把捏扁的纸杯往垃圾桶一丢,“快睡快睡,明儿一大早呢。”
青川失笑,扫除所有痕迹后关上电脑。
这是一个作死的恐怖直播,作死在于,他要求所有成员带着帐篷住进凶宅,然后玩练胆游戏,过程全部直播。
虽然节目组营造了很多恐怖的气氛,比如阴气森森地介绍这个凶宅的过去辉煌历史,曾经死了多少人,有过多少次命案和不解之谜。但是在青川这个真正灵异类人士面前……
除了荒废了太久有点脏,和外面千千万万的房子没有任何区别。
一直等到第四天,黄昏时候,室内没有光所以昏沉沉的,大家就点了一排蜡烛,围成了一圈,玩百鬼夜行游戏。
玩到第三个人也就是青川室友的时候,屋子里的蜡烛忽然晃了一下,但是室内其实一点风都没有,蜡烛的火焰却很剧烈地晃动。
大家在这里几天,每天提心吊胆的,精神已经非常紧绷,这个时候都吓到了。胆子小的甚至尖叫了一声,一下抱住身边的人瑟瑟发抖起来。
青川也抬起头。
“来了。”
这种明显的能量波动,是否就是进入那个游戏世界的关键呢?
所幸蜡烛只是晃了两秒就安静下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擦了擦汗,脸还有些惨白,却已经在安抚队友们,“蜡烛的烛线质量不好的话偶尔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事的。”
这话他自己也不是太信,因为之前晃动得太厉害了,绝不可能是蜡烛线的问题。
故事讲到一半的室友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眼睛左右看了一圈,紧张得一直咽口水,然后继续磕磕绊绊的讲着恐怖故事,她看起来眼睛还有点红,但也在很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听到声音从自己耳边来,一转身……啊?!”
坐在她对面的青川忽然像是敏捷的豹子一样扑过来,室友吓了一跳,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青川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开,人却是向前撞过去。
室友很清楚的看到飞扑的青川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力量挡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闭,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软软倒了下去。
“卿卿?!”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一开始安抚他们的那个年轻人也忽然就晕倒了,大家顿时乱成了一团。
游戏,开始了。
第109章
一个双层古式小民居, 房间里一切齐全, 像是还住着人, 墙上窗户上还贴着红色的双喜。主人房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桌子上有半本撕坏的诗集, 地上有一个铜火盆, 里面一沓香灰和几粒红豆。
青川惊疑不定, 如在梦中。
他身边有其他人,有些人和他一样惊奇恐惧, 也有人一脸冷漠。
“看起来这一局像是消除执念的, 是我最不喜欢的类型。”
一个身材高挑的冷艳女郎说,她和在场的另外六个人打了一声招呼, “大家好, 有没有老玩家?我不耐烦讲解。”
这时候, 人群里一个相当不起眼, 长相普通,声音普通,气质也很普通的男青年站起来, 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个,我之前玩过三次。”
“这里呢, 是恐怖游戏世界, 通关才可以继续存活下去。通关可以获得奖励,据说最高分通过可以得到直接返回现实的通行票。其余分数通关有一定概率得到一个礼包,这里有道具, 也有线索。”
“总之,类似‘你能活到第几关’之类的小游戏。但是死了就消失了。或许能回到现实,更大可能是直接死亡。”
“一般来讲,游戏有几种类型,逃生类、解密类、执念消除类。其中对新手玩家最友好的是执念消除类,因为通常没有变态杀人狂也没有灵异生物。”
“三者很好认,逃生类一般都有个一看就很恐怖的现场,解密类会有引路npc,执念消除类比较日常化。像现在这个场景,没有npc,也没有什么诡异痕迹,大程度是执念消除类。”
“按照我上一次通关的经验,一开始会有一段场景回放。然后是正式开始,解谜的所有线索都在场景回放里。和我们概念中的恐怖游戏不太一样,这里没有恐怖凶杀案,只有一段过往回忆,代表着主人公一件执念。”
“正式游戏开始之后,我们便变身主人公,各自任务。之所以说是恐怖游戏,因为被发现的话,会死,擅自做出不符合人设的事,会死……既要保持人设,也要完成任务,也就是消除主人公的执念。”
“那么,怎么知道谁是执念对象?有提示吗?”一个哥特风格装束的少女问。
五个新人的素质都很好,没有大呼小叫的,第一时间都保持了冷静,这点令两个老玩家稍微态度好了一些。
“不,没有提示。这个执念对象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只是一闪而过的人。难度就在于此,我们不知道这个执念对象是谁,更不会知道主人公的执念是什么。不过有一点,一个前辈告诉我,所有执念,都是爱别离、怨相聚、求不得、得复失、难两全……开场回放也会有所提示,所有一切,都是主人公的执念演化,执念对象便是故事的另一个中心。”
青川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情感类任务。”居委会大妈肯定合适。
“正式开始的时候确实是独立任务,但是之前可以交换情报。有些人想要得到高评分会刻意隐藏甚至曲解,但是,必须保证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可以通关,所以交换情报是最好的。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新手第一个游戏往往都十分友好,认真仔细,保持冷静,通关没什么难度。”
“我们没有演技的岂不是上来就送人头?”
“不会,有原主的本能在。”
正说话,忽然四周围的空气模糊起来,像是高温燃烧的火焰上方,扭曲、断层。
“开始了,注意看。”最开始那位高冷女士说。
转眼间,便是夜晚。
这家要办婚事,家里的姑娘要出嫁,院子里摆得满满的,都是红色的嫁妆。
他们看到厢房打开,走出当家的主母,她面上却没有什么笑容,大家往里看去,只看到一个极秀美的女孩子坐在床上不言不语,身边放着出嫁时候的红衣。
待要再看,那母亲已经转身关上门,回到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嫁妆,轻轻叹息。
大家还以为要发生什么,这家的主母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窗户纸透出的灯光便暗了下来,一时寂静无声。
这个年代的夜晚很安静,安静到前院急促如骤雨的敲门声音都清晰可闻。
才响了几秒,已经暗下的房间里急匆匆出来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他一下打开门出去,门再次关上,却不见了敲门声。
大家赶过去,想要开门,门纹丝不动。
“我们只是看客。不过这个敲门的可能是个重要线索。”老玩家说。
这时,姑娘的厢房也开了门,她看向门口,想要确认,她母亲却从另一边来,“别看了,不是他。他若是要来,早便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姑娘一时失魂落魄,连向父母问好的礼节也顾不得,掩面退回去。
姑娘正欲关门,她母亲又道:“他家中没有父母兄弟,只有常卧病床的婆婆,我儿,你为何想不开,为他一再耽搁?他若是有心,上门来求,我们也不是不许,然而他无心啊,你放下吧。”
姑娘关了门不说话,外面她母亲又是一声叹息。
一会儿中年男人回来了,在院子里和妇人说了会儿话,两人就回房了。
此后一夜无事。
时间快速进到第二日,客人们陆陆续续登场,姑娘的小姐妹来找她,她穿上了嫁衣,让一个老太太用细线绞了脸,抹上粉和胭脂。
她本来就是极秀美的女孩子,素面时如清水芙蓉,浓妆时如牡丹醉酒,再配上这一身的嫁衣,果然倾国倾城。
只是满屋子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不笑。
到了黄昏,出门的时候,姑娘戴着盖头从屋子里出来,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明明满屋子言语声,她却道:“今天这院子,好安静啊……”
嫁妆先走,姑娘后坐上了轿子,摇摇晃晃的要往前走。轿子一侧的帘子忽然掀开一点,那姑娘掀开盖头最后看了一眼,视线却绕过家门,在人群里,在附近某处转了转。
什么都没有。
她再次安静放下帘子。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余韵。
四周围的空气再一次扭曲起来。
“执念对象可能是左侧隔壁的人家!”青川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场景就变幻了。
青川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古香古色房间里,坐在一张漆面脱落的架子床上,身边还放着一叠红色嫁衣。再抬头,就看到妇人一边无奈摇头,一边轻轻关上门。
已经正式开始了?
他站起身,把整个屋子转了一遍。
屋子打扫得十分干净,虽然是市井人家的姑娘,但家里应该还是宠的,屋里甚至还有书桌和几本书籍,笔墨纸砚也有,应该认得一些基本的字。或许还学过一些诗词。
这年头,读书和买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仔细找了找,找到了之前看到过的半本诗集,不知道撕掉的那半本是什么,留下的多是一些田园诗篇,属王维的多。
另外那个火盆也发现了,在床底下,已经清理干净没有东西,倒是床底下角落里发现了一粒红豆,和之前看过的火盆里的一样。这个红豆中间有一个孔,曾经被绳子穿过,或许曾经是手链是项链,如今却只剩下这一颗。
这个场景是主人公的执念演化,留下的线索至少不会毫无意义。青川的脑子里当时就出现了王维一首诗: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联系上之前看到的剧情,很直觉的就对应上了多情人有缘无分的戏码。但是男主又一直不出现,又像是女子一个人的单相思,所以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他又应该怎么去消除这种执念?
私奔,不推荐。
对女性伤害太大,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别的不说,你比如元稹洋洋自得的亲身经历‘莺莺传’,高官子女私奔也就能做个妾,甚至无名无分。
爱情若是不能让自己快乐,它将毫无意义。
私奔这种事只能依仗和指望男人的良心,会诱拐别人私奔的男人有良心吗?
而且对父母也不太友好,单看整个房间的情况,不是那种对子女不善的父母。教养了十多年,没有回报反而反身就是一盆污水,大不孝。
谈恋爱可以自由奔放,但是长久的婚姻不行。
婚姻需要爱,也需要责任。
卫戈要不是任务者,青川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就是这么现实,所以他确实不适合谈恋爱,倒是很适合结婚。
那么这个场景的主人公,她的执念真的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吗?还是别的?
如果只是悔恨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他应该怎么做?